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給了他一個機會,現在正在某個地方等著他,這個念頭,讓心神瀕臨崩潰的顧君臨,勉強穩住心神,燃起一縷希望。


    他直接撞開房門,腿腳發軟的他,踉蹌的往前衝了幾步,差點摔倒,腳跟還沒來得及站穩,就離開了地麵,直衝雲霄。


    不多時。


    雲端之上,星空之下。


    一俊逸非凡的白衣男子,手持一柄古樸重劍,閉目細心感應著什麽。


    時間緩緩流逝,他額頭,因緊張布滿了汗珠。


    終於,他掀開了眼簾,眸中閃過激動之色。


    下一刻,顧君臨往東南方向極速駛去,他的速度很快,將帝劍的力量,調到了身體能承受的極限。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師姐。


    找到後,如何挽留,如何安撫師姐,他不知道,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與精力想這些。


    半個時辰後。


    顧君臨緩緩降落至一處湖畔。


    湖中映照著月色,清澈的湖水,在晚風的吹拂下,波光嶙峋,岸邊的竹林,也在風的彈奏下,發出簌簌的悅耳之音。


    這別具美感的景色,絲毫不能引起顧君臨的注意,他的眼中,隻有靜靜立於湖畔的那抹白色倩影。


    沒見到人之前,顧君臨火急火燎,恨不得瞬間飛到師姐身旁,真見到了,他反而止步不前,變得膽怯了。


    寒清月齊腰青絲,微微飄動,她輕輕仰著螓首,眺望皎月,她單薄的背影,如當空明月一般,冷清中帶著孤獨。


    此情此景,讓顧君臨不由冒出一個,此前從未有過的想法,把師姐留在身邊,真的好嗎?


    沒有他,師姐將永遠都是那個,孤傲出塵,不食人間煙火,不會傷心,更不會哭的清月仙子。


    少年時期,白薇師姐帶給他有關情愛的話本小說中,有一段話,他感觸很深,至今記憶猶新。


    (鳳白薇給主角帶情愛故事的情節,不知道刪沒刪,改版前,主角和師姐關係確定的比較早,為了研究戀人之間如何相處,每次去小世界,都會帶一些故事集,晚上躲在被窩裏,一起研究)


    上麵寫著,我對你最深的愛,便是放手,放手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而那曾經的美好,與刹那的芳華,就讓我們彼此銘記在心中。


    這一輩,或許我們永遠不會再相見,但是山長水遠,我的愛,會一直伴隨在你身邊,不論你看的見,還是看不見,都無關緊要,隻要你好好的,我就心安。


    當然,放手的念頭,轉瞬即逝,一想到永遠不能再見到師姐,他就如墜深淵,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之感。


    自私也好,利己也罷,放手,他是不可能放手的,相反,他還要緊緊握住師姐的手,永不鬆開!


    為了今生的相遇,曾經的他,不知曆經了多少磨難,付出了多少代價,他已經背叛過自己一次了,絕不會再因一念之差,又一次背叛自己!


    寒清月一直麵朝湖水,背對顧君臨,但顧君臨知道,師姐肯定知道他來了。


    或許,師姐也和他一樣,不知道見了麵,該說些什麽。


    顧君臨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向寒清月:“師姐……”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緩緩貼近,寒清月的心,輕輕一顫,她沒有回頭,故作冷漠的說道:


    “你來這做什麽?我不是說過,我要冷靜一段時間嗎?”


    顧君臨走到寒清月身旁,與她一同麵朝湖水,他低頭看著水中,自己那張俊美而黯淡的麵孔,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師姐想離開多久?”


    “不知。”寒清月睫羽下沉,遮住了眼中的神傷:“也許是三年,也許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


    “可我怕……你這一去,便是一輩子……”顧君臨忽然伸手,用力握住她的掌心,無聲的告訴她,我不會給你走的機會。


    寒清月嬌軀一顫,狠下心說道:“我走了,對你應該沒什麽影響吧?你心裏有那麽多人,少我一個,也……”


    說到這,她已是泣不成聲。


    顧君臨十分的愧疚,低著頭,不敢看她:“師姐,你心裏有恨,有怨,打我罵我都行,但我絕不會鬆手,因為,你的位置,無人可以替代。”


    寒清月幽怨的凝視他:“無人可以替代,又能說明什麽?你的每個她,都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


    顧君臨:“……”


    “鬆手吧。”寒清月幽幽一歎:“讓我們彼此冷靜一段時間,這樣對我好,對你也好。”


    “我不!”顧君臨依舊低著頭,像一個犯了錯,卻不肯認錯的倔強小孩。


    寒清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翻湧的心緒:“你這副作態,演給誰看呢?這一次,我不會心軟,已經下定決心了!”


    聞言,顧君臨握的更緊了。


    寒清月嗓子一癢,想要咳嗽,但她強行憋了回去:“跟在你身邊做什麽?看著你和其她女人,恩恩愛愛的氣我嗎?”


    她頓了頓,冷著一張臉,繼續道:


    “還是說,你就喜歡看我吃醋,看我哭的樣子?高不可攀,無數天之驕子,可遇而不可及的清月仙子,為你失魂落魄,黯然神傷,你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一直低著頭的顧君臨,終於抬頭了:


    “師姐,讓你傷心,讓你落淚什麽的,我真的從未想過,能讓師姐笑,是我畢生最大的心願,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既是如此,那你為何不肯鬆手?”寒清月道:“跟在你身邊,我就能笑?這一天的時間,我哭的還不夠多嗎?你一定要氣死我,才能甘心嗎?”


    “咳咳……”她越說越激動,道心受損的她,麵色一白,終是忍不住咳了出來。


    寒清月咳出的瞬間,用衣袖掩住了嘴,擦掉了溢出的血跡,然後拽住衣袖,藏到了身後。


    顧君臨以為她是情緒激動之下所至,因此並未在咳嗽這件事情上過分擔憂。


    他眼神堅定的與寒清月對視:“成婚那天,我們立下的誓言,師姐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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