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機場的路上,顧言在車後座上困倦的睡著了。她被顏慕雪催著火急火燎的趕最近一班回到s市的飛機,從家裏匆匆趕到機場的時候,廣播裏都已經在叫她的名字了。生平第一次,十分光榮……才怪!


    父母看自己在家裏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五分鍾打包了行李就準備下樓的樣子都不禁皺了眉頭,媽媽更是直接抱怨道‘什麽公司大過年的還讓人回去加班’,爸爸倒是嚴肅著叮囑了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說一聲之類的話,隻是表情也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自己本來也打算過兩天就提前回去,隻是沒想到顏慕雪晚上打電話時聽了這話便行動迅速的給她訂了機票,完了還催著她抓緊著點。顧言一看她發過來的訂票信息,日期時間那裏赫然顯示就是今天,一瞬間就懵逼了。


    她不太高興的一邊收拾衣服一邊打了電話過去,那人卻軟著聲音對她安撫的說道:“你晚上回來,我有驚喜給你,真的,別生氣好嘛~”她甜膩的撒著嬌的語氣,把顧言一分鍾前腦子裏冒起的火一下子就按滅了。


    於是隻得慌慌張張對父母說公司臨時通知有急事,要趕今晚的飛機回去,爸爸本來要開車送她,也被她攔了下來。開什麽玩笑,大過年的呢,自己因為顏慕雪發了個瘋怎麽可能讓爸爸也跟著一起。


    好在雖然過著年,街上來往的空車卻不少,最後還是踉蹌著上了飛機。說實話,出租車在路上飛馳的時候,她內心裏都有種趕不上就回家睡覺的憤懣。


    她被司機叫醒的時候,迷茫的看了一眼窗外,陌生中帶著幾分眼熟的夜景,竟然是顏家的大門外。


    司機是顏慕雪叫去接她的,因此一上車她就不管不顧的悶頭睡著了,誰知道,這大晚上的,給她接到這荒郊野外來了。


    顧言內心一瞬間都是崩潰的,她想到顏慕雪前些天給她打電話時,說到她和她爸在一個叔叔家的酒莊裏,新年裏,顏辰會在這裏的可能性……根本就是百分之百吧。


    她在認識顏慕雪之前,就認識顏辰,也不算認識,隻是聽過名字,知道一些基本信息。顏辰名字偶爾會出現在報紙和雜誌上,大約為人比較低調,很少在媒體麵前露麵。和他經常一起提及的,是一個她們專業的學生都會有些向往的傳媒集團——星辰傳媒。因此,直到第一次在公司裏見到顏辰本人,顧言對這個長相頗有些英俊的中年男子都是有幾分敬畏的。有種書中的符號,突然具象化的不真實感。


    因此直到行李被人接過,自己被領到書房,顏慕雪拉著自己在身邊坐下的時候,她還有頗有幾分畏難的情緒。她的情緒當時表現的太明顯,完全沒有理會顏慕雪的在她身邊的低語,連顏辰都忍不住出言緩了緩氣氛。


    “顧言是吧,這裏不是在公司,我現在也不是你老板,不用那麽緊張。”他的聲音很低沉,語氣卻非常和藹,倒讓已經覺得自己表現不佳的顧言有幾分尷尬。


    她抬起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顏辰本人比外界傳言的要英俊,隻是顏慕雪的長相並不似他,可能更隨她的母親。


    “顏……叔叔好。”顧言哽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深夜來訪,冒昧打擾了。”


    顏辰抬頭看了看掛鍾,“嗯,確實有些晚了,慕雪那麽任性你也受累了吧,今晚早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再好好聊聊。”他又看向自己的女兒,“你讓人收拾個房間出來,帶顧言過去吧。”


    顏慕雪此時玩著顧言的手,神色莫名的覷了顏辰一眼,“爸,你聽說過小別勝新婚麽?妨礙人家談戀愛,是會那什麽的。”


    顏辰有些掛不住臉的清了清嗓子,擺了擺手道:“隨你隨你,趕緊走吧。”


    顏慕雪笑著站起來摟了顧言就走了。


    顧言有些疲倦的靠在顏慕雪房間的沙發上,無力的埋怨著:“這就是你把我折騰的半死催回來給我看的驚喜?我現在好希望當時沒趕上飛機……不,我就不該信了你的話出了門。”


    顏慕雪俯身貼在她麵前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臉頰在她耳邊輕蹭著,低聲笑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驚喜是我爸?”


    她衣著單薄的身體貼在顧言身前,有些刻意的觸碰著,顧言被這煽情的動作和耳邊的氣息撩撥的有些難耐。房間裏充足的暖氣,讓進門後還沒來得及脫下外套的顧言此時滲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她攬住了顏慕雪的腰有些急切的抱起了她。


    顏慕雪被放到床上時還有些驚訝的望著顧言,可能因為平時那人連主動都很少,表現的這麽迫切的樣子就更是少見。她笑著半躺在床上看顧言自己脫下了外套,又解開了襯衫,隻穿著打底的背心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線條分明的手臂。


    她看著顧言四處張望了一下,在門邊找到了行李箱,然後就走過去打開箱子翻起衣服來。


    顏慕雪瞬間明白了顧言那麽著急的抱開了她的原因……


    “你房裏好熱,我先去洗個澡。”


    顧言拿了睡衣就走進了浴室,過了一會,裏麵傳來了隱約的水聲。


    想著顧言疲憊的神色,顏慕雪唉聲歎氣的走到桌前,拉開了其中一格抽屜,她將那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拿出來翻轉把玩了一會,又原樣放了回去。想著今晚要是沒機會的話,就明天再送出去好了。


    這天晚上的奔波讓顧言沾枕即眠,隻是因為在車上睡了一覺,又處在不那麽熟悉的環境之下,因此顏慕雪洗完澡在她身邊躺下的時候,她的意識是有些渙散卻半醒著的。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帶著涼意的雙手在溫熱的肌膚上撫過的動作,胸前熟悉的碰觸和揉捏讓呼吸不自覺的加重起來,那人帶著濕意的身子擠進了她的雙腿間,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周圍的空氣中,顧言眼睫輕顫,微微睜開了雙眼。


    昏黃曖昧的柔光下熟悉的輪廓顯得有些朦朧,垂落一側的如瀑長發有幾絲輕觸在了敏感的耳邊有些□□,顧言下意識抬了抬手,想去撥開那讓她有些心顫的發絲,顏慕雪卻捏了她的手腕,按在了一邊。


    看到那似是迷漫著霧氣的眼眸中顯出幾分困惑,顏慕雪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輕柔的訴說道:“我好想你。”


    她在耳邊的那聲低語帶著引誘的意味,卻又如此深情。


    顧言的眼神漸漸清明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瞬明顯的掙紮,她緊閉了雙眼,空下的另一隻手輕撫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柔軟的腰肢,微微向下使了點力,那人便順從的讓兩人的小腹貼的更近,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光滑的衣料,帶著灼人的熱度,似乎對隔著一層阻礙的接觸並不滿足,那隻原本支撐在身側的手臂往下滑了滑,掀起了睡衣的下擺。


    顧言配合的讓她脫下了身上的衣物,毫無瑕疵的美好暴露在朦朧的暖光之下,顏慕雪的眼神中透出了深深的迷戀,她對顧言的渴望從身體蔓延到內心,指間觸碰到的每一寸都化作了無盡的欲念。


    -----我是羞澀的分界線----


    被顧言壓在身下親吻著的時候,顏慕雪想著,是不是該收心了呢。


    過去那些淺薄無知的玩笑和真真假假的曖昧,還有寂寞之下相互慰藉的遊戲,都讓她越來越覺得無趣和不耐。


    可兩人之間這樣的相處模式是她先開始的,如今她想結束了,可顧言會同意麽?


    她無法從顧言的行為中作出判斷哪怕是猜測,因為她很清楚那個人漫不經心的表現下卻有著多麽細膩敏感的內心,那些最深層的情緒顧言從不讓人觸碰,唯有在和她完全不設防備的肢體相交間會流露出一星半點的真實。


    既然猜不出,那就不要猜好了。


    抬頭吻上她胸前的敏感,一隻手在身上的人緊致的小腹上摸索著,並逐漸向下……


    在顧言的身體被戰栗般的快感侵襲著,腦海中一片空白的時候,顏慕雪忍不住問出了她想問的那句話。


    可顧言顫抖著、甚至帶著幾分哭音的回答讓她心冷卻無可奈何。


    “不會……不在乎……”


    ‘我不會在乎你在外麵和別人的曖昧癡纏,也不在乎你擁抱過多少個女人,甚至不在乎你對我的那些傷害……不在乎,因為我不愛你,愛不上你。也,愛不上,任何人。’


    那是顧言當時,無意識中表達出的情緒,那些她曾經藏的緊緊的,甚至不惜欺騙自己,也要去掩蓋的真實情緒。


    她的內心荒蕪一片,隻有經年間巍然不動的寒冰。像是獨自走在冰原上的旅人,茫茫無際的的霧氣繚繞之下,隻有她自己,忍受著孤獨和痛苦行走著。冰原之外的世界如何,與她無關,她所能唯一感受到的,隻有積年的徹骨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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