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道:“具體的小的也不甚清楚,隻聽說是因為謝醫女私自拿了藥材,這才被院長趕了出去。”


    “私自拿藥材,還不夠被趕出去嗎?”秦祚反問一句。


    王瑾搖頭道:“可小的覺得謝醫女不是這樣的人。”


    秦祚笑道:“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麵不知心,你莫受了人家一些小恩小惠,便覺得人人都是好人了。”她以前也曾這麽天真過,後來被坑得差點去見真正的仙女。


    “受了謝醫女恩惠的又不隻我一人……”王瑾低聲道。


    “噢?感情她還是個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秦祚嗤笑一聲。


    王瑾紅著臉,似有憤憤,但又不敢造次,悶悶著不說話。倒是秦祚見他這樣兒,輕笑一聲,道:“罷了罷了,你去查查吧,若真是冤枉了那謝醫女,你就拿到證據呈給我,我為她做主如何?”


    王瑾臉色轉喜,重重的應了聲,雖謹記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好好服侍著皇帝,但總有些心不在焉。晚膳時蘇貴妃領著兩個小家夥前腳一到,他便飛快的跑了,似乎晚些就查不出什麽了一般。


    秦祚也由他去,她想著若是查不出來有冤情也算給王瑾上了一課,若查出來,她也不介意伸張一下正義,反正一個醫女掌握在手中還是有好處的。畢竟,她也不敢肯定,以後自己不會生病。


    用過晚膳,秦祚挑了一個民間口口相傳的傳奇故事跟兩個小家夥講了,小家夥聽得興致盎然,鬧著還要聽。這哪行啊,自己的存貨本來就不多,每日講一個還行,要是多講幾個,過幾天就沒了。秦祚板起臉,終於將兩個小家夥嚇得去乖乖睡覺了。


    一時之間,大殿隻剩下二人,麵麵相覷。蘇素衣看她一眼,一言不發,走到書桌旁開始研墨。秦祚眨巴眨巴眼睛,也坐到書桌前。


    隻是拿起那些奏折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即使是諸葛長青的折子也看得索然無味。眼睛不自覺的往旁邊瞥去,一股似有似無的如麝幽香傳來,她覺得更是渾身不自在,心像貓抓似的癢癢。


    “咕……”秦祚尷尬了,她原本隻想暗暗吞口唾沫,卻一下沒控製好力道,動靜太大。


    蘇素衣自然是聽見的,她麵色如常,素手仍然穩穩的勻速的研著墨,隻是頸上的粉紅色出賣了她心中的不平靜。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陛下不批折子嗎?”蘇素衣道。


    “噢…批,批!”秦祚強行扭過頭,將眼神放在手中的折子上,過了一會兒,隻聽“啪”的一聲。


    蘇素衣抬起頭,秦祚已經將折子合上扔在桌上,對著她苦笑道:“你在這裏,我真看不進去。”


    蘇素衣撇開頭去,嘴角卻是含笑,過了一會兒,道:“那臣妾先行告退好了。”


    “不要!”秦祚情急之下一把捉住她的手,隻覺觸手微涼柔嫩,忍不住手指做怪輕輕一勾。蘇素衣身形一顫,立馬抽出手來,又羞又怒,酥胸劇烈的起伏著,臉上更是如染秋楓。


    “臣妾告辭!”


    秦祚也自知理虧,再也說不出什麽挽留的話來,隻好看著她快速消失的背影。


    “唉…”秦祚輕歎口氣,然後左手打右手,低聲教訓道:“叫你不老實!”而後又苦惱的將頭埋在雙掌之中,怎麽辦怎麽辦,我已經決定將一顆真心奉給青遙,這蘇貴妃偏偏長成這副沉魚落雁的樣兒來勾引我。


    她一個人厚著臉皮胡思亂想著,竟靠在那桌上睡著了,還是王瑾回來看到大著膽子將她喚醒,這才回到床榻上去。


    可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夢見青遙跟她一起在雪中漫步,可走著走著就變成了蘇素衣的臉。到最後,竟然是朱太後一臉猙獰的找她索命,說她害死了原來的皇帝。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秦祚滿頭大汗的猛然坐起,借著昏暗的月光看清周圍的環境,這才鬆了口氣。她急促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沉重,這時殿外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她驚恐的看過去,就聽見王瑾的聲音傳來:“陛下?”


    她鬆了口氣,疲憊的問道:“幾時了?”


    “回陛下,寅時三刻了。”


    她閉了閉眼,又重重的躺回去,隻是睡意全無。古人雲: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她這段時日,確實是過於安樂了些。


    自從魏忠死後,她便全身心都放鬆下來,“飽暖思□□”,竟然還真莫名其妙的喜歡上別人,這種事,在以前想都不敢想。以前每日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吃飽,現在竟然從食物上升到感情,真是升華了不止一個檔次。


    可她如今真的有資格談感情嗎?先不說會不會當皇帝,光說她女子的身份,就得時時刻刻的注意著,若漏出去一絲一毫,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感情,卻是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的東西,對於如今的她而言,不亞於洪水猛獸,偏偏她還自己往上湊去。她翻了個身,心中煩躁,自個兒長籲短歎一陣,睜眼到了天亮。


    王瑾來喚她時,都被她布滿血絲的雙眼嚇了一跳,大呼小叫著要讓太醫來瞧瞧。


    秦祚當然拒絕,過會兒,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你不是去打聽那謝醫女的事?可有眉目?”


    王瑾捎了捎腦袋,為難道:“才一夜時間,小的還沒有進展。”


    意料之中的事,秦祚點點頭,道:“傳旨,明日開始上朝。”秦朝從第十世皇帝開始,就是單日上朝,基本上是上一日歇一日。秦祚估摸著,應該秦十世之後的皇帝大臣都挺感謝他這個改革的,至少她就很感謝。


    王瑾有些小聰明,從陛下開始批閱奏折起,就隱隱猜測可能不久之後就要開始朝會了。如今猜測落實,心裏還有些小激動,得意洋洋的想著,自己也算會揣摩聖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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