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本來說好去登山的,因為某些原因自然隻能作罷,兩人整整休息了一日,秦祚便得開始處理政事了,再荒廢下去,周尚大人估計會成為第一個在溫泉裏淹死的諫臣。


    不過自此秦祚才真正明白什麽叫‘芙蓉帳暖度*,從此君王不早朝’,她在蘇素衣麵前念過這句,美人立馬豎眉怒叱,她可不想做那誤國誤民的紅顏禍水。


    秦祚是頂著黑眼圈批閱奏章的,一盞接一盞的茶水也止不住她連天的哈欠,謝醫女每日都會為皇帝把脈,今日還未搭上手,便一臉關心的說道:“陛下要注意身體,切莫縱欲過度啊。”


    饒是秦祚這麽厚臉皮的人也不禁老臉一紅,打著哈哈道:“朕很有節製力的。”


    謝醫女用一種‘你當我傻’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也不忍揭穿。


    秦祚突然想起什麽,道:“已經查到你妹妹的消息了,隻是……有些意外的情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謝醫女先是一愣,而後不可置信的確認道:“真的找到了嗎?她……怎麽了?”當初她答應為秦祚隱瞞身份的條件便是為她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當初妹妹是她帶出街上不小心弄丟了,後來父親也因為此事氣到一病不起,而後逝去。


    這是她心裏的一個結,她知道世界之大,憑她的努力太單薄了,根本沒有可能找到,所以當初想借助整個朝廷的力量幫她尋找。


    其實,找了這麽多年,之前一直沒有消息,她都快要放棄了,如今秦祚突然告訴她居然找到了,讓她不禁喜極而泣。


    秦祚也很是同情,寬慰道:“人找到就好,已經在護送回長安的路上,到時候便知道具體情況了。”


    “謝謝……謝謝陛下。”謝醫女泣不成聲,說話一頓一頓的,秦祚生怕她喘不過來氣把自己憋死了。


    好不容易等她情緒緩和,她也未忘記自己的本分,出門的時候紅著眼睛,吸著鼻子,鼻音濃濃的說道:“陛下,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秦祚:“……”她感覺謝醫女哭著說這句話,好像自己快不行了似的。不過想想謝醫女妹妹的情況,希望她到時候能接受才好。


    有專門的執筆太監在一旁整理奏章,分類放好,按輕重緩急的不同順序依次呈遞給秦祚。


    此時秦祚手裏的就是楚王上的折子,翻開看了看,是楚王請求為他那私生子的母親正名的。皇室就像一個大家族,而作為皇帝的秦祚便是這個家族的族長,皇室所有人員的婚嫁生育都得要她過目。


    若楚王隻是娶個小妾什麽的,她自然也懶得管,也不需一定要她知道,但楚王卻是想要讓私生子的母親被封為側妃。


    秦祚也調查過,那私生子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所以楚王的意思是追封,一旦同意,那私生子便也能順勢載入族譜,真真切切是皇室的一員了,這才是楚王真正的目的。


    秦祚朱筆一揮,上書:“準。”然後放在一旁,暫且按下,讓王瑾去請了諸葛汀來,諸葛汀之前嘴硬說是不來,最後還是被老爹拖著來了。


    諸葛汀來的時候青絲還未幹透,一看就是之前在泡溫泉,秦祚心裏不忿,自己大清早就舍棄了嬌妻美眷在這任苦任怨的批閱奏章,你倒是會享受。也不想給她賜座了,就站著吧。


    秦祚坐直了身子,將奏章丟給她,道:“楚王的態度出來了。”


    諸葛汀對於她喜歡亂扔奏章的習慣很是無語,每次都要彎腰去撿,很累的,而且,地上多髒啊。


    她冰雪聰明,看完之後,立馬笑道:“楚王對於這私生子還是很看重的啊。”


    “陛下現在能告訴我,有何計劃了嗎?”


    秦祚:“朕近幾年苦讀史書,有了不少領悟,對於楚王,一直戒心甚嚴,隻是冥思苦想,終不得法。但卻沒想到,楚王竟自己送上了門,你可有聽說過推,恩,令?”


    殿內陷入死一樣的寂靜,秦祚本來對於自己的計劃很滿意,但半天沒聽見動靜,她是很信任諸葛汀的才華,如今見她不說話,倒開始有些不安的問道:“難道……你沒聽說過?”


    諸葛汀麵色有些複雜,她自幼聰慧,讀書更是破萬卷,對於始出於漢朝的推恩令怎麽可能沒聽說過。


    當初漢朝開國之時,高祖大肆分封劉家子弟為王,這裏割一片土地,那裏占一個山頭,很快各種王爺便在漢朝土地上遍地開花。光有了王位沒有權力可不行,給了權力又要兵權,很快,諸王勢力越來越大,對於皇室也越來越不敬。


    等皇位傳到武帝這裏時,武帝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小朋友,諸侯的勢力那麽大,讓他整日輾轉反側,生怕某一天起來,自己的皇位就被掀翻了。


    皇帝睡不著,下麵的大臣自然也不敢睡太香,當時有個大臣便為皇帝排憂解難,說既然天下這麽多王爺了,那咱們也就虱子多了不怕咬,把王位當成不要錢的爛白菜亂封一通算了吧。武帝自然一巴掌拍過去,老子都快愁死了你還在我跟前瞎逼逼,信不信我誅你三族啊!


    那大臣自然怕了,趕緊解釋,陛下啊你誤會我了,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一個諸侯比如有三四個小孩,就將這三四個孩子全部封王,土地和城池呢,就從他們老爹的封地裏劃,如此一來便無形的削弱了諸侯的實力。


    自此,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國自析’。


    諸葛汀當然知道推恩令,早在知道楚王有私生子時她就該反應過來,然而有時當局者迷,她確實還沉浸在其他比較強硬的手段中。不由看了一眼秦祚,陛下這幾年進步得愈發快了。


    諸葛汀由衷讚了一聲:“陛下英明。”


    秦祚很是得意的笑了起來,擺擺手,假謙虛道:“這具體細節還需與你商討,哈哈,不用太過於佩服朕,哈哈哈……”


    諸葛汀想收回剛才自己的話。


    “這件事便交與你去做,先派人與那私生子接觸一下,看看他是什麽性子,秦淑離也頗得楚王愛護,本是要繼承王位的,手中勢力不小,那私生子若對此有覬覦,便是我們的機會。讓他們先爭上一爭吧。”


    諸葛汀點頭應是,而後又道:“陛下放心此事由我去做?”畢竟此乃皇室內鬥,秦祚連諸葛丞相等重臣都未告知,獨獨全權交由她。


    “你有經世之才,我為何不放心?”她頓了下,又說了句:“這滿朝文武,我最信你。”


    諸葛汀呼吸一滯,這人現在倒會收買人心了,她想,心裏卻忍不住浮起一種願意為皇帝舍身忘死鞠躬盡瘁的衝動,需要趕緊去喝口水冷靜一下。


    秦祚放她走了,又招來諸葛丞相,周尚等重臣共商國是,直到君臣一起用過晚膳,才各自散了。


    秦祚回到寢宮,蘇素衣慵懶的躺在搖椅上,阿醜捧著書在旁邊高聲誦讀,阿紹有樣學樣,皇姐讀一句他就跟一句,有時候咬字不清就嘰嘰咕咕的糊弄過去。


    秦祚老遠看著,笑道:“你們倆個小家夥就知道鬧你們母妃。”


    阿醜她們見父皇來了,也顧不上讀書了,跑著過去要抱抱。不過現在阿醜大了,秦祚也一隻手抱著吃力,隻牽著她,然後抱起了阿紹。


    “你們今天有沒有淘氣啊,孔夫子布置的功課有沒有完成啊?”


    阿醜高興的回答:“孔先生說給我們放假,沒有布置功課。”


    “這麽好,所以你們就來鬧你母妃了?”秦祚挨著蘇素衣坐下,拿起旁邊的糕點咬了一口,逗著兩個小家夥玩。


    “才沒有鬧呢,母妃喜歡我們在她身邊。”阿醜嘟著嘴為自己辯解。


    “哼哼,你母妃隻喜歡父皇在她身邊。”秦祚毫不猶豫的宣布自己的統治地位。


    阿醜學精了,才不上當呢,嘻嘻笑道:“父皇,我想要個妹妹。”


    “我也想要咩咩。”阿紹附和道,不過他從來沒說過‘妹妹’兩個字,所以發音還不標準。


    秦祚哈哈大笑:“那要去問你們母妃,看她同不同意。”


    蘇素衣已經是羞不可抑,翻了個白眼:“阿醜,該帶弟弟去睡覺了。”


    阿醜眨眨眼:“那娘親也要睡覺了嗎?”


    秦祚:“對,父皇跟娘親也要睡覺了,不睡覺怎麽會有妹……呀。”腰間被蘇素衣掐了一記,秦祚憑豐富的經驗判斷,這種力度,肯定青了。


    吵吵鬧鬧,最後兩個小家夥被哄去睡了,蘇素衣恨恨道:“不知是誰亂嚼舌根子,否則阿醜怎麽會鬧著要妹妹。”


    秦祚摸了摸鼻子,心虛的跑了:“我先去沐浴了。”


    “陛下!原來是你!”


    秦祚覺得蘇素衣越來越有向河東獅發展的趨勢了,這可如何是好,哎呀,愁煞我也。


    晚上,一陣*之後,蘇素衣眼神迷離,輕喃:“陛下,你是不是想要自己有個小孩?”


    秦祚伸手點了她額頭一下,笑道:“胡說什麽呢,我那是逗阿醜的,你怎麽也當真了?”


    蘇素衣的俏臉在秦祚肩窩裏蹭了蹭,嘟囔道:“我還以為你不喜歡阿醜她們了。”


    秦祚吻了吻她眼角,心疼道:“怎麽可能,我一直將她們當作自己兒女,素衣,我今生有你就夠了,而且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願與你在一起。”


    “陛下,我也是,生生世世隻願跟你在一起。”


    “那……我們是不是該做點讓彼此身體跟靈魂更靠近的事,比如……嗯?”


    “陛下,你怎麽這麽有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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