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談正事,男人不許插嘴,在場唯一的“小男人”自然被排除在外。阮巧巧倒也識趣,蹲在距離女神遠遠的地方,跟著螞蟻搬食物的路線走,時不時的還拿根樹枝搗下亂,玩得不亦樂乎,甚至還拿枚葉子放在嘴邊,吹出跟放屁一樣的“噗噗”聲。女人們都在忍笑,堅持“風動雲動,我心不動”的妘君麵容抽搐一臉嫌棄。


    “啊!它咬我!好辣,好疼,嗚嗚……”妘君一過來,阮巧巧就伸著被蟄紅的手指控訴:“我隻是要跟它玩,這個洋辣子真的太不可愛了!好疼啊妘君,我會不會被毒死啊……”


    “閉嘴。”知道它是什麽東西,還拿手去碰,其用心昭然若揭。妘君麵色不虞,用刀子挑破這隻洋辣子的身體,用它偏黃色的體.液塗抹被蟄的地方。


    由於兩隻手都被蟄了,拿烤雞是不行了,妘君撕下一塊雞翅,喂到她嘴中。阮巧巧的小尾巴都翹起來了,油乎乎的小臉往妘君的手上湊,從鼓鼓的腮幫裏擠出含糊不清的聲音:“要雞翅,還要雞翅……”妘君的眉眼是愈發不耐和嫌棄了。


    女人們無不歎為觀止,均被阮巧巧不要臉的精神所折服。


    飯後又吃了脆甜多汁的嫩藕和荸薺,阮巧巧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從百寶袋裏掏出一樣寶貝,像一個小媳婦似的,坐在草地上忙活起來。從小就覺得村裏的嬸嬸阿姨們在納鞋底的時候特別好看,臉上露出仙人才有的表情,恬靜知足,嘴角還能勾出慈愛的弧度。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一想到女神要穿上這雙愛心鞋,嘴角咧出大大的弧度。又想到女神一輩子都要穿她做的鞋子,阮巧巧咯咯的怪笑出聲。


    女人們聞聲看了過來,隻見阮巧巧手中有一塊酷似鞋底的坯樣,與妘君的腳形比了比,她們才確定這麽厚的東西真的是鞋底。妘苗按捺不住道:“給妘君做鞋子啊?這鞋底幹嘛要上線呢?”


    阮巧巧甜甜應道:“我這鞋底有好多層呢,最底下一層是牛皮,耐磨,中間有兩層葛線織的鞋底,最上麵是一層棉布,這樣才能踩著舒服。它們是用米糊粘在一塊。”這個過程叫“打夾子”,拿到太陽底下曬幹後,先用布條沿邊上一圈針線,然後再把整個鞋底納過來。因為鞋底厚,得先用骨錐紮孔,再穿針引線。這根全族最細的骨針非常難得,這樣做便能不費針。接連廢了兩根骨錐後,阮巧巧總算總結出了訣竅,不能使蠻力,得用巧勁。


    阮巧巧用巧勁慢慢地把骨錐往前推,鑽出孔了,抹了把汗:“我還給妘君織了葛鞋麵,護腳趾也護腳後跟。”


    女人們無不豔羨,妘山搗了搗妘君的胳膊:“看你夫郎多賢惠。”


    妘君想的卻不是這麽回事,這一針一針的看得她心驚肉跳,要知道她這個夫人就一四肢不勤的笨蛋,自己做出的紡錘自己都不會紡線。鳳目深深地眯了起來,若這是銅錐銅針的話,就會省力很多吧?


    銅,是必得之物。


    妘君板著臉道:“你這一雙鞋子得費多少布,真是敗家!”


    “等我做出織機,咱們就有布了,直接裁了做鞋底鞋麵就行了。”兩隻核桃眼瞪著女神,反正她就是要做鞋子!


    拿她就沒辦法,妘君決定采取迂回政策:“播完稻種後,你把這做鞋子的法子傳授給他們,讓他們去做,每個上山打獵的女人人手一雙。你這個就是鞋樣,不要再縫了。”


    女神真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那幫彩色眼珠可沒有女神已經“名花有主”的覺悟,甚至還以為討好了她這個“大老婆”就能進女神的後院!他們一人做一雙的話,就夠女神穿好幾年了!要不然,她用得著每天躲躲藏藏的納鞋底嗎?


    阮巧巧嘴巴撅起:“我不幹,反正這鞋子妘君得第一個穿,等妘君穿上我這雙鞋子,不管去哪都是如履平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傷腳,到時候大家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你,有對比才能知道我的好嘛!”阮巧巧說完,還一副自己好聰明的沾沾自喜樣。


    自己藏私就算了,還連累她搞特殊化!妘君臉黑的像台風過境:“哪有族人穿草鞋,我穿布鞋的道理?你給我好好反省!”看著這家夥抱著鞋子不撒手的樣子,妘君心裏有些無力。


    一雙鞋子而已,女神你要不要這麽“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女人們是撓頭半晌才明白了阮巧巧的腦回路,爆笑不斷。妘林的賊眉鼠眼動了動,妘君眸底一閃而過的心疼和動容可沒逃過她的眼睛。妘君這人心思重,脾氣古怪,妘君夫那點明麵上的小手段就是給她撓癢癢,她隻會歡喜而不會真的介懷。這個妘君夫至純至性嬌憨可愛,大事上明理,小事上糊塗,難怪妘君喜歡!


    妘君就是見不得這家夥做鞋子,招了招手,像喚一隻小狗一樣:“我的計劃,跟你也有點關係,你也過來聽。”見這家夥扭著小腰過來,又加了一句,“把鞋子放進去,聽我說話不許三心二意。”


    阮巧巧怎麽可能三心二意?隻要一靠近女神,她一心一意隻有女神一人,以至於壓根就不知道女神在說什麽計劃,滿腦子都是:靠近一點點,再靠近一點點……以至於女神倒出一袋子的木頭玩具出來,阮巧巧暗忖,女神還真是童心未泯啊,這麽大人還玩小孩子的東西!


    地上的積木有長的,有方的,圓柱,三角形應有盡有,仔細觀察,大的積木上有凸出和凹入的部分,小的積木有蝴蝶銷、長條木銷、梯形木銷和小圓棒,顯然是輔助大積木拚接的東西。用蝴蝶銷將兩塊木板卡在一塊,就成了一塊板……阮巧巧漸漸地覺得不對勁了,這個構造怎麽像造房子,橫豎丁字結合的就像屋梁和柱子,加個小圓棒就能將它固定。再看這四條木板,中間的凹槽一致,把梯形木銷插.進去,四塊板就成了一體,就像船板?好熟悉啊……阮巧巧倏然眼睛一亮,這是她掉進嫪族大船上時,所看到的榫卯結構!凸的地方是榫頭,凹的是卯眼,這是一種不依靠鐵釘、就能將兩個三個木構牢固連接到一起的法子!


    隻見女神修長的手指躍動,在她拚好的木構基礎上,進行再一次組合拚接。一個幹欄式的兩層小樓房,奇跡般地出現在了阮巧巧麵前。


    不止如此,還有一艘槳帆船的輪廓。


    明知這些木構很牢固,阮巧巧卻生怕一碰就碎,小心翼翼地把小樓房捧在懷裏。阮巧巧抱著就不撒手了,就像抱著蜜罐子的小熊,“妻主,這個就送給我了,我晚上就睡在這裏麵。”


    一個玩具就能讓這家夥高興成這樣,妘君眉眼柔和了些許:“我就用這艘船帶你回娘家,用這個房子,娶你。”


    阮巧巧像被攝了定魂術,渾身都不得動彈,連眼珠子都眨動不了,唯一能動的,是眼波裏湧動的溫熱液體。


    這雙會說話的眸子,有鼴鼠一樣的迷茫怯懦,有乳貓一樣的無辜可憐,有狐狸一樣的狡猾靈動,她一度迷惑於這雙眸子呈現出來的多樣,而忽略了它美的本身。她從沒見過這麽美的眸子,水光粼粼,湧著情潮,推著情浪,潮不歇,浪打浪。水月一天,分不清是皎月入了水,還是水活了皎月。妘君有些醉,亦有些難受,她給這家夥的,遠遠不夠。


    阮巧巧垂頭甕聲道:“一來一回六個月,六個月如果你還不回來,我就跟你分居,你睡樓下,我睡上麵,天天晚上在上麵扔一隻鞋子,讓你夜夜不得安寧。”這艘船永遠都不能帶她回娘家了,卻會把她的妻主帶到嫪族,帶到吃人的海上,帶往未知的命運。而她也知道,她不可能跟女神一起走,她得留下來,保護女神的族人,搞更多的發明。


    妘君開臉笑了,鳳目一開,風光霽月,豪情畢現,攬她入懷:“真夠笨的,這不是兩層,而是下麵打樁,架橫梁鋪地板,這樣台風也刮不走了,還能防潮防蛇蟲,然後才是真正的蓋房子,立柱架梁蓋頂。光這樣還不夠的,我想到我們沒燒陶器之前,為了讓編織的籃筐能夠受熱,在外麵糊上一層泥土進行燒製,那麽——用粗木和泥土混在一起,搭出房子的框架,再用火烘烤。隻有這樣的房屋,才能遮風避雨。算算,嫪族人今年初冬該要過來了,有了這艘船,我們就能去嫪族取銅。”


    女人們無不麵帶驚愕:造船?取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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