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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絮依在這個b/a的喪屍位麵呆了兩年,等譚嘯逐漸掌控了喪屍王國之後就離開了。


    她這一次並沒有選擇靈魂分割,而是帶著這個位麵的記憶回歸位麵平衡局。


    至於這個喪屍位麵,楊絮依申請了可以複製記憶模仿行為的替代傀儡,以繼續這個位麵的劇情。


    她幾乎可以確定男人是隨著她的出現消失而同步離開進入位麵的。


    第三次末日黑暗時喪屍王譚嘯做的夢,其實並不是末日導致的結果,而是楊絮依讓布朗動用係統力量給他營造的記憶植入。


    她需要確認他的記憶究竟可以恢複到什麽程度。


    然而記憶沒有探測出來,反而差點讓他覺察到她和“楊絮依”不是同一個人,這個男人的靈魂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離開之前,男人原本還很不配合地泡在水塘裏,而在離開這個位麵的那一瞬,楊絮依仿佛聽見男人發出一陣突如其來的嘶吼,可是來自位麵空間的抽取力量很快讓她的意識脫離了這個身體。


    那時候,那個男人臉上是什麽表情?


    #


    再次回歸位麵平衡局的獨立空間。


    沈洛穿著一件色澤尤其舒心的大擺裙,整個人側身躺在美人榻上,長發斜斜灑落在肩背,手邊是她那隻羊脂白玉雕花的水煙杆。


    不遠處,那個雙目失明的秀氣姑娘“楊絮依”,沒有注意到她的蘇醒。


    她靠在水鏡邊上,微微擰著眉眼,仔細傾聽水鏡中傳來的聲音。


    那被灰撲撲的白紗布纏繞著的雙眼,依然什麽都看不見,她的身上依然沾有一些色澤奇怪的血液的痕跡。


    沈洛揉了揉眉心,指尖撚起一撮煙絲。然後又隨意兩指一抹,在半空中燒起一朵火花,將水煙杆點著。


    煙霧很快從她唇邊溢出來,這次帶著淡淡的竹子味。


    沈洛一邊支著身子,眼睫毛垂下來,沒有管那個沉浸在思緒裏的姑娘,隻是想著很多事情。


    那個男人的記憶究竟要如何才能恢複?


    若是她真要出手幹預,那現在就該開始準備應對位麵平衡局的那些老家夥們。


    還有沈厭,在那場位麵天罰之後,又將靈魂隱藏到了哪兒?


    ……


    #


    水鏡上的故事,已經到了尾聲。


    “楊絮依”愣愣聽著水鏡裏拂過的人世興衰,整個人都像沒有了魂魄。


    直到清苦的水煙氣味漸漸彌漫這片空間,她才被嗆住了,咳嗽著回神:“……是……你嗎?你回來了?”


    “嗯。”沈洛沒有抬眼看她,“任務完成了,你可還滿意?”


    “……那是末世?那些奇怪的聲音,是電影裏那種喪屍?”她竭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可是她的聲音還是沒有抑製住,整個人都有點顫抖起來,“為什麽我一直不知道?我不是在外出的路上麽?怎麽……”


    “不然呢?”沈洛覺得這個姑娘著實遲鈍,即使是“楊絮依”自己的那一世,在“譚嘯”對異能控製不那麽得心應手的時候,還是有很多破綻可以發現的。


    “……那阿嘯,阿嘯他……”姑娘的臉色雪白雪白,尖尖的下巴楚楚可憐,“……他一直護著我,他為什麽……”


    沈洛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等等,他這樣護著我,他這樣……”姑娘的語調變得很輕,“他為什麽護著我?”


    沈洛終於開始正眼看她了,她發現,這個“楊絮依”,比之前的那些委托人,要更加執著她和“譚嘯”的感情。


    委托人和沈洛的目標人物之間的感情,是沈洛要收取的代價,所以基本上在完成任務之後,這些任務者都會忘記或者忽略那些男人。


    而這個“楊絮依”,可能是因為她的人生中隻有一個在意的“譚嘯”,所以即便被抽取了情感,還是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表達了疑惑。


    輕輕歎了口氣,沈洛難得發了點善心:“自然是對你這個小妹妹的照顧。這個’譚嘯’倒是很有責任心。”


    #


    沈洛的水煙並不是平凡貨色,其中的安神功效尤其好,一段時間後,這個姑娘漸漸平複下來。


    “楊絮依”的注意力終於被分散了,在布朗將她帶走後,她終於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沈洛起身,走到那些散亂的多寶閣架子邊。


    她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小玉盒子,開啟盒子的那一瞬,一陣清淡的異香徐徐蔓延,那裏麵有一株淺綠色的草藥。


    “悠悠淒離,憶回蘭舟。”


    這是淒離草,又名憶草,吞噬記憶,回歸記憶。


    沈洛的手,輕輕拂過玉盒上空,五指微垂,往上牽引,這株淒離草像得到召喚一般,緩緩浮出盒外。


    她引著草藥來到水鏡邊上,鬆手,淒離草緩緩飄落在水鏡上空,再垂落一些,點在水鏡的鏡麵上。


    鏡子像湖水一樣,點開波瀾。


    原本無根的草葉生長出根係,紮根在水麵的下方。


    淒離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蒼綠,水鏡內的畫麵,卻一點一點消散。


    關於蘇裏和葉邵卓,關於殷嬅和釋迦,關於楊絮依和譚嘯……


    這是記憶。


    #


    “沈小姐,你好。”


    身後傳來一個慢悠悠的女人語調,婉轉帶鉤,像是唱戲一樣。


    沈洛仿若什麽都沒有聽見,隻是專心看著手中淒離草。


    身後的人也很是有耐心,見她不答話,也就不出聲。


    等到手中草葉化為深深的綠色,水鏡清澈再無波痕,沈洛才收起這株草葉,轉回了身子。


    入眼是一位著嫣紅旗袍的女人。


    她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旗袍上繡著精致的花枝。


    烏發輕挽,留著細碎的劉海,巴掌大小一張臉,皮子雪白,五感小小,唇色鮮活。


    “活色生香”。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是戲。


    見到沈洛轉身,那女人先是愣了愣,又開始嬌嬌笑:“沈小姐真是個美人呢。”


    她笑起來的時候,顯得五官愈發精巧了,眼眸裏流淌著水色,沈洛不得不又感歎一聲,當真是一個美人。


    美人在骨不在皮。


    眼前這個人,皮也美,骨更美,難得的一張臉。


    “念枝小姐才是美。”沈洛很給美人麵子。


    眼前旗袍美人微微愣了下,顯然對沈洛第一眼看見她就知道她的名字這件事感到驚訝。


    然後她又開始笑:“哎呀呀,美人給的讚美才是最打動人的。隻是沈小姐,念枝早已不叫’念枝’了,我現在叫’念稚’。”


    “念枝”,念連理枝。


    “念稚”,念童稚時。


    #


    “這是他給我改的名字呢。”女人依舊掛著那媚傾眾生的笑,長得像小扇子的睫毛遮住黑葡萄一樣透亮的眼睛。


    沈洛並沒有興趣去探究她眼裏藏了什麽情緒,垂眼,看見這個女人的手腕上一道猙獰傷疤,血液已經凝固,被一隻水頭很足的翡翠鐲子半遮著。


    沈洛沒有發問,隻是道:“他是你的遺願?”


    “哎呀,別說’遺願’這個詞,咱換個詞唄?”她又像唱戲一樣說話,“奴家隻是放不下,這十丈軟紅,這三千繁華。”


    唱罷,她又咯咯笑。


    沈洛看著她笑,覺得這姑娘有趣得很,便難得地想給她點選擇的餘地。


    “念稚姑娘。”沈洛靠在水鏡邊上,把玩手中白玉煙杆,“你應該已經知道,委托我做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曉得的。”念稚也斜斜倚靠架子邊。


    “換作旁人,我是懶得說的,但看你合眼緣,沈洛就多一句嘴。”沈洛湊到煙杆口邊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煙氣遮住她麵容。


    念稚隻能看見這個眉目無比精致的姑娘露出的下巴。


    這個姑娘豔色的唇微微一動:“若是我完成了這個任務,你不會再愛他。也就是說,你的感情,歸我了。”


    念稚的麵色,終於有一點沉下來。


    “嗬……”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洛麵旁的煙霧都散去,念稚又笑了一下。


    “那就拿去吧,隻要你幫我。”她的語調幽幽,“隻是你要我的這份感情做什麽呢?他隻是個迂腐古板的老學究罷了。”


    “真要是個老學究,可當不起讓念稚姑娘你改了名字,還到我這地兒來。”沈洛一語道破,“願意將之後的輪回都奉獻,隻為求得時光回轉的人,可真是不多。”


    #


    這是一個民國背景的位麵。


    位麵等級為b級。


    而念稚口中的“老學究”,有一個難得好聽的名字。


    宋漣城。


    漣,水波也。


    而念稚,或者說,念枝,在沒有遇上宋漣城之前,是念城裏出了名的紅伶,豔傾念城,她的藝名取自“念城”的“念”字。


    這是一個才子佳人的俗套故事。


    若隻是才子,隻是佳人,那該是一段合格的話本姻緣。


    可是,宋漣城是念城裏宋家的三少爺,而念枝,也不過隻是一個歌廳舞女,再怎麽豔傾念城,再怎樣出了名,那也是一個舞女。


    念城眾人皆知,宋家三爺是宋家最不知上進的一個。


    出過國,讀了幾年洋人學院,就帶著一身的洋人習性,還死活不肯接管家族事務,甘心在一個老舊學校裏當一個籍籍無名的教書先生。


    念枝不愛出手闊綽的軍閥大少,不跟家財萬貫的巨擘船商,偏偏看上了一個老學究。


    還偏偏,這個老學究還有著不一般的背景。


    這之後,就是各種紛至遝來的事情。


    宋漣城再怎麽沒有出息,那也是宋家正統的少爺,怎麽可能娶一個無依無靠淪落風塵的女子為妻?


    宋家不同意,念枝也不在意,她本就沒有企盼能嫁給他。


    更何況,她看上的是那個籍籍無名的老學究。


    而不是身份尊貴的宋家三爺。


    念枝,或者說,之後改名為“念稚”的念枝,死在一個淒風淒雨的夜裏。


    她是自殺的。


    一道虯結猙獰的刀疤,長在她嫩白細膩的手腕上。


    這之間,又是其餘的故事了。


    #


    沈洛點著煙杆,突然問了個沒什麽由頭的問題:“念稚姑娘吸煙嗎?”


    “嗯?”念稚的笑還是活色生香,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個明豔的姑娘曾經用一把刀割斷了自己的血管,“吸的,尤其愛水煙。”


    “這樣啊。”沈洛隨意點了點頭,“那我……、、


    【這是一個從頭到尾女主調、戲、勾、引、男主的故事,都是狗糧,都是狗糧,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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