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雲小寶有些沉默了。


    我師父禁不住臉色一變,聲音也變得有些沉重,說到:“難不成你家的寶根出了啥事兒?”


    就算不想和普通人有太深的牽扯,師父這沉重卻是真的,畢竟據我們所知,那雲寶根是雲家的單傳,如果真的出了事兒…畢竟,師父對雲家也是有些情誼的,不然也不會選擇雲家上門交易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幫忙的性質。


    雲小寶聽聞了這句話,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歎息了一聲,眼裏竟然落下兩行淚來,他聲音略微有一些哽咽的說到:“如果寶根真的出了事,我還活不活了?可是….”


    說到這裏,雲小寶可能覺得略微有些失態,摸出一張手絹,先把眼淚擦了,平靜了一下情緒之後才說到:“薑師傅,不用相瞞,你也知道…我們家以前是土夫子,也就是盜墓起家的。人們常說做這個營生,斷子絕孫什麽的…,再不濟也難保富貴,甚至會落得個晚年淒慘。所以,自從我們祖上收手不幹這個營生以後,憑著心中的悔意和害怕,也就盡量的與人為善,多做善事,為的就是抵消以前造的孽。”


    說到這裏,雲小寶給自己再次倒了一杯酒,微微的咂了一口,然後才說到:“其實我們這個富貴,已經讓我很不安了,每一日都過得如履薄冰,總覺得我們該遭個什麽報應才對?如果有報應,我希望是錢財方麵的,越是到晚年,就越覺得不管怎麽樣,人最重要…可到底還是有報應的吧,薑師傅,你也知道,我們雲家一直人丁不旺,到了寶根這一代,差點就保不住這個孩子。”


    我和師父安靜的聽著,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樣看來,富貴人家也不見得就一定比普通人家快樂啊。


    說到這裏,雲小寶又是呷了一口酒,歎息的說到:“好在當年用非常小的代價買了薑師傅一塊靈玉給寶根兒貼身戴著,這些年來,這孩子成長的不順,但好歹都有驚無險,那靈玉仔細一看起了幾道裂,我有心數了數,竟然和寶根從小受到的劫難次數一樣多。真是非常神奇…”


    “你是想再買一塊靈玉?”師父眯著眼睛問到。


    這靈玉對修者來說,重要也不要重要,重要的是施展某些術法的時候,特別是布陣的時候需要用到,有心的修者也會特別的去溫養一塊靈玉為自己防身…不重要的是,靈玉對於修者來說是可以自己溫養的,效果比普通人溫養的要強烈的多。


    我和師父是身無長物,還被那個劉聖王給搜身了一番,但是我身上的虎爪還有沉香竄珠這些東西,他並沒有拿走,因為他在乎的隻是有沒有危險性,虎爪中的虎魂早已經融於我的靈魂,沉香串珠反正劉聖王沒看出什麽來。


    就像師父的旱煙杆子也沒被拿走,而師父身上卻是隨身掛著一塊靈玉,倒也沒特別在意,道家人喜歡玉而已,也就溫養著了。


    “如果有,當然是想買。”雲小寶聽我師父這樣問,自然是激動了。


    “唔,我知道了。”師父也就是淡淡的應承了,其實我們這一趟來,唯一可以和雲小寶交易的也隻有這個,虎爪和沉香我是斷然不會賣的。


    “隻是還有一事,我想請薑師傅幫個忙,報酬什麽的,其實也好說。”雲小寶聽說有靈玉買,自然是激動的,可是他一說出這個,又收斂了自己的激動,變得稍微憂慮起來。


    對於我和師父來說,錢隻要夠用了,真的報酬什麽的,我們不是很在於,所以師父也沒有應承什麽,隻是說到:“你說來聽聽?”


    這一句你說來聽聽,怕都是看見雲家和我們一些情誼的份兒上。


    “薑師傅稍等。”說話間,雲小寶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機,吩咐了幾句,不多時就有一個提著箱子的人上來了。


    “家裏隨時都準備有一些閑錢,以備不時隻需…薑師傅,靈玉無價,這樣的東西我是想快些到手中的。我們不妨把這個交易了再說。”雲小寶誠懇的說到。


    我微微皺眉,他等下到底要說什麽?難道還怕得罪了我和師父,靈玉也不賣他了,那麽心慌?


    但是,在我想著的時候,那個提著箱子的人已經走到了桌子前,把皮箱恭敬的打開,就無聲的退了下去。


    我瞥了一眼那個皮箱,裏麵是一疊一疊的錢,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大概五十萬?


    不過,我和師父都很淡定,師父隻是說了一句:“你連靈玉都沒有看過?你就出這麽多錢?”


    “錢也不多,家裏放著的現金而已,一共六十三萬。當年那麽便宜買到了一塊靈玉,我覺得是我們家占了便宜,但是按照我們的家世,是受不了那麽大的福分的…這一次有幸又能買到一塊靈玉,再怎麽也得表達我全部的誠心…雖然靈玉無價,當然這也不是我全部的誠心,我還隨時可以去支取一些錢…”雲小寶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真誠。


    不過,師父也隻是從裏麵拿出了五疊錢,然後就收手了,說到:“之前你們買那塊靈玉也沒有占便宜,在當時那個價格不低了,在我眼裏也就那個價,是雙方願意的事。現在這塊靈玉溫養的久了一些,自然價格要高些,而且現在的錢沒有那時候的錢值錢,也就這個數吧。另外,我需要一輛車,非常普通的二手車都行。”


    說完後,師父望著我說到:“承一,你會開車?”


    “會的。”我看著師父說到,我當然知道師父打的什麽主意,我們這一路要趕到湘西去,有輛自己的車確實方便,更何況之後我們還要到藏區呢?


    “那就好,沒有白教你。”師父說的挺淡然,好像我會開車是他教的一般。


    但是我不得不補充一句:“師父,沒有駕照,我…”


    師父看了我一眼,剛想說什麽,雲小寶卻說:“這個真的是小問題,承一需要的話,一個小時以後就可以拿到駕照(當時駕照的情況,可以使用一些手段拿到),就是麻煩馬上照一張照片而已。”


    不得不說,這個雲小寶還是很會來事兒的,說話間,師父已經拿出了脖子上的靈玉,交給了雲小寶,這個玉本身的材質是一塊翡翠,也是屬於硬玉的範疇,料什麽的,絕對算不上什麽好料,也就是一般的豆種。


    可被溫養過之後,或許是溫養的比較久,竟然有一層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溫潤寶光在流動…這種體驗卻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玉石也沒有經過特別的雕刻,反正很簡單的一塊,雲小寶卻如獲至寶的一般的捧在手心裏,非常的激動,末了還不忘抬頭看著師父說一句:“薑師傅,那些錢你就全部收下吧,車子我也會準備的。”


    但師父也隻是輕輕的搖頭,並不開口答應。


    可能雲小寶也猜測修者可能有些怪癖,也沒有太堅持,隻能答應,在激動了好一陣子之後,他才小心的收好靈玉,平複了情緒,對我師父說到:“那就麻煩薑師傅再聽我囉嗦幾句寶根的事情,這個小忙我很希望薑師傅能幫,但是不幫也沒有關係,隻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


    “你說。”師父安安靜靜的,在這個時候雲小寶又拿起電話來,吩咐讓人幫我照相,準備車,還有證件的事情,總之打了兩三個電話吧。


    做完這一切,雲小寶才說到:“事情的本身是寶根兒這個孩子,在十年前吧,他也成了一個道士?不,或者你們圈子裏的說法叫修者?”


    “啊?”我和師父幾乎同時驚呼了一聲,,若是如此,雲小寶買我們的靈玉做什麽?如果雲寶根十年前成了修者,他完全可以用自身去溫養靈玉的啊,因為修者比普通人效率高,確實可以溫養出來好一些的。


    “兩位,先別急,聽我說完這段往事吧。寶根不是像你們這樣,一個師父一個徒弟的…他是入了一個什麽門派,我不懂修者圈子裏的事情,我隻是單憑個人的感覺,覺得那個門派有些不好?”雲小寶的臉色變得更加沉重了。


    師父不動聲色,我的心情卻因此起伏,什麽門派不好?我隱隱開始不安,可是表麵上我還在繼續聽著雲小寶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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