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元歌預料的有些出入,人族將領隔日便帶病逃走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沒有同胞愛?”元歌窩在床上,旁邊坐著皇圖,“說到底我也有幫他們治病不是嗎?”


    皇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幸虧他家祖宗提前離開了,要是再晚一會兒獸人族幾日遊估計會成為他永遠的黑曆史。


    說是治病,實際上就是獸人們將一些對治愈感冒有效的草藥硬塞進人族士兵的嘴裏,還是幹嚼,沒有水咽,有些士兵勉強吃下後不到兩小時後就兩眼翻白了,皇圖看著都難受。


    “你祖宗就不怕我一動怒就把那些人族全部剁吧剁吧喂獸?”


    “可能是因為他知道我在吧,”皇圖仿佛覺得自己身兼重任,是的,人族首領在逃走之前發現了皇圖的存在,於是拜托皇圖看在同類的份兒上照看人族士兵,隻要不死就成,皇圖瞬間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你?”元歌瞥眼看他,“我覺得還是把剩下的人族士兵們給我的手下補補身子比較好。”


    “撲通——”一聲,元歌感覺到自己的大腿被抱緊,轉頭一看,皇圖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女王陛下,我知道自己是很笨,但是就看在咱們還是同事的份兒上,給點麵子,撐到我祖宗來,之後隨你怎麽折騰。”


    “好了!”元歌很不喜歡皇圖抱著她的腿,甩了半天都沒甩掉,最後隻好妥協,“你放開,我答應,隻要他們不瞎折騰,我就不動他們。”


    “放心放心,說到底他們就是一群1和0組成的程序,你隻要無視他們就好,”皇圖立馬起來,臉上根本看不出淚痕。


    “那好吧,你現在去拔草,穆根草,”元歌吩咐道,“越多越好。”


    “為啥又要拔草?”皇圖的臉瞬間變得哀怨,“明明已經接近尾聲,已經不需要戰鬥了。”


    “除非你不想你家祖宗的士兵們被那群獸人們分吃掉,”元歌將自己埋進被窩,“人族的氣味在獸人族已經很濃鬱了,且時間越久被吃掉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可不想沒事大晚上的去守夜,剩下的就隻能靠穆根草了。”


    皇圖的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個雞蛋,鴨蛋也沒問題,“那我若是拔了草是不是會被倒扣分數?”畢竟他若是拔草保護剩下的人族士兵,從另一角度也可以算得上是幫助元歌保護俘虜。


    “差不多吧,不過你聰明了,”元歌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來,隨後便是輕輕地呼呼聲,顯然已經睡著了。


    皇圖歎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就答應了祖宗的請求,現在好了,自己答應的事,跪著也要完成。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分數正在成負向發展。


    真是......人生如戲啊......


    元歌繼續過上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每天的流程就在吃飯,散步,睡覺中度過,仿佛回到了原來在摘星樓中的生活一樣,沒有人打擾,沒有人需要。


    哦不,還是有人需要的,在人族將領離開後,皇圖被迫拔草來保護人族士兵,一來二去的必定會與人族士兵們有所接觸,這樣的無意識地動作自然會讓人族士兵有種“他是向著我們的”的想法。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他們逃了,他們經過精密的計算,通過大量的推理,最終想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逃亡計劃,元歌當時聽了這個計劃的全過程也是拍手叫好,人類,果然是智慧的象征。


    他們壞就壞在了他們為了妥協獸人們的好心,憋屈的吞下了來自獸人們的惡意,在那個漆黑的夜,在那個完美無缺的計劃下,他們集體鬧肚子了......


    沉睡的獸人們是被他們的慘叫聲吵醒的,在獸人們的暴脾氣下,這些人族士兵們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帶了許多天的窩,那裏已經被他們做出了個坑,皇圖還貼心的為他們加了一個避雨的大棚。


    元歌對此的表現是徹底無視,難不成還真的要將他們剁吧剁吧吃了?


    訓練場外,一個身影逆風而立,高挑的身姿則顯得格外的修長,那雙本該在按鈕鍵盤上揮舞的手指被放進兜裏,過於豔麗的臉將他身上的清逸轉變為妖氣。


    他已經連續七天在訓練場外徘徊,幾乎訓練場的士兵都認識他,那是軍營的技術師,軍營作戰的計劃和方略都是由他完成的。


    萬俟延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每天他就看著元歌出門,他就跟在後麵,看到元歌進去後才離開,下午又提前完成任務,早早地在訓練場門口,頂著所有士兵探究的目光靜靜地站立,等到元歌出來後,又走在她後麵,跟著她回家。


    風,吹起他的發,調皮的玩耍,他遠遠地看著訓練場,眼睛有些恍惚。


    他在等元歌消氣,他從見她失憶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還是原來那個靈魂,即使再怎麽遭受冷遇,在元歌那裏碰壁,他都沒有動過離開的念頭。


    他有時候經常氣餒,為什麽她記得所有人,卻單單忘記了他,抱著這樣的情緒往往會使他失控,等到冷靜下來後,他會繼續掛著微笑來追求她。


    她於他,並不是負擔,也不是枷鎖,那是他的夢,他心甘情願承受一切。


    他的小歌,他最喜歡的小歌,未來有多久,他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個月,一年,五十年,一百年,他很清楚,他想要與她一起度過所有的所有,失去的記憶,他會用更加美好的未來去補充。


    他不想,再次失去她......


    到了終章,就是元歌即將離開的時候了。


    皇圖他家祖宗並沒有辜負皇圖的殷切期望,回到人族後便整頓好新的隊伍向獸人族進攻,這次的攻勢十分猛烈,似乎想要一舉拿下獸人族,元歌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等到人族已經攻進來後,她還在小茅屋裏的呼呼大睡。


    她和皇圖被抓了起來,被綁在一起準備坐上押解車回去受刑。


    “親愛的,我真的沒有想到,咱們雖不能有福同享,但是可以有難同當,”元歌坐在車上跟皇圖磕叨,說真的,人族對待戰虜還真是體貼,還有專車接送,有效地避免了刮風下雨的不適。


    皇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哀怨,“你還說......”然後“哇——”地一下就哭了,把元歌嚇了一大跳,“哎,能不在你祖宗麵前丟臉不?你是壞掉了吧,”這很不符合你的人設。


    “為什麽......”皇圖邊抽泣便抱怨,“我為他們拖延了時間,即使算不上大功,可也不算有過啊,為什麽他們要把我也抓起來。”說完又“哇哇哇”地放聲嚎哭。


    “乖,你忘記了你現在跟我是一個陣營的嗎?”元歌安慰道。


    “誰跟你是一個陣營的,”皇圖翻臉不認人,“連小茅屋都不讓我睡,還整天讓我拔草拔草把草,我都瘦成閃電絲兒了,你還虐待我。”皇圖越說越傷心結果哭得越厲害了。


    元歌:“......”感覺好像理虧了腫麽辦。


    “我回去給你求情還不好嗎?”元歌無奈道,“讓你好好休息半個月,可以吧。”


    “真的?”皇圖立馬變臉,擦幹臉上的淚,再也不哭了,“半個月啊,隻休息,不訓練,你給我保證。”


    “我可不敢保證,萬一父親大人不聽我的話怎麽辦?”元歌說。


    “那不行,那你說回去一定盡你最大的努力給我求情,不能有所保留,”皇圖故作嚴肅道。


    “是是是,我元歌回去盡我最大的努力給你求情,讓父親大人給你放半個月假,可以不?”


    “我保存了哦,你別忘了,”皇圖在空中的透明的模板上筆劃著。


    元歌這才轉頭,這種哄兒子的既視感是腫麽回事?


    押解車就這麽慢慢地駛向人族的聚居地,等到了那裏,他們就可以離開訓練了。


    元歌覺得這一路上的皇圖沒有說話很不正常,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他正默默地看著押解車外正在說笑的人族士兵,他們也是被綁進獸人的其中幾個。


    說實在的,元歌這麽多天雖然提前過上了養老的日子,但是她從皇圖細碎的語言中可以聽出皇圖盡了心照顧那些被擄的人族,為他們找來草藥,還為他們修建大棚,還求了元歌的話讓他們多了些活動的空間。


    是悲哀吧......元歌想,那群人類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他,甚至他連他們的計劃都不知道,最後他被抓上押解車,卻沒有人為他辯解。感覺,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底的傻瓜。


    “哎,別難過了,不是還有我跟你一起有難同當了嗎?”元歌回頭跟他調侃。


    “傻,缺,什麽時候能做到有福我享,有難你當的時候再跟我說話。”皇圖頭也不回地說道。


    “渣渣,我就不該跟你說話。”元歌說。


    押解車就這麽晃晃蕩蕩地行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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