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禾再次離開了。


    鳳邪骨坐在大殿之中,不知道在想什麽,似乎,他每天都是在這樣的狀態之中度過的。


    鳳邪骨低笑出聲。


    可能,是因為被關了一千年,所以自己已經瘋掉了吧……


    鳳邪骨嗤嗤笑出聲,笑著笑著咳嗽了起來。笑聲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笑別人,而奎行,站在鳳邪骨的旁邊,聽著那個男人的咳嗽聲,眸色變得陰鷙了一刹那,神色變幻,最終卻還是什麽也沒有說,他沒有這個立場來說什麽話。


    而且,他根本說不出來什麽,他知道他心裏的痛苦,但是,他沒有感同身受過,能說什麽呢,更何況,他現在,就連自己究竟是誰都不知道……就連自己究竟是誰都是聽鳳邪骨說的,而且,即便是聽了,自己卻依舊沒有什麽感覺,仿佛,這些事情,就僅僅是一段回憶而已,但是這段回憶卻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那樣的感覺就仿佛沉醉在聽一個故事一般,沒有感同身受,盡管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所經曆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讓他辦事作為旁觀者,也會覺得憤怒的事情,但是,他沒有任何感覺……


    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奎行驀地臉色一變,腦海之中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呼吸忍不住一窒。最近,隻要他一開始想這些,腦袋就疼的不行。


    一旁的鳳邪骨並沒有察覺到奎行的變化,如果換做是平時,他必然能夠察覺到,隻是,現在兩個人各有心事,一個兀自笑著,一個似乎在追尋著什麽真相,但是卻又無力追尋。


    鳳邪骨笑著笑著,眼中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還帶著些許溫度的淚水落在了鳳邪骨的骨節鮮明的手上,鳳邪骨一怔,低著頭看著手上的一滴透明的淚水。


    鳳邪骨又是忍不住低笑了起來,鳳邪骨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眼角,嗬,他早該知道了,自己根本忘不掉那個人,哪怕是一千年過去了也是一樣,一樣的結果呢……


    誰讓,對方是他,別說是一千年,就是兩千年三千年一萬年,這個心結過不了結局就還是一樣的,他忘不了他,一輩子也忘不了,放不下,得不到,可是,他也忘記不了千年之前他所遭受過的痛苦,那樣的屈辱,那樣的折磨,同樣也是那麽的刻骨銘心,他不賤,所以他也不會奢求過了一千年之後,那個人會回心轉意。


    正如他,哪怕是過了千年之後,也忘不掉他一樣,魔聿楓,哪怕是過了千年,也會同千年之前一樣,不會愛上他,心裏不會有他一絲一毫,同樣能夠隨時隨地將他舍棄掉,隻要他玩膩了……


    明明是無比清楚地知道這個事實呢……可是隻要一想一想,又會覺得不甘願,為什麽?那個人的心就是鐵打的嗎?他不甘願,說他還愛著他也好說他隻是執念也罷,他就是想要再嚐試最後一回。


    他並不奢望他回頭,也不奢望他能夠愛上他,他所求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


    但是不論如何,既然已經放手去做了,那麽,這個局就絕對不能夠回頭。明明百年之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明明就已經籌措了百年,不是嗎?


    鳳邪骨不得不說,修禾出現的時機剛剛好,三百年之前,他剛好被那個男人封印了七百年,七百年的時間足以逼瘋一個正常人,但是他必須是正常人,支撐他在這個空蕩蕩,孤寂的地方活了七百年的,是恨,是情,但是,七百年的時間,也許這些恨,這些情沒有消失掉,也未曾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但是那種孤寂感卻是越來越強盛,甚至那些恨都不足以支撐他來熬過這幾百年的孤寂。


    甚至到了後來的時候,他也想過死,想過去解脫,但是,心底的恨卻吊著他,讓他熬過這漫長的七百年,讓他熬過這些時間,讓他就像現在這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就在他覺得痛不欲生,就在他覺得熬不下去的時候,修禾,就在那樣的時機出現了。


    幾乎在見到這個天資聰稟的孩子的一瞬間,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之中油然而生。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報複,還是因為執著,又或者簡簡單單的僅僅是因為這麽長孤寂的時間讓他想找點兒樂子。


    但是不論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他都這麽去做了,正是按照著腦海之中的這個想法,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想法出現的那麽突然,但是卻又似乎在他的腦海之中醞釀了幾百年,所以在這個想法真正放出來的時候,顯得那麽的完美,完全不像是一時之間的想法一樣。


    鳳邪骨低笑,也許他也錯誤估計了自己,他的心中本就是恨的,恨了幾百年,是啊,怎麽可能會不恨,他曾經那樣全心全意的愛過那個人,願意將他的一切都奉獻出去,甚至因此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和最尊敬的人,失去了站在他身後的整個世界。


    嗬嗬,現在追究似乎並沒有什麽意義了,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控製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塊黑暗,是被那個人親手染黑的。


    說起來還真的要感謝他呢,否則的話,當初的那個單純的鳳邪骨,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副陰鷙的模樣?


    鳳邪骨想,有時候愛上一個人真的會讓人成長吧?隻不過這種成長,卻是他並不想要的,成為現在的這副模樣,是迫不得已嗎?恐怕是失去了自己吧……因為一個人而失去自己,可悲嗎?也許吧……


    一切都按照計劃裏的那樣,魔聿楓,魔祖大人,你準備好了嗎?恐怕你也不會想到,當年的那個單純的被你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小白兔,也會變成今天的這樣一幅模樣!


    魔聿楓,魔族之主啊,你一定不會知道你的能量究竟有多大,從前的你讓我飛蛾撲火,讓我失去一切,而現在的你,同樣讓我飛蛾撲火,讓我不計一切代價都想要算計你一回!


    魔祖大人,準備好迎接我這個算計了嗎?


    你不會知道我為了今天籌備了多久,幾百年的時間足夠我下這麽大一盤棋了,足夠把人族魔族都算計進去……


    如果你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感覺到驕傲呢,畢竟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呀!


    魔聿楓,我想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我怕到了那一天,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罷了……


    —————————————————


    極北,冰雪荒原。


    一個快到幾乎肉眼看不見的身影飛行在冰雪荒原的上空,寒冷的銳利的冰雪似乎無法阻擋他分毫,也完全沒有影響到這個人。


    男子麵容清冷,甚至下方飛舞著的冰雪都沒有他的麵容清冷,男子的眸子看向無盡的雪地,一雙清冷的眸子似乎能夠穿透風雪一般。


    此人,正是修禾。


    他從埋骨沼澤之中離開之後,便直奔著冰雪荒原而來,至於究竟為什麽來冰雪荒原,他自然是有著自己的理由的。


    冰雪荒原靠近霧隱魔崖,要說冰雪荒原上麵的雪魔族與霧隱魔崖下方駐紮著的魔族沒有一絲的關係的話,他是不相信的。


    至於冰雪荒原與霧隱魔崖靠的這麽近,修禾竟然還敢到冰雪荒原來,而不怕被魔族發現,這同樣是有原因的,魔族的大部隊基本上都已經離開了霧隱魔崖,但是,霧隱魔崖下也並非是沒有魔族,畢竟霧隱魔崖也是魔族曾經駐紮過的地方,裏麵還有魔族的許多從遠古流傳不方便帶走的東西,自然也會留下重兵看守,但是,隻要魔祖不在,就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修禾這一次刻意隱匿住了身形,上一次來的時候他的修為堪堪隻達到武仙一星,但是現在不同,他直接晉升到了武仙三星,有人可能會覺得疑惑,一星和三星之間有多大的差別嗎?答案是肯定的!武仙階別的一顆星,誇張一點來說,一顆星的晉級就相當於一個武聖的一個階別的進階,並且到了後麵甚至會越來越難。


    所以現在的修禾的實力,與上一次來到冰雪荒原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上一次來的時候他還會被占據著天時地利的雪魔族擋住一陣子,但是現在的他卻絕對不會。


    隻不過,縱然雪魔族對他不會造成什麽阻礙,但是,修禾還是不想打草驚蛇。其實你他現在的實力,一個人滅掉整個雪魔族,也都不成問題,隻不過,天道不允。


    不論雪魔族有沒有和魔族勾搭上,至少現在表麵上看來是沒有的,所以他也不能因為一點猜測,就滅掉整個雪魔族。


    天道循環,因果有報,隻有犯了錯的人才會被懲罰,傷及無辜的人自身也會被天道所不容。


    修禾現在縱然已經破了除塵道,但是確定不會破天道,天道是他修煉的一個平衡尺,他以此來自律,這樣的話,以後的道路才會走得更遠,同樣也不會愧對於心,愧對於天道。


    這邊修禾隱匿住了身形,飛在冰雪荒原的上空,想要看一看究竟有沒有什麽異動,能否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冰雪荒原寬廣,內部住的才是雪魔族,修禾一直飛了小半天,才終於看到了雪魔族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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