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怎麽啦?讓我再睡一會兒啦……」


    少女聽到睿理的叫聲而醒來,她睡眼惺忪,抬頭看著睿理。


    「啊,早安,睿理,我還沒睡飽呢。」


    她揉揉眼睛,坐起身子。


    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而且就在睿理的眼前。


    所以什麽都給他看見了。


    「你、你、你……」


    因為太過吃驚,睿理一時無法說出話來。


    「你?你是要說『我喜歡你』嗎?」


    全裸的少女毫不羞怯,毫無保留地展現自我,同時側著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睿理。忽然,她的目光停在睿理的跨下,好像很感興趣似地探出身子。


    「這就是夜間陰莖勃起現象嗎?做為知識,我知道有這個現象,不過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呢。原來如此,睿理,可以請你脫下內褲,讓我仔細看一下嗎?」


    話一說完,少女立刻隔著內褲握住那個物體,口中說著「比想像中還硬呢」,手裏毫不客氣地把玩。


    「好、好驚人呢。即便是我也不禁有點興奮了。」


    「你是誰?為什麽在我房裏?別摸了!」


    睿理終於說出想說的話,伸手揮開少女的手。


    她不悅地噘著嘴。


    「喂喂,你太過分了吧,睿理。雖然事隔多年,我們可以說是好久不見,但是你竟然忘了我,這就難以原諒了。」


    少女跨坐在睿理的身上,兩手撐在睿理臉部的兩側,猛然將自己的臉貼近過來。


    「哇、唔哇……」


    睿理想也沒想地手一伸。


    卻不小心摸到柔軟的物體。


    「不、不是的!對不起!因為就在附近!」


    「不行,我無法原諒你,你好好看著我的臉!來吧!」


    睿理的頭部被強行固定,在彼此鼻子快要接觸到的距離看著她的臉。因為靠得太近,所以看不清楚。


    「如何!想起來了吧!你想起我了吧!睿理!」


    「不,太近了啦……啊,這聲音……」


    腦中響起令人懷念的聲音。


    睿理睜大眼睛,抓住少女的肩膀,坐起上半身。


    夏日晨曦透過窗簾,清楚映照出她的容顏。


    「…………阿智,你是阿智吧!」


    「嗬嗬,你終於想起來了,睿理。真是個沒有兒時情誼的家夥,你應該早點發覺才對吧。」


    全裸少女抬頭挺胸,露出滿足的笑容。


    圓滾滾的眼睛眯成半月形,薄薄的嘴唇彎成美麗的弧形。剪成鮑伯頭的茶色頭發,在日光中看起來像是紅色。


    她是水無月智花,是跟睿理同年紀的青梅竹馬。因為好一段時間不見的關係,睿理無法馬上認出她。


    「哎呀,能夠再會真令人高興,睿理。慧也過得好嗎?」


    智花抱在睿理身上。


    「喂喂喂,阿智!?等一下!你為什麽沒穿衣服!」


    「嗯?啊啊,我睡覺時都不穿衣服的。嘻嘻嘻,睿理也很高興吧?早上起來竟有個裸體美少女和自己睡在一起,對高中男生而言,這是夢想中的情境吧?」


    「不,這在很多方麵都不太好,你都還沒嫁人呢。」


    「嗯嗯?有什麽不好?哎呀……這可真是傷腦筋了。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女孩子呢。你用那麽硬的東西頂在我的敏感部位,我的女性本能會被喚醒的哦。」


    「走開!快點離開我!」


    因為身體無法自由行動,睿理抓住智花的肩膀,想要將她拉開。


    「哦,你那樣搖我……我會濕的。」


    「你在說什麽?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用那麽急啦。嗯啊?剛才這下有點危險。」


    智花的表情也開始失去餘裕,看得出她的肌膚隱隱浮現汗珠。她把雙手放在睿理的肩上,雙腳用力,應該是想要站起來吧。


    「睿理,你等我一下,我會慢慢來。」


    「好,我知道了。」


    智花的腰部緩緩浮起,體重全部壓在睿理的肩膀。


    隻見她眉間緊皺,「嗯嗯~」拚命忍住聲音。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


    「咦?」


    「喔?」


    「…………」


    轉頭一看,來人是穿著睡衣的慧。


    她的雙眼睜得很大,站在門前僵住不動。


    室內陷入一陣沉默。


    「嗨,慧,早安,好久不見了。」


    打破沉默的人是智花。她開朗地揮手向慧打招呼。


    「………………」


    慧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眉間逐漸緊皺,雙唇緊閉。


    智花跨坐在睿理的身上,兩人的手放在彼此的肩上,所以看起來倒也像是抱在一起。


    睿理發覺不對,但是幾乎同一時間,門也被用力關上。


    「你誤會了,慧!」


    磅一聲,門被關上,睿理慌忙地將手伸向門。他推開赤裸的智花,急急忙忙奔到走廊,從背後呼喊正要進入房間的妹妹。


    「不是的!我們並沒有做奇怪的事情──」


    慧頭也不回地關上門。


    睿理奔了過去,卻聽見門內傳來鎖門的聲音。


    「慧!她是阿智啦。我早上起來才發現她在房裏,她睡覺時似乎都是裸睡,那隻是碰巧而已!慧?」


    睿理雖然試著敲門,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當場頹然跪倒在地。


    「慧沒什麽變呢,就是臉色有點差。」


    智花毫不在意地走過來。她不是赤身裸體,而是穿著內褲和製服襯衫。睿理抬頭看著她,她卻嘻嘻一笑。


    「你的表情真可憐。你認為被妹妹誤解,她討厭你了吧?放心,慧不可能討厭睿理,慢慢解開誤會就好了。」


    「別說得那麽簡單啦……」


    睿理以窩囊的語氣說道,智花則是聳聳肩。


    「我不在的923天又14小時的這段期間,你們兄妹發生什麽事了嗎?」


    睿理與水無月智花初次見麵,是在快要升小學前的時候。


    理由十分單純,就是水無月家搬到總上家隔壁而已。不過在那之後,他們直到國中二年級都就讀同一間學校,也頻繁地一同行動。


    她是所謂的天才兒童,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就被某研究設施聘為研究員。設施的負責人似乎以智花的私生活為優先,所以在那之後智花仍可和睿理與慧一同生活。


    事情出現變化是在三年前。


    睿理與智花國中二年級的冬天,智花失蹤了。


    而且水無月家也有如逃債般消失蹤影,這讓睿理受到相當大的打擊。因為擔心她,睿理當時盡己所能設法尋找,卻是一無所獲,就這樣過了三年。


    我明明那樣努力尋找她……


    睿理一邊將人造奶油塗抹在吐司上,一邊偷看坐在餐桌對麵的智花。


    「我早餐喜歡吃米飯耶。」


    經過三年的空白期間,青梅竹馬的天才少女突然現身,她一臉悠哉,將炒蛋放在吐司上。


    「因為是睿理難得幫我精心製作的早餐,所以我會毫無怨言、心懷感激地享用。」


    「你那樣說跟抱怨沒兩樣吧。」


    「雞蛋真是不可思議的食物。不管生吃、半熟還是全熟都可以吃,而且味道大大不同。營養價值的吸收率似乎也有差異。」


    智花把睿理的話當成耳邊風,咬了一口吐司。


    「我想跟你談談關於剛才話題的後續。」


    「嗯?關於睿理的夜間陰莖勃起現象嗎?」


    「用餐中別提那種事。」


    「抱歉,差不多該談正經事了。」


    「果然,你先前都是在整我啊。」


    「能見到睿理讓我喜悅無比是真的,隻不過我因為太過高興,有點玩過頭了。」


    她的目光往旁邊瞥了一眼,那是慧的房間所在的方向。


    睿理裝作沒發覺,回到正題說道:


    「阿智,你至今都到哪裏去了?為什麽失蹤?伯父伯母他們平安吧?」


    「不能說。不能說。平安。」


    她的回答實在太過簡潔,睿理也對她無可奈何。不過智花則是不管睿理,拿起電視的遙控器,純白牆壁的一部分隨即切換為電視畫麵模式。


    「睿理,最近你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


    「最近……?」


    最先想到的就是母親的電子郵件。


    當睿理正思考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從電視傳來新聞主播平淡的聲音,智花則是用搖控器指著電視說道:


    「比如說那種事件。」


    電視播放的新聞,正報導在鬧區暗巷裏發現不明死亡原因的男性屍體。


    地點是在鄰鎮,從遺體的狀況看來,似乎研判是與「因素」有關,新聞頻繁提及「這是『因素』所犯下的凶惡殺人事件」。


    「『因素』事件啊。」


    「說到底,犯人是否真是『因素』也很可疑。」


    聽到智花說出意外的言論,睿理回頭望向她。


    「阿智,你知道什麽內情嗎?」


    「不是,單純是機率的問題。涅墨西斯的感染率是5~15%,相對地,神諭的感染率再怎麽高也不到0?001%。也就是說,十萬人也隻有一人會感染。」


    「你還真清楚呢。」


    「中央醫療一直隱瞞這個數字就是了。它還對外大肆宣傳,每一千人中大概有一人會感染神諭。」


    「……阿智,你那是哪來的情報?」


    「關於這個之後再說,倒是──」


    智花把剩下一口的吐司放入口中,指著電視說道:


    「一發現不像是人類所能犯案的異常屍體,馬上就有人吵著說是『因素』所為,但是同樣的事情,人類也做得到哦。特別是涅墨西斯的感染者中,出現特別強烈副作用的人們。」


    「『h.a.w.k.』嗎?」


    聽到睿理這麽說,智花眼神頓時變得銳利。


    「沒錯,就是『h.a.w.k.』。如果是他們的話,要做到類似的事情可說是輕而易舉。而我剛才說的涅墨西斯的感染率,正是可誕生出足以加入成為『h.a.w.k.』成員──這種程度的副作用的機率。」


    「對一百人投入,大概會有十人能做到那樣的事嗎?」


    「那樣的事啊……看來睿理最近似乎有碰到『h.a.w.k.』呢,希望你能詳細說給我聽。」


    「好、好啊。」


    為了預防萬一,睿理刻意不提到佐嶋的名字,把昨天的事告訴智花。


    睿理說話的期間,智花一直麵向電視的方向,不過話一說完,她立刻轉身麵向睿理說「你真是倒楣啊」。


    「那個隊長也跟你說了同樣的話。」


    「那個事件,新聞完全沒有報導。我也看過別台的新聞,卻全部都隻有報導鄰鎮的事,手機新聞也沒提到。」


    智花似乎不知何時已經看過手機,她露出不滿的表情。


    「會不會是有什麽隱情,所以封鎖消息了?」


    「問題是封鎖的理由吧。算了,反正我也要去上學,這樣正好。」


    睿理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正好,不過在他開口問之前,智花已經從座位站起。


    「差不多該出門了,不然會遲到的。」


    「唔哇,不妙,我必須洗餐具。」


    睿理急忙收拾餐具。


    智花往慧的房間方向看去。


    「慧的身體不好嗎?在那之後她似乎一直沒出來。」


    「是啊……大概一周前吧,她說身體不適,想要請假在家休息。」


    「之後她就一直請假沒去學校嗎?」


    「她上國中之後,我以為她的身體應該稍微健康點了……」


    「真令人擔心。」


    「不過我想過一陣子就會好了吧。」


    「…………」


    沒有回答,睿理抬頭一看,她神情嚴肅,似乎在思考什麽。


    「阿智?」


    「嗯?啊啊,不,沒什麽。好了,我們去上學吧。對我而言,這是值得紀念的高中出道呢。」


    「那個詞的意思不是那樣啦。不,應該說你什麽時候轉入我們高中的……」


    「能夠跟我這樣的美少女一起上學,對高中男生而言是夢寐以求的情境吧,睿理。」


    「是啊,沒錯。」


    青梅竹馬露出惡作劇孩子的笑容,睿理對她說的話則是當成耳邊風。


    「對了對了,上學前有個東西要交給你。」


    智花將手伸進學校指定的書包,從裏麵取出手表和像是黑色皮帶的東西,然後把手表交給睿理。


    「把這個戴上。」


    「這個時代還戴手表?因為有手機,所以我不用手表。」


    「這是我開發的特製手表,你就當是護身符,戴上它吧。」


    她說著就想要幫睿理戴上,所以睿理說了句「我自己戴」,接過手表。因為平時並沒有這個習慣,所以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這樣就做好萬全準備了。」


    「我去向慧說一聲……欸欸?」


    睿理驚訝得圓睜雙眼。


    「怎麽了?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就是有啊,那是什麽?眼罩?」


    「沒錯,很帥氣吧?」


    剛才智花從書包取出的黑色皮帶狀的東西,現在則是罩住她的左眼。


    「不,這不是帥不帥氣的問題吧?」


    「好了,我們去上學吧!」


    智花開心地說道。睿理注視著她,猛然感到非常地不安。


    「早安。」


    「早啊,總上。你看過新聞了嗎?鄰鎮發生『因素』事件了,真的很可怕對吧?」


    一進入教室,友人脅阪馬上走了過來。他轉動著筆型手機,興高采烈地談著今天早上的新聞。


    「『因素』是實際存在的啊……」


    「你怎麽現在還說這種話,這是常識吧?」


    「脅阪有見過『因素』嗎?」


    「我?我怎麽可能見過,見到『因素』可是會被殺死的哦。」


    「不一定吧。」


    「絕對會被殺啦,鄰鎮的這次事件好像也是路上隨機殺人。渴望鮮血的『因素』每晚到處遊蕩,尋找著下一個受害者。」


    看到脅阪始終不當一回事,睿理也無語了。


    結果一般人對「因素」的感覺也就僅此而已,他們隻是把「因素」當成珍奇異獸看待。不過想到自己不久前也是如此,睿理也就不能因此看輕朋友了。


    睿理望向前方的座位。


    隻見佐嶋正開心地與朋友聊天。


    她與昨晚截然不同,表情十分平靜。


    「我來為兩位枯燥的高中生活,帶來新鮮的刺激與滋潤了。」


    友人市川走到睿理他們身邊,他看起來心情特別好。


    「a班出現超級美少女了。」


    「什麽~!?」


    脅阪聞言叫道。


    「是轉學生嗎?」


    「我想應該是。但是她卻正常地坐在空座位上。我剛才去拍了照片,你們看,超可愛的吧,雖然


    有點奇怪就是了。」


    市川將手機拍攝到的照片傳給睿理他們。


    「唔喔,很可愛嘛!……為什麽戴著眼罩?」


    脅阪興奮地嚷嚷,一旁的睿理歎了一口氣。雖然早有預料,但果不其然,照片上的人是智花。她手肘撐在桌上,托著臉頰看著天空。雖然模樣可愛,但是遮住左眼的黑眼罩卻是相當引人注目。


    「現在a班前方圍起相當厚的人牆。如果她不是轉學生,那大概就是先前長期請病假或拒絕上學的學生吧?她戴著眼罩,所以應該是生病吧?」


    「可惡,我們班能不能也來個轉學生啊。」


    上課鍾聲響起,脅阪與市川回到座位。過了不久,班導進入教室。行過禮,點過名之後,白發斑駁的資深教師露出別有含意的笑容。


    「其實今天有轉學生要轉入我們班上。」


    頓時教室內歡聲雷動,聽得見脅阪大喊「好耶!」的聲音。


    「是男生嗎?還是女生呢?」


    有人這麽提問,男生與女生皆以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班導。


    或許是對學生的態度感到滿足了吧,班導說了句「馬上就會知道了」安撫學生,望向門的方向。學生們的視線也移往那個方向。


    「進來吧。」


    教室的門打開。


    「失禮了。」


    聽見是男生的聲音,女學生們發出歡呼,相反地男學生們則是頓時脫力。


    一個穿著陌生製服的少年走到講台旁,在班導的催促下,他將自己的名字寫在黑板上。


    「我叫伊切公平。」


    他點頭打招呼,班上的女生們馬上開心地交頭接耳。


    睿理凝視轉學生的臉。


    然後望向佐嶋。


    她似乎努力保持麵無表情,身旁的女生跟她說話,她則是隨口回應。


    「我先聲明,我不打算和你們交朋友,因為我不會在這裏久留。」


    教室內交頭接耳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眾人目光集中在轉學生身上,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然而在尷尬的氣氛之中,伊切卻是毫不在意。他輕輕按著眼鏡架,調整眼鏡的位置。


    「伊切的座位就在那邊,靠窗邊的最後一排。好了,班會結束囉。」


    班導若無其事地說完,隨後便走出教室。


    因為伊切的先發製人給人的印象太過強烈,在第一節課開始前的期間,沒有人找他說話。上課中固然不用說,之後十分鍾的下課休息時間,班上同學也隻是在遠處觀察他,沒有去找他說話。


    午休時,睿理拒絕脅阪他們的邀約,追在結伴走出教室的伊切和佐嶋之後。


    兩人上到屋頂。


    今天天氣晴朗,日照強烈,所以屋頂上相當炎熱。即使如此,仍是有不少學生在這裏吃午餐。睿理在屋頂的一個角落發現了伊切和佐嶋。


    「沒有……反應,放學後,把這個裝在所有教室。禮從一樓開始,我則是──」


    睿理一接近,伊切立刻迅速回頭,眼神變得嚴峻。


    「有什麽事?」


    「啊,總上同學……」


    佐嶋麵露難色,看著睿理。睿理向她輕輕點頭,走向兩人。


    「你好,伊切同學,在教室實在很難開口跟你說話。」


    聽到他這麽說,伊切似乎思考了一下。


    「啊啊,你是被狼人襲擊的家夥吧。」


    「對,我就是那個人。」


    「你有什麽事?我們正在談重要的事,剛才我也說過,我沒有打算和你們交朋友。」


    「那是你的自由啦……你會轉入這間學校是跟『h.a.w.k.』有關吧?這間學校裏有『因素』嗎?」


    「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


    對於睿理的提問,伊切則是以問題回答。


    「自我介紹的時候,你說過不會久留。也就是說,你並不是真的轉入這個學校,隻是暫時性的措施而已。就我所知,能夠讓伊切同學暫時轉來這個學校的事,那就隻會跟『h.a.w.k.』有關。


    隻不過,這間學校裏有佐嶋同學。如果隻是小事的話,沒有必要勞駕伊切同學前來。這麽說的話,那就是佐嶋同學一人無法負擔的事態。既然你必須特地辦轉學手續,潛入校內,那就代表這間學校裏有『因素』吧。」


    睿理將思考一個上午的結論說出。


    「猜得不錯,那麽你現在就給我轉身離開,別再跟這件事扯上關係了。」


    伊切十分冷淡,佐嶋原想說什麽,卻仍是閉上了嘴。


    「校內有『因素』吧?我怎麽能袖手旁觀,對大家發出警告是不是比較好?」


    睿理仍不肯退讓,伊切不悅地皺起眉頭,環顧四周。


    「小聲點。雖然應該不會有人在意我們的對話,不過這並不是能公開談論的內容。」


    他說完向睿理招手,睿理走了過去。


    佐嶋也慢慢靠近兩人,背對著他們。她是在把風,不讓其他學生接近吧。


    「我們不會發出警告。」


    伊切斬釘截鐵說道。


    「發出警告隻會造成混亂,並且讓對方有所戒備。現在我們追的『因素』是個小心謹慎的家夥。」


    「小心謹慎?」


    「對,他的代稱是『蛇』。總上,你看過今天早上的新聞嗎?」


    「今天早上的?新聞報導說,鄰鎮的鬧區發生『因素』事件……」


    「就是那個新聞。不過那是一周前的事件,警察也終於解開報導限製了。」


    「可是那是鄰鎮的事件吧?」


    「不隻是鄰鎮,『蛇』到處襲擊人,並沒有固定的作案地點。」


    「那為什麽是在這間學校?」


    「說『蛇』在這裏的人隻有小公就是了。」


    佐嶋小聲地說道。


    「警察和其他『h.a.w.k.』隊員都在調查別的地方,卻隻有小公認為這裏很可疑。」


    「禮。你給我安靜一下。總上,我沒有理由告訴你搜查情報,昨晚你不是才遭遇危險嗎?我不是開玩笑,這可是攸關性命的事,你別再插手,交給我們『h.a.w.k.』處理吧。」


    「至少告訴我不能發警告的理由吧,那才是與我們性命攸關的事。」


    伊切歎了口氣。


    「……單純是因為沒有證據。『蛇』在這裏的可能性很低。禮也說了,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在調查別的地方。轉校手續也是我提出無理要求,強行通過的。」


    「小公在此之前的活躍起了關鍵性作用呢。」


    「所以就算發出警告,可能也隻是令校內混亂而已。我再稍微調查一下,等到能夠確信的時候再警告。我已經跟這裏的校長說好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原來如此……伊切同學認為『蛇』在這裏的理由為何呢?」


    「總上,這個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夠了吧?我們也不是沒事做。」


    伊切結束話題,兩人一起離開屋頂。


    「…………」


    『嗯嗯,真想聽他說得更詳細一些。』


    突然聽見智花的聲音,睿理東張西望,然而卻不見她的身影。


    『我在這裏,睿理。這裏!這裏!』


    睿理找尋聲音的出處,很快便找到手表上。戴在他左手的手表傳來智花的聲音。


    「阿智,這不是手表,而是竊聽器嗎?」


    『它也確實具備手表功能呀,而且另外還有許多功能,性能十分卓越。』


    「你的嗜好真惡劣啊。」


    「別那樣說嘛,它可是連係我與睿理的重要物品,


    別把它拿下哦。」


    這次的聲音不是來自手表。


    回頭一看,左眼戴著黑色皮眼罩的少女,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朝著睿理走了過來。


    「嗨,睿理,四小時三十分不見。你們剛才似乎在談很有趣的話題呢。」


    「他們說這間學校有『因素』,會是真的嗎?」


    睿理小聲地問道,智花也靠近睿理。


    「這還不曉得,不過關於『蛇』我很有興趣。話說回來,睿理為什麽會想從伊切同學那裏得到情報呢?」


    「這件事……放學後回到家再好好談吧,阿智為什麽有興趣?」


    「嗯~那我也等到那時候再說吧。我認為伊切同學的判斷不差,接下來可能會有點不平靜哦。」


    智花注視著睿理。


    「阿智,你說過神諭的感染率還不到0?001%對吧?」


    「是啊,沒錯。因神諭的種類不同,機率也會有一些變化就是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把人口概略當作一億,全國也隻會有一千人。這種情況,一千人可以算是非常地少。」


    「沒錯。」


    睿理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態果然異常……」


    在昨晚的「狼人」之後,「蛇」也可能在附近。


    『你今後要小心,每個人都會是你的敵人。』


    昨晚狼人的話在腦中重現。


    發生什麽事了?跟我的出生有關嗎?


    睿理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智花則是以眼罩後冰冷的左眼看著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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