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麟心頭一震,按道理說自己表現的已經很淡定了,溫浩言也不像是有什麽事兒的樣子,他突然來這麽一句到底什麽意思?


    隻是溫浩言還是掛著微笑,撐著頭就這麽看著他,似乎是他不說點兒什麽,那人就打算一直這麽靜著不說話了。


    楊瑞麟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他不怎麽喜歡這種根本掌握不住對方心理的感覺。


    但是看著溫浩言那張在燈光之中有些模糊不清,卻更帶上了一□□丨人之意的臉,他還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雙手在桌下狠狠搓了搓,感覺心頭那點兒燥熱之意平複了些許,才又勉強的勾出一個不怎麽違和的微笑,開口再次否定了一遍道:“我是真的愛你,怎麽可能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你剛說願意和我在一起,現在就不相信我了?”


    隻是對方卻依舊淡定的看著他,對後麵這問題也不置可否。四目相對直到楊瑞麟心底那點兒做賊心虛的緊張感快要壓製不住衝到臉上了,溫浩言才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開口說道:“我就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別這麽緊張。”


    楊瑞麟在心底長出了口氣,一邊繼續裝著樣子的輕笑道:“你這玩笑要是再開下去,我可就真以為是有人給你下藥了呢。”


    溫浩言盯著他雙眼看了會兒,也不去拆穿什麽,隻是又換了個話題,指了指那邊兒一邊工作還不忘時不時看一眼他們這邊兒動向的蕭晨,揚了揚下巴,他說:“現在你是我男朋友了,我給你個機會去跟情敵通知一聲,我以後就不來這酒吧了,怎麽樣?”


    楊瑞麟回頭看了眼蕭晨,又轉回視線對上溫浩言的臉。


    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之下,這人那雙勾人的眼睛卻還是閃著些狡黠的光。再配上那張吸人心魄的臉和嘴角勾起的笑意,若說是神話傳說裏寫的那些惑人的妖魔,他說不定也相信了。


    對視一秒。


    楊瑞麟也笑了起來。


    他起身伸手過去將溫浩言隨意搭放在桌上,纖長的手捧起,又低頭,在光潔滑嫩的皮膚上如同虔誠的教徒朝聖一般,溫柔的印下一吻。才直起身子道:“你永遠都隻能是我的人。”


    溫浩言也不應聲,隻沉默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又掃了眼那邊兒的蕭晨,楊瑞麟便心領神會的轉身朝蕭晨走過去了。


    計劃完美,楊瑞麟這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果然沒有什麽智力可言。


    趁著那人還在往吧台走的功夫,溫浩言立刻起身衝到正好端著空盤路過他旁邊兒的店主麵前,伸手扯了扯那人衣角,快速說道:“大叔你能幫我個忙嗎?”


    店主放下手中盤子,挑眉看他。


    溫浩言也不廢話,直接扯著人就往外走,好在後者也沒反抗,就這麽由著他將自己一路扯到酒吧外麵,才帶著些讓人猜不透的笑意問道:“先生有事兒?”


    “帶我去離這兒遠點兒的偏僻點兒的賓丨館開丨房行嗎?”


    溫浩言直奔主題,雙眼緊盯著酒吧老板那雙周圍已經爬了些皺紋的鳳眼,認真的樣子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兩人對視三秒。


    後者輕笑起來,順便應道:“好啊。”


    ……


    十分鍾之後。


    溫浩言坐在酒吧老板的私家車副駕駛座上,開著窗戶任由呼扇的狂風把自己一頭碎發吹的散亂。


    這感覺有點兒像每年中元節千萬鬼怪出鬼門的時候帶的陰風。舒服的讓人忍不住都有些想家了。


    手指在趴在他腿上的小白腦袋上輕輕按了按,溫浩言長長歎了口氣。


    “怎麽,後悔了?”店主的聲音在旁邊兒響起,依舊是那種淡淡的語氣,甚至聽不出是喜是怒。


    溫浩言搖搖頭:“就是有點兒想家。”


    “那就回去啊。”店主說著,頓了頓,還當真一般的又問了句:“需要我送你嗎?”


    溫浩言繼續搖頭:“我家裏人說,等時間到了就會來接我的。在那之前就算是我想回去,估計也回不去吧。”


    這次店主倒是沒有搭話了,隻有被溫浩言手指□□了半天的小白悄聲說了句:“大人您還真想得通。”


    溫浩言也不理它,隻是重新將視線放到了窗外極速向後劃過的景物上,許久,才用靈識點著小白的腦袋,對它說道:“想不通也得想通了,早知道給我輪回就是這樣,我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窩在地府當我的小王子算了。”


    小白眨眨眼,腦袋從溫浩言指頭下麵擠出來,伸著它細小粉嫩的舌頭他家大人手背上安慰似的輕輕舔了舔,又蹭了蹭,最後把腦袋搭在溫浩言手指上,才換了個話題問道:“大人您是真打算和這人去,那什麽……”


    “你是不是傻。”溫浩言笑了起來:“老板根本就沒被我的湯姆蘇光環照到,他不喜歡我,當時那種情況想脫身唯一能找的人隻有他,跟著蕭晨我都十有*得被強x的……”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店主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又因為開著車窗劃在耳邊的風聲太大,這原本就不怎麽大的聲音更像是聽錯了一般的模糊不清了。


    後麵的話盡數卡在口中,溫浩言皺著眉奇怪的朝身邊兒人看過去,卻發現那人還是一臉淡定目視前方認真的開車,別說跟他說話了,就連個眼神兒都沒給他分點兒。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店主開口問道:“怎麽了?”


    聲音起伏如一,完全沒有任何裝鎮定的樣子。


    溫浩言愣了愣,沉默片刻,還是答道:“沒什麽,就是幻聽了以為你在叫我。”


    店主笑道:“先生叫什麽名字還從沒告訴過我呢,就算是想叫,我也不知道該叫什麽好啊。”


    “我叫……”溫浩言開口,卻在名字即將吐出口的瞬間停了下來。該怎麽介紹?方亭山還是溫浩言?沉默了一秒,他卻是笑道:“萍水相逢,也不用知道我叫什麽了。”


    店主點頭應道:“說的也是。”


    按照溫浩言之前的要求,店主開著車在市區裏繞了好久,又在小巷子裏七拐八拐的轉了許久,才在一家隱藏在家屬區群裏的旅館前麵停下了車子。


    溫浩言下車看了一眼,所謂的旅館其實就是個二層小樓,從外麵看過去,那白牆似乎是因為長時間被風吹雨打,弄的有些殘破不堪的意味。大門左側立著個招牌,上麵寫著“幸福人家”四個字兒,又點了盞不怎麽亮敞的白熾燈,便算是齊活兒了。


    店主停好車子之後也走到了他身邊,跟著他一起看了眼那旅館,又掃低頭了眼溫浩言的側臉,開口問道:“不滿意?”


    “反正就湊合一晚上,哪兒都一樣。”溫浩言擺擺手,打頭兒朝旅館走了進去。


    兩人要了個二樓的雙人標間,酒吧老板要付賬,溫浩言也沒跟他推脫什麽。一路上樓不提,在打開房門的時候,後者卻著實是有點兒被驚喜到了——


    這旅館外麵看著破舊的不行,屋子裏倒收拾的挺幹淨的。被褥一片純白也沒什麽異味,暖黃色的牆紙也鋪的平整。再看看洗手間裏麵配置基本也挺全的,門上還有鎖,簡直完美。


    不過這個鎖倒是有沒有也沒什麽區別的吧?


    溫浩言想著,衝進屋之後就坐在窗邊兒看著他的店主指了指浴室:“你要洗澡嗎?”


    店主點頭,卻揚了揚下巴道:“你先來吧。”


    溫浩言點點頭,也沒推辭。等兩人都洗漱完畢分別躺在兩張床上之後,他才拿出出門就被他關了的手機,盯著黑漆漆的畫麵看了半天,最終也沒按下開機按鈕。


    旁邊兒店主靠坐在床上,一遍盯著床尾電視上播放的沒涵養的節目,一遍不經意似的問道:“在等你男朋友給你電話?”


    “沒。”溫浩言搖頭:“我就是好奇我突然走了,他能給我打幾個電話。”


    店主問他:“你希望是多少?”


    溫浩言搖搖頭:“我也想知道。”


    如果他丟這麽一下,楊瑞麟能徹夜不眠的找他一次,說不定也能讓方亭山滿意一點兒了吧?


    說完之後,店主那邊兒半天也沒再應出一聲了,房間裏除了電視節目中男女主撕心裂肺的哭鬧表白以外,就隻剩下了乏味的沉默。


    過了好久,店主才又問道:“你要想躲人,自己跑了就好,拉上我做什麽?”


    想給方亭山看一看,楊瑞麟那個直男癌,能不能在以為他和別人上丨床之後,還把他當成心頭寶來捧著。


    而且隻是要讓楊瑞麟以為罷了,根本沒必要真的跟人做什麽。能在他萬人迷光環下把持自我不動搖的,估計也就隻有這店主了吧?


    溫浩言想著,開口卻笑道:“酒杯子裏他給我下的東西藥勁兒上來了,我又不想便宜他,也不想委屈自己,那總得找個人替他位置吧?”


    店主終於舍得把目光從電視節目上分給他點兒了。卻也隻是一掃而過,他說:“你沒被藥到,還跟我這兒裝個什麽意思?”


    溫浩言笑意更濃,答非所問道:“我就喜歡你這副明顯不喜歡我的樣子罷了。”


    別的不說,至少安全。


    隻是萬萬沒想到,在他還暗喜自己真他媽機智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雙手按住,眼前的燈光也被遮了起來。


    店主那張成熟男人英俊的臉出現在他腦袋上方,長期看不透心思的臉上帶起了明顯可見的喜悅。


    他一字一頓的再次問道:“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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