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宮


    日頭剛剛攀上枝頭,鳥兒卻已經在枝頭上鳴叫不已,碧水端著銅盆快步從寢殿中走出,麵上還帶著些許的沉色,清晨的些許光芒傾灑在她淺色的衣服上,她腳下速度極快,稍微低了些頭並未注意到正迎麵而來的宮人,眼看著就要撞上,那宮人反應更快的止住了腳步。


    碧水雖然反應很快,但還是沒能止住快速前進的腳步,腳下一個踉蹌,就聽清脆的銅盆落地的身上,那宮人已經從頭到腳滿身的水漬,別提有多狼狽,正有些瑟縮的站在那裏,碧水張口就要訓斥,卻看見人手中拿著一封書信模樣的東西,想也不想徑自搶了過來,聲音強硬的說:“大清早這麽匆忙,趕快去換身幹淨的衣裳,晦氣!”


    宮人也不敢開口,匆忙告了聲得罪,轉身連忙小跑的消失在了正陽宮外。


    碧水一直盯著那道身影徹底消失之後,這才稍微放下了些許的心,根本沒有再去在意什麽,趕忙將從工人手中拿來的信塞進袖中但是人還是多了個心眼,下意識的看看四周,確定並沒有其餘人監視之後,這才撿起地上的銅盆,轉身鑽回寢宮內,順便將寢殿的大門也一並關上。


    銅盆撞翻的地方距離寢宮不是很遠,沈媛自然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剛剛關上寢殿的門,一隻素白的手已經輕巧的搭在被紮起的帳幔上,沈媛聲音輕柔:“碧水發生什麽事了,外邊怎地如此吵。”


    沈媛明知門外發生了什麽事,卻還刻意的這樣開口詢問,實在是故意的想弄清楚到底是讓碧水發現了什麽事情,以她對碧水的了解,這丫頭做事向來穩重,還從來不會做出如此慌亂的事情來。


    話音才落,就見碧水端著已經沒有水的銅盆放在了外室,邊走邊從袖中摸出一封已經折起的信,麵上掛了些許的怪異之色,想必碧水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如此罐頭做這樣冒失的事情,難道不知送信這種事實在是太過容易被宮裏耳目給發現。


    碧水還是如實的將在門外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沈媛下意識的用小拇指輕輕的扣梳妝台的桌麵,發出有節奏卻很輕緩的聲音,人漸漸陷入沉思:“你是說那太監你從未見過?”


    沈媛很快就注意到這個細節,能讓碧水都未曾在昭陽宮內見過的小太監,此事其中必定有很大的問題,當機立斷道:“現在去調查這個小太監的身份,本宮要知道他到底是何人派來。”


    不論真相到底如何,沈媛敏感的沒有去觸碰這封信,也許在她看來這封信並不是什麽太好的東西,所以在沒有確切的指向性之前她斷然不會輕易的打開這封信,也算是真的是一場陷害的話,自己也能獨善其身。


    碧水的目光在這封信上停駐了片刻,很果斷的開口:“娘娘,奴婢認為,您應當將這封信先行收起,若真是哪宮娘娘小主陷害您,我們也能提早做準備。”


    看著銅鏡中並不怎麽清晰的身影,沈媛果斷的搖了搖頭,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輕易做任何事情的決定,不論是她本人還是碧水,但是她還是小心的囑咐碧水,此事除卻她們兩人和那個小太監之外,其餘的人一律不得告知。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沈媛是不可能選擇打開這封信,也絕對不會主動將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


    出於謹慎,還是讓碧水先行將這封信給收了起來,沒有什麽地方是比收在碧水那裏更加讓人安心的地方了。


    不知為何,沈媛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這次皇後的病真是太過蹊蹺,絕對不像表麵上看起來如同皇後病的這樣的來勢洶洶,無法預料。


    關於到底有什麽更直接的關係,沈媛卻無法弄清楚,她卻也不想更多的插手其中的事情,實則不想將自己陷入那種重重危機之中。


    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夠隨意的行動。


    沈媛則是有額外的擔心,並不能輕易地確保沒有太大問題,所以她有些擔心,沒辦法能夠很輕易的答應什麽事情。


    想了想,卻還是沒讓碧水打開這封信,道:“先將這東西收起來,其他人問起來決不能透露。”


    沈媛或多或少些許擔心,唯恐出現什麽問題卻沒辦法提前預料到,自然是要小心萬分,生怕是其他人利用和算計。


    鳳儀宮


    “娘娘,該喝藥了。”言女官端著一碗褐色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站在內室門外輕聲道。


    她但有的看著倚靠在軟墊旁剛剛睡去的楊淺意,有些不忍打擾人,但一想到皇後身體的不免是愈發的擔心起來,自從皇後病重後始終未曾徹底恢複,一直好好壞壞讓言女官非常擔心,生怕出點問題,智能選擇繼續半強製性監視娘娘喝藥。


    自從病重初愈,楊淺意意識始終都在一種很混沌的狀態裏,夜裏也不能安穩的睡著,好容易有了困意依著軟塌能夠稍微小憩會兒,隱約間聽到了個不真實的聲音,她的意識模糊的無法分辨出這個聲音是不是真的出現過,想要在辨別的時候,卻已經是沒有任何的聲音了。


    再想要傾聽的時候已經是遍尋不到這個聲音,勉強睡過去的楊淺意忍不住蹙起眉頭,始終沒能從這淺眠中蘇醒過來,並且從這個時候來看到底能夠經曆了什麽事情,人有些不大舒服的側了側身子睡的並不踏實。


    這一切都被言女官看在眼中,心中有些不忍,卻沒有任何辦法,為了娘娘的身體康泰隻能讓人起來喝了這碗湯藥,明知這個湯藥並不能給楊淺意帶來多少病症的緩解,卻也好過沒有任何方麵的嚐試。


    想到這裏,言女官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將藥碗放在小幾上,輕拍楊淺意的肩膀,唯恐擔憂將人從睡夢中吵醒,自從皇後生病之後精神一直都處在緊繃狀況中,隨時都可能會從睡眠中驚醒。


    今天好容易有了片刻能夠休息的時刻,言女官自然是不願意打斷讓你的休息,但是她別無選擇,隻能低聲道:“娘娘該起來用藥了。”


    聲音盡可能的溫柔,讓皇後不至於會被吵醒,但是這樣一拉言女官心中也有些無法確定了,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能夠確定人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並且從現在來看卻還是變成了無法理解的部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上到底是變成了什麽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片刻,人終於從淺眠中有了第一次的反應,人變換了動作,改為扶著楊淺意的頭顱,盡量讓人不會自蘇醒過來的時候難受,“娘娘您醒醒,太醫院的藥已經熬好了,您要趁熱喝了。”


    跟隨在楊淺意身邊時間最長的也就是言女官,如何能夠不明白現在皇後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自然是希望基本沒有太大的問題,卻忍不住心中猜測這太醫院的太醫開了這麽多藥下去也不見皇後的身體有多少的恢複。


    楊淺意的意識還有些朦朧,但是對外界的感應已經清晰許多,能夠清楚的辨認出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在確定了是言女官之後不自覺的放鬆警惕,任由人搬動自己的頭顱也沒有睜開眼睛。


    現在對她來說,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眼皮沉重的無法睜開,但是對於周圍環境的一切都有很直接的反應,楊淺意的聲音有些許的朦朧:“扶本宮起來。”


    自從陛下察覺楊家的居心不軌後再也沒來過鳳儀宮,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不論吃了多少的藥楊淺意的身體也是那樣沒有多少的起色,勉強依靠太醫院開的藥能夠穩住病情,但他們誰都知道這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


    言女官看著皇後憔悴衰弱的模樣,眼眶忍不住紅了,卻仍舊還是要努力的保持鎮定,不讓主人察覺出來曾經哭過。


    吸吸鼻子,讓那種沉悶的感覺消失掉,這才慢慢的端起小幾上放著的藥丸,用湯匙攪了攪感覺溫度差不多這才小心的服侍皇後慢慢的喝著苦澀的湯藥。


    這麽長時間這個味道對楊淺意來說已經是分外的熟悉,怎樣也沒有去掙紮,依舊在淺眠狀態下卻已經配合的張開唇,緩緩的喝著湯匙中苦澀的藥汁。


    整個忍對於中藥的苦澀仿佛沒有任何感覺,平靜的連續喝了幾口,言女官才想起,忙放下手中的藥碗從袖中摸出油紙包裹的方形物,臉上的表情漸漸的露出了一絲喜悅,仿佛對這東西是那樣的珍惜,有些雀躍的說:“娘娘這事奴婢找人從宮外帶來的蜜餞,您喝完湯藥了嚐嚐,味道一定很好。”


    楊淺意嘴唇動了動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任由人的所作所為,沒有其餘的反應。


    但是皇後對於外界的感知都是非常的清晰,也就沒有太過於戒備周圍的事情,隻是事情真的有那樣的簡單,沒被人給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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