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克希斯軍成功鎮壓帝國北部前所未聞的大叛變後,受到帝都庫拉肯民眾幾近瘋狂的迎接。


    無庸置疑是凱旋歸來。


    以帝宮為中心設計成圓形的帝都中樞區,在東西南北方的外緣處設有城門。


    四座城門都十分壯觀精致──並且具有別出心裁的藝術風格。


    這麽做都是為了讓人從外麵看一眼,就能體會帝都的雄偉。


    此外,另一個功用就是作為「凱旋門」,用來迎接前去向皇帝稟報打勝仗的軍隊。


    從城門至帝宮是條筆直的繁華大道。


    庫羅德曆二一一年,八月四日。


    雷歐納多一行人才剛穿過北門,就淹沒在塞滿大道左右兩旁的群眾歡呼聲中。


    「「「亞曆克希斯侯爵,萬歲!」」」


    「「「雷歐納多大人,萬歲!」」」


    「「「吸血皇子,萬歲!」」」


    雷歐納多以身穿鎧甲的英姿走最前頭,歡呼聲不絕於耳。


    而且,他騎乘的戰馬讚乍斯也有魁偉的體魄。由於是母馬,因而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優雅氣息,還有一身泛著光澤的黑毛,堂堂儀表實在引人注目。


    民眾一看到威風凜凜的他和她,歡呼聲就會變得更響亮。


    騎馬騎在右後側、相距半個馬身的亞藍因此嘀咕:


    「想到之前的事情,還是有點無法釋懷。」


    (確實就像他說的。)


    雷歐納多在心中點頭附和。


    沒錯,還隻是兩年前的事情而已。


    當時雷歐納多為了稟報在與亞德蒙符的戰爭中吃了敗仗,僅由少數幾名同伴陪同,同樣行經這條大道。


    但是,迎接殘兵敗將的不是安慰,也不是鼓勵,而是群眾的大肆咒罵。


    自己也是在那時第一次被人叫做吸血皇子。


    恐怕是四大公爵家造謠流傳,汙蔑雷歐納多在糧食補給路線被截斷後,靠吸取同伴們的鮮血止渴,最後隻有他自己活了下來。


    世人覺得這名男子居然有辦法滿不在乎地做出如此殘忍、卑鄙、令人生厭的事情,因而替他取了個符合這種形象的惡名「吸血皇子」──然而現在這個別稱有了轉變。


    聚集來一睹雷歐納多凱旋的群眾,口中不斷呼喊的「吸血皇子」,聽起來感覺已和兩年前截然不同。


    丹克伍德軍如果攻打至帝都,就會嚴重威脅到此地居民的日常生活。不過雷歐納多阻止了這件事,拯救他們。因此在民眾呼喊雷歐納多的聲音中,包含了讚賞、憧憬與敬畏之意。


    真是群勢利的家夥,也太會見風轉舵了吧。


    越是歡聲雷動,雷歐納多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讚乍斯察覺到主人的心情,因而也不悅地睥睨兩側民眾,還發出鼻息聲。


    結果,騎馬騎在左後側、相距半個馬身的榭菈緊急驅馬上前提醒。


    「雷歐大人,笑一個、笑一個。」


    雷歐納多卻是麵有難色到了極點。


    他露出銳利的目光回看榭菈以表不快。


    而且連說話口吻都帶起刺來。


    「這也算傳說故事的一環?」


    「這就是算傳說故事的一環。」


    榭菈的笑臉就像在大力強調「您若是明白,就請您趕快笑」。


    雷歐納多反倒是滿臉不悅。


    (名聲、名聲、名聲……這東西還真是可怕。)


    民眾的好惡簡直就像風標,說變就變。


    昨天還在咒罵雷歐納多,今日卻像船過水無痕般對他讚不絕口。


    這麽看來,明天態度又有可能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為了不讓情況演變成那樣,讓風標永遠朝向自己,雷歐納多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拚命帶風向才行。


    榭菈的傳說故事構想,實際執行起來既不輕鬆又綁手綁腳,對雷歐納多來說根本是條充滿試煉的艱辛之路。


    (不過,自己既然是想實現超乎常人想像的願望,理當是要曆經這點艱難吧。)


    雷歐納多用力咬緊牙關。


    並且徹底覺悟,為了在將來某一天收複亞曆克希斯,自己什麽都願意做。


    要我當偶像還什麽的都沒差。


    雷歐納多收起皮笑肉不笑的笑臉,接著打直腰杆,高舉起右拳。


    他用自己經過百般鍛煉的軀幹肉體擺出這種姿勢,光是如此,就讓人覺得他看起來仿佛馬爾斯或戴爾等軍神降世,英姿煥發。


    現場群眾頓時沸騰。


    為了大讚吸血皇子而呐喊到聲嘶力竭。


    雷歐納多回過頭,將高舉的右拳朝向後方。


    並且撥翻鬥篷,將焦點帶向亞曆克希斯軍的將士們。


    民眾的讚美聲霎時間一起湧向他們。


    「「「亞曆克希斯軍,萬歲!」」」


    「「「你們實在太讚了,是真正的騎士!」」」


    「「「你們實在太讚了,是勇敢的戰士!」」」


    雷歐納多聽到這些歡呼聲後,自然綻放笑顏。


    畢竟這些將士本就值得受到由衷的稱讚,看見他們努力奮戰有了回報的模樣,實在讓人心情大好。


    「唔嗬嗬嗬。」


    榭菈出聲大笑,仿佛在說「真是被你打敗了」。


    「雷歐大人您這個人實在有夠奇特,隻要不是自己的事情,您都思慮得很周全。」


    「這樣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雷歐大人您果然是我的英雄(理想型)。」


    就那麽一瞬間,榭菈朝雷歐納多伸出了雙手。


    仿佛現場若沒人在看,她就想撲抱過去。


    亞曆克希斯軍行經繁華大道後,來到了帝宮前方。


    此處位在中樞區的正中央。


    眼前可看到金碧輝煌的宮殿和遼闊莊嚴的庭園,圓形外圍還有城牆及水渠環繞,進出果然是透過位在東西南北方的大門,連接通往四個方向的繁華大道。


    中樞區本來禁止一般民眾進入,隻有在類似今天這種凱旋遊行時,才會特別對外開放。


    但是,也隻會開放到這座大門前方。


    法律規定,任意踏入大門另一端,也就是踏入帝宮中一步,就會人頭落地。


    如今亞曆克希斯軍正往這個已受製度管製的「神域」前進。


    穿過門後,馬上就是閱兵儀式用的單調廣場。


    五千名士兵就在此處整隊排列。


    接下來隻有將領才有資格,穿過閱兵廣場進到更裏麵。


    此次,亞藍以副帥的身分,陪同雷歐納多入內謁見。


    宮殿內寬廣到超乎想像,無數大廳、走廊、回廊和中庭組合而成的構造,呈現出複雜又奇特的模樣。雷歐納多也不甚了解宮殿內部情況。這裏雖然算是他出生的家,但是五歲時就已被姑母蘿薩利雅收養,因此完全沒有回家的感覺。雷歐納多心中認定的故鄉是亞曆克希斯州都,感覺是自己家的地方則是蘿薩利雅命人建造的城堡。


    因此雷歐納多僅僅記得前往謁見大廳的路線。


    兩人途中完全沒繞去其他地方,也沒東張西望,隻在走廊上闊步前行。


    宮殿內的走廊上完全沒有擺設日常用具、裝飾品或美術品之類的物品。因為所有牆壁和天花板都成了畫布,代表各個時期的著名畫家傾注心力,在上頭畫下大型作品。若再裝飾其他任何東西,都會變為多餘,成了累贅。


    然而雷歐納多這一路上瞧都不瞧這些名劃一眼。


    但他並不是認為藝術毫無價值。畢竟姑母教導他的是,藝術等同娛樂,否定藝術本身價值的人根本是文明人之恥,藝術和娛樂都是文化,都是應當鼓勵發展的項目。雷歐納多心裏非常清楚藝術的價值,隻不過是庸俗的青年不知該怎麽欣賞畫作而已。


    同時另一方麵,他體認到這些名畫永遠都無法對外開放,讓眾多懂畫的人前來欣賞,並且為此感到極為無奈。這些名畫隻是畫來突顯皇帝的權威,做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麽意義?


    所以雷歐納多僅僅是凝視前方,麵容甚至變得像在瞪眼怒視。


    就這樣來到謁見大廳後,看見皇帝已等在裏麵。


    寶座的樣式設計,讓人感受到帝國兩百年的曆史。


    其後方可見到裏側牆上掛著繪有「漆黑大海蛇」的帝國旗幟。


    但坐在寶座上的是個麵如槁木的男子。


    這是每晚五名皇妃輪流尋求龍種的結果,使得他的外表衰老到看起來完全不像四十歲的人。


    他就是庫羅德帝國皇帝,薩馬拉斯三世。


    歸來,但雷歐納多就像不想再多看一眼般撇開了視線。


    接著觀察排列在左右兩側的文武朝臣。


    (人變少了。)


    這就是第一印象。


    過去堪稱文武百官的他們,如今大概減少了一半。


    上一次前來稟報打了勝仗,已徹底燒毀萊恩銀山時,官員也沒全數到齊,不過當時隻是有群人畏懼雷歐猶如魔王的行徑,所以才未上朝。


    但這次不同。其實,從現場列席的五十官員身上能感覺到歡迎雷歐納多的氣息。宰相莫棱公爵也是一副搓手示好的模樣,畢竟雷歐納多接下來若不發動南征討伐庫廉基斯公爵,困擾的會是他們。這些官員中雖然也有人厭惡「雜種(雷歐納多)」,但不擅處世到會把這種想法表露於形的人,應該無法在這座帝宮內有一席之地。


    朝臣數量銳減完全是因為,丹克伍德和庫廉基斯兩公爵的那些小跟班,已離開帝宮趕去主人的身邊了。


    這座冷清的謁見大廳,正是當今帝國權力體製的縮影。


    雷歐納多盡量不去看對母親見死不救的生父麵孔,走上前去,迅速跪地低下了頭。


    亞藍間隔三個步伐的距離跟在後方,以熟練的動作跪拜行禮。他雖然是個長舌又不愛裝模作樣的男子,卻仍舊是個如假包換的帝國貴族。亞藍心裏很清楚,自己在這個場合就是要當個不會說話的雕像。


    雷歐納多感覺到摯友的這番動作後,開口說:


    「亞曆克希斯侯爵雷歐納多,成功討伐逆賊,現已凱旋歸來。」


    他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像在工作般稟報勝績。


    以「逆賊」二字描述第二皇子謝爾特和丹克伍德公爵後,引起朝臣小小騷動。他們雖然沒讓想法表露於形,但應該是覺得「區區雜種也太狂妄了」。對他們而言,比起母妃是出身平民的雷歐納多,應該認為那些起兵造反但血統純正的皇子、公爵更有親近感吧。原來如此,這些家夥的本質根本就是逆賊的同夥。這下更了解他們這群人了。


    另一方麵……


    「辛苦你了,亞曆克希斯侯爵──不,我的兒啊。」


    皇帝纖弱的聲音裏,透出某種驕傲的感覺。


    然而雷歐納多隻能拚命忍受這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觸。


    於此同時……


    (既然說到兒子,那謝爾特皇兄呢?完全沒有哀悼他的意思嗎?)


    雷歐納多撇開自己對謝爾特沒有心存一絲情感,仍舊無法理解父親的心態。


    就這麽板著臉沉默不語。照理來說,凱旋歸來的將軍,通常習慣滔滔不絕地誇耀敵軍是多麽難纏的對手,自己又是多麽勇敢對抗、擊退敵人,但是雷歐納多完全不說這種無謂的事情。


    皇帝也體諒兒子行事正經的性格繼續說道:


    「雷歐納多啊,你和基爾克斯成功拯救了這個帝國,寡人就分別賜予你們一人一萬枚金幣和戰馬五百匹。」


    用以補充軍備,這已是非常豐厚的恩賞。


    「但是,這隻是寡人先付的押金,日後會再行論賞,畢竟寡人覺得一定要賞賜你們非比尋常的好東西。再說,基爾克斯還在平定北地尚未歸來,南邊也還留有大災禍。雷歐納多啊,寡人想拜托你緊接著去平定南方的動亂。你願意接下這個任務嗎?如果你能完成這件事情,寡人將以皇帝之名向你保證,一定會以第一等功勳論賞,賜予你勝過基爾克斯的獎勵。」


    這些話完全如雷歐納多事前所料,毫無驚喜可言。


    因此他立刻回答。


    「兒臣有一事相求。」


    「你說。」


    「希望陛下也能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依臣麾下將士的戰功,下賜他們合理的恩賞。」


    若不這麽做將會影響士氣。


    和庫廉基斯軍的戰爭可不是鬧著玩。


    「嗯,寡人懂了。配發一事就由宰相負責。」


    「遵旨。陛下是想讓士兵帶著好心情打仗。」


    莫棱公爵鞠了個躬,沒特別顯露不悅。


    無論宰相內心是如何看待雷歐納多,隻要做點這種事,就有人會去討伐庫廉基斯軍的話,宰相根本不必去找雷歐納多的碴。


    亞曆克希斯軍接下來必須在帝都進行補給,先做好萬全的後勤準備才能出發南征,不過獎賞應該也會爽快地配發下來吧。


    另一方麵,由於現在正剛好是處在出發討伐庫廉基斯軍前夕──雷歐納多應該在這個場合針對能拿到的獎賞展開具體內容的交涉嗎?該趁著個時候獅子大開口一下嗎?


    貪婪又自以為是的人絕對會這麽做。


    但是,雷歐納多並沒有這樣。


    畢竟在這個場合若是做出過多要求,莫棱公爵那些人應該也不可能冷眼旁觀,交涉肯定會陷入哄抬與讓利的混亂狀態。誰也不知道究竟要花上多少時日,雙方才能互相妥協。


    這段期間內,庫廉基斯軍的威勢就可能如同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時間比黃金還重要。


    雷歐納多並非不懂這個道理的愚夫。


    所以他依舊跪地低著頭──仍是不看父親的臉,僅是遵照禮法出聲回應:


    「兒臣,謹遵聖命。」


    *


    雷歐納多謁見完皇帝後,循著來時路快步離開。


    他眉頭深鎖,徹底顯露剛才見了自己厭惡的人。


    「雷歐,你有聽到陛下說的嗎?」相對地,亞藍則是相當亢奮。「說是要賞賜我們非比尋常的好東西。而且若是成功討伐庫廉基斯公爵,還會加倍賞賜。這下可以期待一下獎賞內容了耶。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期待能分封到整個丹克伍德州或庫廉基斯州也不會太誇張吧。」


    雷歐納多點了點頭。


    假設丹克伍德公爵家因叛亂而被沒收領地,協助他起兵造反的貴族們也嚐到相同苦頭,雷歐納多又接著成功擊垮庫廉基斯公爵家的話──


    現今廣闊的領地將會成為失去主人的無主地,到時候絕對會變成切割分予其餘勢力的局麵。


    皇帝下賜雷歐納多的恩賞,也有很高的機率會是其中一塊領地。


    若是在他獲受封前公爵領地的其中一州後,剩下的領地也全都能成為莫棱公爵那群鼠輩的盤中飧,對那些人而言,已是太過足夠的不勞而獲了。


    順帶一提,身為皇族的基爾克斯無法要求分封,而且他的母後也就是第五皇妃,甚至是其母後故鄉的最北帝國(查蘭德),應該都不會允許他淪落為一地的領主。


    綜合以上幾點來看,就算我方沒主動獅子大開口,也確實會有希望受封新領地。


    然而……


    「我隻會把心力放在亞曆克希斯州。」


    「在其他地方有塊領地也沒差吧?找個伶俐的家夥給個官位,代替你治理就好了啊。丹克伍德州的雷姆是海洋貿易的要衝,庫廉基斯州更是高品質鐵礦的一大產地。若是有這些地方,能做的事情又更多了耶。」


    亞藍絕不是貪得無厭之人。


    隻是這次可能獲得的獎賞實在優渥,所以才顯得興奮。


    「這樣一來亞曆克希斯軍還能再增加兩萬兵力喔,要和亞德蒙符決一死戰也指日可待了。」


    「別再打如意算盤了。要開戰了喔,腦袋該轉換一下了。」


    雷歐納多斬釘截鐵地說。


    「你這家夥真是無趣耶,隻不過就是聊聊天而已──」


    亞藍本想聳聳肩,卻突然噤口不語。


    因為他察覺到前方有人。


    「您是亞曆克希斯侯爵嗎?」


    等在走廊前端的壯年男子,從對麵出聲攀談。


    那人腰上配有象征近衛騎士的劍。


    男子個頭兒雖不及雷歐納多,但仍算高,體型十分勻稱。


    在他的表情與言談舉止中,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勇敢無懼,而是深厚的內涵,是個耐人尋味的騎士。


    他將微卷的頭發留長後束成一條置於背後,這樣的造型也很有當代學者風格。


    然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戴在臉上的眼鏡。這個時代的眼鏡一般是將粗糙厚重的鏡片嵌入俗氣的木框,再用手拿著使用(即使如此依舊是高檔用品),至於這名男子戴在臉上的是副極為稀少的珍品眼鏡,必須先取得中央帝國(巴利迪達)的帝立秘密工坊才有辦法製造的薄型鏡片,再向著名的雕金師訂製鏡框,才有辦法打造。


    光從這一點推估,就能知道這名男子不是普通人。


    「請問您哪位?」


    亞藍也伸出右手,依序和他用力握了手。


    兩人之所以這麽反應,是因為先前就有點想見見這位名叫費爾南多的男子。


    雷歐納多在亞曆克希斯軍移動前往帝都的那兩周時間,先派人快馬加鞭,早一步交換了兩地的情報。


    雷歐納多和榭菈在意的是,駐守帝都的近衛兵團動向。


    庫廉基斯公爵位居大將軍。


    絕大多數的近衛騎士和部隊理當都會聽命於他,這些人就算配合公爵的起兵造反,在帝都裏應外合也不足為奇。


    據說當時實際上,約三分之一的近衛騎士和庫廉基斯公爵沆瀣一氣,並且擁戴公爵孫兒的第九皇子英葛蘭,還圖謀在帝都發動政變。


    後來是名為費爾南多?普倫茲的男子,事先察覺這些人準備起兵,迅速先發製人,率領近衛騎士和士兵中盡忠職守的一隊人馬,逮捕扇動叛亂者,成功阻止政變爆發。不過當時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此外,還聽說他刻意沒有追捕準備逃離帝都的丹克伍德公爵一派,雖然為此縱放四千名將士,但也讓都城免於陷入內亂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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