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為什麽瞞著我?!”


    顧君臨提高聲音,少見的有些生氣了,被自己信任的人,當猴一樣耍,怎麽會開心?怎麽能好受?!


    “顧大哥,你別生氣,非煙姐姐這麽做,肯定事出有因。”南宮憐月說道。


    “憐月,你別說話,我就想聽她解釋!”


    顧君臨從蘇輕衣身上下來,走到雨非煙跟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雨非煙眸光閃躲,看向別處,抿了抿唇,心虛道:


    “你知道的,我是妖女,妖女就喜歡作弄人……”


    除了心虛,她更多的是失落,對她來說,追求顧君臨不成功,便成仁,之後,她會收起所有的愛意,兩人隻是朋友。


    顧君臨盯了雨非煙半晌,陡然泄了一口氣,是啊,天虛界的一切,對他來說是人生,但對雨非煙來說隻是一場遊戲,隻覺得好玩。


    兩人的經曆與看法不同,他不應該把自己的思維,強加在對方身上。


    顧君臨歉然道:“抱歉非煙姐,我不應該凶你。”


    如果沒有小雪這件事,如果他的生活沒有那麽大的壓力,他想,自己知道洛汐公主就是非煙姐,應該會是驚喜居多。


    雨非煙輕輕搖頭:“是我的錯,怪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顧君臨想起什麽,神色大變,語氣急促:“非煙姐,今天就是半月之期,你快走,再待在我身邊,真的會死的!”


    “走?走去哪?我早就沒有家了,想成個家,你也不願意……”雨非煙眼眶泛紅,情緒突然崩潰。


    說好的追求失敗,他們就隻做個普通朋友,但她終究還是過於貪心,不想就此放手。


    “非煙姐,你……你別哭啊,我們有話好好說。”顧君臨手足無措。


    雨非煙吸了吸紅潤的鼻子:“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隱瞞身份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她嗓音發顫:“如果可以,我又何嚐想如此 ?可是,我於月皇城時,向你表明心意,你說,隻當我是姐姐。”


    “閉關結束後,我又得知,你成了魔女夫君,我就在想,這是不是意味著,魔女與我之間,你選擇了她?”


    “如此種種,你讓我怎麽敢以真實的身份追求於你?”


    兩行清淚從雨非煙眼角落下,她泣不成聲:“我怕被你拒絕,我怕……最後連朋友都不是……”


    “用洛汐公主的身份和你相處,即便失敗了,我也可以借口說,這是玩笑,這是在作弄你,不至於讓我輸得體無完膚。”


    “我還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繼續做你的非煙姐,繼續待在你身邊。”


    顧君臨抬手,為雨非煙拭去眼淚:“非煙姐,你可是妖女,妖女怎麽能膽怯?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會拒絕?”


    聞言,雨非煙死寂一般的眸子,亮起希望的光輝,怔怔地看著顧君臨。


    顧君臨輕笑道:“你讓我愛上一個陌生的女孩,實在太為難我,但如果追求我的人是非煙姐,我想,我不會有這麽好的定力。”


    “月皇城中,魔女當麵,說把你當做姐姐,是當時唯一的答案,不然,你我都走不出月皇城。”


    雨非煙小心翼翼道:“你的意思是,當時就已經喜歡我?隻是為了穩住魔女,才故意那麽說?”


    顧君臨搖頭:“那會確實隻是把你當成姐姐,但知道你的心意後,我難免也會改變看法,重新思考與你的關係。”


    “天驕宴上,你擋在我身前,所給予我的安全感,使我至今都難以忘記,或許,從那一刻開始,非煙姐,便不止是非煙姐。”


    弱小時的雪中送炭,與強大時的錦上添花,對他來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往後,不會再有人能對他雪中送炭,非煙姐是他唯一的特殊。


    顧君臨柔聲道:“出去後,我們可以先試著相處一段時間,屆時,如果你依然喜歡我,我們便結為道侶。”


    他承諾過寒清月,之後不會再濫情,秋姨與雪心是意外,他還要想著怎麽解釋,怎麽安撫,但雨非煙不在其中。


    在南宮家時,清月師姐質問他,與雨非煙是什麽關係時,他保持了沉默,這把她氣得夠嗆。


    因此,在清月師姐那邊,她早就默認非煙姐和瑩瑩她們一樣,是在她之前的紅顏知己。


    一旁,默默傾聽的蘇輕衣,突然產生一種強烈的懊悔感。


    天驕宴上,她也站出來為顧君臨說過話,甚至,秦輝陽還是她喝退的。


    她當時態度假若能更決然一些,完全站在顧君臨這邊,給予他更多的庇護,她是不是也能有著和雨非煙一樣的待遇?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蘇輕衣清楚,即便時間重來,當時的她,也依舊會是那般模樣。


    她對顧君臨異於其他男子的態度,產生於之後,那時,她身受重傷,陷入絕境,是顧君臨舍命相救,她才得以脫險。


    一顆名為愛戀的種子,在那時種下,隨著時間的醞釀,逐漸成長。


    逃跑時,失手令顧君臨落入魔女之手的愧疚,顧君臨揚名帝都,獲武謫仙之稱的憧憬,蘇家下達通緝令時的無能為力……這些,都是種子的養料。


    顧君臨的話,令雨非煙呆愣住,她先是一喜,隨即神色糾結的咬了咬牙:


    “有些事,我不想再瞞你,天驕宴上,我擋在你麵前,並不是出於想要保護你的目的,而是出於算計!”


    “算計?”顧君臨世界觀受到衝擊。


    南宮憐月與蘇輕衣亦是如此,她們當時都以為,這個女子與顧君臨關係非常好,才能會為他衝撞秦家少主。


    小雪一臉的不開心,她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隻知道,之後要多出一個師娘,搶走哥哥對她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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