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慧根兒,我先是發呆,然後怒火跟著就‘噌噌’的往上竄,下一刻毫不猶豫的一個巴掌就拍慧根兒腦袋上了:“像什麽樣子,把腦袋上那塊破布給我扯了。”


    慧根兒一聽,很是委屈的摘下墨鏡,異常委屈的看著我,說到:“oh,no,哥,你不是吧。”


    是的,我一開始懷疑這小子不是慧根兒,但他摘下墨鏡以後,我知道不會錯了,這不是慧根兒那臭小子又是誰?18歲的他早已經不是什麽小圓蛋兒了,以前一張圓呼呼的臉,已經變得清俊,隻是顯得有些青澀。


    可是無關不會變,大眼睛顯得很是清涼,中正圓和的濃眉讓這小子顯得不是那麽飛揚,鼻子依然很挺,嘴挺小,嘴皮子上麵已經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胡渣。


    目測他已經有1米75左右,要不是改不了以前一見我就往我身上蹦的毛病,我簡直在這小子身上找不到一點兒熟悉的感覺,跟個痞子似的。


    他咋打扮的?頭上包塊布,上麵還有星星,要不是個男的,我準問他,你是不是做月子了?


    帶一副蛤蟆鏡,一隻耳朵上掛兩個圈圈,一隻耳朵上啥也不掛,脖子上掛一個耳機,身上穿一件大t恤,上麵一個鉤鉤,我認得,那是耐克!


    接著下麵穿一條牛仔褲,我也不知道是啥牌子,總之那褲襠快掉到膝蓋上去了。


    腳上穿一雙球鞋,感覺五顏六色的,我瞄了一眼,唔,也還認得,李寧吧。


    這就是慧根兒出現在我眼前的形象,我怎麽可能不發火,估計慧大爺看見胡子都得氣飛起來!


    但麵對我的要求,這小子竟然跟我說一句oh,no!一句英文說出來還帶著陝西味兒,我都快氣笑了,我對他說到:“什麽漏不漏的,就倆選擇,第一,你把你腦袋上那塊破布給我摘了,然後跟我走。第二,你不摘,我轉身就走。你自己選吧?”


    慧根兒無奈的聳聳肩,還是把頭上那塊破布給摘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圓溜溜的光頭,總算讓我看到了一絲小圓蛋兒的影子,接著他對我說到:“哥,你是不是嫉妒額太酷咧?”


    “哦,你這身倒貼給我1萬塊我也不會穿。”我故意冷著臉說到。


    慧根兒還待說什麽,我們身邊走過兩個女的,盯著慧根兒的光頭,竊竊私語的笑了,慧根兒倒不介意,揮手招呼到:“嗨,美女...”


    兩個女的頓時大笑起來,一個看起來比較奔放的時髦女子也跟慧根兒揮手打了個招呼,說到:“嗨,小帥哥。”


    慧根兒頓時咧嘴笑了,跟臉上開花了似的,我無語,要不是慧大爺一樣很猥瑣,我會懷疑慧根兒是不是已經還俗了,幹脆一把攬過慧根兒,摟著他的脖子把他拖出了機場。


    在車上,我戴著墨鏡開著車,而慧根兒一路上都在和我說:“這車好酷,這車好酷...”


    我發誓我對酷這個字已經煩到了心底,直接說到:“什麽酷不酷的,這可不是你哥的車,是你沁淮叔叔的車。”


    “額就說嘛,就衝哥你那土氣樣兒,能欣賞寶馬車?你就適合開個桑塔納咧。”慧根兒在旁邊一邊搖頭一邊說到。


    我發誓,我要不是在開車,我能掐死這小子。可事實上,他還真說對了,我的車就是桑塔納,但是桑塔納招誰惹誰了?我x!


    見我不說話,慧根兒評價了一句:“哥,你耍酷吧?難道你也喜歡模仿謝霆鋒?”然後就準備戴上耳機聽歌了。


    “謝霆鋒誰啊?”很出名嗎?我還模仿他了?


    “不是吧,哥,你有那麽土嗎?少年古惑仔啊!浩南啊,你不知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很酷的歌啊,我太低調,便令世間太寂寥,是嗎?...你確定你沒聽過?”慧根兒一臉吃驚的樣子,還唱了兩句粵語給我聽,無奈他那陝西味的粵語,我實在是聽不出來他唱什麽,就聽見個是嗎?


    另外,他扯了一堆人名兒,我也不知道是誰?我開始自我懷疑,難道我真的很土?


    我發現我和慧根兒找不到話題了,隻得問到:“你腳上穿那個花花綠綠的是什麽?男孩子的鞋不能素淨一點兒?”在問這話的時候,我覺得我是不是該和慧根兒談談,或者讓他留在我身邊一段日子?我怕慧根兒會在學校被社會的習氣汙染了他的一顆佛心。


    “哥,額真的服了你咧,現在球鞋不花花綠綠的能好看嗎?這是時尚。”慧根兒一副不屑和我說話的樣子了。


    好吧,時尚!事實上在一年後的奧運會,李寧推出了一款更花花綠綠的鞋子,助陣中國體育健兒,那款鞋子叫蝴蝶鞋,在當時更是風靡一時,也在那時,我被覺遠和慧根兒天天盯著,催促著,要給他倆一人弄一雙。


    我把車直接開去了劉師傅那裏,停車後,慧根兒首先背個挎包就下了車,他戴著耳機在聽歌,走路就跟安了彈簧似的,一蹦一跳的。


    看得我又是一陣心緊,走過去,一把摘了他的耳機,吼到:“好好走路。”


    慧根兒又用誇張的表情對我說到:“oh,no!哥,額發現額和覺遠老師才能找到時尚的共鳴,而你,就是封建社會的殘餘。”


    時尚的共鳴?覺遠?我腦子裏浮現出覺遠不停的整理衣服,假裝不經意卻又得意的告訴我那是邦威的表情!我x,那是時尚?


    封建社會的殘餘?我?要不是想著這在劉師傅樓下,我一定會抽這小子一頓,但家醜不能外揚,我忍了,就是給了這小子腦袋一巴掌。


    他分外‘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倒是不敢裝‘彈簧人’了。


    到了樓上,依舊是那間房間,劉師傅以萬年不變的姿勢坐在那張桌子背後,我領著慧根兒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慧根兒說到:“旁邊那房間的人,好大的怨氣,而且生氣單薄!如果不在有生之年化解,陽壽一盡,那就慘咧。”


    劉師傅神色一變,問我:“承一,你旁邊那個奇形怪狀的小家夥是誰?”


    我又一次還沒來得及說話,慧根兒已經衝上前去了,一拍桌子吼到:“老爺爺,你看清楚,額這叫時尚,不叫奇形怪狀!”


    劉師傅一愣,估計他也是和慧根兒口中說的我一樣,是那種和他找不到時尚的共鳴的人,所以他也呆住了,不知道怎麽應對。


    我特別不好意思,把慧根兒一把拖到身後,然後說到:“你就在這站著,沉默。”


    慧根兒一吐舌頭,皺了皺鼻子,倒也沒有反抗。


    然後我才對劉師傅說到:“這是慧根兒,我叫來超度沈星的人。”


    “他?”就衝慧根兒的打扮,劉師傅顯然不怎麽信服慧根兒,要不是剛才慧根兒路過劉師傅女兒的房間,感覺到了怨氣,以劉師傅那怪異的脾氣,能把慧根兒轟出去。


    但慧根兒是誰?是我弟弟,從我認識他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很疼惜他,我容不得別人懷疑他,就當是我護短吧,我對劉師傅說到:“劉師傅,他是慧覺的徒弟,唯一的徒弟,天分極高,超過我。”


    果然我的話讓劉師傅的神情放鬆了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到:“那就讓他試試吧。”


    慧根兒這小子根本就不在乎劉師傅是否懷疑他的能力,隻是看著我說到:“哥,這次要額超度的是一個自殺的人,對嗎?”


    我點頭!


    慧根兒不再多言,就在這個房間裏,脫掉了他的大t恤,扯掉了耳環,我這時才發現他那耳環是那種扣在耳朵上的,並不是說他真的去打了耳洞,一開始我本想說這個問題的,我不太懂佛門的規矩,但我總覺得打耳洞貌似不合佛門的規矩。


    可這小子沒有,我從心底感覺到高興。


    但我和劉師傅都弄不清楚慧根兒到底要做什麽,他倒是很淡定的從他隨身的包包裏,拿出了一件僧袍,穿戴整齊後,又拿出了一竄掛珠,掛在了脖子上。


    “阿彌陀佛。”慧根兒穿戴好以後,唱了一句佛號,整個人顯得仁慈又莊嚴。


    一聲佛號,竟然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淡淡的祥和氣息,這就是慧根兒的念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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