大聖堂內燈火通明。


    「公爵大人的判斷是錯誤的! 珊莎小姐做好了舍身就義的覺悟!」


    學園遭遇怪物襲擊時,亦或黑龍出現之時。


    現如今我們麵臨著同樣的困境。


    我們各個可以一騎當千,充斥著大聖堂的氣氛卻與那時無異。


    任你跨過了多少大風大浪。


    被剝奪魔法則是第一次。


    「我們要救出珊莎小姐! 這是唯一的活路!」


    「失去魔法的我們能幹什麽!」


    珊莎要是沒來,我們就全軍覆沒了。


    她們為救出父親,選擇了留下來殿後。


    珊莎她是用自己的命來換得父親的脫身。


    「那麽危險的組織! 為何公爵大人之前一直縱容!」


    「因為出於需要! 他們能夠做到我們不方便出麵的事情!」


    就連騎士們的交談我也提不起勁去摻和。


    事實上我也什麽都做不到。


    沒想到他們竟然有修耶的那種血醉水晶。


    血醉水晶是暗之大精靈製作的。


    但是,帝國認為不需要並且主動回收了才對。


    就算是複製品,如此多的數量也夠可怕的了。


    「他們……早就計劃好,趁公爵大人解放力量指環時好將我們一網打盡。先前之所以戰鬥拖拖拉拉,也是為了收集我們的血液作為發動的引子」


    「……目的是什麽」


    「他們的行動原則自始至終隻有一個,那就是向公爵大人證明自己的用處。但是,虧他們有膽子叫囂把公爵大人交給他們。分明是趁人之危」


    那之後,被剝奪魔法的我們撤到大聖堂避難。


    麥格納的部下,一號前來交涉。


    絲毫不見戰鬥時的嘻嘻哈哈,讓我們一時摸不著頭腦。


    他直接了當地轉述麥格納的要求。


    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竟然要我們交出公爵大人,想都別想」


    「公爵大人現在動不了! 使用力量指環的代價是三天三夜的休息!」


    騎士當中也有人主張抓住自投羅網的一號。


    但是,一號顯然不足以讓麥格納投鼠忌器。


    而且眼下我們無法使用魔法,更不可能是一號的對手。


    「諸位,肅靜,公爵大人正在休息中」


    得知麥格納的要求,父親做出決斷。


    用自己的性命贖回珊莎。


    「……該如何是好」


    騎士們頗為無奈地垂著頭。


    想來對現狀有十足的認識。


    血醉水晶,戰況因此顛覆。


    即使我們組織起衝鋒隊,也無法彌補實力上的差距。


    「那個男人是何方神聖,竟能與使用力量指環的公爵大人正麵對抗」


    使用力量指環的父親同麥格納的戰鬥。


    全力出手的公爵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麥格納卻應付自如。


    「怪物啊……」


    非常同意。


    那個男人的實力該怎麽說呢。


    完全不能用魔法的強弱來衡量。


    即使麵對能夠大幅度提升使用者力量的力量指環,也不見慌亂。


    固然力量指環使得攻擊很單調,但獲得的力量是實實在在的。


    「一旦一個晚上的時限過去,他們肯定會殺死珊莎小姐!」


    珊莎……。


    沒想到她會違背父親的命令。


    我所知道的珊莎總是對父親惟命是從。


    但是,出現的時機不可謂極好。


    「讓公爵大人單獨前往,這肯定不能答應!」


    「但是,不答應的話珊莎小姐就!」


    「我知道!」


    ‘錆’的要求是,用父親交換珊莎。


    看來麥格納還沒放棄勸說父親。


    因為他的目的在於,促使公爵家的家主違抗陛下的旨意。


    但是父親不可能同意的,絕對。


    「……唉」


    與大聖堂內截然不同,外頭清風吹拂。


    位於大聖堂前的綠色公園,優美的綠色世界當中,隻見她坐在長凳上,仰望著夜幕降臨後的點點繁星。


    敏特沒有和騎士們一道,而是獨自一人。


    是和我一樣受不了那種氣氛麽。


    「……哎~,果然還是變成這樣了啊」


    「你為什麽這麽平靜」


    「因為不管對方如何折騰,最終都將會是我們的勝利」


    「勝利? 珊莎被抓,父親動彈不得,這叫勝利?」


    「因為陛下的目的達到了。雖然沒有告知騎士們,麥格納說過用公爵大人的性命換取‘錆’的解散。他們注定要消失的,以交出公爵大人為代價,陛下的目的自然也就達到了」


    「……原來如此」


    「陛下執意要解散‘錆’。隻要能夠消滅‘錆’,不惜毀掉克魯蘇魔法學園。為此陛下還給了公爵大人足以把克魯蘇魔法學園炸上天的魔法道具,公爵大人在前往他們根據地時肯定會帶上」


    陛下連公爵家敗北的情況都考慮到了。


    將普通人撤走,正好用來葬送他們。


    難怪女王陛下會同意麥格納的要求,將克魯蘇魔法學園作為戰場。


    敏特的神色有些自暴自棄後看開了。


    「麵對‘錆’的戰爭,公爵大人做好了覺悟」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因為父親的狀態和平時截然不同。


    在戰前酗酒,沉浸於過去的回憶。


    這是父親最討厭的沒有效率的行為。


    父親本該是那個最清楚同‘錆’的戰鬥會有多麽激烈的人。將陛下要求的討伐麥格納一事交付與我,這不是我所認識的父親。


    「你不生氣嗎? 親生父親可是決意赴死哦,少爺真是冷血呢」


    「還好吧」


    這種事並不稀奇。


    公爵家的家主向來不長命。


    倒是父親,投身於戰鬥事業中反而活得久。


    「對了,父親還沒有清醒過來嗎」


    「力量指環的代價很大,需要休息三天三夜,公爵大人的話一天我想就該醒來了,不過也有血醉水晶的影響。話說,少爺打算怎麽做」


    「隨我喜歡」


    原本父親就說過我可以自由行動。


    「……失去魔法的少爺,我不覺得能夠做什麽」


    接下來,將是我的戰鬥。


    我回到屋裏觀察著從校長辦公室偷來的地圖。


    他們的陣地當中,那些小點仍舊四處移動。


    相對的,我們大部分聚集在大聖堂。


    「……」


    我獨自思索著。


    腦海中想到幾個地點,卻遲遲拿不定。


    「……真是醉了」


    我也明白,事到如今尋找麥格納的所在沒有意義。


    他有人質在手。


    而我們失去了魔法,隻是一幫耍劍拿手的烏合之眾。


    萬策盡,這就是‘錆’啊。


    不過,他們也不是毫發無損。


    使用力量指環的父親、敏特和騎士們消滅了不少人。


    「斯羅」


    一道黑影從敞開的窗戶闖進來。


    原來是大精靈。


    在沙奇斯塔大迷宮釋放壓力大鬧特鬧的大精靈。


    感覺比之前苗條了點。


    不過還是老樣子,對人類的爭鬥絲毫不感興趣。


    「對了,大精靈,聽說你警告過麥格納呢」


    棧橋上,麥格納說了。


    既然從沙奇斯塔回來,好歹知會一聲嘛。


    「因為喵感知到他有種危險的氣息」


    「大精靈,給我點建議唄」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不過我不覺得大精靈會幫忙。


    它雖然扮做夏洛特的寵物,但不喜歡接近人類。


    「開玩笑的」


    「……」


    這次,夏洛特沒有危險。麥格納看穿夏洛特的身份,也接受了大精靈的警告。想來他們不會傷害夏洛特。


    大精靈目前得以釋放壓力,感覺不會積極行動。


    「使喚夏洛特和那個男人就行了喵」


    「誒?」


    「就是那個土豆臉的男人喵」


    然而,從大精靈那小嘴巴蹦出預料之外的話。


    克勞德與夏洛特,他們兩個沒有參與這次戰鬥。


    相對的拜托他們找出敵人的根據地。


    「你們在戰鬥的時候,要是以為那兩人毫無作為就大錯特錯了喵」


    立馬去尋找二人。


    夏洛特的魔法太菜了。


    大精靈總不至於覺得夏洛特的魔法能派上用場。可是一時間竟也找不到夏洛特。


    本以為會在客房待命,似乎和克勞德一起出去了。


    這個時候,大精靈不可能無的放矢。


    待到二人回來,時針已然指向深夜時分。


    「……你們兩個跑哪去了?」


    夏洛特說了聲抱歉,克勞德則看起來很是興奮。


    「斯羅少爺,我來解釋吧」


    「我們按照斯羅少爺的吩咐,一直觀察這張地圖。終於還是給我們發現了」


    我拜托二人根據地圖找出敵人的據點。


    然而,


    到頭來還是沒找到。


    他們非常謹慎地防止據點被鎖定。


    不,說不定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據點。


    「有地圖在手,即使去到對麵陣地也能不驚動他們。這幾天我們趁少爺你們交戰之時,偷偷跑到他們的陣地去了。隻靠地圖終究還是難以辨別他們的據點」


    「斯羅少爺,對不起。隻有我們一事無成我辦不到」


    險些大動肝火。


    你們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呐。


    但還是忍住了。


    二人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舉動有多危險。


    想來也是覺得告訴我可能會遭到製止所以說不出口吧。


    「直接說結論好了。他們陣地的瞭望塔,封印珊莎小姐和少爺你們魔法的血醉水晶就藏在那裏。先前已經確認過了」


    「……」


    大感頭痛。


    這兩人真的明白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嗎。


    「魔法學園裏有好幾處人跡罕至的小道,要是沒有這張地圖和夏洛特對地形的熟悉,是很難發現的」


    被他們抓住的珊莎,以及封印著我們魔法的血醉水晶所在。


    二人冒著生命危險探明了最為急需的情報。


    事到如今,我又怎麽能夠責備他們呢。


    「珊莎小姐就在瞭望塔的頂層。斯羅少爺請看地圖,瞭望塔有幾個人沒有移動,那就是珊莎小姐和從者黑桐、以及看守」


    在桌子上鋪開來的地圖。


    瞭望塔四周有幾個點在移動。


    瞭望塔啊。記得那裏的確有通往頂層的樓梯。


    裏麵是沿著牆壁呈螺旋狀通往天台的樓梯。


    「……你們兩個,幹得好」


    他們把從我們這裏收集的魔力保管在瞭望塔中。


    正如修耶小心翼翼保管的那個水晶球,血醉水晶是很脆弱的。


    「斯羅少爺,事已至此,我們也做好了覺悟」


    夏洛特和克勞德似乎看出我想要讓他們做什麽。


    這是一場危險的博弈。但是,隻有他們兩個才能辦到。


    對方也知道我們大部分人無法使用魔法。


    但應該想不到這邊會展開對珊莎的救援行動。


    隻是,僅靠能夠使用魔法的克勞德和地圖還是力有未逮。


    說不定會橫生枝節,因此。


    「夏洛特,克勞德。我希望你們去救出珊莎並破壞血醉水晶」


    在開戰之前,完全沒想過將夏洛特投入戰場。


    望著夜空,自言自語。


    不知覺間,大精靈來到腳邊望著我。


    「這很危險喵」


    「我知道」


    「喵在沙奇斯塔大迷宮破例出手了喵,這次可不會幫你喵」


    「……這我也知道」


    動畫裏他們控製住帝國的士兵,成功獲取了情報。


    所以我了解他們的手段。


    隻需破壞地板上的透明魔法陣即可。而身為光之魔法使的夏洛特就能辦到,至於怎麽做我已經告訴她了。


    「……呼」


    我有別的任務。


    為了方便二人行動,需要將‘錆’從瞭望塔引出來。


    因此必須搞點大動靜出來。


    被囚禁的珊莎想必也明白。


    眼下這場戰爭最為迫切的就是破壞血醉水晶,取回魔法。


    「少爺……還以為不見你人影,是在做什麽嗎」


    「有點事。比起這個,裏麵的氣氛還是那麽糟糕啊」


    「因為萬事休矣」


    「沒有人睡覺嗎」


    「畢竟……事關公爵大人嘛」


    大聖堂內還是那般的悲觀。


    不能使用魔法的魔法使比普通士兵還不如。


    公爵家的騎士也配備了真正的劍,但有無魔法區別還是很大的。


    其中也有騎士明白毫無勝算。


    也了解父親的脾氣。


    那個人可是說一不二。


    「敏特,讓我見一見父親可以嗎?」


    「……可以哦」


    這次沒有阻撓。


    大聖堂深處的獨立房間,父親正躺在床上休憩。


    陽光透過色彩斑斕的彩色玻璃照射進來。


    「……」


    這裏安靜到能夠聽見父親此起彼伏的呼吸。


    使用力量指環且被奪走了魔力,父親的麵容相當憔悴。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卻也多了幾分少見的安寧。


    作為公爵家家主的重擔,以及公爵的義務。


    那是比我想的還要沉重的責任吧。


    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父親早已同‘錆’多次進行過較量。


    而且是悄無聲息地。


    「……斯羅,離開這裏」


    父親微微睜開眼簾。


    「原來你醒著哦」


    「好久沒這麽難受了……」


    「畢竟聽說力量指環的副作用相當痛苦」


    而且父親還被血醉水晶剝奪了魔法。


    自那之後我也時不時感到倦意,更遑論雙重負荷。


    「喂,不要勉強起來」


    「……」


    似乎不想在家人麵前展露脆弱的一麵。


    想要支起身子,很快又放棄了。


    「真是糟糕透了……」


    貌似承認了對手技高一籌,發出自嘲。


    ‘錆’那幫人,完全在我們之上。


    抓住珊莎之後,很可能會對我們的陣地發起進攻。


    目前我們的戰力中大半的騎士無法使用魔法。


    對他們來說如同螳臂當車。


    「斯羅,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啥來著」


    「離開這裏……」


    「……」


    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


    失神地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麽。


    麥格納與父親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關係,就連專屬從者的敏特也不知道。


    「你說離開,還能去哪兒」


    「……我知道你房間裏整理了逃亡各國的清單,想來是以防萬一,而現在正是用上的時候……」


    「……真是差勁」


    話說,竟然偷窺人家的房間哦。這家夥真是個差勁的父親。


    想來是前往沙奇斯塔大迷宮的時候吧。


    啊,說來敏特似乎把我的房間搞得一團糟來著。


    話說哦,我還想對父親抱怨擅自為我和沙奇斯塔的公主殿下艾莉西亞訂婚哩。


    因為和‘錆’的戰鬥,完全忘記了。


    「……」


    可是,看他這麽虛弱也說不出口。


    「我也上了年紀,身體不好使喚了……」


    巴爾德羅伊?德寧格這個男人,基本不會說喪氣話。


    就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沒見過他展露出柔軟的一麵。


    「不要說了,好好養傷」


    使用了力量指環。


    我知道副作用有多嚴重。


    險些就刺穿了‘錆’的頭目麥格納的心髒。


    「斯羅,還有一句話我要收回」


    「……」


    「我之前說……你是個敢於舍棄的人。與我和珊莎截然不同」


    「其實也沒說錯啊」


    「……我曾認為這是你的巨大缺點,但是,最近我不禁在想啊」


    「……」


    「挺起胸膛,這是你的優點……」


    話音剛落,父親便昏厥過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留下一句話。


    「拿著那個,離開這裏……」


    父親指著書案上的一張紙。


    背麵蓋上了父親的印章。


    拿起父親最後提到的紙,查看其內容。


    走出大聖堂,一陣寒風令我打了個哆嗦。


    冬天就要來了,看樣子需要換上外套了。


    「……」


    那兩人想必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敏特,父親把這個交給我是什麽意思」


    朝依然坐在外麵長凳上的她搭話。


    「啊~,你看到啦……那個我也有幫忙準備哦」


    父親的署名透過紙背清晰可見。


    內容是身為公爵家家主的父親給我的指令書。隻是,條文有些奇怪。無限期的特殊任務,內容隻通過口頭傳達,執行任務時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


    即便是女王陛下。


    換句話說,當我拿到這張紙的瞬間就自由了。


    緊緊握住手中的紙。


    「少爺解決掉麥格納,公爵大人便會公開承認少爺的貢獻。不管有沒有打倒麥格納,少爺都能獲得獨立……少爺其實被愛著呢,你自由了」


    「……說過多少次,我不想當公爵家家主」


    「不是的」


    敏特斬釘截鐵地說道。


    「公爵大人期望的是不同的道路。公爵大人打算將討伐麥格納的功績讓與少爺,從今以後陛下也無法對少爺出手」


    「……」


    可惡,真是多管閑事。


    隻要我還留在這個國家,就免不了收到陛下的特殊指派。


    消滅‘錆’之後,需要有人來接手髒活。


    隱約可以看到被當做打手的未來。


    「……」


    「自打少爺帶回路易斯大人的寶劍,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了。假如路易斯大人成為公爵家家主會如何裁決麥格納」


    「……路易斯


    的話,大概不會想著去討伐他們吧」


    如果是路易斯,他會另辟蹊徑。


    他們是真心認為潛入帝國有利於祖國。


    隻是,與陛下的主張相悖。


    麥格納的主張觸到陛下的逆鱗,所以陛下想要抹殺他們。


    父親知道以麥格納為首,他們都有著一顆赤誠的愛國心。


    他們是自願抹除自身的存在,為騎士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隻消交出公爵大人,一切就結束了。我們輸了人,卻贏了陣」


    「……」


    「少爺如何抉擇」


    「……」


    我被利用了。


    那個混蛋用自己的死把我架在火上烤。


    「我這人啊,可是很強的」


    在大聖堂內等待席爾瓦。


    我在校長辦公室找到的可不隻是地圖。


    我讓席爾瓦去我房間把某些東西搬來。


    那是從校長辦公室順來的小箱子,裏麵裝滿了大量指環。


    「我從少爺的房間拿來了,這玩意兒還真是厲害……」


    「莫洛佐夫校長平時喜歡製作武器哦,不過沒什麽人知道」


    大聖堂內的騎士們驚訝地看著我們。


    接下來,就大聲公開好給他們個驚喜。


    與席爾瓦悄悄使了使眼色,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可是少爺! 這玩意兒真能拿來當武器嗎!?」


    從木箱中取出輕盈如無物的冰之指環。記得口令是……。


    「天亮了」


    話音剛落,指環便在手中化作水流。


    然而水流沒有落到地麵,而是結成冰劍。


    「喔喔,真的變成劍了! 少爺,我可以試試嗎?」


    「沒這時間。雖然想說在戰鬥中適應,就一次哦」


    「好嘞! 那就試一次……」


    於是,見到席爾瓦揮舞冰劍,騎士們開始躁動。


    因為斬擊在大聖堂的厚牆上開了個大洞。


    「真虧你能知道那個房間裏有這種好東西呢」


    「少爺我可是見多識廣哩」


    學園遭到怪物的破壞,迫使校長改變想法。


    開始積蓄力量加強防禦。


    一旦遇到緊急事態,可以用來強化學生的武裝。


    很適合現下無法使用魔法的我們。


    校長,你的收藏品就讓我拿來用用吧


    「那便走起吧,席爾瓦」


    「好的,少爺。此番必須要救出小珊莎呢」


    冰劍主打遠距離攻擊——想來是為了保護學生。


    魔力與校長辦公室裏的植物連在一起,隻在學園內生效的武裝。


    用水之魔法賦魔的劍。


    「——請稍等,少爺。是說有勝算對吧」


    騎士們也心知肚明。


    在這絕望的劣勢當中,那一線的生機是多麽的珍貴。


    他們都是願意為父親拋頭顱灑熱血的騎士。


    所以告知了他們。


    那兩人正對珊莎展開救援行動。


    我們的任務是將‘錆’引出瞭望塔。


    正如我所料——騎士們頓時神采奕奕。


    跨過主幹道,朝他們的陣地衝鋒。


    起初隻遭遇幾名‘錆’的成員。


    大部分依然在瞭望塔徘徊。


    這樣完全不夠。必須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那兩人才能行動。


    「少爺! 我們來打頭陣!」


    「不要管我! 專心對付他們!」


    即使失去魔法,也有魔法劍在手。


    隻是,生成劍的魔力是有限的。魔力由校長辦公室防備入侵者的樹木提供,因為這些劍就是以此為材料製作的。


    沒有劍鞘的冰劍。根據揮動的力量,從樹木抽取的魔力各不相同。臂力遠超學生的作戰經驗豐富的騎士來使用,便能形成令敵人也不敢輕易掠其鋒芒的斬擊。


    「去告訴老爺子! 他們搞到武器了!」


    「你們小心那些斬擊! 裏麵有毒!」


    校,校長。


    你這是想讓學生使用何等危險的武器啊……。


    穿過幾條道路。


    出現幾棟校舍,在學生平時經常用於休息的連接處廣場,他們似乎正在這裏喝酒慶祝。


    明明我們尚未投降,這就慶祝上了。


    「嘻~哈,敗犬打過來了哦!」


    戴著麵具的男子人,扔掉手中的酒杯,朝我們走來。


    「嘻嘻! 又見麵了呢!」


    這家夥也在,看來時候到了。


    開戰至今,這個男人可是讓己方吃了不少苦頭。


    隻要不給一號反應的時間迅速將其打倒,也能夠鼓舞騎士們的士氣吧。


    「麥格納在哪」


    「天曉得呢! 我也不知道哩! 或許又在散步吧!?」


    「你們的老大還真是悠閑!」


    「嘻嘻嘻! 有什麽問題! 我們的勝利是不可動搖的!」


    「這可不好說呢」


    「……嘻嘻。你拿著有趣的東西呢,力量指環! 和公爵同脈相承的你確實能夠使用! 嘻嘻,真想嚐試一下那種感覺哩!」


    力量指環,隻有繼承公爵家血脈的人才能使用的公爵家秘寶。


    一號靜靜地等待著我發動力量指環。


    就連我也沒想到會染指這份力量。


    總是逃避公爵家咒縛是不可以使用的。


    但我別無選擇。


    「一號! 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嘻嘻,少要多管閑事哦! 即便有力量指環也無法使用魔法!」


    自負,完全沒想過一絲輸給我的可能。


    「嘻嘻,斯羅?德寧格。放馬過來吧」


    「……回頭可別後悔哦」


    心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使用方法就是,將血液滴到指環上,僅此而已。


    「呼~…………」


    心跳加速。


    ——感官變得通透。


    仿佛不是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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