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我心裏感慨頗多的同時,也不住的慶幸,好在是我們的運氣足夠逆天,不然在這老雜毛早就算到了白毛會到石家莊去找羅靜怡的情況裏,我們幾個別說救人,就是自保逃出來,都無比艱難。


    能從這樣一個驚人的陷井裏頭跳出來,清遊和老妖也不住的感歎著我們的運氣。


    但緊接著,問題又來了。


    清遊眉頭緊鎖地看著我說:“蘇然,你剛才說昨天晚上你醒過來之後沒多久,就帶著他們去了醫院?”


    “是啊。”我被他突然又凝重起來的神色搞的一愣,同時腦中迅速地又閃過了一遍剛剛同他們所說的話後,心裏猛的一突突......


    臥槽,我忍不住一拍大腿,似乎還真是忘了點什麽!


    而原本神情就相當凝重的清遊看著我的反應之後,頓時臉色又黑了幾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帶著點兒僥幸的心理,用著試探的語氣朝我和強子問道:“你們去醫院的時候......處理戰場了麽?”


    “......”


    果然是這個,我心裏哀歎一聲,抬手捂住了雙眼。


    哎呦我去,我們之前也就在鄭州市區市郊......用老妖的話叫門前的一畝三分地裏呆慣了,雖然跟著參加的戰鬥次數已經不少,但處理戰場之類的事情,向來都是清遊以及駱澤去處理的,以至於我跟強子那會兒就隻想著趕緊把傷員都拉到醫院裏去,壓根把這收尾的事兒給忘到了天邊去了。


    無盡的懊惱裏,我的大腦十分主動的把昨天晚上的戰後畫麵又重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那一片約有兩三公頃的被拆遷區,放眼一看盡是漆黑,不見一絲燈光。


    視線所及之處,除了那歪歪斜斜的殘簷斷壁,剩下的便隻是些斷裂的磚石與沙土,靠近拆遷區邊緣的位置,盡管沒有人的屍體,可那深深滲進泥土裏的鮮血,大片的蟲屍,以及飄蕩在空氣裏久久不去的惡臭血腥的氣味,都在無聲訴說著這裏在不久之前,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之戰。


    唉,這畫麵隨便擱個有些正義感或者膽心的人,應該都會選擇報警的吧?


    我又歎了一口氣,手放下來,坐在我身邊兒的強子亦是一副張大了嘴的模樣,我們在座的幾個人裏頭,沒人比他更了解昨天晚上戰鬥的血腥程度!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再怎麽懊惱後悔也沒有用,趕緊想辦法解決才是目前最主要的。


    “我去,這怎麽辦?”


    我一時間沒了什麽主意,畢竟這都一天過去了,那塊地就算再偏僻,也是在市郊,怎麽著也會有幾個路過的吧?也不知道現在那邊是個什麽情況了,別真被報了警立了案,那可就麻煩大了。


    要知道,除了老竇之外,似乎我們所有人都在那裏留下了自己的dna......我摔倒時候擦破皮膚表麵留下來的血,比如白毛,羅靜怡以及陳婧婧三個被引出蠱蟲時候被紮破手指流出來的血,再比如強子潑出去的那一瓶子自產的童子尿。


    我了個去,這特麽要是真查起來,那真心是麻煩大了,盡管老雜毛不是我們殺的,但人最後來的那倆人,好像除了腳印之外,就啥也沒留下來了。


    所以總歸來說,這事兒要是立案並且那邊兒的刑警上了心可勁兒調查,那麽最後會被抓到的,定是我們幾個無疑。


    我心裏有些慌亂,雖然我們把這老雜毛拍到隻剩一口氣有些不對,但放任他在社會裏繼續害人更不對,並且,他是個降頭師,一般的監獄什麽的怎麽可能關的了他?


    我無盡的胡思亂想裏越陷越深,而清遊幾個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已然靜下心來,開始研究這事兒的解決方法了。


    “蘇然,你們不是還有個同學在石家莊還沒回來麽?”


    “啊?”我回過神來,連忙點點頭:“對,他在醫院陪女朋友。”


    “你打電話給他,問問今天有沒有什麽關於這事兒的新聞播出來。”清遊一邊說,眯著的眼睛裏一邊閃著睿智的光,“如果沒有,讓他現在借著買宵夜去那一片的附近,如果那裏已經被拉了封條,或者說有類似便衣或者警察的人在那邊轉悠,讓他別猶豫,趕緊回醫院告訴你。”


    “哦,好。”


    我頓時心裏有了一絲慶幸,幸好白毛還在那邊兒,不然我們這在這數百裏之外,那邊兒到底是個怎麽情況,我們有沒有被追查,還真的不容易知曉。不過,如果真的被人報警了,那白毛今天一整天,應該也會聽到一星半點的,而他沒打電話過來,是不是就說明了其實我們此刻所擔心的,還並未發生呢?


    當然,也不能排除白毛因為照顧自家生病女友太過專注而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可能性。


    我忐忑不安地摸出手機來,當著他們幾個的麵撥了白毛的電話,這一刻,聽筒裏傳來的嘟嘟聲,竟是像一下一下地砸在我的心髒之上似的。


    六聲之後,這通跨省的長途終於通了。


    “喂,蘇然。”白毛聲音很小,字語裏頭盡是疲憊,沒有等我說話,他那邊兒又傳來了幾聲極其輕微的腳步聲與關門聲。而後他說:“行了說吧,啥事兒?”


    “那個......你媳婦兒咋樣了?”


    我本來想直接問的,但聽著白毛略有些沙啞無力的聲音,到嘴邊的話又先咽了下去,既然這電話都打了,也不急在這一分兩分鍾裏了。


    “不怎麽好。”白毛說著歎了口氣,他是個誠實而又直接的人,所以什麽報喜不報憂在他身上,基本上不會出現的。他接著道:“今天早上我帶著她去做了套全麵的檢查,ct,彩超和基本的血液化驗結果都出來了,醫生說她內髒受損嚴重,需要手術,但她的身體狀態太差了,手術的成功率很低,連一成都勉強......”


    “嘶,怎麽會這麽嚴重?”盡管我自覺得對羅靜怡的情況多少有些底了,可聽白毛這樣一說,我心裏依然是止不住的一驚,“是醫院水平不行,還是怎麽?不行咱換個好點兒的醫院。”


    現在的醫療水平不是比前幾年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了麽?怎麽羅靜怡的這個情況,手術成功率還不到一成?


    “可能吧,這家醫院確實......”


    “那換醫院!”


    我沒有等白毛說完,便果斷給出了意見,不說別的,就衝昨天晚上那值班的年輕醫生,隻是單純的給羅靜怡做了個簡單檢查,就直接開了那麽幾瓶子藥水給她輸?難道昨天晚上他用聽診器聽羅靜怡胸腹的時候,就沒聽出來些什麽異常麽?


    想到這兒,我不自覺握緊的拳頭頓時狠狠地砸在了木沙發上。媽的!雖說我們平時都直接喊名兒,但真從心裏算起來,就我們跟白毛的關係,羅靜怡也算是我跟強子的嫂子,這才一個月多一點,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被那老雜毛折騰成這樣了!


    我在這邊兒憤怒不已,白毛那邊又何嚐不是,隻是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白毛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轉哪兒?”


    “轉......”


    我本能的想說轉到省中心醫院或者一醫什麽的,可沒等我把話說出來,坐在我對麵的清遊卻是突然插了這麽一句。


    “轉我這兒吧。”清遊說:“如果她是被蠱蟲弄傷的內髒,那一般醫院治不了也是正常的,轉到我這兒來吧,如果隻有一成不到的手術成功機率,那不如冒個險把她轉過來,在這裏,我就算治不好她,但保她性命十天半個月,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清遊的聲音不大,我不確定白毛在電話那頭有沒有聽清楚。於是在他那邊還沒有出聲回應之前,我又將清遊的話轉述了一遍。


    “清澤醫院麽?”


    白毛有些猶豫,畢竟羅靜怡的身體狀態,確實不實合長時間長距離的轉移。並且,關於清澤醫院,白毛了解的並不多,我跟強子從陪著楚玥桐到這裏之後,就很少回去學校了,而就算回去,關於這些也沒有跟他和老竇多說什麽。


    但此刻,相較那些不熟悉的醫院而言,我和強子自然是更相信清遊。


    “嗯,過來吧,火車太慢了的話,買機票。”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盡快讓羅靜怡到清澤醫院裏來好一些,畢竟就算沒辦法立刻手術,我跟清遊的抓鬼積分加起來,也能讓她再撐個半個月不止。


    “好,火車吧,別機票了,飛機太麻煩。”


    “好,今天晚上有車就今天晚上回來,沒有,就明天早上。”


    “好。”


    白毛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我們,我對他又交待了幾句之後,終於在清遊以及強子提醒的眼神裏頭,想起了打這通電話主要目的。用幾秒鍾組織了一番語言,我還是決定問的含蓄一點兒。


    我說:“對了白毛,昨天晚上那事兒......你今天有沒有在報紙上頭看著?”


    白毛停了幾秒,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嗯,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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