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純眼珠轉了轉,說:“大白,我們得去那邊看看。”說著轉身欲走,卻見白蘭地站在那兒紋絲不動,又道,“大白,怎麽不走?”


    白蘭地淡淡掃她一眼,過去攬住她的腰,帶著她飛躍而下,於河流上空飛過,終於到達山腰處的岩洞。愛純望著白蘭樹禁地那頭,雖然就在眼前,其實卻隔著挺長一段距離,以至於她根本沒有把握像神仙一樣飛躍過來,然而白蘭地卻做到了。


    愛純向他投去崇拜的目光,“大白,有空教教我。誒,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啊——”


    兩人沿著河流向裏走,岩洞內有很多岔口,正當不知如何選擇時,白蘭地在其中一條岔口流水中的兩塊石頭縫裏發現一塊破布,愛純看了看那塊破布,道:“李瀚身上的裏衣就是這個料子。”


    兩人順著這條路繼續往裏走,中途又遇到幾條岔路,好在白蘭地似乎直覺特別好,最終帶著愛純穿越岩洞,來到瀑布之上,遠處是淡青色的海水和一塊塊巨大的礁石,而眼下流水淌過的礁石間的凹槽處正是發現李瀚屍體的地方。


    愛純:“原來凶手在白蘭樹禁地殺死李瀚,再將他的屍體扔到山下的河水裏,河水載著屍體,將他運到這裏。還好是這裏,不然如果是其它出口,屍體可能已經葬入大海了,興許冥冥之中老天就是要我們發現屍體,找出凶手。”


    白蘭地望著她的側臉,小巧玲瓏的臉龐上透著不可動搖的堅定。這時,不知她從哪裏掏出一根紅彤彤的大辣椒,小嘴一口咬上去,邊嚼邊說:“首先,李瀚和陳強的武功都不弱,凶手是怎麽製服他們的?難道凶手也是武林高手?可是既然有力能製服他們,為什麽還要將他們五花大綁?分明是弱者才有的表現。


    李瀚的外衣在他房間找到,他難道真的隻穿著一件裏衣就出門了?再著急的事也不該連穿衣服的時間也沒有吧?如果說是被凶手擄走的,以李瀚的功力,不可能一點打鬥的痕跡也沒有。還有,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哪裏弄錯了?”說完,辣椒也啃完了。


    白蘭地:“你不是說看見過李瀚和另一個人要闖進白蘭樹禁地麽?如果李瀚是那個時候死的呢?”


    愛純:“不可能,下山的時候他撞了我一下呢,而且紀銘大人也看見他回屋了啊。”


    “你怎麽看出他一定李瀚?”


    “衣服,身形。”


    “臉呢?”


    “當時雨勢很大,他戴著鬥笠,兩手抱著頭,我沒看見臉啊。”


    白蘭地眉目微鎖,目光愈見銳利幾分。


    愛純突然明白似的“啊”了一聲說:“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李瀚身形相似,又穿上他的衣服蒙混過去了是嗎?可是這又怎麽證明呢?”


    “凶手犯了一個錯。”


    愛純想了想,沒想出來,她睜著閃爍的小鹿眼,認真地盯著他,著急地問:“是什麽?”


    “上山時李瀚有戴鬥笠麽?”


    “沒有!所以他的鬥笠是怎麽來的……啊,鬥笠是凶手早就準備好的!大白,你太聰明了!還有沒有其它發現?”


    白蘭地淡淡掃她一眼,默了默後問:“查案對你來說真有那麽重要?”


    “關乎人命,難道不重要?”


    白蘭地靜靜看她半晌,留下一句冷漠的話後走了。“我沒感覺。”


    呃……愛純眼珠子轉了轉,是啊,一坨冰塊會有什麽感覺?!


    她追上邊走邊說:“如果李瀚是在申時遇害,凶手做這麽多就是為給自己留個時間證明,這樣的話,大家的口供都不成立了。”


    見他毫無反應,她繼續說:“我越想越覺得李瀚就是在申時被殺。凶手把李瀚引到白蘭樹禁地,不知耍了什麽花招將李瀚製服,然後脫了他的衣服,把他捆綁在樹上,再用木樁插/死。


    凶手穿上李瀚的外衣,假扮成他的樣子在大雨中蒙混了所有人。大白,回去之後要通知景峰大人重新調查大家申時都在幹什麽呢。誒誒誒,走那麽快做什麽?等我啊,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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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愛純從景峰那裏拿來重新問過的口供記錄簿,路過廚房時聽見打鬧的聲響,她走進去,看見周闊正與方*徒手打鬥,毓裳躲在角落裏,抱著身子啜泣。


    “裳兒……是不是周闊欺負你了?”愛純擰眉道。


    毓裳見是愛純,急忙道:“純純,你快去幫*。”


    數十個回合下來,方*明顯不敵老道的周闊,愛純抓起一旁的木頭,幾步飛躍過去,朝著周闊一頓亂打。這個色鬼她想揍很久了!


    “你們做什麽?做什麽?都給我住手!”景峰帶著紀銘衝進來,幾招之後將三人分開,又道,“我已經夠煩了,你們還在這給我添亂,說,誰先動手的?”


    愛純:“大人,周闊欺負毓裳,這種質素的人怎麽可以做官?”


    景峰:“所以你們就出手打人?”


    愛純:“我們是懲奸除惡!”


    景峰:“在四海城裏懲奸除惡還輪不到你們,四海城裏規矩嚴,不是外麵跑江湖說動手就動手,在這裏你們已經犯了法,不過看在你們初犯,比試也不容耽擱,暫且饒你們一次,以後別再犯了。”


    周闊鄙視傲慢地看了方*一眼,對景峰抱拳道:“大人英明。”


    景峰:“還有你周闊,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色迷心竅,立馬給你踢出去,你收斂著點吧!”


    “是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周闊不敢再犯了。”說著還曖昧地看了一眼毓裳。


    景峰:“散了散了,都去準備明日第二場比試。”


    方*看著周闊大搖大擺離去,忿忿道:“像他這種人早晚會被老天收拾。”


    愛純:“就是。”


    方*過去扶著毓裳,關心地問:“有沒有受傷?”


    “就是手被他抓疼了,幸好你及時出現。”


    “裳兒,你別給我煎藥了,也別到處亂走,以免再碰到那個畜/生。”


    毓裳點點頭。


    入夜,愛純坐在椅上翻開簿子,毓裳打盆水進來,說:“這麽晚了還不休息?明天還有比試呢。”


    “有些事沒想明白。”


    “在看什麽?”毓裳一邊給傻妞洗臉一邊好奇地問,“對了,今早景峰大人又找我們問話,不是說李瀚是在酉時到戌時死的麽?怎麽現在申時也變可疑了呢?”


    “唉,李瀚的死亡時間之前很可能弄錯了,我現在就在研究誰在說謊呢。”


    “這麽離奇?申時的話不是很多人都沒有時間證人?”


    “對啊,就連我也有可疑。哦,裳兒,你的手好些沒?”


    “*用藥給我敷過了,不疼了。”


    “周闊那個下/三/濫,再看見他,你就有多遠就走多遠,上次他還摸我大腿呢,他這樣的人要是做官,隻會做壞事。”愛純眼珠子一轉。“當時那家夥是在我後麵下山的,而且他那天穿的衣服……”和走在李瀚前頭那人穿的衣服很是相似呢。


    不對不對,如果是那樣,又是誰裝扮了李瀚?難道有幫凶?愛純持筆在周闊名字上畫了一個圈,不管怎樣,這人有些可疑。


    思索著,眼睛瞟見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的傻妞,愛純說:“傻妞以前很愛嘿嘿的傻笑,最近怎麽總是一副呆頭呆腦好像卡機了似的。”


    毓裳擦著傻妞的手,說:“你最近這麽忙,都沒時間陪她,她不高興了吧。”


    愛純放下簿子來到傻妞身邊,在她麵前做了個鬼臉,傻妞呆滯的目光緩緩盯向她,嘴角扯出詭異的笑。


    愛純怔了怔,說:“以前我做鬼臉,她都會學著我做個更醜的鬼臉……明天必須得向景峰請示,找個大夫來給傻妞看看。”


    傻妞忽而呢喃起來:“白蘭花的詛咒,再不離開這裏,你們都會被詛咒,嘿嘿嘿……”


    愛純:“傻妞……”


    “詛咒,是詛咒啊,快離開這裏……”傻妞驀地抬眸,兩拳頭猛地出擊,一拳打在毓裳身上,另一拳打過去,愛純及時避開,但傻妞下一招緊跟著揮來。


    花刃從袖子裏滑到手裏,愛純遲疑片刻,始終不忍心出招,傻妞的拳頭突然擊中她的胸口。愛純溢出一口鮮血,看著傻妞瘋了似的跑出屋子,她看向毓裳,問:“怎麽樣?”


    毓裳趴在床上搖搖頭,“不用管我,快去追啊。”


    愛純歎口氣後跑出屋。


    站在園林裏茫然地四處張望,突然瞟見站在園林暗處看似發生爭論的紀銘和周闊,愛純雖心下疑惑,但現在顧不了那麽多,她轉頭繼續去追傻妞,準備就寢的白蘭地正巧看見她從窗外路過,輕喃了一聲:“純純?”


    他穿回衣服,背起過雪劍,推門而出。


    愛純追到海邊,隻見一批巡邏士兵走過,傻妞到底跑去哪裏了呢?她望一眼頭頂的高山,深吸一口氣從小路跑上去。山林裏光線灰暗,腳下一打滑,她立即運功提氣,抓住樹枝一口氣飛到對麵山石上。


    然而就在這時,她發現剛才打滑的地方下麵有個山洞,洞口不算大,愛純之前那麽一滑一扯,將原本被各種雜草枯枝堵住的洞口露了出來。


    突然傳來女人尖銳的叫聲,傻妞手腳慌亂著,叫喊著從那個山洞跑出來,愛純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大叫一聲:“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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