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搖了搖依舊發暈的腦袋,有氣無力地推開自家小屋的房門,走入大街之上。


    街道之上,車水馬龍,時不時可見空中低飛著雙軌磁懸浮飛船,呼嘯著在頭頂之上一劃而過。


    雙腳踏上全為鋼板鋪就的馬路之上,方天精神不由為之一振。鋼鐵,這個曾讓方天一度見到就厭惡的東西,現在在他的眼中,竟變得這麽親切,美好!


    感受著頭腦之中的明顯變化,雙眼視線之內,那一幢幢高樓、一輛輛飛船、以及數千米的高空之上的隱形光罩,在他的腦海之中,此刻全都變了個模樣,他可以輕易的計算出這些東西運行所消耗的能量、行進的軌跡以及各種與之相對應的種種數據。這些在以前對他來說無疑是天書一樣難以想像,現在,他卻了如指掌,不需要刻意去計算,隻需輕輕看上一眼,便了然於心。


    對著天空長呼了一口氣,隨即便步入大街之中。


    “方天,你怎麽又不吃早飯了?”小屋對麵的店鋪裏,出現一位年輕少女,二八年華,容貌俊美。看到方天隨意走出房間,連忙追出店外,對著方天叫道。


    方天笑了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吃了,快要遲到了!”


    菲兒嘟嚕著嘴,不滿地嚷道:“怎麽又起得這麽晚啊,瞧你臉色這麽差,昨晚又沒睡好吧?還有,早飯不吃怎麽行?你等等!”說罷,轉身跑入店裏。


    方天暗暗搖了搖頭,睡好?昨晚又怎能睡著?


    想到那那黑色晶塊從天而降,自己莫名奇妙地被這東西一下子砸暈,方天心中,不知應該是感到慶幸,亦或是不幸?


    摸了摸頭,頭頂之上,那晶塊砸落造成的血疤仍然在那,隻不過早已不再流血,而那晶塊,此刻也不知是自已頭腦的哪一個部位之內?


    一想到自己被那東西鑽入腦中的痛苦所痛醒,方天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頭頂之上,那處疤痕似乎仍有餘痛一般。那東西摸起來似乎是塊晶體,但卻極為噬血,一觸及到自己腦袋上流出的鮮血,便不顧一切的往裏鑽,自己剛想把它拔出來,那東西竟然一下子融化在自己腦袋之內。而且,隨之而來的竟然是大腦前未有過的撕裂般痛苦,唉,在那種痛苦與折磨之下,誰又能睡著?


    本以為是場災難,可沒想到,在痛苦之後,那東西竟帶給自己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那種腦海之中無與倫比的清晰,以及似乎對於一切都洞若細察的明悟,讓自己真的幾乎已分不清,這一切,是真實,亦或是幻境?


    不一會兒,菲兒拿出一盒東西出來,不由分說地遞到方天手中,關切地說道:“拿著,路上吃,你身子這麽瘦小,再不吃早飯,當心風一吹就把你刮倒了!”


    方子嗬嗬笑了笑,感受到菲兒那種無微不至的關心,心中不禁為之一動。點了點頭,接過菲兒遞來的食品盒,轉身沿大街往前走去。


    轉過一條街,方天突然抬起頭,看向前方不遠處一幢高樓頂上的一塊巨大的顯示屏,此時,顯示屏上正播放著一則新聞:龍華市光影電台播報,昨天傍晚,一顆不知名隕石從外太空突然降臨本市,隕石劃過大氣層,擊中了一幢大樓頂部之後,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據有關目擊者證實,這顆不知名的隕石,在擊中大樓之後,便再也沒能找到它的蹤跡。我市消防官兵與與巡邏大隊出動數百名官兵,多方查找,均一無所獲。下麵,我台特意邀請了天文專家黃博士,就此次隕石事件作出科學解釋!”


    屏幕上畫麵一轉,出現了一位身著白衣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對數支話筒,在鏡頭麵前侃侃而談:“據我們研究表明,此次的隕石事件,很有可能是地球千萬公裏之外的隕石堆群裏的一顆隕石,在遭遇到空間風暴之後,意外劃落本市。據衛星影像顯示,由於大氣層的摩擦,這顆隕石到達地球表麵的時候,大小隻有五六公分見方,但是,他所帶來的撞擊力,足以擊穿任何建築,可惜,這顆隕石太小了,我們查遍了周圍,都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方天看著屏幕上黃博士的精彩解釋,腦海之中,閃現出一絲明悟,摸了摸後腦,嘴角浮現出一絲細不可察的苦笑。


    ‘啪!’一聲輕響,一隻肥胖的手猛地拍打在方天的肩膀之上。方天頭也不回,輕聲說道:“胖龍,今天怎麽也來的這麽晚?”


    “你怎麽知道是我?”身後那手的主人奇怪地轉到他的身前,印入方天的眼中,是一張肥胖的大臉。大臉之上,滿是青春痘,細小的眼睛,正閃現出一種奇訝的神情。


    “除了你,還會有誰的手這麽肥?”看著麵前的這個胖子,方天笑了笑,指著仍然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道:“別人拍肩膀都是輕輕的,你的手這麽厚,拍我一下,我整個身上的肉都發出一陣陣顫抖!要是再不知道是誰,我豈不是連三歲小孩子都不如了?”


    “有長進啊,一天不見,智商直線上升啊!”肥龍哇哇一叫,表情誇張,旋即看到方天手上的食品盒,不由分說,一把搶了過來,嘴裏說道:“又是你那個情妹妹送你的早餐吧?看不出來,你小子瘦瘦小小的,這吃軟飯的功夫可真是令人敬仰啊,什麽時候傳小弟幾招?”


    將食品盒打開,眼光一亮,高聲嚷道:“哇,甜肉圈?好東西,我最愛吃了!”說罷,也不客氣,拿起一隻甜肉圈,一把塞進嘴裏,邊吃邊讚道:“不錯,方天,什麽時候讓你那情妹妹也替我做一些啊,我好歹也到她店裏買過不少零食了,看在你的麵子上,每天為我準備一些好東西,不算過吧?”


    “你喜歡吃,這整盒都送你了!”方天任由肥龍將那食品盒中的甜肉圈一隻接著一隻地塞進嘴裏。轉過頭,朝學校方向走去,嘴裏淡然說道:“不過,你再不走的話,這早上第一節課,可就要遲到了!”


    “差點忘了,對,快走!”肥龍如夢方醒,連忙大叫道:“今天第一節課可是黑麵神的軍體素養課,他的課要是遲到了,咱們這一身皮可就要被他扒下來了!快!”來不及再細細品嚐,一把抓出剩餘的三隻甜肉圈,猛一一下子全塞進嘴裏。一把拉過方天,嘴上含糊不清地嚷道:“快點,噯,你別像散步啊,跑起來啊?”


    方天仍然不急不慢,輕輕說道:“這裏距學校是五點三二裏,咱們平均速度為十邁,現在是早上七點四十分,如果沒有意外,咱們七點五十六分便可步入學校大門,七點五十九分完全可以走入教室,既然按正常速度就可以,那為什麽要跑的滿頭大汗呢?”


    肥龍猛地停下來,誇張地張大著嘴,看著方天,驚訝地叫道:“不會吧,你算的這麽清楚?”


    方天腳步不停,越過肥龍身體,嘴上說道:“如果你再停下來,那時間就會來不及了。最終的結果,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你會被黑麵神暴打一頓。不過以你的一身肥肉,重傷倒不會,但他那重拳打在你的臉上,我保你臉上的肉能再長一圈。”


    肥龍趕緊追上來,問道:“那剩餘百分之二十呢?”


    方天腳步不停,邊走邊道:“剩餘百分之二十之中,你將會有百分之五的機率被擋在門外,然後讓你的父親,咱們龍華市戰盟主席大人,親自到學校裏來接你回家!而這樣的結果,你是百分之百會被痛揍。另外百分之十,你將會被罰在作戰訓練場上跑五十圈,那樣你身上的肥肉會直接掉下五斤,倒也省得你再去減肥!而剩餘的百分之五,是黑麵神今天有事,不能來上課,那你有可能直接光明正大走進教室,不用受罰。不過,這最後的百分之五,很有可能不會實現,因為……黑麵神已經來了!”


    循著方天的視線向前看去,肥龍不禁臉色一變。隻見一道高約兩米的巨大背影,如同一座巨山一般,正在二人前方三十米開外,邁著雄壯的步伐大步向前。雖然看不見那人長相,但從他那無比粗壯的背影以及渾身散發出的那種淩厲氣息,肥龍一下子便能認出,前方這位,正是黑麵神,也就是他們的第一堂課的講師。


    黑麵神其實姓李,名叫李奇凡。隻不過整天麵色黑沉,幾乎沒有人見過其笑容,也不知是誰為他取了這麽一個外號。奇怪的是,李奇凡對此竟然毫不再意,反而大大方方地將這外號默認了下來。


    緊緊跟隨在黑麵神的後方,肥龍大氣也不敢哼一聲,好在黑麵神步伐很大,倒也沒有擋住他們的去路。


    七點五十九分整,方天與肥龍一道,步入教室大門,隨即,鈴聲大作。


    站於講台前的黑麵神看了看二人,頭微微點了一下,肥龍頓時如釋重負,拉著方天一路小跑,來到自己課桌前,一屁股坐下。待二人屁股剛觸及身下皮質座椅,鈴聲便驟然停止。


    “今天這一節課,按教案上要求,本來是要講莫氏三角作戰法則。不過,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黑麵神那黑黝黝的臉上,一本正經,環顧了身前數十位正襟危坐的學生,哄大的嗓門堅定地說道:“作戰法則學的再多,沒有經過實練,你們也無法完全掌握,所以,經與院方商議,今天,我們將進行一場真正的實戰演練,下麵,聽我口令,全體起立!”


    隨著黑麵神一聲大喝,所有同學幾乎都嚇了一跳,忙不甚地站起來,身形筆直,雙手下垂,指尖對準褲縫,雙眼正視前方。


    黑麵神滿意地點了點頭,喝道:“現在,所有同學,更換作戰服,五分鍾後,作戰訓練場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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