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駱澤又問了問關於那個倉庫及他們怎麽從這裏離開的事兒。


    我聽著突然想起了點兒不太對的地方,掃了一眼身側並排而立的四個簡易門,我沒打擾他們三個,自己走了過去。


    我記得沈發才那會說了,花氏集團來的人基本都是從最裏頭的那間屋子離開這裏的,雖然我不知道那間屋子裏頭是個什麽情況,有什麽路或者出口能通到哪裏,但這些並不是關鍵。就像之前駱澤說到過的,這個地下停車場外頭是個夜市,一到晚上人流量大到堪比火車站,這樣抱著東西或者提著屍體出去,出現各種意外的情況真心不少。


    所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黑叉,或者說我是花安國,要在這裏長時間做這種黑生意,那麽我指定會借著自己手裏常人難以想象的資源,重新設計出來另一條路,最好直通到某個犄角旮旯裏。


    然而今天下午,秦良俊卻是在蹲點的時候,親眼看著花氏集團的人從我們晚上進入的這個入口進去出來,這就有些怪了。


    最裏側的這個門與鋼板牆麵之間,隔了有一米寬,中間的空當裏放著一些雜物,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藥水味道,熏得我不由皺眉。針管,塑料輸液瓶,塑料管連同各種沒有商標的包裝袋,散落在那裏淩亂不堪。


    我屏息走上前蹲下,伸手在這些醫療廢物裏小心翻騰了兩下,捏起一個相對來說較為完整的醫療用品包裝袋,看了起來。


    “一個人跑這邊兒,看啥呢?”強子的聲音從我身旁幾米外傳了過來。我沒有回頭地指指身前,低聲說著:“這個,看看能不能找著點兒啥線索。”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麽,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做著見得不光的勾當,哪怕花安國再有錢,也不會從正規渠道裏購買醫療用品。


    “能找著麽?”強子說著,也伸手拿起了一個包裝袋子,細細地看了起來,不過也隻是看了兩秒鍾,他的嘴裏就開始嘀咕起來,“我去,這上頭怎麽除了用法之外,連個商標和條紋碼啥的都沒有。”


    “有就怪了。”


    我本來就沒抱什麽希望找著,不過我腦子裏卻是有種直覺,這堆醫療垃圾裏頭,一定藏著什麽東西。


    將手裏的袋子扔掉,我從邊上捏起來一個用過的塑料輸液瓶,開始大幅度的在這一堆裏攪動著。


    “你這是幹啥?”強子被我這動作嚇了一跳。


    “後退點兒,別讓針頭什麽紮上你,這裏麵說不定有什麽病。”我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跟強子怎麽說,畢竟我連自己要找的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但想到一些曾經看過的新聞,我還是手上動作稍停,跟他交待一句。


    強子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沒做什麽遲疑的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我抬手繼續。


    嘩啦啦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角落裏的藥水味道更重了些。


    很快,隨著我胳膊的用力掃動,這一塊帶著不少藥水水漬的地麵露了出來,不過同周圍不同的是,這裏的地麵並不是灰色也不發黑,而是隱隱的帶著些血紅。


    如果沒錯的話,這就是我要找的。


    “強子,過來看。”我將手裏已經變了形的塑料瓶子往旁邊一扔,指著地麵同強子說道:“這兒你瞅瞅,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


    “這是沾了血?”強子走過來蹲到我身邊兒,同樣皺起了眉頭。


    地麵上的暗紅色並不算多,隻是沿著旁邊屋子的邊線走了長長一條,五厘米左右寬,隱隱地有往旁邊蔓延,邊緣參差不齊,但總體來說,並不如何明顯。


    “不知道。不過這位置沾血,多少有點兒奇怪吧。”


    “你剛才翻騰著就是找這個?”


    “我說我隻知道自己該往這邊兒翻翻,但不知道自己要找啥,你信麽?”


    “信。”


    一邊跟強子說著沒什麽討論價值的話,我一邊挪動腳步,湊近了些去看。說實在的,我並不覺得這痕跡是血,或者說是血漬什麽的,因為正常情況下,血液從人體裏流出來之後,與空氣接觸後很快就會發生化學作用。


    人的血液裏頭百分之九十是水,水分蒸發,血液就會幹涸。同時,血液裏頭有著鐵元素,這讓人類的血液在氧化的過程裏,會逐漸發黑,顏色上也逐漸鐵鏽色靠攏。


    我們眼前的這一片紅暗看上去極像那些幹涸了幾天的血漬,但還是剛才的那句話,我直覺裏這些不是血,或者說,不是單純的血。


    我扭頭看了看還在詢問二號肉山的清遊及駱澤,心裏一琢磨,我覺得這事兒還是讓他們過來看看好一些。


    強子順著我的眼神往那邊看了一眼,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輕輕拍了拍我肩膀,快步走去叫了他們,又回到我身邊。


    “怎麽了?”


    駱澤臉上的凝重神色在今天夜裏幾乎都沒有散去過,包括之前他對沈發才笑的時候,也沒有。清遊比他還要快上一步到我跟前,在垃圾堆裏掃了一眼,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重點所在。


    “看那兒。”清遊的手指著鋼板牆邊,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是......?”他說著把我往旁邊擠了擠,貼牆蹲下認真查看著那裏,迅速進入了狀態。


    我起身往後退了兩步,把位置讓給了站在我們身後的駱澤,低聲跟他們解釋了起來:“我過來的時候感覺這邊兒有點兒不對,隨便翻了一會看著的。”


    “這有啥問題麽?”


    強子湊到我身邊,伸著脖子繼續往裏麵看。對人來說算得上窄小的夾縫裏,我們四個兩前兩後地擠著,我跟強子無意間晃動的頭,倒是把照亮那裏的燈光擋了大半。然而沒有了光線的直射,這一道一米多長的暗紅色血線,卻是有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


    最少是讓我意想不到。


    一條條細細的紋路從血線上幽然而生,起初隻是右下角裏很小的一片,但沒等我判斷出來這究竟真實的還是自己眼花了的時候,短短的兩息之間,它們便遍布了整個血線,並開始緩緩流動起來。


    這感覺,就像是人體內的毛細血管一樣,密密麻麻,縱橫交錯。


    “有。”清遊盯著有了變化的血條,慢了不止一拍地回答了強子剛才的問題,並且隔了幾秒後,他又沉聲說道:“沒錯的話,這血線就是防盜門上陣法的一部分。”


    “真的麽?”我心頭一驚。


    “可能性很大。”清遊說著站起身,扭頭四處看了看之後,他起身走到了最裏側房門跟前,抬手握上了門把扭頭看著我們道:“陣法的主體可能在這屋子裏,我們現在進去看看麽?”


    進去看看,這四個字一入耳,我本能地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會不會有什麽意外?”我問道。


    “不知道,不過既然沈發才說了花氏集團的人都從這裏出去,應該裏頭會有人守著。”駱澤走到清遊身後,麵色上有些猶豫。他扭頭又看了看淡定靠牆而坐的老妖及沈發才幾個,深吸了口氣道:“還是進去看看吧,不行再退出來就是了。”


    他堅定的眼神讓我也沒再猶豫什麽,畢竟這世界上絕對沒有危險的事情基本不存在,中國曆史裏還真有喝水被嗆死,吃飯被噎死的人存在。


    “好。”


    我點頭,強子管我要了辟邪,也咧嘴笑了。


    進入一個陌生的地方,必要的準備是一定要有的。清遊鬆開了門把手,後退幾步開始折騰自己的伏魔,同時雙從包裏翻出了個從外型上看都比我那個要高級得多的狼眼手電。駱澤則是走過去同老妖交待了幾句,囑咐他留守這裏,看著兩座肉山及沈發才本人,同時也照顧一下受了刺激的周星星。


    (周星星在聽到自己被帶過來是要被全身解剖之後,已經在凳子上坐著發抖好一會兒了。)


    做完這些,他又走到一號肉山跟前,從外套內兜裏取出一個陶瓷小瓶,從一號肉山的手指頭上又取出來些鮮血,放回身上。


    “走吧。”


    他走到我們身旁拔出腰間藏著的靈槍,深吸了口氣衝著我們點了頭,示意清遊開門。


    我手裏捏緊了剛從包裏拿出來的兩張兵解符,深吸了口氣。


    不是我慫,五雷天罡咒和三清明火咒是威力爆表,可說實話這倆符咒太局限了,應對這種帶有危險的未知情況,兵解符總是作用最大,並且最好用的一個。畢竟這會兒誰也不敢確定這門一開,出現在我們眼前頭的是個什麽畫麵,裏麵的是人是鬼。


    我心裏這麽犯著嘀咕,可清遊卻是果斷得很。


    “哢。”


    門開了,一股淡淡的紅光帶著血腥味兒從裏麵傳了出來,讓人聞得不禁皺眉。


    門前的寬度隻有一米出頭,清遊和駱澤在前,我們幾個的距離又太近,他們倆的身體及腦袋,倒是擋住了我跟強子大半的視線。


    捏了捏符咒,我歪頭往裏看著,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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