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清晰的男聲在靜匿的訓練室中顯得十分突兀。


    元歌看了看周圍的景物,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與她印象中的訓練室一模一樣,有的她不記得的細節都被完美的補充了。


    這是......首領的記憶?


    首領也曾經是軍校的學生?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腦海裏回想,導致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溫熱的身軀從後麵貼上她的後背時,她才有所察覺。


    “怎麽睡著了?”溫熱的氣息熱乎乎的吹在她耳畔,她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躲,卻被硬拉回懷中。


    “還在生我的氣嗎?”元歌就是再愣,也反應過來了,她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萬俟延美豔的眉眼。


    這是首領?“你在說什麽?”元歌抬頭問,“你是誰?”是首領嗎?


    “果然還在生我的氣,”萬俟延伸手,一隻手放在她的嘴上摩挲,“你知道的,你跟任何男人在一起,哪怕隻是普通的朋友,我也會不開心的。”


    元歌不由自主的拍開他的手,拍開後她自己也愣了。


    這是她自己的主觀意識,還是身體不受控製?


    萬俟延看起來並沒有不開心,仿佛對待元歌,用盡了所有的好脾氣。


    “我知道你怪我不能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萬俟延緩緩說,“我也怪我自己,擁有一個不完整的身體。”


    元歌覺得自己應該很難過的,因為從心髒處傳來絲絲微微的痛楚,隨著時間的延長不斷地擴散,直至一股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


    心很痛,很難受,內心卻平靜無波。


    她能很清楚的分辨出,那不是她的情緒,並不是因為回憶到熟悉的場麵而下意識流露出的感情。


    那是以幻象為大的媒介,使用某種力量而強行加持在她身上的情感。


    換句話說,幻象的施術者希望她此時的感情是難受,痛苦,為了滿足施術者某種渴求或需求所製造出的幻覺。


    強行加持在她身上的力量,已經不用思考,是暗物質無疑。


    但是她現在無法自由的活動。


    元歌略低頭,隱藏了深藏在眼底的戒備。


    他並不在乎。


    不在乎她是否已經察覺他的幻象。


    他知道她無法掙脫。


    這樣就足夠了。


    力量的完全壓製。


    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縛雞之力。


    元歌有些迷茫,他們真的可以贏嗎?


    或許他對於戰局早就已經胸有成竹。


    或許更早,在進入戰局之時,他就已經洞察了所有的機遇。


    那四張卡牌現在還在她的身上。


    是因為不在乎嗎?還是施舍?


    如同站在雲端的神一般,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們在為了戰局拚命。


    其實揮手間便可以一招定勝負。


    恐懼。


    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就是新任首領嗎?


    元歌靜靜地窩在他懷裏。


    任何感染者都有求而不得的執念和渴求。


    這是之前萬俟延拿給她的資料上寫著的。


    首領......你的執念是什麽?


    為什麽借用了她的回憶當做滿足他執念的道具?


    是某一個人,還是某種渴求的感情?


    元歌許久的沉默,並沒有發現抱著她的男子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沉思的臉,眼中暗處的瘋狂被些許的溫和所壓製。


    感受到抱在她腰間的手更緊了,元歌抬頭看向他,語氣很是不滿,“你怎麽不說話?”像是被忽略等待安慰的傲嬌。


    元歌暗處無辜的高舉雙手喊冤,她保證這不是她自願的,若是她完全不反抗的話,會有種無形的力量自動控製她的身體。


    從四肢到神態,無一不惟妙惟肖。


    元歌一麵感慨首領為追求執念的高質量,一麵吐槽著首領居然喜歡這一口。


    單純又天真的小女孩。


    “你一直都是這樣,想什麽東西經常會忘記周圍的事物,”首領似乎有肌膚饑渴症,總是喜歡粘著她不放,他的手無時無刻不在摩挲著她,裸,露在外的任何肌膚。


    元歌有些不自在的抽出手,用眼神示意他希望他能克製一下,雖然她被控製著不能動,但是她也並不是可以任他胡作非為的。


    然而首領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嗎?手沒了,那就去摸其他的地方唄。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元歌的耳朵!


    元歌內心:要死了要死了!快放開死變態!


    耳朵被人握在手上,還在細細的摩挲和擺弄,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一股癢癢的感覺從元歌的耳邊傳來,耳朵這個曆來是眾多人類敏感點的地方,首領這種行為......


    元歌很想說,少年,你在玩火。(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元歌感覺首領換了個抱她的姿勢,新的姿勢沒什麽不舒服,就是他們離的更近了。


    元歌內心: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不要這麽近!離我遠一點!不要抓我的耳朵!臭流氓離我遠一點!


    元歌現實,將頭扭在一旁:“哼,”卻更往萬俟延的方向靠近。


    元歌內心:嗚嗚嗚嗚qaq


    “告訴我,你在想什麽?”耳邊突然湊近,把元歌嚇了一跳,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反應。


    “哼,反正不會想你,”元歌冷哼道,“我跟你沒關係。”


    元歌內心:對,就是這樣,冷漠!


    “沒關係?”萬俟延念著這三這個字輕笑,“需要我證明一下我們到底有沒有關係嗎?”


    “我們有什麽關係?”元歌不怒反笑,“除了小黑,我身邊有什麽能證明我們有關係?”


    “小黑現在也壞掉了,我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萬俟延沉默了許久,似乎真的在思考著什麽,元歌的表情也隨著他的沉默變得越來越落寞。


    他們,真的要這樣嗎?


    在兩人的僵持了半響之後,萬俟延最先有了動靜。


    他拿出一個金屬製的圓形環狀物,不華麗不精致,很樸素,用一個更簡單的詞來說,就是單調,沒有任何特點的一個物什。


    元歌卻認出來了,是在小黑耳朵上掛著的耳環,隻是現在這個耳環變大了,可以套在她手上的那種。


    “這是我母親留下的,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功能,我現在把它送給你,當做我們關係的見證,”萬俟延鄭重其事的將手環放在元歌手上。


    元歌內心早已是噴了一地血:一個不好看又沒有任何功能,扔大街上都沒人會要的手環,怎麽被萬俟延說出來便如此理直氣壯?


    不過她還是抓住了關鍵詞的。


    萬俟延的母親......


    萬俟延的父親是人盡皆知的前任第一將軍,按照元歌父親的年齡來算,萬俟延的父親應該跟元歌父親差不多大的樣子,可事實是......


    萬俟延的父親起碼比元歌父親大一輪。


    真是......複雜又混亂的關係。


    有句話叫,年紀大了,關係就混亂了。


    在星域,看起來同樣年紀的男人,可能是你的哥哥輩,叔叔輩,爺爺輩,甚至太爺爺輩,萬俟延的父親是按照星域正常的法定年齡結婚的,萬俟延的出生年齡都是根據法定年份出生的。


    為什麽會差這麽多......


    元歌的將軍大人早婚多年......


    話題偏了。


    萬俟延的母親在資料上都是個迷,因為並沒有人親眼見到過萬俟延的母親。


    資料上說明,前任第一將軍在進攻失樂園的之際,曾深入失樂園將近兩個月,其中凶險未知,最終前第一將軍滿身鮮血的現身,出現的位置正是失樂園的附屬小城。


    經過研究院的搶救和診斷,並沒有在其身上發現暗物質,卻已經有了暗物質指標。


    暗物質指標是什麽?失樂園內的感染者即擁有暗物質又擁有暗物質指標,而被感染者感染的士兵則隻有暗物質沒有暗物質指標,而後來進入失樂園的感染者體內也會慢慢生成暗物質指標。


    這說明什麽,失樂園中可能存在有使感染者體內生成指標的seed,就是母體。


    隻有在母體的附近,感染者才可以抑製體內不斷吞噬自己身體的暗物質,才能將體內的暗物質更大化的利用。


    而現在,鎮守星域的將軍體內出現了暗物質指標卻沒有暗物質,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最終政府決定,撤除其第一將軍的稱號,暫居研究院,但又為了不寒了聯邦貴族的心,待前第一將軍傷勢痊愈後便將其轉移至聯邦別院。


    前第一將軍是寒門出身,父母雙亡,又被撤了職,主家自然是不會理會的,聯邦別院是聯邦為孜然一身的退役將士專門設立,前第一將軍也並不是其中最年輕的。


    就在其轉移至聯邦別苑的第二天夜裏,檢測到有外來暗物質侵入,聯邦政府還來不及反應,別苑便被炸毀了,其中檢測到大量的暗物質,並無死傷,更多的是已經被侵蝕的退役將士們。


    這場爆破案令聯邦震驚,唯一無礙的前第一將軍卻是手中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嬰兒對聯邦說,這是我的孩子。


    如果不是基因比對超過99%,任何人都不會相信前第一將軍能在一夜之間變出個孩子,這個孩子的來源則更是神秘。


    有人甚至懷疑前第一將軍便是爆破案的主使者,一時間,連這個一夜之間出現的孩子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與第一將軍怎麽也死不了的小強體製相比,這個孩子則顯得十分脆弱,隻不過幾天時間,便數次陷入了不知生死的狀態,在研究院的搶救之下,孩子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這個孩子,便是萬俟延。


    一個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眾人監控之下的孩子。


    若不是他天資聰穎,自小便被發現了得天獨厚的機甲天分。


    若不是他天性溫和,他的任何一個不軌舉動都會變成聯邦擊斃的理由。


    幸好,他最終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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