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培倫聽到“布拉班特”一詞,頓時坐直了身子,向一旁的荷蘭外交官使了個眼色。


    後者則立刻示意仆人們全都離開,並將大門緊閉。


    坎培倫這才小心道:“侯爵大人,實際上,布拉班特的暴亂跟荷蘭沒有任何關係。”


    英國外交大臣點頭:“是的,沒有關係,範德諾特並未得到荷蘭議會的支持。”


    他說的範德諾特便是布拉班特起義的領袖。


    布拉班特是南尼德蘭,也就是後世的比利時的一個核心大區,此時正發生著一場規模極大的暴亂。


    此時的南尼德蘭還是奧地利的領土,不過之前一直執行著比較自主的政治模式,由南尼德蘭議會管理這裏的日常事務。


    而奧地利皇帝約瑟夫二世在幾年前開始推行一係列改革,其中就有加強中央集權,削弱貴族特權等內容。


    這就將南尼德蘭的幾乎所有勢力都得罪了——自由派反對集權,要求繼續維持議會的權利。而保守派的貴族們更是對削弱特權極為不滿。


    於是雙方聯手,開始組織南尼德蘭的力量,準備將奧地利勢力趕出這裏,建立一個自己的國家。


    曆史上便將這次事件稱為布拉班特起義。


    荷蘭的另一個名稱便是“北尼德蘭”。作為與南尼德蘭同宗同源的國家,荷蘭自然是希望手足兄弟能擺脫奧地利的統治,於是暗中給予起義者不少的支援。


    韋爾斯利侯爵瞥了眼荷蘭議長的神色,繼續道:“您不用緊張,我來此就是想向您通告英國議會的態度。


    “我們認為,南尼德蘭完全有權選擇自己的歸屬。


    “不過您也知道,僅憑範德諾特根本無力對付強大的奧地利。”


    坎培倫緊盯著英國人:“您請說下去。”


    “他們需要自己的同胞作為後盾。”韋爾斯利侯爵將雙手握在一起,“以‘尼德蘭共和國’的身份來抵禦奧地利人。”


    坎培倫的呼吸急促起來:“您是說,英國支持荷蘭與南尼德蘭統一?”


    韋爾斯利侯爵點頭:“我們向來是荷蘭最忠誠的盟友,自然希望荷蘭能強大起來,那麽低地的統一就是第一步。”


    他完全不提幾年前剛發生過的英荷戰爭,英國海軍幾乎團滅了荷蘭艦隊。


    實際上,英國一直視荷蘭和比利時為歐洲大陸進攻英國的跳板,所以奉行牢牢控製這裏的政策。


    之前法國人支持荷蘭愛國者黨將威廉五世趕下台,而後荷蘭便開始親法,這令英國人如坐針氈。


    如今有了布拉班特起義,英國便立刻以此為抓手,前來拉攏荷蘭。


    “統一?”坎培倫卻顯得有些遲疑,“南尼德蘭人會同意嗎?”


    韋爾斯利侯爵笑道:“他們如果想擺脫奧地利,就隻能選擇與荷蘭合並。


    “範德諾特一直在尋求普魯士的幫助——確切來說,沒有普魯士軍隊進入南尼德蘭的話,奧地利輕易就能將叛亂鎮壓下去。而我已經和威廉二世陛下談過此事,他非常支持荷蘭的統一。”


    坎培倫當即站了起來,激動地撫胸道:“感謝您與威廉二世陛下,尼德蘭人民將牢記我們三國的牢固友誼!”


    韋爾斯利侯爵卻突然話題一轉:“我聽說荷蘭東印度公司正準備跟法國人合作,組建聯合東印度公司?”


    坎培倫立刻搖頭:“這隻是法國人一廂情願,我們從未表示同意。”


    韋爾斯利侯爵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那就太好了,否則這將會影響到英、荷、普緊密的聯盟關係。”


    “聯盟?”坎培倫愣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對,三國同盟!這正是荷蘭一直期待的!”


    韋爾斯利侯爵嘴角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策略一定會成功的。


    將南北尼德蘭統一,是所有荷蘭人數百年來的夢想,為了這個,他們願意放棄一切!


    對於普魯士來說,所有能削弱奧地利的事情,他們都會義無反顧去做。隻要南尼德蘭不屬於奧地利,他們才不在意它是獨立還是和荷蘭統一。


    而南尼德蘭控製著萊茵河的入海口,奧地利絕大部分國土都在內陸,想要進行海外貿易,一是向南走地中海,二是通過萊茵河航運,西出大西洋。


    現在英國控製著進出地中海的門戶——直布羅陀海峽,如果再通過荷蘭控製了萊茵河口,就等於完全卡住了奧地利的海上貿易通道。


    到時候不愁奧地利不向英國低頭。


    ……


    與此同時,在奧地利的美泉宮裏,約瑟夫二世聽完國務大臣考尼茨的匯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道:“改革絕不能停止。


    “巴黎進行了比我們還要激進的改革,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我有信心……


    “至於布拉班特,他們隻有幾千沒怎麽訓練過的民兵,讓維爾姆澤將軍盡快平息暴亂就是了。”


    考尼茨皺眉道:“陛下,普魯士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我們的機會,所以,我們要麵對的絕不止是幾千民兵而已。”


    約瑟夫二世緊靠著椅背上,糟糕的身體讓他很難集中精力思考。


    片刻,他終於開口道:“給維爾姆澤將軍3萬軍隊,如果普魯士人敢來幹涉,就向他們發起進攻。”


    考尼茨沉默了幾秒,試探道:“陛下,或許,我們可以向您的妹妹求助。”


    約瑟夫二世的妹妹便是如今的法蘭西王後——瑪麗·安托瓦內特。


    約瑟夫二世的嘴角咧了一下,像是在笑:“我親愛的妹夫可一直都在惦記著瓦隆區,您竟然讓法軍踏足南尼德蘭?


    “這件事必須由我們自己解決。如果奧地利連一個布拉班特的暴亂都無計可施,那還談什麽統一德意誌?”


    他說的瓦隆區是南尼德蘭南部的大區,占了南尼德蘭近一半的麵積,居民基本都說法語,整體非常親法。


    考尼茨無奈歎了口氣,心中暗道:如果不是陛下強推激進的改革,也不會激起南尼德蘭的叛亂。現在貴族們因為改革的事情,鬧得各處民怨沸騰,奧地利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希望這次能順利渡過難關吧。


    他向約瑟夫二世躬身:“是,陛下,我這就去和維爾姆澤將軍商量出兵的事情。”


    ……


    凡爾賽宮。


    法蘭西之星的決賽正式開始,整個凡爾賽宮廣場被數萬民眾擠得水泄不通。


    人們不住地喊著自己支持的選手的名字,加上商販的叫賣聲,令整個廣場顯得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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