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消失,回歸現實。


    現實世界,隻過了一瞬。


    顧君臨眸子一開一合間,氣勢全然不同,從文弱書生,變成了無可匹敵的將軍。


    李星宇胯下之馬,感應到危機,止不住的後退,發出陣陣嘶鳴。


    顧君臨身形如鬼魅,化為一道道殘影,李星宇身後的鐵騎,都沒反應過來,便紛紛倒地。


    “接下來,該輪到你了!”顧君臨冷冷看著李星宇。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怎會這麽強?!”李星宇害怕地掉轉馬頭,欲要逃命。


    顧君臨健步如飛,須臾間便追上,他一掌拍向李星宇後背,強悍的勁氣,震碎其武脈,使其淪為廢人。


    隨後,抓住李星宇後領,扔給南宮憐月:“憐月,這個人,由你處置!”


    顧君臨騎著白馬,手持銀槍,策馬遠去:“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接蘇姐姐!”


    尚未遠去時,身後傳來李星宇令人毛骨悚然地慘叫聲:“啊!你殺了我吧!”


    “沒了這玩意,我看你還怎麽玩女人!”南宮憐月冷笑,手中長劍滴血。


    顧君臨打了一個冷顫,好殘暴……


    同為男人,對於某種傷害,有著先天的共情力……


    不走崎嶇的山路,三十裏路並不遠,顧君臨騎著馬,一炷香時間,足以抵達戰場。


    沙場之上。


    戰鼓擂動,旌旗獵獵,兩軍地喊殺聲震動天地。


    刀光劍影交錯,閃耀著死亡的寒芒。


    一紅衣女子,身騎戰馬,肩披金發,長槍一揮,便帶起一片血花。


    她宛如女戰神一般,勢不可擋,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一開始,她身後還跟著無數人,但慢慢的,那些人逐漸消失,或在途中倒下,或陷入敵人的包圍圈。


    此時,她身後已空無一人。


    精疲力盡的她,手扶槍身,單膝跪地。


    大黎的士兵,被這個恍若一樣的女子打怕了,無一人敢靠近,隻是手持刀劍,圍而不攻,緊張地死盯著她。


    蘇輕衣眸光冷冽,掃視一周,發現無定山之人皆被打散,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自己失敗了。


    天際的早霞,似晚霞一樣昏暗。


    晨光映照著她絕美的容顏,她臉上,鼻子,額頭,灰塵與鮮血混雜,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反而有一種神女隕落的美感。


    忽然,圍住她的士兵,自主散開一條通道,一位頭發須白的老者,逆著光芒,騎著一匹黑馬,慢慢靠近。


    他看著蘇輕衣說道:


    “大燕之主特地囑咐過老夫,要將你生擒,像你這樣世所罕有,漂亮又強大的女子,落在他這個昏君手上,什麽下場,你應該比老夫清楚。”


    “雖為對手,但老夫亦對你欽佩無比,老夫給你一次帶著尊嚴死去的機會,你……自裁吧!”


    蘇輕衣雙手用力,槍尖深陷泥土,她挺直腰板,抬頭露出那張絕世的容顏:


    “你既知道,他是昏君,為何還要幫他?!”


    顧寒淵微微搖頭:“這是陛下的命令,身為臣子,隻得照做。”


    他對蘇輕衣一介女子之身,能將風雲攪動到這種地步感到敬佩,不由多說了兩句:


    “你們這場變革,勢必會失敗,即便今日大黎不發兵,明日淩霄也會發兵,因為,你們的起義,動搖了皇族最根本的統治,他們不會允許你成功!”


    “一旦皇族被平民掀翻政權的事情有了先例,其他人勢必會有樣學樣,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的後代,不會出現昏君,為了皇族的千秋偉業,你們起義的苗頭,勢必要被滅殺!”


    聞言,蘇輕衣不置可否,隻是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皇帝,他們做得,我做得,顧將軍你也做得!”


    八個字,震耳欲聾,顧寒淵怔怔出神,如果,他是皇帝,是不是就能庇佑孫兒?


    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逝,忠於皇族的思想,已經深入骨髓的他,很快反應過來:


    “果然是一個會妖言惑眾的妖女,難怪能聚集這麽多人!”


    深陷重圍,孤身一人,蘇輕衣絲毫不慌,單手持槍指向顧寒淵:


    “聽聞,你是大黎三聖中,最強的一人,本小姐臨死前,能和你過上招,也是不虛此行!”


    顧寒淵淡淡道:“你氣血衰竭,又深受重傷,不是老夫的對手。”


    “廢話少說,看招!”蘇輕衣猛然躍起,對著顧寒淵發起猛攻。


    她為女武神,不管身處何種境地,都會戰至最後一刻!


    看著這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顧寒淵見招拆招,感歎道:


    “我孫兒也和你一般年齡,又與你同為武聖,實在太般配了,若是可以,真希望你能成為我顧家兒媳……”


    “我倒是想,可他不願意啊!”自知今日必亡,蘇輕衣不禁吐露心聲,能獲得顧君臨爺爺的認可,她真的挺開心。


    她甚至想,如果麵前這位老者不是虛擬人就好了,說不定,他們之間……


    顧寒淵神色一滯:“你見過他?!”


    蘇輕衣收起雜緒:“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你全力以赴,便是對我的尊重!”


    顧寒淵神色暗淡,對啊,這名女子見過又如何?孫兒終究是身首異處了……


    “你的遺願,老夫會滿足!”顧寒淵道:“到了下麵,替我給他帶一句話,就說,是爺爺對不起他,是爺爺沒保護好他!”


    說完,他一槍刺出,蘇輕衣匆忙抵擋,強大的力道,震得她氣血翻飛,武器脫手,癱倒在地。


    顧寒淵下一擊緊隨其後,就在即將刺穿蘇輕衣心髒時,有騎兵來報:


    “大帥,不好了,有一白衣男子從外邊殺了過來!”


    “對方多少人?”顧寒淵皺眉。


    “一,一個……”小兵說道。


    “一個你慌什麽?!”顧寒淵怒道。


    “大……大帥,他殺穿了我們的方陣,直奔您而來!”又一個小兵慌忙來報。


    “一群廢物!”顧寒淵氣急,十萬大軍成陣,從外殺到裏,連他都做不到!


    多半是這群人安逸太久,平時疏忽了操練!


    “大帥,他,他,他……”第三個小兵話音未落,就見一白衣男子騎著白馬,一躍兩米高,從人群中跳出。


    他白衣染血,長發舞動,身姿挺拔如鬆,冷峻的麵孔在霞光下,映襯得棱角分明,雙眸深邃似寒星,一身英武之氣。


    見蘇輕衣無礙,一路緊張的顧君臨才鬆了一口氣:“蘇姐姐……”


    蘇輕衣眸光動顫:“你……你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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