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的少年晚會參加過不少, 不過作為軍人這是第一次, 而那些黑發士兵更不用說, 所有人都處於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


    晚會被安排在四天後的晚上,這些天,除了每天去看望沈城的沈白, 以及忙著和何蓁蓁互訴衷腸的邱凡, 大家都沒什麽事幹,但是第一次和蟲族的相遇讓他們有了危機意識,即使在幸存者基地,每個人都會去模擬戰鬥室呆上很久再出來。


    不出去做任務, 哪怕大家每天會在戰鬥室裏呆上很久, 但是也不可避免的與基地裏麵的人接觸頻繁了。


    基地裏,對於黑發少年們的態度每人不一,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有差距, 但這種差距不算天差地別, 而且來到這裏的都是為聯邦效力的士兵, 他們的戰友中有著象征最高階級的第一世界少年,所以褐發人民們大多都是很理智的,對黑發士兵既沒有強烈的好感也沒有強烈的敵意, 大家的生活兩不幹擾,如果有些排斥的態度過於明顯,黑發少年們也識趣地不理會對方, 至少沒有要挑起矛盾的想法, 偶爾碰上一些像何蓁蓁一樣的是最美好不過的了, 但凡有姑娘稍微關切一下,那後麵幾天,這個姑娘手上所有的活基本都被黑發少年們搶著幹完了。


    第一世界少年們相對而言就更忙了一些。


    他們雖然跟家裏爭取了出來參軍的許可,但是行蹤怎麽可能不在自家人的掌握之中。剛開始他們在第一世界的家族沒有不擔心的,但是戰戰兢兢戰戰兢兢,在看到自己兒子有了斬殺蟲族的戰績以後,先是嚇得不行,然後就是喜大普奔。


    什麽?你家小孩最近改邪歸正?哦,我家兒子參軍殺了隻蟲族。


    什麽?你家小孩最近接管家族企業?哦,我家孫子參軍殺了隻蟲族。


    ……


    在第一世界,那些經商的從政的,哪個領域沒有出過人才?現在這十四個上了前線的成了第一世界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真正的跟著士兵訓練,軍功也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慢慢積攢,少不得被自家人拿出去炫耀,更少不得與同輩人比較。


    這樣的情況之下,海裏莫斯的父親也體會到了一些可利用之處,這麽正麵的形象,不拿去宣傳豈不可惜?


    梅隆議長的想法很簡單,那些官方主流媒體報出的戰況哪怕真的是積極的,也不斷地受到民眾的質疑,現在樹立一些必要的英雄形象,換一種接地氣的宣傳方法,看看能不能奏效。


    海裏莫斯和自己父親難得通訊了一次後,將大概的情況反饋出來,雖然有人覺得大肆宣傳有些小題大做,但是一直處在第一世界,也明白這種正麵形象對於引導民眾不可或缺的作用,於是十四個少年聚在一起對第二天被采訪的問題想著如何作答。


    這是第一次他們代表士兵而不是自己發聲,所以準備的尤其認真,一向少言寡語的傑賽普將自己要說的寫下來悄悄地背著,哪怕是對這種事情不上心的凱金,在看到“自己對三個世界人民看法”的時候,也仔細琢磨,斟字酌句。


    知道這些人可能要上電視了,可把剩下的黑發少年樂壞了。


    自己的戰友那可是要接受采訪啊!


    明明不關自己事,但是與榮俱焉的少年們把第一世界士兵團團圍住,端茶遞水讓他們認真準備。


    第二天,幾個做采訪的人到了,為了真實,采訪的地點就是在他們打地鋪的大廳,黑發少年們遠遠的站在一邊暗中觀察。


    采訪開始了,先是從他們從軍的初心開始。


    實際上三個世界之間的高低分界每個人都看在眼裏,這就像“房間裏的大象”,明明那麽大的充斥著房間,但是房間裏的人絕口不提。


    海裏莫斯和凱金說到底,心裏麵都是對這些無所謂的人,梅隆選擇讓他們自己準備問題而不是讓人代為準備,就做好任由兩人回答的準備,那這兩個人自然是選擇將更多真實的一麵展現給聯邦人民。


    於是海裏莫斯便從蟲族襲擊基地的那個夜晚講起,考慮到“人種黑”是沒有智商去辨別“每一個人種都有好人壞人”這種簡單真理的,所以兩人將一些涉及到不同世界人性優劣善惡的部分被隱去,不過幸好的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天晚上,無論是兩個黑發少年第一時間叫醒了金發同伴,還是金發同伴們返航接走了一部分黑發少年,真的展示了很多對於彼此生命的尊重。


    傑賽普回憶自己的初衷時,避免不了的會提到為了自己而失去生命的黑發士兵,塔卡,而隻要提到那個人,那短暫的生死考驗,傑賽普之前打的所有草稿就可以完全作廢,即使有些地方說的不連貫,不過他用盡自己的努力想要把塔卡的形象完全還原在所有人麵前,讓這個年輕的士兵不要輕易地被遺忘。


    采訪還涉及了很多東西,第一世界的少年像是在把自己珍貴的回憶拿出來和全聯邦一起分享,中間包括沈白衣服內側縫的那個口袋,包括自己在晚上是怎麽跑去洗浴處偷偷剃了頭發,第一次遇見蟲族心裏是怎樣緊張……


    這邊的第一世界少年接受著采訪,那一邊看著的黑發少年們也動情不已,大家慢慢回憶起過去,才發現原來一起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從水火不容到榮辱與共。


    采訪很快就到他們生活環境展示這一個環節了,希博這才發現,自己的床上還散著一塊沒來及藏好的麻將,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簡直像一顆□□讓他兩眼金星,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沈白:喵喵喵?


    希博解釋這是他們幾個為了打消這幾天沒事幹的時光就做了些麻將出來玩,平時收在自己那裏。


    “那現在我要怎麽辦啊!”平時缺根筋的希博這時候都快要哭出來了,“我不要我的床帶著麻將上采訪啊,那樣我會沒臉回家的啊!”


    “沒事啊,觀眾不會看的那麽細的。”


    “誰說不會啊!上次甜心康妮的照片p掉了額邊的一顆痣你知道我有幾晚沒能睡好嗎?”


    如果每個網友像你這樣無聊那確實挺危險的。


    大夥商議了一下,決定在錄製機器轉向另一邊的時候,希博趕緊衝過去再回來,所有人幫著他一起瞄準了時機,然後希博瞬間衝到自己床上將麻將塞進了自己枕頭下麵,緩衝了一秒不到就飛快跑了回來,正在攝錄的工作人員一臉的受到驚嚇和懵逼,鏡頭都偏移了一些。


    采訪進行了大半天,攝製人員聽說了幾天後的送別晚會於是留下了一小部分人采集素材,剩下的回去了。


    大家本來以為這差不多就是結束了,沒想到因為這一場采訪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除了希博時不時的保存幾張自己偶像甜心的照片,其他人沒有什麽可以關注娛樂的時間,所以對這次采訪後民眾的反應關注的不算緊密,隻是感覺到基地裏麵好些人對黑發少年們熱情了很多,甚至有人上來問帕薩他們的光腦id,大家對這樣的變化自然是驚喜萬分,但是當希博家裏人打來電話時,他們才知道這個影響有多麽的深遠。


    希博平時和所有人都嬉皮笑臉的,但是每次和家裏父母通電話都是皺著眉頭挨訓的命,畢竟當初家裏麵不希望希博出來,但是希博一意孤行和鄰居小夥伴參了軍。但是那天晚上,希博的麵前他父母的影像一出來,兩個人笑吟吟的看著希博,一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樣子。


    接下來希博從沒感覺到自己是如此幸福過,父母拿來了三四個妹子的聯係方式,妹子們還都表示,隻要希博退役就可以商討婚事,老婆本都不用存了。


    希博暈暈乎乎聽了半天,生怕自己夢還沒醒,急忙詢問到底怎麽回事,就看到父母翻出了一張圖片,上麵的角落裏有一道虛影,希博自己看了半天,愣是沒從那道影子上看出自己的特征,而聽自己父母的意思,這張“照片”已經作為了他們區征兵海報發到了每個青年手裏。


    希博:那真是為難做海報的了。


    通訊結束以後,已然成為家鄉名人的希博登上了老久沒上的論壇,發現關於那次采訪的討論幾乎處處可見,因為所有人都能在那裏看到自己身邊的影子,驕傲孤單的人因為真誠和尊重慢慢連接在一起,聽上去美好的像是一個童話故事,哪怕灰姑娘也有機會踏上城堡的階梯,而孤獨的王子也因此找到了陪伴。


    希博將論壇裏一些很火的帖子用光腦投影出來和同伴們一起圍著看。


    這一次不僅僅引發了一波征兵的熱潮,而且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的相互扶持、海裏莫斯他們為了平等剃掉的頭發,不可避免地引發了大家對於三個世界相處關係的討論,“黑發豬”的字眼雖然還是頻繁,但是更多的一些第三世界戰績被挖了出來,有人統計,第三世界的戰役勝率和死亡率都遠超第二世界,他們對於聯邦功不可沒,然而即使擁有驕人的戰績,處於軍部管理高層的卻寥寥無幾,甚至有人提出了三個世界按照基因的劃分是否合理。


    當然,這些黑發士兵們都是暗自驕傲一下後一掃而過,真正吸引他們的是一群尋人帖,傑賽普的故事引起了很多的共鳴,這些帖子大多是幸存者記錄下自己被兵救助的故事,想要借此找到還來不及留下姓名的士兵,表達自己的支持和感恩,裏麵有第二世界對於第三世界人民的幫助,也有像塔卡一樣用自己的勇敢付出改變了外界看法的士兵,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這群士兵還是極其羨慕海裏莫斯他們可以得到他人的感激和崇敬,在這些帖子裏,仿佛他們所做的一切也被民眾們看在了眼裏……


    基地裏的氣氛一天比一天好,沈白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從前,那種走在路上大家彼此僅僅是看臉而不是看顏色的時代。


    當然,那樣的時代幾乎就是沈白的專場了。


    避開了一群對自己過分熱情起來的男男女女,沈白把更多的時間花在了陪伴沈城上麵。


    沈白的興趣愛好很少,木雕是這少之又少的其中之一,而沈城又對這個很感興趣,沈白就開始教對方刻簡單的木雕。


    先是糾正對方握刀,然後讓他在素材上麵刻些簡單的線條,沈城簡直就是一個小天才,一教就懂,然而當沈白讓對方刻些成形的物件時,沈城就徹底的手殘黨了。


    沈白很不明白,明明刻直線刻曲線做切麵什麽沈城都很好,但是讓他組合下這些技巧沈城就完全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沈白想著咱們換一個玩,也不一定要學這個,但是沈城不樂意,把沈白的手搭在自己手上麵,然後眼睛亮閃閃地望著對方。


    行行行,都依你。


    沈白坐在沈城的身後,用自己的手包住了沈城的手,專注地一刀一刀刻著,沈白眼裏關注的是手上的刀和木頭,而他懷裏的孩子至始至終關注的都是覆蓋住自己的身軀和雙手。


    沈白沒有注意到這些,但是腦海中也在考慮著沈城的問題。


    沈城對於沈白而言是個特別的存在,如果說剛開始沈白對他是滿心的疼愛,最近沈白卻有一些害怕對方。


    沒錯,害怕。


    沈城對於沈白的依賴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地步,從沈白帶著他回來以後,沈城就用撒嬌賣萌各種手段讓沈白把大把的時間放在他身上,剛開始沈白覺得開心,後來沈白不禁有些擔憂,而有一天晚上,沈白從夢中整開眼睛,發現沈城竟然沒被一個人發現跑到了自己床上以後,沈白想起來被自己刻意遺忘的對方跑出基地的事情,開始對這種程度的依賴感到了害怕。


    堅信沈城人畜無害的沈白完全沒有考慮到對方是如何次次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黏上自己的。


    沈白有想過帶著沈城和其他小朋友接觸一下,但是嚐試過一次以後,他發現自己跟小朋友們相處的都比沈城和他們相處的好得多,自己身後多了一群叫著“哥哥哥哥”的小尾巴而沈城的小臉越發凝重,沈白想起了沈城的母親。


    當初沈城母親去世,對方也是不願意離開,哪怕現在,沈城也是天天隨身帶著他母親的木雕。


    沈白想著,如果這樣,自己再送男孩一個刻著自己的木雕,讓它代替自己陪伴男孩。


    這是沈白準備的送別禮物,便沒有告訴沈城,這幾天陪著他倒刻出了不少肖像男孩的木雕,沈白不管刻的好壞,給它們一個個上好色後就收起來,告訴沈城不要擔心,有這些木雕在,自己就不會忘了他了,隻是對方情緒也一直不高,這種現象一直維持到了送別晚會。


    送別晚會舉行的相當成功,基地裏麵除了工作人員就是幸存者,難得有一次開心的事情將所有人的心情從壓抑中解脫,幾乎所有人都玩的極其盡興,更不要提馬上又要回去訓練出任務的士兵了。


    因為是最後的狂歡,黑發少年們找回了當初在自己星球上的狂野,找到個目標就開始拚酒,第三世界的從小被訓練出的好酒量,沈白被同伴們抓住機會灌了不少,灌著灌著,一邊圍觀的薑雲莫名其妙地倒下了,希博拉著對方去休息,其他人看著沈白臉都沒紅自覺無趣,四散開來找其他好玩的。


    沈白看著他們覺得這群人還是太年輕根本就不懂得堅持,如果再往自己肚子裏麵灌幾瓶酒,說不定就可以看到沈白搖搖晃晃的樣子了,不過這樣也好。沈白帶著開始有些困的腦袋決定去人少的地方透透氣,就被沈城他們孤兒看管中心的女負責人攔住了。


    女負責人叫做孫姿,這顆星球沒有蟲族出現之前她就是個版麵設計,等到蟲族來了以後莫名其妙當上了孤兒中心的負責人,但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孩子,甚至在自己眼裏她都算不上溫柔,蟲族來之前她正愁著依自己的性格能夠找個人嫁掉嗎,結果沒想到自己喜歡上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個第三世界的士兵。


    她喜歡沈白,不是一見鍾情,雖然對方是個很容易讓別人一見鍾情的人,她喜歡對方是因為他真的足夠溫柔,沈城誰都不願意搭理除了他,後來,所有孤兒看管中心的小孩也都樂意追在他身後喊“哥哥”,孫姿估計自己比沈白大上起碼六七歲,但是還是被對方成熟的寬容性格吸引,甚至於到了今晚她覺得自己不表白會後悔一輩子的地步。


    “我知道自己不會成功的,”看到對方眼神中的歉意,孫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將自己的項鏈遞給沈白,“那麽接受這個吧,但願它在每場戰鬥中都能保佑你凱旋而歸。”


    沈白接過了項鏈放進了自己胸前的口袋,他不禁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這個世界裏的人,或許會喜歡上這樣的女生吧,看著驕傲,但是因為喜歡無視了他們所處的不同階級,是個能對自己的情感擔負得起責任的女孩。


    對方好像也知道自己會被拒絕,她的態度也十分坦然,跟沈白點了下頭就轉身去找自己夥伴玩去了,沈白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情不自禁地給自己又倒了一小杯酒,回過神來後覺得自己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真的困了,眼皮開始上下打架,便想要出去衝洗掉一身酒味然後睡覺。


    沈白不知道自己醉沒醉,但是海裏莫斯知道對方醉了,他看著對方說要去洗浴處但是當他跟著對方出來的時候,卻在轉彎的角落看到了靠著牆壁睡著的沈白,海裏莫斯笑了笑,決定把對方抱回大廳。


    然而就在海裏莫斯俯下身要抱住沈白的時候,兩個人的臉挨得很近很近,近到海裏莫斯能夠細數對方的睫毛,近到海裏莫斯覺得對方沾著酒的嘴唇看得自己有些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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