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丫頭?”耳邊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元歌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丫頭,你終於醒了。”中年男子的繼續說道,元歌轉頭,穿著華貴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著她,“丫頭,要不要先吃點飯?”


    肚子抽吧抽吧地疼,那是很長時間未進食餓過頭了的表現,元歌點點頭,一動不動的任由下人們擺弄。長期未進食,導致她產生了輕微的厭食症,她一口一口的將熱騰騰的飯吞咽,靜靜地感受著胃裏不停地翻湧,抑製住想要嘔吐的*。


    她隻吃了一點,就不在進食了,男子也不強求,細心地為她喝水,漱口。昏昏沉沉間,她想起了男子那張熟悉到幾近忘記的臉龐,那是老國師,她的師傅。


    元歌醒來的時間很短,便又陷入了沉睡,再次醒來,是被凍醒的。


    這次清醒時,她已經清醒了,身上是破舊的衣服,身邊是一群同樣破舊的女孩兒們,現在是夜半,但元歌的內心卻是無比的清楚,這是最終考核的前一夜,身邊的女孩兒們,是她的競爭者。


    在她還是乞兒的時候,便被抓走與一群與她年齡相仿的孩子住在一起,他們一起學藝,練武,為了討好夫子什麽都可以做,為了一塊好一點的麵包便可以大打出手,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成為那個最好的。


    何為最好,明日,便是他們最終的審核,持續半個月的生存。完整活下來的,隻能有一個人,他將由老國師教養,直至成為未來的國師,從此一步登天;剩下的,皆為腐朽。


    任何可以取勝的方法,都是不限的,過了這一夜,他們都將是對手。


    元歌重新躺回床上,將被子蓋好。天,很快就亮了,元歌躺在被子裏,就這樣發愣到天亮,直到第一個女孩兒醒來。


    剛剛醒來的女孩兒睡眼模糊,看到四周還沒有人起來,想要繼續睡個回籠覺,扭頭卻被元歌睜大的眼睛嚇個半死,“死丫頭,才幾點就醒了,眼睛瞪得那麽大嚇死人了。”


    元歌的表情有些僵硬,可以說的上是麵無表情,事實上她一直以來都是這個表情,女孩兒也早就習以為常,“睡不著了,”元歌如是說,麵無表情的縮進被窩,眼中似有什麽閃過。


    “愛睡不睡,最後一覺也睡不安生,真是造孽,”女孩兒嘴裏嘟囔了一句,然後躺下蓋上被子後,就沒了動靜,元歌默默地看著她的方向,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等到大多數人都陸陸續續的醒了之後,元歌才慢吞吞的起來,跟往常一樣,動作一如既往地笨拙,甚至比以前更加生疏,笨手笨腳的還打碎了放在門口的大花瓶。


    “哎,死丫頭,”女孩兒上前,一把把元歌推倒在地,“整天幹什麽的,笨手笨腳的,最後一天你還要作妖!”說完便一臉心疼的看著地上摔碎的花瓶,這花瓶雖然不是她的,但她負責管理這片區域,任何損失都足以引起夫子對她能力的質疑。


    元歌被推在一邊,一隻手剛好壓在了花瓶的碎片上,疼痛是驟然的,鮮血四湧,一下子布滿了她整隻手。元歌仿佛無所知的看了一眼流血的手,依舊靜靜地看著滿麵焦急的女孩兒。


    其實就是這麽一個小插曲,其他女孩兒們並沒有太在意,接下來的審核才是她們最為重視的,沒有人搭理坐在一旁仿佛沒有存在感的元歌,來來回回的為自己裝備好一切。


    最終所有人在大院子集合,由幾個領事帶領,將他們帶進考核場所。


    元歌隱藏在孩子們的大部隊中,手中緊緊地抓著女孩兒匆忙間塞給她的饅頭,元歌年齡最小,比不過那些強壯的女孩兒們,雖然那塊饅頭很小,上麵布滿了滾落在地上的灰塵,但元歌還是緊緊地握住了它。


    事實證明,即使是孩子,在麵臨生死關頭,都能爆發出超凡的實力,當元歌再次躲過其他孩子的追殺後,她躲在巨石後,輕輕地喘了口氣,她看了看自己小小的手,握緊,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她在靜靜地想著,之前,這塊巨石隻為她擋了不足半天的時間,接下來,便是那件事。


    意料之外的,女孩兒躲在了巨石之後,驚訝的看到還緊握著髒髒的饅頭的元歌,“死丫頭,你怎麽在這裏?”


    元歌拿著饅頭,送進她嘴裏,“吃。”


    女孩兒看著元歌髒兮兮的臉,上麵也沾著渾濁不堪的血液,她清楚那些血液都不是元歌的,她一直很會保護自己,她有些嫌棄的讓元歌把饅頭從她嘴邊拿開,“這些東西要吃你吃,我才不吃呢。”


    元歌有些固執的將饅頭塞進她的嘴裏,“吃。”


    “我都說了,這饅頭這麽髒,我不吃!”女孩兒有些生氣,奪過饅頭一把將饅頭扔在地上,本就髒髒的饅頭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沾染了更多的灰塵,已經失去了它本來的麵貌。


    元歌有些沉默,默默地將饅頭撿回來,拍了拍上麵的灰塵,未經女孩兒同意,一把將饅頭塞進女孩兒的嘴裏。


    女孩兒被元歌的動作搞得猝不及防,即使及時阻止,依舊有小半的饅頭被她吞咽了下去。


    她的狀態並沒有她看起來那麽好,由於她在孩子們中的實力比較強,第一天她就遭到了幾輪其他孩子們合力的圍追堵截,跑了幾日下來,食物早就已經消耗殆盡,她現在的樣子,已經是輕弩之末了。


    女孩兒知道自己可能堅持不到最後了,些許的饅頭隻是給了她暫時喘氣的時間,並不能改變她接下來的命運,她看向不遠處安靜的元歌,她一直都知道,這個默默無聲的丫頭,才是真正的天資聰穎。


    明明學什麽都一點就通,偏偏看上去反應遲鈍,在這個最後的考核裏,每個人都在爭取著希望,她卻隻是躲藏不斷,不願意殺掉任何一個人。


    她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契機,女孩兒說是強勢,或許可以說,她比任何人都早熟,與其說她有目的,不如說她自私好了,她想要元歌成為最後的贏家。


    “元歌,你聽好,這場戰局,注定會有結局,你不要想著隻靠逃避,便可以躲過,”女孩兒看了看遠處已經發現他們的孩子們,抓緊元歌的肩,“這場戰爭,不是生,便是死,你自己選吧。”


    元歌早就已經看到了不斷逼近她們的孩子們,隻是緊緊的握緊剩下的一小塊饅頭。


    女孩兒上前將元歌護在身後,看著不斷逼近的孩子們,手中的刀緊緊握住,看起來煞氣逼人,卻隻有元歌看到,她的刀已經被鮮血腐蝕,她的手已經在顫抖,她現在隻是在靠一股子意誌在支撐著她。


    元歌緊緊抿唇,眼睛緊緊地盯著那些隨時可能撲麵而來的孩子們。


    女孩兒的刀開始不斷地揮舞,刀,影,血,還有倒下的屍體,都在元歌的眼前晃動,數不清的影子在晃動,她卻沒有任何動作,“死丫頭,你快走!”


    元歌看著女孩兒的動作在不斷放慢,眼中開始有著不知名的東西在晃動,在某一個瞬間,她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擋在了女孩兒的身前,你想讓我背負責任,那你就得活下去!


    刹那間,不知有多少棍棒,攻擊在她的身上,可她卻沒有一絲痛覺,即使明知道結局,我仍然想要賭上一賭,女孩兒慘死的情景,那一瞬間在她眼前被放的巨大。


    女孩兒臨死前,是看著她的,她笑得很甜,跟平常的張牙舞爪一點都不一樣,或許是終於解脫了嗎?元歌如是想,她無聲地吐出了三個字,就這樣離去。


    明明難過的想要落淚,眼眶卻是幹幹的什麽也沒有,也許是習慣了漠不作聲,所以更能順利的接受那些令人難過的事情。


    再次回顧那些往事,卻是如此的平心靜氣,元歌看著蔚藍的天,是心境變了嗎?


    都怪你,這是女孩兒最後留下的話,她在逼她,逼她那少得可憐的責任心,她也確實如她所想的那樣,一步步往上,走向那高高的摘星台,去做那遙不可及的國師。


    後來元歌知道,女孩兒是前丞相之女,丞相被害,家境淪落,她唯一的願望便是那一人之下的位置,女孩兒不圖報仇,隻求不被人傷害,隻是如此簡單嗎?


    殺害女孩兒的孩子們緊接著想要圍攻元歌,元歌冷漠地看著他們,漠視而冰冷,如同一座無情的神抵。


    金色的光芒驟起,籠罩了在場的所有人。那是所有人都認識的念力,他們裏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修習著念術,而元歌產生的念力,卻是前所未有的濃鬱,唯一的,人。


    “天啟者,”站在高處縱觀全局的老國師,淡淡道,“考核結束,國師人選已經出來了。”


    等前去宣布考核結束的人到了後,元歌的身邊,已是血海衝天,屍橫遍野。


    那些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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