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比我們想象的來得要快,在路山的帶領下,我們在無人區沒有迷路,而且全部是挑的比較生僻,帶探險者都幾乎不會到來的路線在走,沒想到還是遇見了追殺的人。


    幸運的是,遇見的這一撥兒人,不過是一個五人的小團隊,而且實力隻是一般,在短兵相接的時候,被暴怒的肖大少給揍了個半死。


    因為從始至終出手的也隻有肖大少和慧根兒,慧根兒下手不輕,這孩子從小鬼事件受到刺激以後,就有了性格裏冰冷的一麵,但到底這種製服了之後揍人的事情,還是肖大少比較順手。


    “承一,該問的都問出來了,殺了吧。”在揍完人以後,肖大少是如此提議我的。


    我倚在車旁,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話。


    見我這個表情,肖大少從褲兜裏摸出了一張手絹,仔細的擦了擦手,然後摸出一支雪茄,接著又從隨身的皮套裏摸出一支雪茄剪仔細的剪起來雪茄來。


    在任何時候,不能忘了生活精致的細節,這就是肖大少的習慣,在剪雪茄的時候,他淡淡的對我說到:“這群人不是知道了咱們的行蹤,而是這四大勢力在這無人區撒網了,懂嗎?撒網般的搜索!我建議殺了是以絕後患,無人區死幾個人,消失幾個人太正常!再說,這些家夥一靠近就一身的血臭味兒,平日裏估計也沒少做壞事,至少弄點兒嬰兒慘死的怨氣之血來飼養鬼頭的事是做過的,死不足惜!你別一天到晚像個娘們似的仁慈,爺們就該果斷點兒,當是替天行道吧。”


    說到最後,肖承乾微微皺眉,其他人則沒有說話,都望向了我。


    “把他們綁了扔這裏,順其自然吧。如果真是做了惡行,天也會趁此機會收了他們,如果能逃脫,說明就還有一線生機,咱們沒必要弄得一身血腥味,以後的追殺不會少,難道見人就殺嗎?若非必要,不開殺戒,這是我的底線。”我望著肖承乾認真的說到,即使知道這樣的仁慈有時會讓人厭煩,可人到底應該有些底線這句話我是時刻不敢忘,即使它會讓我麻煩,會讓我受些挫折,但能堅持的,本就不易的。


    看我這樣認真,肖承乾到底沒有反駁,尋了一些繩子,把他們牢牢的綁在了他們的車上,然後轉身離去。


    那些追殺之人鬼哭狼嚎般的求饒,說這和殺了他們沒有什麽區別,我微微皺眉,到上車腳步到底還是沒有猶豫,我不會忘記一些事,一些人,我有底線,但也明白,對惡的縱容,就是對善的殘酷。


    車子繼續在無人區前行,因為躲避,我們注定要耽誤一些時間。


    去印度的路線大抵已經規劃出來,按照路山給我們的說法,我們不能選擇人們最常去的路線,就比如說從尼泊爾繞道去西藏,這不但是人們從西藏到印度最常用的路線,也是最方便快捷的路線。


    路山給我們規劃了一條比較難走的路,那就是從錫金到印度。


    “我去過印度,西藏很多大和尚都去過印度去潛修,但也有別的原因,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錫金雖然是一個國家,但事實上它是印度的附屬國,到了錫金也就等於到了印度,而且很少有人這樣選擇去印度的,這樣走比較安全。”這是規劃路線時,路山對我們所說的話。


    我對這些並不在意,實際上我雖然曾經走南闖北,但也隻是在華夏的土地上,對這些根本不了解,所以路山怎麽說,那就怎麽做,不在意也就是一種信任。


    況且,那四大勢力暫時還料不到我們會走出華夏吧,所以,怎麽走,隻要時間上抓緊,都應該是相對安全的。


    一個星期以後,我們終於駛出了無人區,由於有車子上事先準備好的物資,改裝過的牧馬人也能應付大部分的路況,所以在無人區內我們並沒有吃什麽苦頭,反倒像是旅行了一次。


    除了,在遇見第一撥兒人之後,我們又遇見了兩撥兒人,但輕鬆解決,算不得什麽大事。


    要去錫金,車子自然朝著西藏的邊境亞東縣前行,而出了無人區,我內心難免有些忐忑,害怕追殺的力度會加大,卻不想幸運之神非常的眷顧我們,一路上竟然半個追殺的人都沒有看見。


    “快到亞東縣了。”在第二天的下午,路山這樣對我們說到,他開的第一輛車,在前麵帶路,我自然是在這輛車上,他這樣說,我的內心放鬆了很多。


    “沒遇見追殺的人,真好。”如月坐在後座,顯然對這一路安全到達比較開心。


    “他們?估計都還沒有料到我們回去印度,以為我們還在無人區呢,估計還在無人區喝西北風吧。”肖大少嘴角帶著譏誚的笑意,不無諷刺的說了一句,引得開車的路山哈哈大笑。


    我也不知道路山具體是怎麽兜的圈子,總之他說在這天下午會達到亞東,而在下午兩點多我們就達到了亞東縣。


    藏區的美景總是看不完的,就算是這個邊境的小縣城也美麗的不似在人家一般,小縣城算不上多熱鬧,但藍的天,純淨的空氣,別具一格,帶著強烈地域氣息的建築物,還是讓人流連忘返。


    這段時間的連續奔波,讓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些累了,而沿途的安全也讓我們繃緊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所以大家都渴望在這個縣城能夠得到一些休整。


    “從這個縣城一路往西,就能夠達到錫金,是要繼續前行,還是在這裏停留一晚,承一你決定吧。”路山如是對我說到。


    此時的車子已經停下,而我們正圍成一圈正在商量這件事情,看著大家渴望的眼神,我最終決定在這個縣城休整一晚。


    大家歡呼了幾聲,而我心裏明白,我是想在華夏多呆一些時候,離開了它,就像離開了自己的母親,心裏總是忐忑的。


    既然是休整,又是在安全的環境下,所以我們‘放肆’的找了一個較好的招待所,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路山比較興奮,在我們洗完澡以後,又說要當一回向導,帶我們去吃一下亞東縣比較特色的食物。


    在路山的帶領下,我們並沒有停留在縣城,而是在縣城的邊緣找到了一個比較像民居的地方。


    “誰都知道,亞東這裏有兩道美食最特別,一道就是這裏野生的蘑菇清燉鮭魚,還有一道就是四味牛肉,可是要說地道,這裏才是當地人都會告訴你的最地道的地方。”路山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以前,我就知道這個地方,有一些‘卑鄙’的家夥常常就背著我來這裏吃‘野食’,他們並不虔誠,混進寺院,隻是為了一個好的前程!而我卻是一次都沒有吃過,到後來的後來,我卻是在這裏狠狠的大吃了一頓,從此以後就離開了這片高原。”


    說到最後的時候,路山有一些傷感,他的話簡單,卻飽含了很多的信息,我算是聽出來了,難道路山以前真的是一名喇嘛?也就是西藏的大和尚?


    我再望向路山的時候,他卻不願意說下去了。


    走進了這家民宿一般的餐廳,一個美麗的藏區姑娘迎接了我們,但看見路山的時候,她明顯的愣了一下,看著路山的臉欲言又止。


    路山微笑的看著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好像下定決心一般的說了一竄兒藏語。


    那個姑娘一下子露出了驚喜的微笑,走上前來,看樣子是想抓住路山,卻有靦腆的收回了雙手,接著又慌忙的要為我們安排座位,但還沒跑出去兩步,她又有些驚慌的跑了回來,急切的對著路山又是說了一竄兒藏語。


    聽聞著這個姑娘的訴說,路山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然後他先是對那姑娘說了一竄藏語,然後就轉身把我拉到一旁,對我小聲說到:“承一,對不起。”


    我有些錯愕,我能看出來那個姑娘應該是路山很久以前的熟人,他們再見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為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


    好在路山很快就給我解釋了:“這個姑娘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熟人,確切的說是她過世的爸爸和我有些交情,在那些年,我曾經救過她爸爸一次。在那時,她還是一個小姑娘!我知道我們在逃亡,不能多生事端,但不知不覺就到了這裏啊,看見這個姑娘,想起不少往事,也就不知不覺和她打了一句招呼,我...”


    “這又有什麽關係?”我不禁打斷到。


    “可能是命運的巧合吧,因為今天還有另外的人在這兒吃飯,就是我說過的那群並不虔誠的人!如果他們看見我,認出了我,會有麻煩的。”路山這樣對我說到。


    “那離開吧?”我其實也不願意多生事端。


    “所以和你說對不起,不能讓你吃到地道的...”路山的這番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藏區的姑娘忽然驚呼了一聲。


    而我們同時轉頭,一個身著紅衣的喇嘛正從餐廳裏走出來,看樣子是要去廁所。


    是麻煩來了嗎?我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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