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走過進村那個拐角,我就看見了一地屍體,一地蒼老的屍體,仿佛死亡的全部都是老年人!


    我自問走過這二十幾年的歲月,大場麵看了不少,但看見這些橫七豎八的屍體時,我整個還是忍不住顫抖,胃也開始抽搐!我是人,第一次看見那麽多同類的屍體,我不可能無動於衷。


    終於,我蹲在地上,忍不住——吐了!


    和我同樣狼狽的還有承心哥,當然他比我好一些,始終他是學醫的人。


    好容易平靜了下來,我才領悟到,什麽僵屍,幹屍,鬼怪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生生的屍體,臉上還殘留著死前情緒的屍體,那是同類間割不斷的共鳴。


    我站了起來,特種部隊的指揮官此時也衝進了村子,他先是吃驚加憤怒的望了望這一地的屍體,接下來才深呼吸了一下,對我師父匯報到在布控的其中一個點,發現大量的潛逃痕跡,已經指揮部分部隊追了上去。


    這很明顯,我們突破的太快,這些人是匆匆逃跑的,所以痕跡明顯,當然也沒有跑多遠。


    而部隊之所以沒發現村子裏的情況,是因為他們要第一時間占據要地布控,還沒有進入村子。


    師父揚了揚眉毛,說到:“都追上去吧,我們隨後就到,這個村子恐怕沒有活口了。”師父平靜之下的憤怒,我感覺得到,這個憤怒遠遠大於剛才在柵欄那邊的憤怒,師父隻是在壓抑而已。


    我看見他的手都在顫抖。


    此時,陳師叔已經檢查完那些屍體,站起來對師父說到:“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蟲子全部被取走,另外還有這個,慧大師,這個,我請求你,多超度一下吧。”


    說話的時候,陳師叔的眼眶紅了,師父曾說過,在他們幾個師兄弟中,最心軟的就是這學醫的陳師叔,我很奇怪,陳師叔為何如此傷感?


    還是師父比較了解陳師叔,朝著陳師叔手指的地方走去,我連忙跟上,可我還沒有走到,就聽見走到的師父罵了一句:“狗日的!”


    我很少見到師父如此失態,趕緊快走了兩步,跟上前去,眼前看到的場景讓我一下子憤怒的把拳頭重重的錘在了牆上,我的眼圈也紅了,因為這些牆遮擋之後的地方,竟然全部是小孩子的屍體。


    我還看見那個幾張熟悉的臉,那是我和如雪第一晚投宿的人家,那不和的夫妻的孩子,那個小丫頭也在,我還記得她乖巧的樣子,感歎著能多吃幾個土豆真好,我還記得她心疼母親,卻被推開無辜的樣子。


    她媽曾經感慨都是豬仔,可是...可是我此刻多希望她活著,哪怕是豬仔一般的活著都好啊,因為活著能等到我們來救她!


    我牙關緊要,孩子何罪!況且他們也還不到能被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當做飼料的年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用亂槍打死了這些孩子。


    “他們可以放走這些孩子的。”站在我旁邊的是承心哥,他此刻正用一張潔白的手帕輕擦眼角,換做平日,我少不得會笑笑他,愛幹淨到像女人,但此時我笑不出來。


    “阿彌陀佛,貧僧就算耽誤一些時間,也會好好超度這些孩子。你們快去追上那批人吧,他們罪不可恕,貧僧不開殺戒,但不介意看著你們大開殺戒。”慧大爺如此說到。


    此時,我覺得這個不怎麽嚴格遵守規矩的老和尚可愛極了,他這樣有悲有喜,遠遠所謂無悲無喜的高境界可愛多了。


    原本慧大爺來這裏,可不是像上次那樣是來超度的,但他還是做了,甚至不惜耽誤一些時間。而我們則趕快的配合部隊追了上去。


    師父嫌摩托車慢,不如馬匹,到了這種時候,他直接牽過一匹馬,率先第一個就追了上去,這些馬是我們管距離這裏最近的村子借的,馬倒不少,畢竟馬是這些村子主要的運輸工具。


    看見師父快馬加鞭的跑在了前麵,我趕緊也牽過一匹馬跟上了,緊跟著我們的是一些特種兵,還有另外幾個親眼目睹了這幕慘景的道士,包括關喜哥。


    麵對這種慘景,隻要是有血性的人,就沒有不憤怒的,我一腔怒火,馬兒在鞭子的催打下,跑得呼呼生風,那刮得臉都生疼的風,隻是把我心中這把怒火吹得越來越旺!


    “老子得拚命,老子總算能體會戰場上拚命的人是什麽感覺了!”關喜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快馬加鞭跑到了我的身邊,幾乎是怒吼著對我說到。


    “是啊,老子要拚命!”我回敬他的是同樣的話。


    我們的血,此刻是沸騰的。


    馬兒在我們不要命的鞭笞下,幾乎是跑到了極限,甚至有的馬兒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看見了前方人的身影。


    那是一群帶著武器的人,其中有黑岩苗寨的人,有雇傭軍,還有一部分那個組織的人,不要問我為什麽分辨的出來,因為隻有那個傻x組織才會在衣服的顯眼位置,弄上一個同樣傻x兮兮的似笑非笑的臉。


    師父此刻還在馬上,卻已經雙手掐訣,我一眼就認出了師父所掐之訣,那是一種爭強術法威力的手訣,用出來損耗會比較大,可見師父已經憤怒到了什麽程度。


    師父要施展的術法同樣應該是那種平時他不會用,也比較禁止我用的陰毒術法吧。


    我哪裏管得到那麽多,同樣開始掐訣,腦子裏的憤怒燒得我已經忘記了自身的安危,根本無視前麵是一群帶著武器的人,我一個運氣不好,一顆子彈都能打死我。


    “淩青,助我!”師父大喝了一聲就開始行咒,策馬的速度也慢了起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淩青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跟了上來,麵對師父的喝聲,淩青奶奶二話不說,反手一隻巨大無比的蜂子就飛了出來,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蜂,到底是屬於蜜蜂,還是馬蜂,還是其它什麽的....


    一隻,再一隻,再一隻,淩青奶奶一口氣放出了7隻這樣的巨蜂,然後開始吹奏起奇怪的嗡鳴聲,配合她的是那些巨蜂也開始四下飛舞,發出同樣的嗡鳴聲,也開始飛舞出特殊的8字。


    這時,前麵已經有人注意到了我們,特別是注意到了淩青奶奶,其中有一個人大吼到:“快打死那個老太婆,她是月堰苗寨的蠱女,她放出了蜂王,身上有壓製群蜂的蜂後,不出片刻,整片山上的馬蜂都會被她引來!”


    說完,我還聽到這個人大罵到:“怎麽她會有蜂王!還那麽多?”


    這群人中原來有一個蠱苗啊!師父已經在行咒,根本不可能分心指揮,我大喊到:“掩護淩青奶奶,把她圍在中間,快!”


    這些特種戰士,才不愧為真正的士兵,立刻衝上了前去,快速圍住了淩青奶奶,其中一人把淩青奶奶的身子按低了下去。


    前麵那些人已經開始在馬上斷斷續續的朝著這邊開槍,這些特種兵們也毫不客氣的給予還擊。


    說起裝備,這些散兵們的裝備不算差,但也不能同特種部隊相比,為了避免出現太多傷亡,特種部隊的士兵們在開槍的同時,也投出了煙幕彈。


    “退,退出這些人手雷的範圍。”指揮官的作用在此時也顯現了出來。


    雖然,一切措施都做的很及時,但此時卻已經出現了傷亡,當然那邊的人更慘一些。


    也就在此時,山間想起了大片的嗡嗡嗡的聲音,我被一個特種兵幾乎是帶著馬後退,也忍不住抬頭一看,從遠處升起了一小片黑雲,快速的朝著這邊飛來。


    都是蜂類動物之間充滿了奇特的感應和交流,具體的我不懂,可此時我卻看見了,那小一片黑雲,是由鋪天蓋地的馬蜂組成!


    這些東西才不是幾顆子彈可以收拾的家夥,被它們盯上了,你就算是個神槍手,也沒辦法開槍了,因為你全身上下,它無所不叮!


    “哈哈哈...”我幾乎是咬著牙狂笑了幾聲,下一刻,我毫不猶豫的掐了一個跟師父一樣的手訣,媽的,老子要用最惡毒的詛咒術!


    此刻混戰,時間指向了中午12點4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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