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放學沈白光顧著自己不切實際的腦補,並沒有注意到白溪反常之處,等到今天晨跑下來,沈白終於發現白溪的不對勁了。


    白溪看著跑著跑著停了下來的沈白,自己也站住了腳步,隻見對方向自己走來,一隻手就握上了自己的左肩。


    “嘶——”白溪沒忍住,一下子倒吸一口氣。


    “怎麽回事。”


    “是,撞的。”白溪小聲回答。


    小爺嗬嗬了,每次這種橋段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還有什麽——


    “不嚴重,沒事,不用擔心。”


    沒錯,還有白溪剛剛講的這句!沒有新意!


    這種時候,如果我們沈爺是總裁攻就會對小秘書說“查查怎麽回事天涼了讓薛氏破產吧”,如果沈爺是鬼畜攻就會一把捏住對方的肩膀“這都不疼那就讓我們來點更疼的吧”,如果沈爺是渣攻就會完全相信這句胡話然後失去後回憶起來哭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沈爺是忠犬攻(shou)!


    以前的世界裏,這種話沈白講了多了去了,比如上個世界裏,每次自己出任務受各種傷,但是按照忠犬行為準則,自己麵對方寒的詢問時都要回答“無事”,哪怕自己私下裏痛得要死,哪怕自己被刀差一點點插/入心髒。


    所以,白溪現在的謊言在沈白眼裏不堪一擊。


    但是,白溪現在的謊言卻讓沈白難得有了想哭的衝動。


    這一刻小心翼翼隱藏住自己傷的白溪,和以前因為演戲而撒謊的自己是不一樣的,他真誠而溫暖,穿越幾個世界,為了當忠犬受了一身傷的沈白,突然想委屈的投入這個孩子的懷裏狠狠哭一場,他以為他已經完全接受的痛苦卻在弱小的白溪麵前被重新引出。想到如果沒有自己,會在20歲就因為接受不了這個世界而自殺的白溪,沈白的內心真正的充滿了憐惜。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撒謊,你因為什麽而受的傷,不過係統告訴我,和我有關。


    但是你不說,我也不會問。


    但是——


    忠犬沈白伸出手摸摸白溪的頭。


    “別再受傷。”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這是我現在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你,別再受傷。


    沈白不去看白溪的神情,他大步的往前走,領先白溪半步距離,隻是為了遮掩自己濕潤的眼睛。


    今天的風好像有點大,吹濕了兩個人的眼眶。


    兩個人照常一起吃了早飯,一起上學,沈白走入七班,想到自己的支線任務,對於這個教室的小小領域,有了一點不一樣的感情。


    這個世界,真的,還不錯。


    回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因為接受無能直接走了出去,那時候自己絕對想不到會有對這個世界產生眷戀依賴的一天,沈白不由的笑了起來。


    “班,班長,”坐在自己前麵的方郎一臉驚悚的看著自己,結結巴巴的說著,“不,你,你能不能說出我們共同好友的名字?”


    我擦什麽鬼,能不能讓我對這個班的感情多保留一會兒!


    “方郎你他,你中邪了!對班長這樣講話!”嚴藝狠狠的瞪了對自己男神出言不遜的方郎一眼,小聲對對方吐槽,“還有你是不是想多了,還共同好友,你能坐班長前桌就知足吧!等我下次考進班級前三就和班主任申請和你調座位。”


    “不,不是,班長他,他剛剛像是被盜號了。”方郎一臉糾結的想要和對方解釋但一臉不知道怎麽說的表情。


    “他肯定踢球踢傻了。”一旁的胡周隨口說道。


    “你他媽胡周!”方郎對著胡周已經下意識講出這個全班盛行的段子——簡稱“對著胡周罵胡謅”。


    “我剛剛看到班長笑了!”


    沈白一臉嚴肅的看向全班聚集來的目光,交作業定在半路的,回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更多的是像嚴藝那樣如饑似渴的。


    “早讀。”


    沈白說完低下頭開始看書。


    班長大人您的耳朵,它有點紅。


    中午下課的時候白溪第一次在班上主動找了自己。


    “班長,那本書,我看完了。”


    小夥子可以呀!這看書還挺快,估計是沒有懈怠。沈白欣慰的遞給對方第二本,附帶一句:“好好保管。”隻是隨口希望對方不要以為自己是施舍一句話,沈白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把這個當作承諾付出代價。


    “嗯,一定。”上次答應沈白自己會達到年級前30的時候白溪也是這麽小聲地說著這句一模一樣的話,每次說的時候,“一定”這兩個字已經包括了他能給的所有努力。


    不過白溪的努力終究會讓沈白在離開之前看到,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不代表沈白不會知道。


    ————————————————————————


    薛無帶著傷更是理直氣壯的沒來上課,明明是畢業班了,沒請假不上課老師也不管,畢竟這種類似於爹娘不管的小孩自己也管不了。薛無本來想要退房,畢竟小賓館實在無聊,但是想到說不定沈白會來這裏找他,雖然按照對方無視自己一年的經曆來看,感覺並沒有太大可能性,不過薛無還是在賓館又老老實實呆了一天沒出去作妖,滿心期盼著自己房門會響。


    結果對方出現的時候自己比想象的還要開心,即使自己還是一貫吊兒郎當沒正形的話語調戲著對方。


    然而沈白身上不好惹的氣息比平時更重。


    “為什麽找白溪。”沒有任何客氣話,沈白放學後找到薛無開門見山。


    “……喂喂喂,今天見麵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嗎?不關心關心我的傷嗎?”薛無一愣,皺著臉看著對方。


    絲毫沒有想要和對方嘻嘻哈哈意思的沈白又問:“為什麽找白溪。”


    “阿白你真是和昨天一樣,得不到答案就會一直問啊問,我可不想和你討論關於別人的問題。我找他就是想看看每天和阿白走近的會是什麽樣的人。”薛無自動的給對方取了昵稱。


    “白溪的傷。”沈白沒空糾正稱呼,隻想要知道答案。


    “阿白你看,你說的什麽白溪把我都劃破了。”薛無委屈的看著沈白指著自己被劃破的脖子。


    沈白皺起了眉,但又隨即舒展開來,再問薛無時的口氣竟好了許多:“你傷的多還是他傷的多。”


    薛無看到沈白心情轉好自己也輕鬆了不少,被問到這種問題,無論是出於事實還是出於男生的自尊心薛無立馬回答道:“他傷的多。”


    然後,沒有一點點防備。


    沈白一拳打向薛無的肚子,但是考慮到對方的傷,在薛無踉蹌地要倒地時拉著他沒打石膏的左手把他扶穩,然後轉身離去。


    被留在賓館裏看著對方真的走了沒有回來的薛無保持著站姿,站在本來要把對方迎進房間的房間口,低著頭,收斂了原本的笑意。


    “嘖,你說你到底是溫柔,還是殘忍呢沈白。”


    與薛無形成對比的是沈白開始綻放笑意——自家孩子在外麵吃虧的時候終於懂得反抗了,看來還是有不小進步的。但就是弱了點,沒事,我帶著他慢慢學,明天要不要給白溪忠犬必殺技讓對方開心開心?


    他為了一個人笑,而他卻因為他笑不出來。


    當選定自己忠犬的人的時候,必然要接受他給自己帶來的傷,自己,也可能會帶給別人拒絕的傷。


    但是,假如有一點收獲,也是值得。


    沈白認為解決了白溪受傷的這件事,走出賓館後半點情緒都沒有留給薛無,興衝衝的回家準備忠犬必殺技。


    所謂,忠犬必殺技——


    白溪想要專注上課,但是總是忍不住把抽屜裏的保鮮盒拿出來,裏麵裝的是班長遞給自己的半盒壽司和半盒蘋果。


    壽司一小塊一小塊的很精巧,蘋果被去皮切成了塊,裏麵插著一個小牙簽。


    想到班長早上晨跑完,在兩人快走到學校的時候叫住自己,慢吞吞的從書包裏拿出這個保鮮盒,然後一臉冷靜自持的對自己說:“買的。”過了一會兒還加了句“不貴”就情不自禁的想笑,那時候的班長就好像自己告訴對方“撞的,不疼”的時候一樣。


    果然是,最最溫柔的班長。


    白溪回神,再次努力的把自己注意力轉移到黑板去,希望下次月考,可以讓班長大吃一驚吧,自己會比嚴藝做得還要好!


    嚴藝,今天沒來上學。


    沈白作為班長,看著空著的那個座位,心中有點不好的感覺。雖然自己平時沒有和這群男生女生打打鬧鬧的一起玩,但是也對每個人有了解。


    嚴藝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方郎:你再笑嘴就更大了),


    每天蹦蹦跳跳身體健康(方郎:別人體檢單上是“肥胖”也還可以了為什麽你個女人是“健壯”啊哈哈哈),


    再加上可以說是自己的小小擁護者(方郎:你個腦殘粉還能別盯著這邊啊班長不會對你這種女人笑的),


    總而言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請假的,但是今天,沒來上學。


    班主任的課下課以後,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班主任把沈白叫去了辦公室談話。


    “沈白啊,老師相信你,最近嚴藝同學家裏出了一點事,你最近幫她整理作業筆記什麽的,過段時間她來了幫老師多留意留意她多關心關心她。”老師說完就放沈白回去了,沈白不想打探別人*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少一個人的班級就像缺一塊的拚圖,沈白希望無論遇到什麽事這個女孩不要出事就行。


    但是,“係統,如果我對支線任務目標示好會被判定不專一被懲罰嗎?”沈白小聲問道。


    【不會,這被劃定為被自願行為。】


    沈白終於可以放心的幫嚴藝整理筆記了。


    “班長你是不是擔心嚴藝?”放學路上,白溪看出沈白的心不在焉,而且一直關注沈白的他沒有漏過對方往嚴藝那裏看的幾眼。


    沈白也不否認:“嗯。”


    白溪一聽,心裏有點不舒服,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把自己知道的嚴藝的情況說出來:“今天我聽到女生講嚴藝昨天放學被她一個親戚接走了,可能是家裏出事了,具體情況她幾個朋友也都沒收到消息。”


    “嗯,謝謝。”沈白認真的跟白溪道了謝,得到對方一個笑容。


    感覺白溪越來越好看了怎麽辦qaq


    沈白扭過頭,感覺臉有點紅。


    第二天,感受著書包裏裝著水果保鮮盒的重量,沈白好心情的走進教室。昨天給白溪帶吃的的保鮮盒第二天又被裝滿水果的交給了自己,沈白感受著學生時代的快樂,一邊害怕自己終有離開這裏的一天。然後發現教室裏坐著的嚴藝被震驚了一下。


    因為學校要求7:20到校,自己和白溪一般6:20結束晨練,6:40左右到校,基本都是班上最早到校的兩個人,而嚴藝以前都是踩著點到,如今比沈白還早,事出反常。然而嚴藝一直低著頭坐在那裏,沈白看不清對方的神情。


    沈白回到座位打開書包把昨天整理好的筆記拿出來走到對方旁邊遞給對方。


    嚴藝微微抬頭,小聲的說了句“謝謝”就低下頭繼續沉默。


    qaq嚶嚶嚶係統她不愛我了我可是小公舉呀她為什麽不愛我了!


    通過這冷淡的反應沈白已經可以確定嚴藝發生了什麽大事,決定繼續關注,發現對方一整天都安靜的坐在座位上,任何人過來找她都一副沒有生機的樣子。沈白的這份擔憂直到體育課的時候擴展到最大,因為嚴藝沒有下樓,而自己腦中警報開始作響。


    【叮——支線任務提示,支線任務目標之嚴藝麵臨生命危險,目標坐標:經23.67,緯】


    “我擦說人話!”


    【學校天台。】


    沈白直接衝上教學樓,直奔天台。


    妹子!你等哥來救你!


    等到沈白熟門熟路的跳上小天窗來到天台時,天台上隻有嚴藝一個人,嚴藝已經臨近邊緣,腳尖抵著那一條線,看的沈白眉頭一跳。


    聽到了沈白跳上天台的“砰”聲,嚴藝回過頭,一向紅撲撲像小太陽的臉上帶著虛弱的笑容。


    “班長。”


    嚴藝你別胡來!還有臉叫我班長!知道我是班長我美聽我的回來!跳樓蹦出來的腦漿喪屍都不愛吃!


    即使有千言萬語想要迸發出來,最後沈白依照人設,隻說了句——


    “恩。”


    “班長。”


    “恩。”


    嚴藝的笑容已經消失,此時看到沈白,像找到宣泄口一樣,眼淚一下子奔湧出來。


    “他們一群人在醫院哭的好煩,我說我要上學就來了,我一直不想哭,但……但是……”嚴藝越哭越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沈白慢慢向嚴藝走去,離嚴藝越來越近時,嚴藝努力止住自己的哽咽。


    “但,但是我忍不住……看到別人……別人都會有自己的爸媽……但我沒有了……”


    “我一點也不……不想去醫院……放學後我隻想,我隻想回家……他們非,非帶我去醫院……我隻想回家吃晚飯……”


    “他,他們說是車子翻了……我爸,我爸把我媽護在身下……她看著我爸胸口被鐵片……”說道這裏嚴藝又哭的不能自已說不下去了。


    沈白看著她停住了向前的腳步,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拽她下來的人。


    “她,她,她,她看著他死了,但,但但但是她傷得不重,但但是她選擇拋棄我,也不要我了,醫生說,說她的傷不致命,但,但她想死就死了。哈哈哈,想死就死了。”嚴藝又開始說,即使自己已經結結巴巴喘著氣話都說不連貫,但還是說著,想要把自己一直藏在心裏的話全部說出來,臉上一股一股的絕望。


    “好多記者,哈哈哈好多記者,他,他們說,說這是偉大的愛情,他們要,要報道。”嚴藝的眼淚又開始嘩啦啦的流出。


    “而我,我成了他們偉大愛情的遺棄品。”嚴藝一臉決絕的看向沈白,已經冷靜了下來,繼續說,“但是班長,他們並沒有拋棄我,我剛剛想起了昨晚被我忘記的夢,我說我想他們,他們說他們沒辦法上來看我,但是我可以下來看他們。”


    “班長,我知道你想幹嘛,但是我也知道我要幹嘛。”


    “所以,班長,請不要阻攔我。”


    沈白看著對方,那一瞬間,這個女孩冷靜殘忍的不像是一個高中女生,她用認真的口吻告訴自己,現在她做的是一個鄭重的決定,即使這個決定在別人看來是多不明智。


    但是沈白停住了腳步,他原來世界的記憶開始變的清楚。


    初中的第一天,他被人接到醫院,因為他母親從樓上摔了下去,他沒有哭,甚至他想,如果他在場,他不會阻攔她的這個決定。


    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理解另一個人的悲傷。


    我們本著自己的道德想要挽回生命並告訴對方你自我結束的想法是多麽不成熟多麽幼稚。


    我們可以隨口但深信不疑地告訴對方,你現在的痛苦總會過去,你應該堅強,你這麽結束自己生命太衝動。


    但是,那些冠冕堂皇的時候,我們根本沒有理解對方的痛苦。但是沈白看到了那個女人的痛苦,可以說是陪著她一起痛苦。


    隻是因為太愛。


    這對很多人來說不至於讓他們獻出生命,但是對於那個女人來說可以。她就像一朵脆弱的玫瑰花,而沈白眼睜睜的見證著玫瑰凋謝露出光禿禿的花心。而花心說,它不想這麽醜陋的活著,它不想繼續醜陋,趁著還是朵玫瑰,它想定格這一生。


    玫瑰的衝動,是她在折磨中鄭重的決定的成果,就如同現在的嚴藝一樣,告訴自己,這就是她們的決定。


    沈白看著嚴藝,嚴藝也一樣看著沈白。


    “班長,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知道,你和這個世界是不同的,”嚴藝的目光有點柔和,“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看似柔和的人卻在背後流著惡心的口水等著吃掉我,但是我知道班長頂著生人勿近的臉卻有顆很溫柔很溫柔的心,是除了我父母以外,我見過最溫柔的人,所以班長,你在這裏找到了我我相信這是有原因的,所以班長,”女孩目光熠熠,“我把這一切告訴你,懷著一絲希望,也許你會理解我。”


    沈白看著她,直接走向隔她幾步遠的一側天台邊緣,腳跨過圍欄,站在了和女孩同樣危險的境地。


    “班,班長?”


    “我會跟你跳下去。”沈白偏過頭,認真的看著對方,還是那真誠嚴肅的眼神,讓人感覺他不想說謊。


    女生一下就慌了,她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發展,然後眼淚又流了出來,但臉上帶著氣憤和痛苦:“班長,你和他們一樣,你根本不會理解我的,你們會覺得我傻,我衝動,你們根本就不理解!!”


    “我不會懂你的悲傷,永遠不會有人完全懂你的悲傷。”沈白看著對方回答道,“隻是如果你現在但凡有為我感受到一絲負擔動搖,就該知道,你父母不可能希望在下麵看到你。”


    “我隻是個陌生人,如果你會想到我的生命,就應該想到,你父母如何在意你的生命。”


    “但如果真正在意我的生命我媽為什麽還要選擇留下我去陪我爸!如果真正在意我的生命他們就會知道這樣的我活著還不如死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為什麽會選擇犧牲。”


    女孩沉默了,一下子沒了反駁的話語。


    “都隻是,因為太愛了,”沈白輕聲回答道,不像是在說給少女聽,倒像是自言自語,“所以我選擇了不要愛去過完一生。”


    “我會跟著你,這也是我的決定,我思考的決定,如果說我這麽做完全沒有想要借此勸你下來的意思是肯定騙人的,但是如果我跳下去我不會怪你,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


    “班長,”沉默良久,女孩突然笑了起來,“你居然抄襲我的話,被自己的話噎住的感覺不怎麽好。”


    “但是班長,就這麽被你勸下去我會很沒麵子,”女孩仰著頭,馬尾在空中飄揚,背景的藍天一片寬闊,太陽沒了雲朵的遮擋,“能不能,請你,擁抱下我。”


    女孩的聲音很輕很輕,沈白笑了笑,在女孩怔神的時候順著天台的邊緣走過去,輕輕抱住了她。


    我擦我後悔了我應該讓班長親我一下倒帶重來遍好嗎!


    還在嚴藝一邊享受著自己yy一百遍的班長的胸膛一邊思考自己現在讓班長親自己一下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時,直到不和諧的聲音出現了——


    “我屮艸芔茻,班,班長,你,你們這是……”沈白和嚴藝一起僵住,往旁邊看過去,三十多個人站在剛剛打開的天台門那裏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們。


    無意中發現有兩個人沒來上課,再無意中發現天台上兩個身影,手忙腳亂的七班眾人找到門衛二話沒說奪走鑰匙狂奔至頂樓打開天台門看到的就是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的場景。


    你們秘密戀愛不要玩這麽危險好嗎!


    不對——


    “班長你戀愛了!”方郎吼出眾人的心聲。


    這群傻逼!


    沈白覺得感謝嚴藝剛剛沒選擇跳下去,不然一準兒被這群傻逼當成殉情,自己不怕死,就怕死的不明不白。


    而嚴藝卻恨不得現在跳下去。


    “你們這群傻逼我擦你妹的方郎!”嚴藝跨過圍欄往方郎那邊跑去,一把把對方推倒在地撲上去撓。


    “你他媽別太欺負人,別以為你體檢單上寫著‘健壯’就可以欺負同學我他媽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方郎你再敢提‘健壯’兩個字老娘拉你去跳樓!”


    “你……”


    【叮——支線任務之守護七班完成一次,任務獎勵:陪伴小熊。】


    沈白也跨過圍欄,看著兩個打鬧的人,再加上旁邊一群歡呼雀躍的孩子,內心暖暖的。好心情的望向人群中一直擔憂地盯著自己的白溪,難得的會給對方安撫一笑。


    白溪,會愛所以會傷,所以我選擇不去愛你。


    希望你,也別愛我。


    —————————————————————————


    “班長,”放學前嚴藝臉紅彤彤的跑到自己麵前,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樣,“班長,我過幾天會在家忙,沒辦法來上學了,所以,所以,”她頓了頓,小聲的講,“能不能請班長幫我記筆記,班長記的筆記我一定會看的我保證!”


    “恩。”


    “班長,能不能希望你紙張單麵記筆記,如果不麻煩的話。”嚴藝堅決不會說自己想把班長記的筆記裱起來天天看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恩。”


    “還有班長。”嚴藝看著沈白,臉更加通紅,一臉想說又糾結說不說的表情。


    沈白看出對方,靜靜的等待對方下文。


    “班長你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愛班長和被班長愛的人都會很幸福,”嚴藝說完又一臉緊張的補充,“我絕對不是因為看到班長說選擇不愛過一生的時候表情有點難過所以想要來安慰班長真的不是!班長再見!”


    看著嚴藝轉身離開,沈白卻愣在了原地。


    被小黃文世界裏的人塑造愛情觀真的是奇妙的感覺呢。


    如果去愛是幸福,那麽以後的傷痛誰來負責呢?


    ————————————————————————


    放學路上,白溪走著走著,站住腳步,沈白走了兩步後感覺到,對過頭看著對方,帶著些詢問的意味。


    “班長,你今天和嚴藝,是怎麽回事?……班長和嚴藝,在一起了嗎?”白溪終於忍不住問出了今天困擾自己一下午的問題。


    “……誤會。”沈白認真地看著對方。


    “那,班長,你喜歡嚴藝嗎?我指的,是愛情的那種喜歡。”白溪問完第一個問題,突然膽子大了起來,鼓足了勇氣問了下去。


    沈白看著對方目光,莫名的,白溪覺得帶著一點點悲傷,但是這悲傷像稀薄的分子融在空氣中,讓人難以察覺。


    沈白搖了搖頭。


    “那,班長,”白溪頓住了,他扯扯自己衣服,沉默很久,終於抬起頭,專注地望向對方,“班長喜歡我嗎?”


    “我喜歡班長,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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