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特裏亞儂宮。


    瑪麗王後愁容不展地歎著氣:


    “這簡直是一場災難。連奧爾良公爵這樣尊崇的身份,都被那些暴民殺害了……”


    約瑟夫將草莓蛋糕向她推了推:


    “實際上,他犯了叛國罪。”


    王後向坐在門側的樂師團隊示意:


    “莫紮特新作的那首《a小調奏鳴曲》,謝謝。”


    她看著蛋糕搖了搖頭:


    “可那也該由合適的人來審判他,而不是死於非命。”


    約瑟夫心說,換了您做主審官,那他多半還能再禍害法蘭西20年……


    鋼琴傳來悲傷的曲調令他皺了皺眉,側身朝一旁沒心沒肺地猛旋蛋糕的克萊門蒂妮使了個眼色。


    小蘿莉忙抹了抹嘴上的蛋糕渣,挽起了王後的胳膊:


    “親愛的姑母,您別太難過了,天主一定會懲罰那些殘忍的暴徒的……對了,您要不要來點兒布丁?隻要加雙份的糖,布丁總能令所有的煩惱都消失。”


    約瑟夫扶額,眼神連續朝鋼琴那邊瞥去。


    克萊門蒂妮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溜到樂師們身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鋼琴聲一頓,而後變成了亨德爾那首歡快的《水上音樂》。


    bgm總算是合適了。約瑟夫轉對瑪麗王後道:


    “母親,這恰好說明用軍隊進行治安管理是不適宜的。


    “您看,軍隊的調動原本就遲緩,平時還駐紮在軍營中,城市裏發生了事情,他們要很久才能抵達。


    “而且,他們強大的火力在維持治安時根本用不上,反倒有可能誤傷無辜者。


    “這次,巴黎也出現了市民示威的情況,卻沒有發生任何亂子,就是因為巴黎經過了警務改革,在街頭巡邏的警察們很快就控製住了局勢。”


    瑪麗王後看向兒子:“所以,你認為應該在其他地方也進行警務改革?”


    “是的,我很確定,推廣新的警隊製度,可以令暴亂迅速平息。”


    在全國範圍內搞警務改革的資金需求極大,頭一年內就得投入上千萬裏弗,所以之前王後一直持謹慎態度,但這次的暴亂令她出現了動搖。


    “可是,這需要很多錢……”


    約瑟夫露出微笑:


    “我跟布裏安大主教討論過,財政方麵的壓力不大。比如,可以利用銀行進行投資貸款或者發行特別債之類……”


    他這當然是忽悠老娘的托詞。實際上,他盯上的是奧爾良公爵名下那幾千萬裏弗的財產。


    他知道,很多貴族,包括王後在內,都認為沙特爾公爵應該繼承這些財富。


    然而,自己手握著高等法院,加上奧爾良公爵又身負叛國罪,要是這都不能抄沒他的資產,那自己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等有了這筆巨款之後,別說警務改革,連地方關稅改革的錢都足夠了。


    要說起來,這也算是奧爾良公爵一輩子為法蘭西做過唯一的貢獻了。


    瑪麗王後又猶豫許久,終於點頭:


    “那就按你說的,在全國進行警務改革吧。”


    她也知道,警務改革是自己兒子搞出來的,如果真能因此控製住暴亂,也能讓王太子的聲望得到巨大的提升。


    約瑟夫心中一喜,立刻舀了一勺加雙份糖的草莓布丁,送進老媽嘴裏,隨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法令給她簽了字,便飛一般跑出了小特裏亞農宮。


    “表哥……”


    克萊門蒂妮原本是要跟約瑟夫告別的,但一轉頭卻不見了他的身影,當即委屈得嘟起了嘴,隻好轉對王後道:


    “親愛的姑母,您知道,伯父陛下他的身體不太好。父親要我和他一起返回維也納探望陛下,所以,我近幾天就會離開巴黎了。”


    她說的伯父便是如今的奧地利大公,神羅皇帝約瑟夫二世。


    瑪麗王後頓時神色微變。約瑟夫二世沒有子嗣,這是要召回弟弟,也就是克萊門蒂妮的父親利奧波德二世繼任皇位的架勢。


    她雖知哥哥一直有沉屙在身,卻沒想到已經這麽嚴重了,忙問道:


    “你伯父他怎麽樣了?”


    “父親好像說,陛下每天隻處理半個小時的政務……”


    瑪麗王後黯然垂下了頭,最近讓她憂傷的事情實在太多,讓她感覺自己似乎一下老了好幾歲。


    很快,房間裏再次響起《a小調奏鳴曲》來。


    ……


    約瑟夫拿到了全國警務改革的法令,心中輕鬆了不少。


    雖然他有信心說服老娘,甚至都提前放出了負責推行改革的人手,不過沒有正式法令的話很多事情都會名不正言不順。


    他很清楚,民眾暴亂就是一頭凶殘的怪獸。


    自己放出這頭怪獸吃掉了法蘭西身上的腐肉,但如果不能立刻讓它消失,那麽它就會繼續吞噬法蘭西的生命。


    所以,這次由他掀起的針對封建特權階層的“小格命”,目前才算是剛過半場。


    也就是他現在基本掌握了國內的內政、輿論、司法、財政、軍隊等部門,才敢冒險用這劑猛藥,但即使如此,稍有不慎也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危機。


    不多時,他坐上了前往巴黎的馬車,去親自督促高等法院為警務改革的法令注冊。


    他望向窗外的凡爾賽宮,忽然搖頭失笑,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在拚命避免大格命的發生,沒想到最後卻親手搞出了一場小革命來。


    ……


    法國南部。


    尼斯。


    警務局的大門前,剛從巴黎趕來的警官看著麵前這一百多名站得歪歪扭扭的民間巡邏隊隊員,回憶著當初王太子殿下向自己訓話的樣子,努力去模仿:


    “先生們,早上好!我這人不愛說廢話,一共隻有三條……


    “第一,以後尼斯的民間巡邏隊全部編入警務部,成為正式警察!


    “第二……”


    他恍惚間又回到了聖安東尼區,那個改變他一生的早晨。


    他突然高聲道:


    “請相信我,這將是改變伱們命運的契機!”


    這句話不是王太子當年說過的。


    隻有一天時間進行使用防暴腰叉的訓練,而後這些新晉警察們便領了筆挺的製服,跟隨兩名警官走上了尼斯的街頭。


    當然,原來的舊警隊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


    巴黎來的警官們說了,隻要表現得足夠好,就可以不必去“日常事務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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