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臨滿懷敬意,再次對畫像賠禮道歉:“仙子胸襟寬廣,還請原諒小子這次的無禮行為。”


    他賠完禮,抬頭的瞬間,恰巧瞥見畫像左下角的一行小字,不禁念了出來:“此生最愛,天淨山之主——月之遙。”


    顧君臨覺得,這個名字,就像是為畫中之人,量身定做的一般,實在太符合她的形象了。


    清冷卓絕,風華絕代,這位前輩,就如當空皓月一般,遙不可及。


    “月之遙,月之遙……”顧君臨心裏默念幾遍之後,腦袋一疼,該死,他懷疑自己真的中邪了,這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字跡剛猛,桀驁不羈,有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這行字,可能是前輩喜愛之人所寫。”寒清月分析道。


    顧君臨聞言,愣了一下,畫中的前輩,遺世獨立,聖潔脫俗,竟也會被人世間的情愛所擾?


    能獲得她青睞的男子,想必也是不同尋常,超然世外吧?


    忽然,一個小發現,讓顧君臨打了個激靈,他看了看寒清月,又看了看畫中仙子,發現畫中之人,雖然輕紗顏麵,但露出的眉眼,卻與寒清月十分相似。


    不對,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寒清月似是察覺顧君臨心中所想,輕聲道:


    “我與這位前輩,同為無垢仙體,又有幾分相似,或許正因如此,這幅畫像的主人,才會認同我,贈與我葬仙曲的傳承吧。”


    那日,她被莫輕心與魔龍聯手重創,不得以使用秘技逃生,機緣巧合之下,流落天淨山,被淨魂仙樹下那頭白毛獅子,發現了蹤跡。


    當時她傷的太重,無力應對,本以為會淪為獸口糧食。


    沒想到,對方不僅沒吃她,還帶她進入了天淨山真正的傳承之地。


    顧君臨試探道:“仙子難道沒想過,你和畫中前輩之間,或許有著更加深層的緣分?”


    寒清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顧公子想說,我是這位前輩的轉世之身?”


    不待顧君臨回答,她繼續說道:“一開始,確實有過這種猜測,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輪回一詞,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從未被證實過。”


    “師尊更是親口說過,這世上,絕無輪回的存在!”


    顧君臨沉默片刻,道:“仙子的師尊,修為登峰造極,乃三界絕頂人物之一,但她畢竟隻是凡人,而畫中的仙子,是仙人,也許,在仙人眼中,輪回是存在的。”


    寒清月搖了搖頭,緩緩道:“如果存在輪回,那仙古紀元中的仙人,為何全都消失?一個輪回的都沒有?”


    顧君臨猜測:“興許他們和仙子一樣,失去了前世的記憶,不知自己是仙人轉世?”


    寒清月輕輕的笑了一下:“顧公子說的有理,但我是前輩轉世之身的可能性,並不大。”


    她頓了頓,接著道:“如果我是她的轉世,想必遇到熟悉的事物,會觸景生情吧?可麵對這座仙宮,這幅畫像,這裏所有的一切,我都是完全陌生的。”


    “至於我與前輩為何有些神似,可能是擁有同種先天體質之人,會天然的有些相似吧。”


    顧君臨張了張嘴,無力反駁,是啊,連他都對仙宮,畫像有股熟悉感,按理來說,作為轉世之身的寒清月,熟悉感比他隻會隻強不弱。


    總不能是,他前世其實是女的,他才是畫中仙子吧?


    一念至此,顧君臨一陣惡寒,連忙甩頭,這絕對不可能!


    清月仙子說的對,這世上,絕對沒有輪回,他之所以會產生熟悉感,是因為中邪了,沒錯,他這是中邪了!


    顧君臨強烈否認他是女的這種可能性,甚至,把那晚有關清月仙子的夢境,當成了前世的記憶,夢中,他是男的!


    “顧公子?你怎麽了?”寒清月奇怪,這人怎麽突然就搖頭晃腦起來,和犯病了似的……


    “沒,沒事……”顧君臨訕然一笑,轉移話題問道:“仙子,你之前想和我說的話,是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顧公子好本事,竟然能讓莫輕心那冷血無情的家夥這般牽腸掛肚。”寒清月幽幽道,魔女拙劣的表演,怎麽可能瞞得過她?


    兩人打交道多年,魔女是什麽人,她再了解不過了,若不是動了真心,魔女豈會稱呼顧君臨為夫君?


    爐鼎之言,她是一個字都沒信過,這類人,可是魔女一直以來,深惡痛絕之人。


    說顧君臨是爐鼎,這簡直是不打自招,明擺著告訴自己,她特別在乎他,真是關心則亂……


    顧君臨:“……”


    這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回。


    “魔女天賦之高,實乃我人族未來之大敵。”寒清月道:“我若殺了她,你會為她報仇嗎?”


    顧君臨:“……”


    刁鑽的問題,這話,他還是不知怎麽回。


    寒清月不知是情商太低,還是故意如此,她不給顧君臨沉默的機會,繼續追問:“顧公子,你的答案是?”


    顧君臨沒說會不會報仇,隻是道:“我不會讓你傷害她。”


    末了,他補充一句:“當然,我也會阻止她傷害你。”


    為了不被寒清月牽住鼻子走,他主動提問:“清月仙子,你為何會出現在魔女麵前?”


    寒清月眸子中,似是有一層化不開的霧,她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這之後,讓人捉摸不透她心中所想,不知她所說是真是假:


    “修成神技,出來透口氣,恰巧被你們打鬥造成的動靜所吸引。”


    “本想著,我雖舊傷未愈,但擁有三神技在身,擒拿魔女應該不在話下,沒想到她也修成了三神技,失算了。”


    顧君臨忍不住問:“仙子為何一定要帶我離開?”


    這是他最疑惑的事情,寒清月應該能看出,他雖是人族,但站在魔女那邊。


    解救人族天驕這種事情,放在蘇姐姐身上,是有可能的,清月仙子,一看就不是那種管閑事的性格。


    更何況,他是自願跟在魔女身邊,還是被迷惑了心智,沒有人比寒清月清楚。


    她那與淨魂仙果差不多效果的無垢光輝使出,什麽控製效果都可以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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