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間,眾姐妹結伴至賈母處請安,在賈母房內用過早膳後,回到大觀園內,又各自散開。黛玉領了顧嬤嬤與春風並幾個小丫鬟,正打算回瀟湘館。就聽寶釵道:“妹妹不忙走,我前日得了幾個新花樣,不若去我那裏看看吧。”


    黛玉聽了自然無話,隨寶釵來到蘅蕪苑。


    二人才華本就一時瑜亮,可談論的話題較多,從女紅的新花樣到古今奇女子再到別致的詩詞歌賦,閑談甚歡。


    過了半晌,寶釵未有其他表示,也未留黛玉用膳,又無它事,二人便散了。


    黛玉一時不解,寶釵素來是個不做白功的,今日叫自己看新花樣,拖住自己這麽久,是為何呢?隻是暫且看來並無什麽不妥,也就罷了,正欲回房,剛走到小戲院牆角邊,隻聽牆內笛韻悠揚,歌聲婉轉。黛玉便知是省親時請來演戲的十二個女孩子演習戲文呢。隻黛玉素習不大喜看戲文,便不留心,隻管領著顧嬤嬤、春風等往前走。


    偶然兩句吹到耳內,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道是:"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黛玉聽了,倒也十分感慨纏綿,便止住步側耳細聽,又聽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聽了這兩句,不覺點頭自歎,心下自思道:"原來戲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隻知看戲,未必能領略這其中的趣味。"又側耳,隻聽唱道:"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聽了這兩句,不覺心中歎息。再怎麽如花美眷,又怎能敵得過似水流年。


    雖知道這般沉浸在傷春悲秋之事上是不妥的,可是卻仍舊不可自拔。細細品味這幾個句子,如此便癡了。


    顧嬤嬤等人不好勸,隻取了披風,護著黛玉慢慢回到瀟湘館。又請了賈環、賈蘭過來,叫黛玉為二人指點詩詞,方便二人日後與名流雅士之流交際。如此這般,黛玉便將前事丟開手去,不再去想。直到二月,闔家都盯著寶玉,尤其是二房,生怕他或有不如意,黛玉自然也無心再去考究詞句了。


    原來正值這年二月,寶玉得了李先生點頭,要下場一試,參加縣試。縣試一般由知縣主持,本縣童生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結,並且有本縣廩生作保,才能參加考試。但寶玉出自榮國府,所以並不需這麽繁瑣,隻是闔家大小都提著心,怕他累著罷了。


    縣試考四場,內容有八股文、詩賦、策論等,還算簡單,不過是連考四場,身子有些乏罷了。寶玉自考場出來後,就有賴大家的奉了賈母之命,忙將他扶上車。回到宅裏,賈母又早命人請了太醫把脈,得知並無大事後,方才放心。隻是又將寶玉移到她屋子裏,修養兩日才罷。


    過了幾日放榜,賈璉親自領了賴大家的前去看榜,寶玉名次平常,不上不下,雖是過了,卻也中庸。隻是眾人看賈母歡喜,都紛紛恭維罷了,倒是賈政說了幾句不過如此之語,被賈母攆了出去。


    縣試合格後又有府試,府試由知府主持,考試內容和場次與縣試相同,試期在四月。於是不過兩月間,賈府眾人又跟著折騰了一回。早幾日就預備考試用具的,哄賈母、王夫人開心說吉利話的,隱晦的安慰大房婆媳的,服侍寶玉更要事事精心。如此又有十幾日,家裏眾人方才安生。發榜後,寶玉成績仍是一般,雖不是頭幾名,卻也不難看。不過取了“中庸”二字為妙。


    縣試通過後又有院試,不過院試是三年之內兩次的。所以寶玉需得再過幾月,方可考試。寶玉自覺不需要臨場磨槍,跟著李先生學得已經足夠了,所以並無什麽壓力。不過賈母、王夫人等都是提心吊膽的,日日吩咐眾人小心。


    這日上午,賈母傳來消息,說是賈赦病了,寶玉忙去請安。先見過賈母,出至外麵,人馬俱已齊備。剛欲上馬,隻見賈璉請安回來了,正下馬,二人對麵,彼此問了兩句話。隻見旁邊轉出一個人來,"請寶叔安"。


    寶玉看過去,見這人容長臉,長挑身材,年紀隻好十*歲,生得著實斯文清秀,倒也十分麵善,隻是想不起是是誰,叫什麽名字。


    賈璉笑道:"你怎麽發呆,連他也不認得?他是後廊上住的五嫂子的兒子芸兒。"


    寶玉笑道:"是了,是了,我怎麽就忘了。"因問他母親好,這會子什麽勾當。


    賈芸指賈璉道:“找二叔說句話。”


    寶玉笑道:“原來是有事與二哥哥講,你們不妨就去敘話吧,我正有事要出門呢。”又道:“看你是個伶俐的,明兒你閑了,隻管來找我。這會子我不得閑兒。明兒你到書房裏來,咱們親戚間也要常來往才是”說著扳鞍上馬,眾小廝圍隨往賈赦這邊來。


    見了賈赦,先述了賈母問的話,然後自己請了安。賈赦道自己不過是偶感了些風寒,並不礙事。又站起來回了賈母話,次後便喚人來:“帶哥兒進去太太屋裏坐著。”


    寶玉領命退出,來至後麵,進入上房。邢夫人見了他來,先站起來,請過賈母安,寶玉方請安。邢夫人拉他上炕坐了,方問別人好,又命人倒茶來。寶玉忙道過謝,隻把茶拿在手裏捂著,略沾了沾嘴唇。邢夫人也不理會,隻拉著寶玉的手,問他今日讀書如何,準備得怎樣。


    寶玉忙道:“不敢勞大伯母掛念,不過是渾讀幾個字罷了,倒是大老爺的身子要緊。”又問是否請過太醫,若是需要什麽藥材隻管開口,就是家裏沒有,也能去外麵找相熟的買來。二人這般你來我往的虛談了半盞茶的時間,寶玉說話字字滴水不漏,邢夫人抓不到一絲把柄,正是心焦。隻見那賈琮來問寶玉好。


    邢夫人道:“哪裏找活猴兒去!你那奶媽子死絕了?也不收拾收拾你,弄得黑眉烏嘴的,那裏像大家子念書的孩子!”


    正說著,隻見賈環、賈蘭小叔侄兩個也來了,請過安,邢夫人便叫他兩個椅子上坐了。二人都是寶玉教導的,得了寶玉幾分真傳,言談舉止都是無可挑剔的。邢夫人見二人於寶玉默契十足,親密得很,早已心中不自在了。又看見賈琮形容小家子氣,畏畏縮縮一副嚇到的樣子,心中更怒。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方才回去。


    再說這邊賈芸,賈芸本事賈家遠房親戚,自幼喪父,父親後事都是舅舅料理的。這個舅舅卻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這舅舅喚卜世仁,賈芸父親留下的一畝田、兩間房都被他眯著良心貪了去,自己開了一家香料鋪子,又做了賈政的清客。每次賈芸上門時,都隻哭窮,什麽沒有米下鍋的話,好似窮得揭不開鍋了似的。


    賈芸無法,隻得在府裏找活計做,求了賈璉卻並不見效,賈璉在鳳姐麵前也是個做不得主的。又想到寶玉說的話,第二日尋了功夫又到寶玉書房來。


    寶玉似不知賈芸所求般,不過與他閑談了半日,覺得他這人遇事夠靈活,能屈能伸,原著裏又是個重情義的。就給了他幾兩銀子,指了條路,告訴他:“你若是想求個富貴也不是不能的,隻是如今我想叫你現在園子裏先替我做點事情,你可願意?”


    賈芸如何還有不願意的,忙謝了寶玉,拿著銀子買了點冰片麝香之物,求了王熙鳳,鳳姐就將園子裏住種樹種花的活計派給他了,暫且不提。


    展眼過了一日,原來次日就是王子騰夫人的壽誕。那裏原打發人來請賈母、王夫人的,賈母本就看不過王夫人作為,又年高持重,便推說身子不爽,不能去。王夫人見賈母不去,自己獨自過去也沒有臉麵,隻說頭暈也便不去了。倒是薛姨媽同鳳姐兒並賈家幾個姊妹、寶釵、寶玉一齊都去了。


    寶玉對王子騰其人是半褒半貶的。王子騰為官尚可,也不是什麽魚肉百姓之人,若論真本事也有幾分,為人也夠圓滑。隻是有時候卻圓滑太過了,不是個能靠得住的,又不會教養子女,看養在他膝下的兒子王仁與侄女王熙鳳就知道了。隻是畢竟是寶玉正經舅舅,寶玉再怎樣還是要靠著世家大族之間互相庇護的。雖然上次暗地裏利用薛蟠黑了王子騰一把,但自己的痕跡卻是抹得一幹二淨的,王子騰根本不知這事是他的手筆。


    王子騰看寶玉心裏十分喜歡。寶玉年紀輕輕就參加了縣試,再幾月若是過了院試,就是秀才了。大家子弟雖不以科舉入仕,但是能有個出身還是好的。小小年紀就懂得謀個好前程,來日定是賈家下一輩的指望了。心裏也願意提攜寶玉一把。


    寶玉拜見過王子騰夫人後就來前廳陪王子騰見客,聰明伶俐,舉止頗雅,又有個好皮囊。隻是寶玉是個有心的,怕若是把王仁比了下去,王家臉麵上不好看,所以直走年幼可愛路線,在眾人麵前插科打諢,倒也交談甚歡。王子騰見了倒是十分滿意。


    至晚間眾人方回。未曾想,幾日後又生出了事端。三皇子派人來請寶玉,眾人不知是福是禍,正慌著神兒,塞了幾張銀票給三皇子門人,來人左右推脫方才鬆口。


    卻說寶玉牽扯進了巫蠱之禍!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過完元旦,覺得自己又老了一歲,緊迫感愈加強烈。又看了最近的房價,不去餐廳、不生病的情況下,要存錢十年,傾盡所有,才勉強夠郊區小房子的首付,窮人家的孩子真命苦啊。要是能直接住進大觀園就好了..............不需要還房貸...


    最近習慣性偏頭疼又發作,看在我堅持碼字的份兒上,各位親~~求留言求收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紅樓之頑石寶玉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契丹皇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契丹皇後並收藏穿越紅樓之頑石寶玉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