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陸南城憤怒的聲音在偌大的宮殿之中響徹,他的眼睛裏迸射出的全部都是憤怒的火焰,聲音帶著怒氣,將所有的怒火徹底的發泄在了諸位朝臣們得身上。


    昭華帝的目光猛然鎖定在下方站著的一人身上,想要開口,卻還是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此事並不是故意發生,但是卻是在天子腳下,豈不是在他陸南城的臉上重重打了一巴掌,如何能夠讓帝王保持龍顏大悅,沒有將很多事情給徹底的牽引出來已經是最好。


    楊相居於左側,麵上不流露任何其他的表情,依舊是和諸位朝臣一樣默默承受陛下的怒火,畢竟這種事情猛然間發生,卻也是誰都沒有預料到,尤其是傳來這個消息。


    陸南城銳利的眼睛快速掃過在場所有的朝臣,心中壓抑的怒火還是沒有徹底的紓解,厲聲道:“大理寺朱誌,朕將此事全權交給你來調查,天子腳下居然行刺堂堂丞相,此事若是不能給出個說法,朕定然摘了你腦袋上的烏紗帽!”


    剛剛說罷,這位大理寺的官員已然是身體顫抖的跪倒在了地上,聲音也帶著顫抖,趴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這種事情於情於理也不該交給大理寺來辦,若是他們真的沒有限定時間內抓住凶手,別提頭上的烏紗帽,隻怕這顆腦袋都很難繼續掛在脖子上了。


    陸南城的目光一轉,轉向右側的朝臣中,繼續道:“行刺丞相一事全權交由大理寺辦案,刑部負責從旁協助,不論什麽需求都必須第一時間提供消息,朕要結果!”


    這一次昭華帝是真的生氣了,一臉牽引出兩個機構來督辦這個案子。


    尤其是對於所有的牽連其中的官員而言才算是最為倒黴,其中若說最為倒黴的莫過於刑部,本來這個案件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現在卻不得不開始督辦這個案件,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他們和大理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共同承擔。


    這個罪責還真是沒有那麽簡單能夠承擔,還是小心些應對。


    ……


    這次的早朝可以稱得上是最為沉重,其中幾乎一小半兩個機構的官員都被牽連其中,必須為了朝廷大員被行刺的案件到處奔波,居然隻是為了在限定時間內抓住行刺沈丞相的凶手。


    定北候一如既往的獨來獨往,目不斜視,仿佛是對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在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也向外走的楊相忽然間開口:“隻怕這次沈丞相被行刺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侯爺如何看待此事。”


    竟然是輕飄飄的詢問定北候,盡管聲音不大,卻已經足夠將距離近的幾個官員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他們不動聲色的偷聽,想要看看這二人到底能夠說出什麽。


    定北候冷漠的眼睛掃過楊相,勾起了個似笑非笑的笑,平靜的說:“本侯沒有親身經曆過並不清楚,楊相對於沈大人如此關心,為何不在早朝結束後親自探望,也能從沈大人口中親口得知昨夜被行刺的過程。”


    在今天早晨猛然間廳到沈廷半夜被行刺的事情,定北候著實也是沒有想到,很快就推翻了是眉娘作案的可能。


    眉娘的性格定北候很清楚,雖說對於獵物很有好感,但是也會在行動之前做好各種各樣的準備,為的就是防備自己可能會被官府的人抓住,可是沈廷被行刺的事情之中處處透著詭異,現在他們誰都沒有親眼見過沈廷到底是什麽模樣,單憑一兩句話還不能輕易的斷定是不是沈廷演的苦肉計。


    若是苦肉計,其中的一切緣由又是為何。


    一時間有些無法確定這其中的關聯,定北候幾乎是同一時間懷疑上的便是楊相。


    於情於理,楊相派人暗中解決掉沈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沈廷的性子實在是有些拿捏不準,也沒人切實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情,隻能是憑借對於這位同僚的大致了解進行猜測,或許真的是招惹到了什麽仇人,以至於早來殺身之禍。


    現在這個時候提起什麽都已經是來不及了,充分將一切的事情都給變成明麵上的東西。


    有的朝臣低聲討論,沈丞相半夜被行刺的事情其中到底有多少的可信度,卻還是演變成現在這幅光景。


    楊相和定北候二人生性多疑,從來也不會主動相信字麵上的意思,在沒有徹底看到沈廷受傷之前是吧可能輕易下決斷,就像是二人不斷相互猜忌,卻始終都不會提前動手。


    一旦動手便會導致太多事情的發生,他們實在是無法進行一場豪賭。


    昭陽宮


    沈廷受傷的消息幾乎是在剛剛下朝的功夫,已然傳入昭陽宮沈媛的耳中。


    當時的沈媛正在小心喂昭兒吃早膳,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將懷中的三皇子都給摔了,要不是旁側伺候的碧枕眼疾手快,趕忙將三殿下給接住,隻怕是這宮裏怕是又會傳出一件事情。


    碧枕小心的看著懷中什麽都不知道的三皇子,不禁感慨,還好三皇子尚且年幼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卻已經是擔憂的看著娘娘,真的不知道娘娘現在的狀況還能不能堅持下去,正打算開口,沈媛已經硬生生將指甲給摳斷,發出細微的聲響。


    比誰看到這副模樣,驚呼出聲:“娘娘,您的指甲!”


    指甲從一般斷裂開來,正有些微的紅色液體從指甲斷裂的地方不斷的滲出,不多時就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手指上,碧枕抱著三皇子並不方便,碧水隻能快速的去找藥膏,暫時幫助娘娘止住傷口。


    雖然隻是個非常小的傷口,但是娘娘也是金枝玉葉,這種損傷無疑就是自殘。


    在看德妃已經是臉色慘白,身子站的筆直,咬緊嘴唇就是不肯說話。


    好半天聲音才從牙縫中擠出:“這事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一般來說宮外發生了什麽事請等到傳入宮中也已經是好幾個時辰之後了,尤其是等到早朝結束以後這件事情才傳到昭陽宮來,想必應該是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


    碧枕略微沉吟了片刻,有些沉重的說:“按照今日陛下在早朝上龍顏大怒,命令大理寺和刑部聯手調查,此事當然是昨天夜裏發生,至於詳細情況目前還不得而知。”


    沈媛有些焦急,完全不知道該怎樣能夠保持鎮定,兄長受傷的事情一直清晰印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雖然沒有看到現場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居然能讓陛下都龍顏大怒,隻怕這次的事情不會簡單。


    她失魂落魄的說道:“不,不行,本宮要去看看兄長。”


    心中總有一種不大真實的感覺,好像這次兄長就會徹底的離開自己一樣,隻有親自確定了沒有太大的事情,才能讓沈媛徹底的放心下來。


    碧枕看著娘娘這幅模樣也是心痛不已,卻在此時顯得比沈媛冷靜多了,從客觀方麵來講沈大人有很多方法能夠通知宮中的娘娘,但是沈大人並沒有這樣做,應該就是不希望娘娘在宮中白白替自己擔心,隻能寬慰娘娘,說:“娘娘您別如此慌張,沈大人之所以沒有通知人知會宮中,應該是不希望娘娘在宮裏為沈大人擔憂。”


    從沈媛的角度而言非常在意這個衛衣的兄長,不僅是兄長給自己提供的種種庇佑,其實很多事情沈媛都很清楚,她之所以能夠在後宮中如此安逸的生存下去,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小心謹慎,還有兄長在宮外的運籌帷幄,想盡辦法也是為了能夠保護好自己唯一的妹妹。


    沈媛卻在自己的兄長受傷之後什麽也無法做到,隻能是靜靜等待太醫那邊傳來的消息,她趕忙抓住碧枕的手,道:“快去太醫院等著,若是有什麽消息你快些回報給本宮。”


    隻有當徹底確定從丞相府趕回來的太醫確診之後,沈媛才能徹底的放下心來。


    太醫是不會說謊,但是兄長就很不確定。


    沈媛轉念一想,另外給碧水囑咐,道:“你現在拿著本宮的腰牌出宮,去丞相府,必須要確定沈丞相沒有任何大礙,然後將事情的始末給本宮探聽清楚。”


    她不可能在公眾坐以待斃,必須要主動出擊開始調查出來到底是誰在暗中行刺,若是被她抓住這個凶手定然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才是。


    碧枕和碧水兩個婢子都沒有說話,正因為知道娘娘的性格他們才能夠在此時保持鎮定。


    沒有什麽比起娘娘和沈大人之間的兄妹之情更加的深厚,他們相互攙扶著走到今日,沈大人一直以來為了保護娘娘做出的各種努力,還有娘娘在宮中的種種艱辛。


    有時候是讓他們都忍不住感慨,沈大人每一步都算計到了,為的是能夠更好的保護宮中的德妃娘娘。


    沈媛空前的憤怒讓她無法用正常的理智思考,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抓住這個傷害了自己兄長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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