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靠近陸地時,小舟忽而晃動了幾下,愛純扶住傻妞,隻見兩邊山岩上站著許多守衛,有人拉著拴住她們小舟的繩索,將小舟帶到碼頭邊。終於上了岸,緊繃的一根弦才得以鬆緩,愛純激動得拍手跺腳,瞟見旁人的異常目光,這才理了理衣服,正兒八經地走起來。


    詢問路人得知,四海城裏有天、地、玄、黃四城,身份尊貴的城主住在靠東麵的天城。愛純租了馬車,連夜從玄城趕至天城,愛純又得知城主住的宮殿叫白宮,噗嗤笑出聲,敢情四海城城主難道是老美總/統?然而取樂沒多久就開始犯愁,這天城地廣人雜,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何況這人很可能在守衛最嚴的白宮裏。


    靈光一閃,愛純想到一計。她在店鋪和路攤上買了與白蘭地類似的服裝、玉冠和配飾等。待一切改裝完畢,又將雪海玉佩在腰間係上,瞅瞅自己,女扮男裝還算成功,可是總覺得差了哪裏。


    白蘭地小時候被冰淵穀主選中,長年呆在冰淵穀底習武,四海城任何活動和宴席從不出席,不管是對於四海城裏的人還是外麵的人,白蘭地一直是神秘的存在。所以,愛純才敢壯著膽子假扮白蘭地,再施計引真正的白蘭地現身。


    啊嘿嘿嘿,愛純陰險地笑著。


    這時傻妞突然冒出來,在愛純周圍轉了幾圈,笑嘿嘿地說:“傻妞不傻,純純好傻,純純好傻哦,嘿嘿嘿……”


    “我傻?怎麽說?”愛純斜睨著她。


    “哪有這麽矮的帥哥啊,純純好傻,嘿嘿嘿。”


    “對哦。”


    愛純闖進一家偏僻又沒人光顧的鞋店,在桌上擺了一定金子,對正在補鞋的店主說:“我要一雙與眾不同的靴子。”


    “如何與眾不同啊?”店主做鞋的手未停,漫不經心地問。


    “……%¥&……”愛純在店主麵前手舞足蹈詳細描繪了心中那雙與眾不同的靴子。


    店主聽完後呆滯的雙眼放出光芒。“很有挑戰性,我接!”


    不出一天,愛純穿上了自己心目中那雙有防水台設計的內增高靴子。這樣,她就無聲無息增高了十二厘米。


    店主看著愛純身姿挺直、非常自然、毫不蹩腳地走出店鋪,整個人都驚呆了。


    愛純走到街上,轉身時手法自然地把落在胸前的長發甩到身後,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神奇的魅力,當代人喜歡稱之為“女人味”。可是你現在是在女扮男裝啊喂!!愛純立即意識過來,以純爺們的樣子大搖大擺走起來。


    路過一家名曰“宿語”的客棧,愛純覺得這名字起得特別有意境,便決定要和傻妞住進這家客棧。


    客棧展櫃是女的,身高至少一米七,細腰長腿,身著修身素雅白裙,五官分開來看也許並不出眾,但結合在一起,有種獨特的美,微笑時溫婉柔美,認真時清冽中帶些英氣。


    “展櫃,我要一間最好的客……”愛純尚未說完,一隻滿是圖文刺青的粗大胳膊從她頭頂伸過來。


    男人身強體壯,隻穿著一件虎皮背心,舉起手的身後腋下極大的狐臭味也飄了過來,愛純作嘔地捂住鼻子。


    他扔下一袋銀子,道:“老子要最好的客房。”


    “可是,最後一間天字號房已經被這位公子訂了。”


    “訂了?他有付錢嗎?沒付錢就給老子滾!”


    展櫃遲疑著,彪形大漢突然猛拍一下桌子,愛純一哆嗦,有些不悅地看過去。他惡狠狠地盯著愛純,毫不客氣地說:“小子,我們來打一架,誰贏了誰住?”


    愛純望著麵前有自己兩倍寬的大漢,“嘻嘻嘻”地笑起來,一枚花刃已經握在手裏。這時,展櫃急忙出來將二人分開,說:“打架傷和氣,不如這樣吧,大爺你住天字號房,這位公子你住地字號房,我給你打半折如何?”


    愛純微微一笑,溫文有禮地點頭。


    進到房間,傻妞笑嘿嘿地到處看,愛純鎖緊房門,靠在門上抹了一把冷汗,幸而剛才展櫃及時解圍,不然真要打架,大漢那一身結實的肌肉,非上演手撕呂愛純不可。


    自進入客棧,愛純便感覺到,周圍戾氣很重,那些吃飯喝酒的客人似乎各個不是善茬,每個人眼裏都很精明,而且大多數人旁邊都有大件武器,仿佛看見那些武器就能聞到血腥味。其實這種感覺若要深究,好像從她們來到四海城後,就已經開始出現了。


    四海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呢?


    深夜,傻妞熟睡,愛純來到一樓,四五位客人還留在這裏暢飲,展櫃見愛純走來,放下手裏的算盤,對她溫柔地笑笑說:“今日真不好意思,若是有客人離開,空出天字號房,我立馬讓你搬進去。”


    “嗨,其實還要謝謝你呢,打架太失風度了,我才不想打架呢,啊哈哈。”


    展櫃被她逗得笑了笑,隨後又問:“公子怎麽稱呼?”


    “我姓白。”愛純笑道。


    “白?”展櫃露出吃驚的表情,然後仔細打量愛純,笑了笑後湊近她小聲說,“我雖不知你為何女扮男裝,也無意識破,但在四海城裏冒充誰也不能冒充白氏啊。”


    這麽容易被識穿了?愛純尷尬地笑著,對她小聲道:“我初來四海城,很多事不懂,能否和我坐下來聊聊?”


    展櫃溫婉地笑著點頭,然後將桌麵收拾幹淨,從裏麵出來,引著愛純走去後院。後院廚房外麵圍著籬笆,裏麵種著幾株植物,籬笆外麵架著竹竿晾衣服,經過時,愛純嗅到一股濃濃的潮濕氣味,便問:“你們經常下海嗎?”


    “是啊,天城依海而建,客棧的魚蝦都是我和*出海打撈的,特別新鮮,要來點嗎?”


    “啊哈哈,我剛吃過呢,明天我一定點一盤香辣龍蝦,今晚就先喝點茶吧。”


    廚房分裏外兩間,中間被一扇珠簾門隔開。廚房裏麵是灶台,外麵則擺放著檀木桌椅,四周牆壁以字畫裝飾,簡約雅致,桌椅旁有一扇雕花鏤空的窗戶,夜裏聞著籬笆裏的植物清香賞月,甚是享受。


    “對了,我該怎麽稱呼你啊?”


    “我叫毓裳,你可以叫我裳兒。”毓裳有條有序地煮著茶,對愛純說。


    “你名字真好聽,我叫……”頓了頓後道,“呂愛純,叫我純純就好了,嘻嘻。裳兒,四海城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之前我去了一家鞋店,我看店主製鞋手法十分靈巧,內功似乎不淺,不僅如此,就連街邊小攤攤主走起路來也是無聲無息,八成也是高手。”


    毓裳溫婉地笑著:“四海城在外人口中還有兩個名字,你沒聽過?”


    愛純茫然地搖頭。


    “一個叫重生島,一個叫惡人居。‘重生島’是因為凡是在外麵含冤受屈被判死刑之人,隻要沒有足夠證據證明他的死罪,都會被四海城接納,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惡人居’是因為這裏很多人都曾是囚徒或者被朝廷追捕的要犯,其中有些人雖然可能沒有犯過致死的罪,但也不是什麽善類。久而久之,四海城裏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各種身份的人,為了管理這群人,四海城也建立起自己的規則,若是有人不配合規則要麽永遠逐出四海城,要麽承受它的懲罰。”


    難怪白蘭地說朝廷一直想攻破四海城。一個霸權主義的君主怎麽可能容許在自己國土之上有兩種背離的製度存在。


    毓裳一麵倒茶一麵道:“之前和你爭房的客人一看就不好惹,我不想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受傷,所以才出麵和解。”


    “裳兒,你客棧裏好像住了很多高手。”


    “是啊,後日就是蘭花將軍的初選。知道白蘭山嗎?”


    愛純搖搖頭。


    “天城背後的白蘭山一帶在百年前曾發生很嚴重的地震,不僅死傷慘重,地勢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很多道路盤旋而上,奇形怪狀,一些地方更是陡峭易塌,軍隊難守的同時敵人也很難攻進來,所以長達百年這裏都沒再安插任何守衛。不過聽說今年逮了個從白蘭山闖進四海城裏的外來客,所以城主有意重建白蘭山一帶的防線,準備在城裏選出優秀的將才,擔任新一任的蘭花將軍。”


    “客棧裏的人不會都是去競選蘭花將軍的吧?”


    “當然不是人人都有膽量去競選,傳說白蘭山裏頭有一顆碩大的白蘭樹,蘭花將軍的名號是第一任將軍命名的,她叫白蘭花,是白蘭光的親女兒。


    白蘭光還有一個義子,叫白蘭雲,兩兄妹跟隨白蘭光一起創建了四海城,白蘭光病重,有意讓親女兒白蘭花繼承城主之位。白蘭花雖是女流,卻也是女中豪傑,深受將士崇拜,與白蘭雲幾乎勢均力敵,不久後白蘭光去世,白蘭花也失蹤了,隻留下一個初生的兒子和一段恐怖的詛咒。”


    “詛咒?”


    “對,白蘭花在白蘭樹附近失蹤,有傳言她是在樹上上吊自盡了,後來隻要接近白蘭樹的人,最後都死了。”


    “不是吧,真的都死了?”


    “白蘭花死後有過兩任蘭花將軍,前一個蘭花將軍在任時,那棵碩大的白蘭樹還長在平地上,一場颶風從海上刮來,樹木倒塌、山石滾落,將士死傷慘重,而白蘭樹附近的守衛全都死了,奇怪的是白蘭樹看上去依然完好無損,似乎並未受到什麽影響。


    後一任蘭花將軍就是遇到地震的那個,那就死得更慘了。地震過後,白蘭樹被首尾相連的六座高山包圍,就像得到了山神的保護,始終完好地存活著。‘詛咒’的傳言四處蔓延,許多人對此深信不疑,後人還將它取了個名字,叫‘白蘭花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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