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好巧。


    石征和友摯,一邊是剛吃完飯準備出門,另一邊是還沒吃正要進門去吃,兩下在飯館門口就這麽迎頭碰上。


    娜依叫了聲:“薑小/姐。”


    石征抬頭,恰好與友摯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了正著。


    他自動忽略了友摯那句“好巧”


    瞥了她一眼後,石征就將目光收回。恰好此時有電話進來,他走去一旁接聽。


    現場除了娜依之外,還有大米和老鼠幾人,看樣子他們是一幫人在此聚餐。


    友摯對肖益低聲說了句:“等我一下。”


    然後,她過去和娜依打了個招呼。


    娜依是個熱情的姑娘,雖然隻見過幾麵,但她對友摯印象不錯。


    “薑小/姐,你也來吃飯啊?”娜依說著,一麵瞄了眼等在友摯身後的肖益。她驀然記起上回在醫院偶遇,當時跟在友摯身邊的好象也是這人。於是,她故意打趣道,“和男朋友啊?”


    友摯否認:“你誤會了,那是我領導。”


    娜依卻壓根不信,她一副“我了”的樣子。見友摯不願承認,她便轉了話題,“對了,上兩周的培訓課怎麽沒見你來?”


    友摯早就忘了這一茬。上兩周她幾乎忙得焦頭爛額,哪裏還能分心去想別的事情。當然,其中曲折自不必對外人說起。


    友摯含混答了句:“哦,我有點事走不開。”


    娜依道:“那這周的實訓課你記得一定要來。隊裏有規定,每個月參加專業訓練不得少於兩次,而且考核達不到標準是不能轉為正式隊員的。”


    友摯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那邊,石征已經打完電話。他沒有看友摯,而是遠遠叫了聲娜依,並用手指了指車停的方向,示意她:“我先過去開車。”


    娜依點點頭:“好,我馬上就來。”


    說完,石征和另幾人先行離開。


    娜依也無心再聊,她同友摯道別:“我先走了啊,你記得這周末來上課。上課的地點,微信裏有通知。”


    “好。”


    目送著人跑遠後,友摯回身,同肖益說了句:“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事。”肖益看了眼娜依離去的方向,隨口問道,“你朋友?”


    “恩。”


    據他所知,友摯幾乎沒有朋友。她平時為人低調,從不提跟自己私生活相關的東西,因此,大家對她的家庭或是交際圈並不了解。


    兩人邊說邊一起走進餐館。


    飯後,各自歸家。


    到晚上洗了澡,友摯趴在床頭一時無聊,她拿起手機刷微信。


    翻出之前被遺忘在角落的那條救援隊的信息,那是一條有關訓練課程的通知,友摯不可避免的就想到石征。


    因為工作的緣故,她這一個月都沒再找過他,其實是自己忙得根本顧不上。


    對於這個男人,友摯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覺。嚴格說來,他們隻見過幾次麵,關係大概就比陌生人進一步而已。


    他愛好什麽,性格怎樣,友摯並不了解。說出來也許旁人不信,她從沒想過要跟石征有什麽結果,所以她其實並不在乎他是個怎樣的人。


    至於為什麽會去找他?為了什麽去找他……


    友摯不願再往下想。


    她盯著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呆,通訊錄裏——“石征”這兩個字好象一塊磁石,對她有莫大的吸引力。


    最終,友摯沒能忍住。她編輯了一條短信準備發送給石征,可寫完又覺得不滿意,於是刪掉重寫。


    如此反複了幾次,到這條消息發出,她隻打了兩個字:[石征?]


    好半天過去,那邊才不緊不慢回了她一句:[恩。]


    友摯一看,嗬!比她還能省字。想了想,她寫道:[我是薑友摯。]


    這次,對方回複的很快:[恩。]


    還是恩?!


    友摯開始糾結:這裏的“恩”到底是幾個意思呢?


    第一:我知道是你。


    第二:哦,原來是你啊!我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啊呸呸!友摯覺得自己把自己都給繞暈了。


    她繼續敲鍵盤:[你在幹嘛?]


    石征:[洗澡。]


    友摯手一抖:[洗澡?]


    她想到了洋洋花灑下,滴落的水珠、滾燙的小麥色肌膚、倒三角、六塊腹肌、人魚線,以及人魚線向下……的畫麵請自行腦補。


    等等!忍住噴鼻血的衝動,友摯忽道:[洗澡的時候你怎麽發短信?]


    石征:[剛洗完。]


    [……]腰間隻裹了一條浴巾咩?友摯yy。


    石征:[找我有事?]


    友摯少女心頓時碎了一地:[沒事就不能找你麽?]


    石征:[……]


    思來想去,友摯腦中一亮:[上兩次培訓課,我沒參加是因為工作出了點狀況。不過,這周的培訓課我一定會到。]


    石征:[不用特意跟我說,一切按隊裏的規定來。]


    友摯了:現在她隻是一名誌願者,有了誌願者編號以及初級培訓的資格。但這遠遠不夠,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隊員,還需要通過一係列的考驗與磨練。


    因此,救援隊每年每季度、甚至不定期都會進行相關培訓和考核,包括到課的次數,專業知識的掌握,以及救援技能的熟練程度、對突發狀況的處理……


    考核合格者即可成為正式隊員補充到相應的組別。


    不過,以上——友摯覺得跟自己關係不大。能不能成為正式隊員,whocare?她的終極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石征。


    友摯:[這周的實訓課內容是什麽?]


    石征:[攀岩。]


    友摯:[以前沒有攀過岩,求問怎麽破?]


    石征:[……]


    石征:[穿越。]


    穿回去重頭再活一次的意思嗎?友摯:[……]


    友摯:[那到時候是你給我們上課嗎?]


    石征:[是。]


    友摯轉了轉眼珠:[如果到時候我做的不好,拖大家的後腿,你會不會罵我啊?]


    過了有半分鍾,石征:[不會。]


    友摯剛要高興,那邊緊接著又發來一條:[我會直接把你踢出去。]


    友摯卒。


    然後,她怒起:[我是女的!女的!女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石征:[恩。]


    不甘心,友摯再接再厲:[你這麽對待一位女士,有沒有覺得不妥?]


    石征:[沒有。]


    友摯開始磨牙。


    石征:[救援不分男女。]


    這……算不算是在和她解釋?


    撂了手機,友摯抱著枕頭在床上翻滾了一圈,心裏忽然有些亂糟糟。


    過得兩日,就是周末。


    救援隊的實訓課安排在周六下午一點,地點是在城區一間約十米高的舊廠房內。


    按照規定,參加培訓的學員需自備攀岩鞋、粉袋、日包、飲用水。出門前,友摯再次檢查了自己的隨身背包。


    確認無誤後,她自行搭乘的士前往訓練地點。


    友摯到達的時候,已有隊員在做基礎熱身。


    這座舊廠房隻是原身,救援隊租下後直接將其改造成了三層倉庫,除了放置部分救援設備外,這裏還是一個小型的訓練基地,供隊員們平時做訓練之用。


    同時這裏還是紅旗救援隊的隊部。


    友摯先是習慣性的在人群裏搜索石征的身影。


    見他被幾位隊友圍在人工岩壁前,似乎在討論什麽問題,友摯打算也湊過去聽聽。


    剛邁步,冷不丁從斜剌裏跑出來一個徐飛擋住了她的去路。


    友摯以為他有事要說,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這人張嘴,隻磕磕巴巴,把一張黑臉憋得通紅。


    友摯問:“你到底想說什麽?說啊。”


    徐飛搓了搓兩隻手,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聽說……我聽說你有男朋友了?”


    友摯皺眉:“你聽誰說的?”


    “就大前天晚上,老馬路那家私房菜館……他們撞見你和男朋友一起去吃飯了。”徐飛有些心虛,黑黑壯壯的大小夥子說話的時候也不敢正眼去瞧友摯。


    “他們?”友摯抓住話柄,“他們是誰?”


    意識到自己剛才這麽說有些出賣朋友的嫌疑,徐飛急起,無奈他口拙,最後幹脆把脖子一梗:“哎呀,你先別管是誰!就說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友摯瞥他一眼,不緊不慢道:“這和你有關係麽?”


    徐飛磕巴道:“有、有關係。”


    友摯問:“有什麽關係?”


    “就是、就是……我……因為……”徐飛磕巴的更厲害了,特別是被友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瞧著,他覺得自己緊張的腦門直冒汗,這比火線帽十公斤負重穿越還讓人緊張。


    其實就算徐飛不說,他的心思友摯也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但她現在關注的重點可不是這個。


    那晚在飯店門口碰見的人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個,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有誰相信?


    思及此,友摯看向不遠處的石征。然後,她截住了徐飛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你們隊長,他該不會也這麽想的吧?”


    “啊?”徐飛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問,“我們隊長想什麽?”


    友摯指了指自己:“男朋友啊。”


    徐飛愣了有幾秒鍾,總算回過神:“應該……應該是吧。”


    唉,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友摯歎息著搖了搖頭,同時伸手,無比慈愛的拍了拍徐飛的肩膀:“乖!聽姐一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說完,瀟灑離去。


    隻留下一個徐飛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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