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地道內火光搖曳,扶肜望著地上散落的法寶終於回過神來,就聽見黑龍喃喃低語:“我拿的不多啊,至於追著吾輩不放嗎?這廝也太小氣了!”


    額頭青筋暴起,扶肜一手揪過趴在法寶上方研究了半天的黑影,心下雖訝異於其身體的冰涼,但嘴上還是有些惱怒道:“原來這就是火麒麟追著我叫偷兒的原因!你該不是故意害我呢吧?”


    “放手,快放手!不就是順手為之,哪來害你一說!快放手!”


    黑影上下左右亂躥,試圖掙脫人手的桎梏,可是費了半天勁依然是毫無辦法,細細一看,原來在扶肜想著不能讓它逃脫的同時,赤火靜靜的附在黑影外圍,形成一圈火環將黑龍圈住,就好似一個緊箍咒一般緊緊套在上麵,如此一來,隻有元神的黑龍本就身體虛弱,此時此刻也隻得乖乖就範。


    望著手中終於停歇下來的黑龍,扶肜心裏暗暗吃驚,沒想到這赤火的禁錮如此厲害,竟是能製住上古神獸?可轉念一想,要不是它曆劫失敗失了肉身,她如何能靠赤火就困住它?


    而反觀黑龍再次受製於赤火的禁錮,心中不由生出惱意,這赤火果然和它八字不合,要不也不會選了這人類做主人,真是一個有眼無珠的,待他日恢複了龍威,定要讓其明白自己做錯了選擇,到時再一口吞了它。


    黑龍幻想著日後各種翻身機會,殊不知此刻隻有元神的它要想恢複修為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到時能否實現心中所想根本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一人一龍氣氛僵持的時候,黑龍終是出聲,口氣雖是不好但還能聽出其中含著一絲妥協的味道,“不就是逗他玩,反正拿都拿了,這些法器於我無用,是去是留由你來定,怎樣?”語畢身體還左右晃晃,示意趕緊解開這惱人的桎梏。


    逗他玩?扶肜想起上一次黑龍說逗他玩時,好似讓火麒麟躲了它萬萬年,如今又逗他玩,這還不得被火麒麟追殺萬萬年啊?可悲的是,這次追殺對象還要順帶上她,孽緣啊!


    “說實話,你偷了他多少寶物?”


    “什麽叫偷,是拿好不好,吾輩是光明正大拿的,不過是些低階法器,數量品級尚不及他原有的萬分之一,要不是隻有元神不方便,吾輩定要將他所謂的破銅爛鐵一掃而空,讓他哭去!”


    恐怕不是哭吧!


    萬分之一嗎?!扶肜內心已是淚流滿麵,尼瑪,這貨是要坑死她了。


    這火麒麟何其小心眼,隻要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勢必看的比什麽都緊。想當初在炙日山內,不過是誤闖了進去,就被其差點踩死,上回雖說暫時放過她,可如今眼下卻是不指望了,隻盼今後能盡量避開這廝,待曆練大賽時期一到,萬叢境大門解開之時,她就能從這裏徹底離開,屆時哪怕他踏碎了整個萬叢境,也不可能再找著她。


    主意一定,扶肜撇了眼氣息低迷的黑影,當下解了禁錮,黑龍精神一振,不管不顧對著扶肜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扶肜此時的筋骨已非比尋常,但還是抵不過黑龍奮力一咬,血水瞬間染紅了白色袖擺,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扶肜皺了皺眉頭,口氣漸冷:“你再咬下去試試!”


    她知曉此龍內心定是處在極度不平衡之中,要說之前它不過是暫時有求於她,隨時都可以撒手離開,畢竟這世間擁有純火靈的遠不止她一人,而眼下他倆的關係卻是演變的越發微妙了。


    黑龍由於失了肉身修為大減,暫時無法脫離靈火生存,而身邊剛好有個知曉它底細的人類,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好控製,可如今赤火卻破天荒的臣服於她,這不得不讓它難為,因為要想知曉其它火種的下落,還是必須通過赤火才能找到辦到,而若是殺了其主人直接搶奪赤火更是不妥,如今隻剩元神的它難保不會再發生一次意外,讓赤火選擇了他人,這個險它暫時冒不了。


    而黑龍對於扶肜來說有好有壞,修仙界畢竟危險重重,有一隻通曉天地萬物規則的神獸提點怕是再好不過,要不之前幾次曆險她也不可能僥幸存活下來,甚至因禍得福,收服了赤火,但這畢竟是天地之物,稍有不慎或有可能被其反噬,在未摸清楚火種品行之前,黑龍這隻火種專家可是太重要,隻是神獸畢竟是神獸,如今雖暫時牽製住它,可萬一哪天它恢複了修為,記恨起來的話,那麽第一個有生命危險的怕就是她了。


    果然,盡管黑龍心有不甘,但終是停下了動作,一個轉身再次沒入地道深處,扶肜知曉它有自己的尊嚴,她又何嚐不是,故而便由著它去了。


    扶肜回頭望著腳下的法寶再次陷入沉思,當時初看時隻覺著這些法寶靈氣充盈,仙氣環繞,想是其中應該藏有幾件了不得的仙家法寶,如今一看,卻是有些大跌眼鏡,怪不得黑龍對此看不上眼。


    隻見散落一地的法寶中,一眼望去盡是些品階處在上等的法器,而之前感應到的靈氣充盈、仙氣環繞的氣息竟是來自邊角堆積的法器底部。


    扶肜連忙扒拉開上麵的法器,就見下方躺著兩件嬌小物件,一件是一枚女人的發簪,素色琉璃玉鑄就的針梃,一朵白色花苞立於一端,樣式簡單純樸,但其身上散發的絲絲氣息證明其屬於一件中品靈器;而另一件法寶立馬讓扶肜眼前一亮,銀質構造,上麵附著的精細紋路遍布整個器物本身,其上環繞的仙氣莊嚴神聖,不可褻瀆,這竟是一枚低階仙器——虛空戒子。


    這也太奇怪了,按說火麒麟把這些法器收集起來當法寶應該還不至於,但若是為了這兩件對上古神獸來說理應也看不上眼的器物追著不放也說不過去,要不是他真的小氣到家,要不就是這兩件器物有什麽更特別之處。


    莫不是玄機在這器物裏麵?!


    越想越有可想,可是眼前的靈器和仙器都附有一道神識,若無法去掉這道神識,她根本窺探不得,尤其是那件比較棘手的仙器。


    實在想不到可行的辦法,扶肜隻得將它們暫且放下,轉而開始研究起旁邊堆積在一起的法器來,而根據《法器錄》中的記載,眼前正好有幾件被記錄在卷。


    像她此刻握在手中的幻箜玉笛就是一件難得的極品法器,據說隻要吹奏此笛,耳聞之人能見到吹奏人編織的幻境,若是好的,甚至還能見到鸞鳳起舞,悟心悟道,修為提升;若是不好的,還有可能見到魑魅魍魎,修為止步不前,可謂是亦正亦邪之物。


    千斤鼎,極品法器,防禦功力非比尋常,可攻可守,隻要被其罩住之人,身上都如同背上了千斤重壓,致使人行動遲緩,而施法之人卻可以隨意出入自如,擊殺敵人將輕而易舉。


    昆侖鎖,極品法器,適用於陣法,具體什麽效用暫時不得而知,但既然是陣法器物,必定有其獨特之處。


    還有一件全身漆黑的法器,手臂長短,形似折扇,名為點陣扇,也是一件陣法器物,品階屬於上等,就是不知一把折扇與陣法有何關聯。


    其餘剩下的五件法器均不在《法器錄》中,觀其外形樣式也並未有其特別之處,想來這些更不可能在火麒麟追討的範圍內,可如此一來就更加堅定了扶肜的猜想。


    眼下的靈器和仙器必有一物得火麒麟看重,發簪屬於女人飾物倒是可以暫時排除,這虛空戒子怕就是真正的寶物?!


    可惜這裏麵真正能為她所用的除了那剩下的五件法器外,那些真正排的上名字的法器幾乎用不著,點陣扇雖為上品法器,但是她不精通陣法根本無法使用,其餘極品法器以她此刻的修為催動起來定是有些力不從心,而靈器和仙器更是不用奢想,就好似師父贈與她的神器一般,都隻能放在角落蒙塵罷了。


    明明看著是塊肥肉,可惜卻是塊到不了嘴巴裏的肥肉,真真要親命!


    正惆悵糾結間,地道深處一陣轟轟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這股危險將至的感覺讓扶肜立馬直起了身,就見漆黑深處似有一晃動之物急速朝這邊奔來,而那聲聲轟鳴在其更深處響起,好似來自靈魂深處的聲嘶力歇,帶著一股狂暴之氣。


    扶肜當下大手一揮火速將眼前散落之物納入儲物袋之中,可那枚虛空戒子卻不為所動,依舊靜靜的躺在地上,而此時那轟隆聲已經逼近眼前,就見奔騰咆哮的海水朝這邊漫了過來,要想撿起它已是來不及了。


    “你丫的又幹了什麽?!”


    呐喊聲頃刻就被凶猛的大水淹沒,海水肆無忌憚的蔓延至地道的各個角落,與此同時,地道深處突然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無數水流激蕩碰撞在一起形成龐大的漩渦,隻不到一刻鍾就將地道內所有物體吸卷了個幹幹淨淨,此大水來的突然,消失的也極其突然,就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地道再次恢複了漆黑幽靜,隻是空氣中還殘留著潮濕的海水鹹味。


    萬叢境外,玄明宗主傲立於彩虹船頭,幽靜無波的黑瞳直直望向消失的洞口沉默不語,一旁的青藍長老傾身上前,低低問道:“宗主,可是有什麽憂心之事?”


    玄明宗主花白的眉毛輕輕蹙起,語氣低沉道:“我感受不到那隻神獸的異動?”


    “神獸?可是那隻被上界所封印之物?說不定它是再次陷入沉睡,這對我們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青藍長老不由暗自慶幸,要知道若是神獸醒來,這萬叢境勢必動蕩不安,到時能不能開啟洞口都是個未知數。


    玄明搖了搖頭,兀自低語:“不會的,在宗門內我就覺得奇怪,按說幾年前一直動蕩不安的法陣波動突然沒了聲息,起初以為是距離的太遠,判斷偶有失誤,可如今站在此地卻還是感應不到任何陣法波動……怕是留有我方的那道印識已經被破了。”


    “宗主莫過憂心,按說這陣法足足有五道之多,最深那道紋路還屬於上古梵文,就算當初祖師爺施加的法紋被破解,可下麵還有幾層上界陣紋,該是沒有那麽容易被破,而且如今萬叢境內還有我們的人,若是有什麽狀況,這會也該是傳口信了,至今無消息,不正說明暫時無事嗎?”


    玄明宗主隨即點了點頭,雙手背後,眼中忽又重燃絲絲光彩,“隻望如你所言,沒事才好……”


    青藍長老看著宗主再次舒展眉頭,不由心下一鬆,捋了捋胡須道:“也不知此刻我等弟子在境內可有發現,隻盼這次能奪得頭籌。”


    “珍寶麵前必定伴有凶險,機緣也不是誰想碰就能碰上,各有各的機緣,我等莫要太過苛求,時也運也罷了。”


    青藍長老突然想到一事,朝一旁的玄明宗主拱手道:“老夫打聽到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玄明側頭看了一眼青藍,隻見他似有難言之隱,當下大手一揮,整個彩虹船再次被五彩光壁籠罩,這才啟口道:“你盡管說來。”


    青藍長老上前一步,兀自分析道:“經多方打探,暫時並未查到軒暉宗這次會用何種法寶壓軸,他們好似特意有所隱瞞,這與他們之前幾次炫耀張揚的態度十分不吻合,老夫擔心這其中怕是有什麽隱情會對我宗門不利。”


    玄明宗主聽罷不置可否,徐徐說道:“能對我等有何不利?隻要他們不搞什麽小動作欺瞞我等就行,公平公正的競爭才是此次大賽的宗旨,更何況不管最後誰勝誰負,勝的那方都得承擔起抵抗妖魔的重擔,有得必有失,我等順應天命即可。不過眼下乃事多之秋,我等屆時隻要做好必要的防範措施相信他人也奈何不了我等,其他宗門可有何消息?”


    “暫時沒有發現,好像也都在觀望之中。”


    “繼續留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大道雖無情,我等心中記。”


    “是,青藍受教了。”


    ……


    作者有話要說:是俺們的家,多謝妹子們的支持,有你們在背後支持蝶蝶,蝶蝶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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