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我很害怕啊!”


    “陳大哥,它動了,好大一隻,那是什麽啊!”


    “陳大哥,我不敢跑了!”


    陶柏的聲音一聲聲的在我身後響起,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閉眼也能感受到那來自未知生物的壓力,那壓力讓我前行的步伐也變得猶豫而顫抖起來!


    可是如今還能有什麽辦法,隻有賭!


    “把眼睛閉上,跟著我衝!”我沒有回頭,隻是衝著陶柏大喊了一句!同時我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陶柏還是不看見的好,但也不能兩個人同時閉眼,那麽就讓我來麵對吧!


    我一步步的走向那個位置的生物,10米,8米...我幾乎被它那龐大而陰冷無情的氣息壓得喘不過氣,5米,3米...我看見了它的牙齒,和裂開的嘴角,仿佛是在衝我陰測測的笑著,嘲笑我已經沒有退路....


    2米,1米...那個巨大的生物忽然動了起來,攪得我剩下的一片黑水翻起了滔天的浪花,水是不存在的吧,為什麽我還感覺到那水流特有的觸感,冰涼的,流動的,這種影響自靈魂深處的幻覺,是有多強大!


    “嗚...”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來自那個巨大的生物,它一下子俯過了身軀,昂揚起它那巨大的腦袋,帶著威脅和不明意味的眼光看著我,嘴張大到了一個極限,看樣子下一刻就要將我吞噬!


    陶柏緊閉著雙眼,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我兩步,身子緊緊的貼著我,全身都在顫抖,那一刻,就是生死之間的一刻,後麵的鬼物大軍已經追來,我看見了它們眼中的嘲諷之意,看見了它們幸災樂禍的冷笑!


    最後的距離了吧?我眼睛一閉,緊咬著牙關,對陶柏再也沒有任何的解釋,而是直接拉著陶柏朝著那個怪物衝去...


    安靜,在此刻我的心已經變得絕對的安靜,隻剩下高速奔跑的呼呼風聲!


    ‘嘩’的一聲,一股強大的陰冷氣息在我和陶柏的周圍爆開,難道是賭錯了,我們將要被吞噬?


    “啊!”我狂吼了一聲,既然都已經錯了,也沒有退路,那就衝下去吧,我還要賭那一點點希望!


    陰冷的氣息如同一陣狂風般的吹過我和陶柏的身軀,我們兩個狂奔不已,卻感覺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陰冷的風,不停歇的‘鬼哭’,霧氣特有的濕潤感,一切都消失了!


    ‘蹭蹭蹭’,是我和陶柏的腳步聲回響在這安靜的天地當中,一切都結束了嗎?還是我們四人終究被吞進了那個怪物的肚子裏?我試著睜開了雙眼,發現我們回到了熟悉的場景,這個村子的水泥路上,在遠方兩百多米的距離,門口聚集了大量的人,衝天而起的淡血色煙霧將他們的身影遮蓋的模模糊糊,他們安靜的看著我們.全部都看著我們....


    “好!!出來了...”


    “他們做到了,他們出來了..”


    “好啊...”


    忽然間,震天的歡呼聲響起,人們沸騰了,我一下子沉浸在驚喜中,回頭一看,我們已經跑出了霧氣十米左右的範圍!


    我想微笑來著,發現臉部的肌肉幾乎已經僵硬到了一個緊張的狀態,暫時恢複不過來了,我想舉步朝著人們走去,卻發現全身發軟,冷汗濕了全部的衣服,黏黏膩膩的貼在身上!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我拍拍陶柏的肩膀,發現這小子竟然‘嚶嚶’的哭起來了,我一頭冷汗,怎麽羞澀的哭起來都如此的‘斯文’?想到這裏,我終於笑了起來,越笑越暢快,臉上的肌肉也不再緊張了!


    我經曆過很多冒險,如此英雄一般的,卻是第一次!就像小時候的願望得以實現,一股子痛快的感覺在心中爆炸開來,我是如此的開心,連陶柏也傻呼呼的一邊哭一邊跟著笑了起來。


    麵對那種未知的巨大生物,我們有一種虎口餘生的僥幸啊!盡管,事後回想起來,那也是幻覺,可那是多厲害的鬼物才能布置下來的幻覺啊?


    萬鬼之湖裏到底有著怎麽樣的鬼物?它的一切都像一個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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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披著毯子坐在鄭大爺房子的屋門口,看著這被包圍的小村中的一切,人們還在忙碌,不時的有人收集一些血菖蒲燃燒過後的飛灰有規律的灑在房屋的周圍,也不時的有人開始在房屋的周圍貼著各種符籙...


    有人控製血菖蒲的火勢,有人控製陣法...每一個人都各司其職,臉上沉重,卻沒有絕望。


    鄭大爺遞給我一碗薑湯,問我:“小娃兒,還冷嗎?”


    回來之後,自然要用一些手段拔除侵蝕到身體裏的陰氣,可這種陰氣從來沒有任何手段能拔除的完全幹淨,最後剩下殘餘的還是要靠自己本身的陽氣來驅除,過程的長短視個人的體質而定,但基本已無大礙。


    想到這裏,我羨慕的看了一眼陶柏,那孩子早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哪裏還有冷的模樣,活蹦亂跳的為著路山忙過來忙過去!


    我喝了一口薑湯,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血菖蒲的煙氣已經驅散了籠罩在這個屋子上空的一些淡淡霧氣,露出了血色的天空,到了此時,原本應該入夜的此時,那血色的殘陽依舊沒有散去,難道是預示著什麽嗎?


    “是不是覺得很新奇?很美的景色,可是卻是預示著很大的危險與災難,我活了一百多年,這血色夕陽整夜不散的風景,這是我一生第二次看見。”鄭大爺同樣和我一起望著天空,幽幽的感慨到。


    “第二次?”我吃驚的看著鄭大爺。


    “在這村子住久了,漸漸也就麻木了!這一個村子的夕陽一年中總有那麽十幾次,是這種鮮紅如血的樣子,到了晚上總會散去,沒想到這一次...”鄭大爺猶自感慨著,忽然就有些尷尬的望著我說到:“到底人老了,是有些囉嗦了。”


    我笑笑,又喝了一大口薑湯,說到:“鄭大爺,你已經是我見過廢話最少的老人了。”


    “哈哈哈...”鄭大爺爽朗的笑了幾聲,然後才背負著雙手說到:“我第一次看見這種血色殘陽,整夜不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快要接近一百年了吧?那時,我還是一個小孩子,剛剛被雲遊路過我家鄉的師父收為弟子,而他來我家鄉,就是直覺我家鄉的氣場不對,怕是有大事要發生!那一晚詳細的事情,我就不與你說了,相信你師祖應該也是知道的,有沒有說予你們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那一晚,是大規模的陰魂借道而過,我們整個村子的人都看見了那數萬的陰魂!”


    陰魂借道而過?陰兵借道的傳說我倒聽過幾次,不過都比較沒有肯定的證據,沒想到今天有一位老人竟然給我說起那麽一件秘辛,還說我師祖也知道。


    “那一夜是極其恐怖的,可是那些陰魂真的隻是借道,並無傷人之意,那血色夕陽不散,無非也就是各種的冤氣悲苦之意誌,還有陰氣聚集的表現!這一夜,咱們這個村子也一樣,可惜的是,我們遇見的是冤魂厲鬼,哪裏能輕易放過咱們?咱們也沒有當年那一次的運氣,那一次的陰魂借道,現場有數十位的道家高人一路維護次序,是半點也沒打擾到人間。”鄭大爺的神色有些沉鬱。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茬來,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鄭大爺,說到:“您是說...?”


    “是的,你救回來的人,就是我們村子的村民,已經稍微清醒了過來!他,連村子都沒有完全的走出去...幾天來一直陷入鬼打牆中,要不是路山回來,恰好經過那個村口,恐怕他!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就如同在一座孤島上,除非是上麵的人自己發現了,否則,沒有人會來救我們!”鄭大爺歎息了一聲,然後嚴肅的說到。


    我聽著這番話,手一滑,手中的碗都差點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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