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之後。


    昏暗的地牢內,再一次亮起光。


    鳳傾仙推開牢門,手中提著一籠飯菜,刺鼻的香味驚醒了顧君臨。


    此刻的顧君臨,麵黃肌瘦,餓的隻剩皮包骨頭了。


    這段時間,他滴水未進。


    即便被封印了修為,他的肉身之力也遠超常人,但在噬心蟲的精神折磨,以及沒有能量補充的情況下,他的身體,已然接近極限。


    如今的他,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全靠鐵鏈吊著。


    鳳傾仙走到顧君臨身前,用手勾起他的下巴:“乖徒兒,近來你的表現不錯,為師今天給你一點獎勵。”


    “師,師尊的獎勵,徒兒……真的好期待。”顧君臨拚盡全力的說,但仍舊顯得有氣無力。


    被關地牢的這段時間,他嚐試過很多喚醒師尊的辦法,比如,憤怒的反抗,理性的講道理,又或者,動之以情,勾起兩人溫馨的回憶。


    但這些辦法,統統無濟於事!


    換來的隻是更加凶狠的毒打,與精神折磨!


    被邪念侵蝕的師尊,簡直就是加強版的魔女,她從不為別人的言論所動,我行我素,認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魔女雖然偏執,但好歹能對話,還會為了他有所妥協,但黑化的師尊不會,她一點也不在意顧君臨的感受,在她眼中,隻要顧君臨不死就行。


    哪怕,待在她身邊的,隻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她也無所謂。


    她想要的隻是獨占顧君臨,他在身邊,她空虛的心靈,就能得到滿足。


    經曆無數嚐試的顧君臨,換來的是無邊的絕望,他完全看不到讓師尊恢複清醒的希望。


    唯一能做的便是,順從師尊,不假思索的順從師尊!


    並且,這一過程中,不能有任何思考,隻能麻木的順從師尊。


    因為,師尊會讀心術!


    這個可能性,是顧君臨被折磨了半個月,才得出的結果,之後,他又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完全克服本能思維。


    現在的他,甚至能做到欺騙自己,腦子裏會下意識冒出討好師尊的想法。


    就結果而言,鳳傾仙的調教,無疑是成功了。


    現在的顧君臨,就是一條對她言聽計從,無比聽話的狗。


    鳳傾仙的手,輕輕觸摸顧君臨隻剩皮與骨,沒有肉的臉,滿目憐惜:


    “徒兒怎麽瘦成這樣了?變得好難看啊,不過,再醜的徒兒,為師都不會嫌棄。”


    她對著顧君臨的額頭,深情一吻:


    “記住,這個世界上,隻有為師才會無條件對你好,即便你是廢物,即便你是醜八怪,為師也會愛你如初。”


    “而那些女人就不同,一旦她們知道你沒了修為,還變得如此醜陋,一定會將你踹開,另尋新歡!”


    顧君臨癡癡的盯著鳳傾仙,像是一個迷戀神明的虔誠信徒:“世上隻有師尊好……”


    這段時間,師尊總是會有意無意的給他灌輸這種類似的思維。


    順從的時間一長,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他在欺騙師尊,還是真的這麽認為了。


    若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天賦,沒有樣貌,憐月,瑩瑩,魔女,等女子,還會喜歡他嗎?


    以前,他絕不會產生這種想法,人生哪有這麽多如果?


    但在師尊日複一日的洗腦之下,他變得敏感多疑,經常假設這,假設那。


    每當他懷疑到崩潰之時,月之遙和夢無憂的身影便會在他的腦中浮現,她們早已用事實證明,她們對他的愛,與美醜無關,與天賦無關。


    這兩人,是他心中最後的救贖,若是沒有她們,他現在,可能真的在師尊的攻勢下,徹底淪陷了。


    “咕嚕咕嚕。”顧君臨的肚子,發出饑餓的叫,但他即便餓的兩眼發昏,也沒去看師尊手中,裝有香噴噴飯菜的提籠。


    依舊癡迷的盯著師尊那張,不染纖塵的絕美仙顏。


    掌握討好師尊方法的他,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獲得了吃飯的資格。


    那一天,師尊像這次一樣,提著香氣四溢的飯菜,來到他跟前。


    快要餓暈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掛籠,口水差點流出來。


    結果,師尊給了他一巴掌,並生氣的帶走了飯菜,理由是:


    “為師對你的吸引力,還不及這些俗物?果然,你對為師的喜愛,不及為師對你的萬分之一!”


    “餓了,想吃飯?”鳳傾仙笑道。


    顧君臨癡呆的望著鳳傾仙:“師尊的出現,終於讓徒兒明白了什麽叫秀色可餐。”


    “就你小子嘴甜,會說話!”鳳傾仙伸手,對著顧君臨的唇,輕輕點了一下。


    “徒兒所說,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長久未潤喉,顧君臨嗓子有些幹澀。


    與此同時,顧君臨“真實”的心聲,也出現在鳳傾仙耳中:“好想就這樣一直看著師尊,直到永遠……”


    鳳傾仙展露絕美的笑容,打開籠蓋:“為師再美,也不能當飯吃,肚子還是要填飽的。”


    她端起飯菜,遞到顧君臨身前:“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顧君臨仍舊望著師尊:“這些俗物,不及師尊萬一,徒兒看著師尊就夠了。”


    鳳傾仙聞言,心花怒放:“那就更要吃了,吃飽了,才能有力氣一直看著為師啊!”


    “徒兒都依師尊所言。”確定師尊不是在套話,顧君臨放下心來。


    他視線下移,忍不住吞起口水,師尊帶來的飯菜,隻是他往日正常的食量,根本就不夠吃,但他絲毫不敢有所怨念,有得吃,已是天大的恩賜了。


    見狀,鳳傾仙手指閃出一道紅光,困住顧君臨的鐵鏈頓時長了幾分,致使顧君臨可以坐到地上了。


    “吃吧。”鳳傾仙眼眸含笑,飯菜如此之少,自然是她故意為之,填飽肚子的徒弟,萬一不聽話起來怎麽辦?


    得到命令,顧君臨拿起筷子,狼吞虎咽,毫無形象的吃了起來。


    一碗飯,一碗菜,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顧君臨吃完了,不僅沒飽,反而更餓了,這前所未有的饑餓之感,幾乎就要吞噬掉他的理智了。


    這時,鳳傾仙手中戒指一閃,顧君臨左邊,出現一大碗米飯,然後,她脫掉紅鞋,露出精美的玉足,挺到顧君臨右邊:


    “乖徒兒,你是選吃的,還是選擇給為師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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