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


    在顧君臨不解的追問下,空氣都為之凝固。


    鳳秋霜默然不語,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顧君臨不死心,不相信秋姨會拒絕他,向前一小步,再次去牽散發成熟韻味的紫衣女子之手。


    現實的狀況,令顧君臨難以接受,秋姨的手,往後擺動,縮進了寬鬆的衣袖中。


    見狀,顧君臨的心一顫。


    所有紅顏中,即便是乖巧可愛,喜歡黏著他的小雪,也可能會因為生氣,而不理會他。


    唯獨秋姨,他從未想過,會有拒絕的舉動。


    自熟知以來,秋姨便滿心都是他,全心全意的為他考慮。


    別的紅顏會吃醋,會爭鋒相對,隻有秋姨自願做情人,為他分擔壓力,為他出謀劃策。


    “為什麽?”顧君臨喃喃。


    鳳秋霜深吸一口氣,竭力壓製,心中噴薄而出的感情:“我已不是邪鳳……”


    “不是邪鳳?”顧君臨愣住了,天虛界時,師尊就與他說過,秋姨早已墮為邪鳳,所以才會心安理得的離經叛道。


    鳳秋霜眸光閃爍,不敢直視顧君臨:“抱歉……從心兒手中獲得的淨魂仙果,被我吃了。”


    顧君臨拳頭不禁握緊:“師尊邪化一事,總會有解決辦法……現在,我隻想知道,秋姨你的想法。”


    頓了頓,他聲音顫抖地說道:


    “就算一開始,你是因為邪化,才會與我在一起,可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們有無數的美好回憶,無數的心動瞬間,秋姨你……真的能全部忘掉?”


    鳳秋霜內心極為糾結,極為痛苦,怎麽可能全部忘掉?


    遇見顧君臨之前,她的內心世界,也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顧君臨是她的初戀。


    但是,鳳白薇是她手把手帶大的,莫輕心亦與她親密無間。


    如果繼續與顧君臨保持不當的關係,對誰都是一種傷害,鳳秋霜指甲用力插進肉裏,保持頭腦清醒:


    “邪化,是情之所起的源頭,如今,本宮恢複正常,這些感情,這些經曆,自然而然的就淡化了。”


    她殘酷地說道:“顧君臨,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


    “但無論是作為白薇與心兒的長輩,還是鳳族之主,往後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幫助你。”


    顧君臨十分激動:“邪鳳隻是放大某種情欲而已,那些你背著師尊,來找我的夜晚,也是邪鳳的原因嗎?!”


    鳳秋霜霞飛雙頰,底氣不足,微微側眸:“是的……”


    顧君臨不死心,就欲去抱鳳秋霜:“秋姨要是淡忘了,我現在就讓你回憶起來!”


    鳳秋霜直接給了他一巴掌,嗬斥道:


    “給本宮冷靜一點,倘若再如此無禮,即便你是鳳族的聖子,本宮也不會客氣!”


    這一巴掌,屬實把顧君臨給扇懵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鳳秋霜打人的手微顫,收了回去,藏於後背,冷冷道:


    “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劃清界限,如此,對你,對我,對白薇她們都好!”


    顧君臨大腦一片空白,好久之後,才回過神,平靜地看向鳳秋霜:


    “秋姨說得對,這段不正常的關係,早就該終止了,隻是我喜歡秋姨,即使難以麵對師姐她們,也不願鬆手。”


    “但現在,我終於可以不用再繼續煎熬,我喜歡的是邪鳳秋姨,而不是現在的你,如你所言,鬆手,對誰都好。”


    他眸光冷漠得令鳳秋霜心悸:


    “秋姨,今天之後,你是長輩,我是晚輩,你是族長,我是聖子,我保證不會再有任何逾越之舉。”


    說完,顧君臨毫不猶豫,轉身離去:“我與蒼月女帝妹妹的大婚,希望你能到場。”


    鮮血從鳳秋霜手中,一滴又一滴的掉落,下唇的牙印處,亦是溢出縷縷血色,她嬌軀無力的靠到牆上,自語道: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也好……”


    她抬眸望著天空,輕聲道:“仙兒姐姐,你看到了嗎?我才不是騷狐狸,這就是我的決心!”


    “那次幻境考驗,我沒堅持三天,都是你在外邊搞鬼,我絕不會再做對不起她們的事情!”


    來到蘇家。


    顧君臨摒棄多餘的想法,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與小念相認。


    “娘親,顧叔叔來了!”小丫頭開心的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蘇輕衣。


    “知道啦,娘親又沒瞎。”蘇輕衣摸了摸小丫頭的頭,視線停留在顧君臨身上。


    顧君臨也在看她,耀眼的金發,精致漂亮的臉蛋,英氣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與給人一股親切之感的仰月唇。


    不管看多少次,蘇輕衣都能給人一股驚豔之感,顧君臨柔聲道:


    “我們之間的事,昨晚已經和清月仙子說了。”


    蘇輕衣緊張起來:“仙子她……作何反應?”


    顧君臨笑道:“她讓我今天帶你與小念,一起前往南宮家,由她牽頭,把事情和其她人說開。”


    蘇輕衣抱起小丫頭,趕忙道:“我們這就去。”


    顧君臨道:“我想單獨和小念聊聊。”


    “我在南宮家等你們。”蘇輕衣心領神會。


    院內,隻剩顧君臨與小丫頭。


    小丫頭道:“顧叔叔,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麽呀?”


    顧君臨輕聲道:“小念,昨天給你講的,有關神女的故事,你還記得嗎?”


    小丫頭不滿地翹起嘴:“當然記得,小念記性可好啦!”


    顧君臨嗓音發顫,忐忑地說出真相:“金發神女是你娘親,那名男子,是我……”


    聞言,小丫頭笑容消失,垂眸不語。


    顧君臨走近,半蹲下身子,柔聲道:“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爹,你願意認嗎?”


    “不認!”


    小丫頭積壓已久的情緒猛地爆發,對著顧君臨胸膛,就是一陣捶打:


    “小念才不要認你這個拋棄娘親和小念的壞爹爹!”


    顧君臨傻眼了,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沒想到在小丫頭這裏,出了差錯。


    他緊張又尷尬地說道:“小念,你昨天不是這麽說的啊……”


    小丫頭狠狠給了顧君臨肩膀一口:“你對不起別人可以,但不能對不起娘親!”


    顧君臨:“……”


    不愧是親生女兒,像他,幫親不幫理……


    顧君臨肩膀,有一排深深的牙印,這是他有意為之,他怕肉身過強,女兒用力一咬,會崩了幼牙。


    用盡全力咬了顧君臨一口後,小念繼續發泄:


    “都是因為你,娘親才會受人白眼,他們表麵不敢說,但小念知道,他們背地裏,都在說娘親不檢點!“


    聽聞此言,顧君臨極為心疼:“有爹爹在,之後沒人再敢說你們。”


    小丫頭抿著唇,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死死摟住顧君臨脖子,嚎啕大哭:


    “你說的故事都是真的嗎?不是故意拋棄小念,是因為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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