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熾抱起棺材裏的小女孩,疑惑道,“冉兒為什麽會中劇毒?”


    “我不知道,昨夜她突然消失前,一直都還好好的。”亞濏搖了搖頭,回道。


    汎塵帶著夕瑤回到黑暗帝國。


    秦泠兒見狀,嚇了一大跳,就是因為夕瑤撞見汎塵吻了一個女孩,就遭遇了一場謀殺?!天哪,夕瑤竟然死了!


    “少爺,你怎麽把夕瑤殺了……”秦泠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久前夕瑤還幫她處理了叛徒。就算沒有這交情,她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也讓秦泠兒也接受了夕瑤這個朋友。


    秦泠兒突然意識過來,她也目睹了那個場景,汎塵連夕瑤都殺了,那麽她秦泠兒是不是也要被殺人滅口了?


    儀漣站在門口,看著汎塵抱著穿著嫁衣的女孩匆匆走進,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秦泠兒看見門口的儀漣,自覺地遠離,保持一段距離,心道,這女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汎塵放下夕瑤,平靜地說道,“看看她。”


    “啊?哦……”秦泠兒半信半疑地應道,走到床邊。


    夕瑤渾身冰冷,麵色慘白,和血跡形成鮮明的反比,說是個死人,也不會有人懷疑。


    “太好了,嚇死我了!”秦泠兒檢查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道,“失血過多,還中毒了,現在處於休克狀態,還能救。”


    自始至終,汎塵都沒說夕瑤是一具屍體,雖然她現在這個狀況和屍體沒有什麽兩樣。


    汎塵也不知道夕瑤為什麽會中毒,他甚至覺得很奇怪,昨夜他分明感應到她的死亡信息,等著她死,可那死亡信息最後又消失了。


    吉寶看著夕瑤一動不動,他看到夕瑤第一眼,也以為她是一具屍體,聽了秦泠兒的診斷,也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夕瑤,你到底流了多少血?”


    失血,那就補血,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吉寶都明白,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的主人,問道,“主人,需要審判者的血嗎?”


    無辜的審判者,好像被吉寶盯上了,動不動就提審判者,準沒好事。


    “不用。”汎塵不打算讓別的男人的血液淌進夕瑤的喉嚨,可他也不會好心到用自己的血液去喂她,曾經會,但是現在,絕對不會了。


    吉寶理解成汎塵嫌棄審判者的血液,他仗義地說道,“吉寶願意貢獻一點透明人的血液。”


    吉寶,你的血液非但滿足不了一個失血過多的人,相反,你會害死她。


    “呃……”秦泠兒突然收回手,認出了什麽,神情十分震驚,“夕瑤為什麽會中我的毒?!”


    這是秦泠兒給叛徒遽爾專門準備的毒藥,遽爾認賭不服輸的話,秦泠兒就拿這藥光明正大地毒死她。


    “完了,原來最後是我把夕瑤殺了……”秦泠兒急得滿頭大汗。


    秦泠兒研製這毒藥,可是往死裏加的藥,本著非毒死遽爾不可的信念而做的,所以她一點都沒有打算讓遽爾有配製出解藥的可能。


    汎塵本不想理會夕瑤的生死,昨夜知道她在往死亡之路走,他雖然情緒很糟糕,內心很混亂,有猶豫過,但是他無法原諒她背後捅他一刀的事,所以他最終還是袖手旁觀了,冷眼等待她的死亡。


    “救活她。”既然沒死,那麽汎塵還沒有跟夕瑤算清這筆賬,若讓她這麽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


    “少爺,我盡力……夕瑤,我對不起你啊,讓你誤食了我的毒藥,我會盡量救你的,但是我根本沒有研製解藥,怕來不及,你知道的,我有多希望那叛徒死……”秦泠兒一邊檢查夕瑤的身體,一邊道歉,“等一下,我的毒藥,藥效這麽低嗎?!”


    秦泠兒才發現,夕瑤雖然中了毒,但是毒素並沒有秦泠兒預期的那樣,這應該是件好事,至少為秦泠兒贏得了不少研製解藥的時間。


    更多的毒素已在昨夜轉移到了冉兒自己身上,這就是冉兒突然離開西嵐殿的原因,也是汎塵突然感應不到夕瑤死亡信息的原因。


    “少爺,我身上沒什麽藥,我得回趟閔德府。”秦泠兒雖然不理解自己的毒藥為什麽變質了,但還是接受了現實,畢竟她也不希望夕瑤出事,更不希望夕瑤因為誤食了她的藥而死了。


    汎塵沒有說話,但秦泠兒知道他默許了,故而匆忙跑出了門。


    夕瑤的死,汎塵真的可以做到無動於衷嗎?他自己也不確定,他希望她去死,又不想她這麽死了。


    “需要……我幫忙嗎?”站在門口的儀漣開口試問道。


    “你?”吉寶疑惑地看向儀漣,他和他的主人一樣,若不是這姑娘開口說話,都以為她不存在,吉寶又道,“你是藥劑師嗎?”


    “不是,”儀漣搖了搖頭,又道,“剛才,你們說她失血過多,需不需要我……”


    “不用,”汎塵打斷儀漣的話,離開前丟下一句話,“隨她去。”


    吉寶第一次聽到他的主人對夕瑤說出這樣的話,隨她去,隨她是死是活。他的主人現在是有多厭惡夕瑤?


    事實上,汎塵隻要確定她夕瑤現在不會死,其餘的,他都不管,也不會再管她夕瑤好不好過,難不難受,她隻要留下一口氣,就夠了。


    “你怎麽還不走?”吉寶問門口的儀漣。


    “我……”儀漣的手指扣在牆壁上,說不出話。


    對汎塵來說,隻是一個遊戲,玩完了,就殺了她,可是他現在因為夕瑤的事弄得心情很亂,無暇顧及儀漣的事。事實上,若不是夕瑤這件事,汎塵也不會去碰別的女人。但是對於儀漣來說,那是她的初吻。


    “我懂了,”吉寶一口老練的語氣,喜歡他主人的女人不要太多,突然畫風一變,吉寶指著儀漣說道,“你這個壞女人,在等夕瑤死對不對?你準備趁虛而入!”


    “我沒有!”儀漣搖著手說道,麵對這透明人突然的指責,有些不知措施。


    吉寶上下打量著儀漣,倒也看不出她哪裏歹毒了,繼而又道,“我建議你還是離開吧,離我主人遠一點,不然你會死。”


    儀漣不覺得這透明人說的話是嚇唬人的,她看著床上的夕瑤,顯然這個女孩的身份很不一般,可她依然會麵臨死亡的威脅,更何況是她儀漣。她沒有忘記自己在古堡逃命的情景,和那與死亡親密接觸的驚悚感。


    儀漣咬了咬嘴唇,待在那個少年身邊,是一件危險的事,儀漣從第一眼見到他臉上那抹邪惡的笑容開始,似乎已有預感,可她沒有經受住那致命的誘惑。


    床上躺著的夕瑤,始終沒有醒來。坐在一旁的吉寶,替他的主人一直守著,不知過了多久,吉寶趴在桌上睡著了,因為屋子裏太安靜。審判者們又神出鬼沒,不怎麽說話,所以整座古堡就像周邊籠罩的黑暗一樣,安靜的時候仿若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地方。


    透明人一直不出聲,時間又過去很久,儀漣以為透明人已經離開,便走到床邊,疑惑地看著穿著嫁衣的女孩。


    昨日,儀漣目睹夕瑤和汎塵爭吵,當時夕瑤哭得很難過,她試圖解釋什麽,懇求被原諒,汎塵卻很憤怒,語氣冰冷無情,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在儀漣看來,因為某件事,導致他們關係似乎很僵硬,而這關係之所以這麽差,或許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很深的感情。


    不知為何,儀漣對夕瑤很好奇。


    夕瑤長著一張鵝蛋小臉,五官算不上精美,拚湊到一塊兒倒也不違和,看著挺讓人覺得舒服,但絕對不是那種一眼看過就會給人留下深刻美感的女孩。


    儀漣不懂,這個女孩容貌並不出眾,但是她卻可以吸引那樣出眾的少年,這的確令人很費解。


    儀漣坐下身,伸出一隻手,觸碰到夕瑤冰冷的臉龐,同時她也摸到夕瑤臉頰上的血跡,不知她昨日離開以後,都經曆了什麽。應該很不好受,至少她離開的時候,哭得很傷心。


    屋子裏彌漫著血液的味道,在這樣森冷的古堡裏,或許就適合這樣的氛圍,相得益彰。


    儀漣注視夕瑤的目光依然很疑惑,她身上的嫁衣很美,雖然染滿了血液;她頭發上的發釵很美,應該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


    何嚐不是呢?就連夕瑤身上的嫁衣,每一顆寶石和水晶,都精挑細選,那一排排抽屜裏的飾品,看似被汎塵隨意塞著,卻是能工巧匠花了很長時間精心打造的。若不是夕瑤愛胡思亂想,愛白日做夢,汎塵才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瑣事。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汎塵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看到儀漣坐在夕瑤床邊,正在給她喂血。


    吉寶聞聲抬起頭,看到儀漣慌張地站起身,卻沒有看見那流著血液的手被她藏在了身後。


    “我……我……”儀漣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不清話。


    不明所以的吉寶,從凳子上跳下,像抓住了現行犯,厲聲嗬斥道,“你果然是個壞女人!還裝無辜!果然壞人臉上不寫壞字!”


    吉寶,如果說壞人臉上可以寫壞字,你家主人的臉上一定寫滿了字,一點空隙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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