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第六十二章 華勝年宴(一)  時間最痛苦的事不是你不愛我,或者你的離開,而是愛過之後卻漸變的冷漠。


    祁嘉辰洗澡速度很快,身邊的床凹了下去,帶著微涼水汽的身體欺了上來。


    “怎麽了,害怕?”冷酷的男人似乎很得意,語氣帶著譏笑。


    “祁嘉辰,你能滾開我的視線嗎?看著你我就心煩。”


    “不能。”


    “你......”


    “那你別碰我可以嗎?”


    “不可以。”


    “......祁嘉辰,你就不能有一點點為我考慮一下嗎?我難受,整個身體都難受,不想看你,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不想聞到所有你存在的氣息,我覺得惡心。而且我父母現在在哪,安全不安全我也很擔心,沒心情跟你做這事。”


    祁嘉辰聽完我的話,停頓了一下,鷹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我就想讓你,難——受。”隨後一個翻身將我又壓在了身下,男女的力量為什麽可以懸殊如此大?我真的是拚死了在反抗,但在他看來,製服我就像踩在腳下的螻蟻一樣簡單。


    昏睡前,模糊的意識中他伏在我耳邊輕聲說:“爸媽很安全,已經回家了。”


    這大概是我這段時間以來聽到的最令人欣慰的消息了。


    翌日。失眠了一個晚上,頭痛欲裂,試圖起身,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昨晚祁嘉辰比結婚當天還要瘋狂,渾身酸痛得就像是跑了幾千米。


    身旁的祁嘉辰還沒有醒,閉著眼睛,眉頭輕蹙,一隻胳膊搭在我的腰上。低咒一聲,一把扯下胳膊,祁嘉辰“嗖”的一下坐起來,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地扼在我的喉嚨處,我募得感覺喉嚨一緊,一口氣憋在肺裏。他馬上反應過來,慢慢地放下手,順手將我摟了過去,在額頭上親了一下,“早上好。”


    “幹嘛要放下手,直接掐死我算了。”


    祁嘉辰用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數秒後,他悠聲道:“行,下次試試。”說完,去了浴室。


    吃過早飯,祁嘉辰就出門了,臨走時又在我的額頭親了一下,笑著說:“今天也要像昨天一樣乖,不要出門。”


    我厭惡的摸了把他親吻過的地方,胃中一片翻滾,真特麽的惡心。


    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仿佛日曆上的數字,隻是一頁頁的撕去而已,下一頁還是同樣的白紙黑字。


    冬天來了,窗外的雪已經下的很厚了,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是我長大以來第一次不在家裏過年,不知道父母身體怎麽樣了?從住進這個別墅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手機也在我和周毅聯係過後被祁嘉辰強行收走了。


    像是與世隔絕了,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隻能通過窗戶看見四季變化,卻感受不到門外的空氣和陽光。


    除了柳媽和祁嘉辰沒有見過其他任何人影,沒有溝通,沒有交流,祁嘉辰和我說話,我也多數都是沉默。每天生活在對家人、朋友,還有,周毅的痛苦和思念中,感覺自己如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客廳、餐廳和臥室之間。


    心情差,身體也越來越差,本就不出眾的臉,變得蠟黃粗糙,頭發就像幹枯的野草,我時常會頭痛,精神恍惚,甚至出現幻覺,身體會不自覺的駝背,祁嘉辰卻好像沒有發現我這些變化一樣,每天折磨我,樂此不疲。


    除夕當晚,祁嘉辰帶回來兩個女人,朝她們指了指我後,兩個女人就走了過來,朝我鞠躬點頭,熱情的叫著“夫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不一會兒被拉著進了臥室,一個小時後,像結婚當天一樣,我“盛裝”上了祁嘉辰的車。


    第一次走出別墅,即使是晚上,心裏也有些激動,車窗外,路燈閃著橘黃色的光,遠處可以看見躍上高空的禮花,砰砰地綻放出美麗玄幻的花。


    “真漂亮。”我不由得感歎。


    “你喜歡?那我派人買給你。”祁嘉辰見我終於說話了很幸福主動,雖然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聲音卻能夠表現出來。


    “......”就知道派人這個,派人那個,頤指氣使地指揮別人。


    “去哪裏?”


    “帶你回老宅,今天辦年宴。除了我父母,幫裏元老也會去,無論他們說什麽都不要搭理,隻要保持你華勝少夫人的姿態就好,其他的交給我,知道嗎?”


    “......祁嘉辰”


    “嗯?”


    “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我想我的父母,想哥哥。


    “這裏就是你的家。”他明知故問。


    “你知道我說什麽的。”努力壓下怒火。


    “現在還不行。”


    “那什麽時候才行?”


    “過段時間。”不以為意地態度激起了我的憤怒,雖然在心理極力的勸慰自己要順著他一點,但這個bt的惡魔總是有辦法一兩句話就會讓我失去控製。


    “不行。我就是要回去,我不想當什麽華勝少夫人,我當不好,沒有那姿態,我就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我隻想過簡單的生活,能經常陪在父母身邊,充實的工作,每天照顧好自己的家人,為什麽這麽難?”


    “你已經沒的選擇。”祁嘉辰冷聲製止住我。


    “為什麽我要承受這些?”


    “不為什麽?這是你的命運,這是別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那你就給別的女人啊,我並不想要,這些日子我過的生不如死,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討厭你,恨你,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你就不怕我哪天突然用刀殺了你嗎?”


    “不怕。你不會,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祁嘉辰,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唇舌之戰我總是占下風,不想再去看他,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別向窗外。


    祁嘉辰將我慢慢抱進懷裏,輕拍著後背,聲音嘶啞,“我不會讓你離開我,除非我死,所以,放棄這個想法吧。”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我一定不會在出現在那個雨天。”我不去看他,我知道他清楚明白我在說什麽。


    十幾年前的那場傾盆大雨,一個白襯衣不苟言笑的男孩,成了我未來的噩夢。


    車子拐進一條寬敞的馬路,兩邊高大的法國梧桐已經落得隻剩下幹枯的枝椏。十幾分鍾後,寬敞的大路變成林間小道,兩旁排滿了黑衣人,一身的黑色衣裝與漆黑的夜晚相融,路燈被特意罩上了黃色的罩子,光線昏暗。山莊門口停滿了各式豪車,車身都貼了一串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代碼,開頭是大寫的hs。


    車子停住,兩個黑衣人替我們開了車,祁嘉辰拉著我的手往大門走去,我亦步亦趨地跟著,每走一步都仿佛離墜入無邊的深海更進一步,卻忐忑不已,這個門裏麵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況,說不定是一幫拿著刀槍喊打喊殺的麵目猙獰的土匪流氓,頃刻間被殺的片甲不留。


    “別緊張,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祁嘉辰停下腳步,用手撫了一下我的頭發。


    從山莊周圍的環境來看更像是私人的,歐式別墅風格,莊重典雅,相比於外麵的昏暗,整個別墅裏麵倒是燈火通明,門口掛了大紅的燈籠,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別的可以渲染春節氣氛的裝飾。負責巡邏和保衛工作的黑衣人見我和祁嘉辰走來,紛紛鞠躬致禮,我譏笑一聲,還真是典型的黑幫做派。


    進了大廳,黑壓壓的一片,碩大的水晶頂燈將每個人的表情都映的模糊起來,我意識到頭暈的毛病又犯了,輕輕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手裏拿著一塊紅色的頭帕走向我,輕輕彎腰頷首,將手裏的帕子蓋在了我的頭上。


    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和周圍人並不善意的眼光讓我如驚弓之鳥,女人的動作再輕,也著實驚嚇到了我,雙手本能地抓住祁嘉辰。


    “別怕,這是幫裏的規矩,一會兒給祖宗敬完酒,就可以摘下來了。”祁嘉辰輕握了我的手一下算是安慰。


    “請少主,少夫人移步裏祠,給宗族敬酒。”一個渾厚深沉的男聲響起。祁嘉辰拉著我的手向前走,頓時整個屋子鴉雀無聲,視線被頭頂的紅布蓋住,眼及之處隻能看見我和祁嘉辰的半截腿和鞋子,他的步伐鏗鏘有力,落地有聲,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此刻我的心理湧出莫名的安全感。


    接下裏就是敬酒環節,祁嘉辰攙扶著我給宗族排位磕頭、上香,隨後他拿起一個刀子見他的中指割破一個口子,往我和他的酒杯中各滴了一滴,看著血滴在酒杯中逐漸暈染開來,心中不禁吐槽,這祭奠儀式和古代的歃血為盟倒有些相似。


    “連,把你的中指給我,可能會有些疼,一會兒我幫你包紮。”祁嘉辰伸出手來輕抓住我的中指,冰涼的手指剛觸碰到我的手指,下一秒就害怕地縮了回去,這是什麽鬼儀式,怎麽還需要我的血呢,這都是些勞什子的祭奠。


    殊不知,我這手剛一縮回去,就被一個高亢的中年男聲嗬斥住,“大膽,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給祖宗敬酒是你身為華勝一份子的無上榮耀,居然敢退縮,簡直有辱華勝名聲,嘉辰,你就是這麽縱容自己的妻子的嗎?”


    聞言,祁嘉辰冷哼一聲,不急不緩地說:“父親大人,我尊你為我的父親,不想責罰於你,可你別忘了,誰才是華勝真正的主人,就憑你現在這樣對我和少夫人的無禮行為,就可以按幫規處理了你。”


    “嘉辰,別忘了,我還是你的父親。”


    “那又怎麽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你僅是華勝一個分支的負責人而已。稱不得什麽王族貴胄。”


    “祁嘉辰,你.....哼。真是不知好歹。”


    兩個人的對話真真的震撼到了我,兩個人是父子關係?這是與至親至近的人該有的情感交流嗎?中華數千年的文化傳統,最尊崇的就是禮儀孝道,“百善孝為先“,子女孝順老人,父母愛護孩子,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為什麽從他們之間的交談中,絲毫感受不到為人子和為人父該有的親情呢?先是不顧人性命的肆意殺害,後又無視親情的無情抨擊,華勝,這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幫派組織,為什麽可以將人性泯滅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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