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敬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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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金/廚師


    什麽緊急出擊全是商聯準備的演習用劇本,以為搭著tufle降落,結果竟是高度模擬裝置所呈現的虛擬體驗。連同伴們被至近攻擊命中而全滅都隻是假象,不過是企劃中的一環。


    一切都是場世紀大騙局。


    看著一旁其他單位的家夥們垂頭喪氣,我——不對,我們k321也是氣憤不已。我們這可是做好上戰場拚個你死我活的覺悟,結果竟然隻是被耍著玩。商聯的家夥們當真把人給看扁了啊。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鮑金帶著滿臉笑容,同時喊出「恭喜!」這聲可疑至極的祝賀。


    我們每個人都瞠目結舌之際,這家夥竟又裝模作樣地頒發起啥「合格證書」。


    該說小不隆咚還怎麽說呢,明明顯得一副大有派頭,結果卻隻拿到一張低廉的紙。


    「我想你們應該有很多想問的事。一切我們等之後再來談吧。」


    隻見鮑金這渾球以輕薄口吻隨口約定完,就丟下依然啞口無言的我們匆忙離去。


    情況在這之後急轉直下。


    演習一結束便收到回房就寢的命令。由於閑閑沒事做,我在床上翻了一會,對分配到的「大滿足」那濃鬱深刻的滋味,懷著如飲泥水的感動和著茶一起下肚。接著再睡了一覺醒來,訓練母艦tuf—弗姆尼提進駐了火星港。


    我和其他k321成員這寥寥無幾(後來才曉得竟是前所未見)的合格者和鮑金一起,在船一靠港後便被扔下廚房。而下船的隻有我們幾人。


    船艦真正靠港時間不到短短數分。我們腳才剛踏上火星港,訓練母艦便慌慌張張地再度出港。


    當我們在一頭霧水中重新被送回本該離開的訓練設施後,心情莫名開懷的鮑金向我們解釋事情始末。


    他表示,「預定尚未決定」。


    當完全聽不懂的我錯愕朝他一瞪,他這才仔細補充說明。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的商聯大人似乎完全沒期待過yakitori的樣子。


    所謂馬裏亞納企劃的玩意,是以不會產生合格者為大前提安排預定,沒合格的人得接受一長串的補習!為了讓不合格者參與這個號稱「馬裏亞納補習」的追加課程,商聯軍甚至早已安排好前往其他行星的準備。


    另一方麵,他們卻根本沒有準備給合格者的玩意。多虧如此,在tuf—弗姆尼提的艦長判斷下,合格者「在收到下個指令前」都待在火星上待命。


    也難怪他們會慌慌張張把我們幾個丟回火星後,就得急忙趕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我們親自摧毀了這個把人當白癡耍的垃圾計畫,其實挺痛快的。勝利的滋味真是不錯,一旦嚐過一次就難以脫身。若為了品嚐勝利,我甘願和泰隆這傻炮勾肩搭背,不時酸幾句不順眼的英國人和瑞典人,甚至要我和詭異的中國人坐下來品茶都行。


    k321單位真的聚集了一群不正常的家夥。不過就是,那個嘛……往後為了勝利,我也是有繼續和這群家夥相處下去的必要。


    話雖如此,我是我。


    他們是他們。


    即使有理由一塊工作,也沒有非得一起瞎起哄的道理。


    就像這樣,我和家夥們保持著適當距離感,自由享受了在火星上短暫的閑暇時光。


    從拘束中被解放可真不賴。連身處早已熟悉的廚房內部,跑到職員區域內品嚐「大滿足」的話,味道都不同了。


    具體來說,有兩點明顯的不同。


    很可悲的事實是,「大滿足」本身的包裝、內容物及份量一點都沒變。不過光不用在充滿莫劄特噪音的環境下用餐,氣氛就變得有點不同了。從音樂中獲得解放這點,無疑是所謂的特權。


    更令人開心的是,我們甚至被允許暫時享受另一項更大的特權。


    「個人房」。沒錯,獨自一人的房間。


    雖說一直以來都得長時間和k321的家夥處在一塊,也算是多少能夠容忍了,不過屬於自己的時間與空間果然令人垂涎三尺。


    自己的,隻屬於自己的空間。當然,這裏是火星上的廚房,比起太空中的船艦空間的確寬廣上不少,船裏根本不可能寬成這樣吧。隻不過,這可是連我待在地球的日本時都沒能到手的最頂級奢侈。因此即便隻是位於廚房內一處生鏽的房間,都是我頭一座擁有的城堡。


    屬於自己的房間——這個我夢寐以求的空間中,一切都感覺好寶貴。甚至連透過廚房內濾網飄進的循環空氣,吸起來都宛如籠罩在自由的空氣當中。一旦深呼吸一口氣,馬上就能明白差異在哪。沒有參雜著其他人吐出的氣息,真是太棒了。


    就在這個時候,鮑金來到我的「個人房」露臉。


    製式的噓寒問暖搭配上依然可疑透頂的笑容麵具,稱呼人時又愛mr.來mr.去,如此裝模作樣的紳士已算得上一種藝術了吧?我想這家夥無論到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吧,真是辛苦他了。


    「這餐我請客……要不要和我邊吃邊聊點事呢?」


    「要請我吃『大滿足』嗎?那麽恕我拒絕喔。」


    連想把他趕出去都是我的自由!個人房就是個能讓房間主人為所欲為的地方。雖然我很想行使自由,但這家夥提出的條件實在讓我太難置之不理。


    「mr.明,即使是我,一旦能行使選擇權,我當然不會錯過呀。」


    這倒也是,不然世上到底有誰會心甘情願把「大滿足」吞下肚啊?


    畢竟鮑金這家夥和yakitori不同,是個看上去就荷包滿滿的廚師,確實至少擁有選擇食物的自由吧。這下算我問了蠢問題。


    「火星上的廚房是個殺風景的訓練設施。一個隻重實用性,徹徹底底的吝嗇鬼。然而,此處仍至少設有完整的小型娛樂區域。意下如何啊,在火星上隻吃『大滿足』未免太不夠滋味了吧?」


    我承認,我確實偶爾想吃點不一樣的食物。受鮑金提出的實際利益引誘,我答應了他的邀請。


    在這個巨大的訓練設施中,職員區域根本小巫見大巫。更別提走沒幾步就抵達的小小娛樂分區。跟著鮑金離開房間後走不到幾分鍾,已經來到常用少得可憐的薪水買過多次茶葉的p前。隻要通過這裏……就能看到我夢寐以求的霓虹燈——麥當勞招牌的亮光。香味四溢,令人垂涎三尺的漢堡就在其中。


    這就像是在伸手可得的範圍內,標價卻貴到出不了手的糖果在眼前晃,簡直形同拷問。在身為yakitori的品質尚未受到認可前的薪水少得出不了手,隻能默默忍耐,無疑是場可怕又殘酷的試煉。明明要是一開始麥當勞就不存在,反倒還能讓我放棄火星上的食物啊。


    然而合格是合格了,礙於「馬裏亞納合格者薪資規定」尚未訂立,等到拍板定案後才會將拖延的份連同利息一同補償匯進電子帳戶裏。講簡單點就是「我們願意多付酬勞,錢的事就麻煩擇日再談吧」的意思。說也奇怪,我明明記得商聯的家夥們對錢的事最不馬虎才對啊。


    不,或許這正代表他們打從心底認為我們百分之百不會合格。徹底粉碎偏見的感受並不差。


    盡管如此,這件事確實害得我仍然出不了手買麥當勞。偏偏這天鮑金這家夥既然跑來說要請客,我也不必跟他客氣啦。


    到鮑金那家夥竟想直接通過閃耀出m字光輝的招牌前。


    「鮑金,不是這裏嗎?」


    「那邊是百分百純牛肉,不過今天我想吃百分百純雞肉呢。」


    我忍不住開口問,結果他竟回答得莫名其妙,甚至也不曉得哪裏有趣了,竟悠悠哉哉哼出聲來。


    反觀我完完全全會不過意來。


    「mr.明,這邊喔。」


    隻見邊朝我招手,邊穿梭過狹窄縫隙前進的鮑金一把手掌遮在牆邊的認證裝置前,厚厚牆壁瞬間打開來。


    「歡迎來到大人的秘密基地啊。」


    要配合這種浮誇的家夥裝模作樣實在太蠢了。


    「這是與商聯那群人以及職員間的秘密。你可別跑去對其他弱雞提這玩意,畢竟難保不會暴動啊。」


    心想默不吭聲才是對的我硬是閉著嘴。而他不曉得從我的態度中感受到什麽,似乎放棄繼續試探我的反應。當他聳聳肩往前走,我跟了上去。


    眼前的是……什麽啊?店門布簾?


    我有印象在受義務教育時還哪裏,似乎是叫「偉大日本曆史」,一門一路緬懷沒落前的社會景象的愚蠢課程中見過。


    無能垃圾教師們的戲言我早忘得差不多……隻有提到這種能自由點餐的餐飲店時印象特別深刻。


    萬萬沒想到,我竟能在火星上踏進這類從以前起就很好奇的店!


    隨意放眼一望,都看得出此處相當狹窄。原因不知在於地處火星,還是這類的店本來就很窄。座位隻設有木製吧台,大概坐八個人便會客滿。和麥當勞內開放寬敞的空間不同,實在很難擺脫狹小的印象。


    吧台內隻站著一名初老之年的男性。即使看到我們走進店內,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


    另外還有一股……該說煙熏味還什麽,反正就是怪味。還傳來啪嚓啪嚓的聲音,是失火了還怎樣?講白一點,我靜不太下來。


    「這裏的裝潢對你而言應該很熟悉吧?」


    「……你覺得可能嗎?」


    略帶憤慨的話直接脫口而出。


    要是鮑金當真認為我以前有機會進到這種地方,那實在嚇壞我了。


    「至少比起貨船的船艙來得熟悉吧?也罷,坐吧。」


    見他坐了下來,我跟著在吧台找好位置,環顧起四周,結果卻找不到該有的東西。


    「菜單呢?」


    我在麥當勞學到了什麽叫選擇的自由。又不像包廂裏那些隻有賣「大滿足」的自動販賣機,這間店怎麽不擺張菜單啊?


    「mr.明,這裏點菜是全由主廚決定喔。」


    「意思是我不能選嗎?」


    「其實這是觀念上的誤會……要不要試試交給專家料理呢。」


    一這麽說完,鮑金隻朝店員丟出一句「那就拜托你啦」,便開始眯眯笑。竟然連選都沒得選,這間店未免太寒酸了吧?


    這時也不曉得我心中已大大失落,店員聞言點了頭,拿了個杯子往我這塞。該說他冷漠還是寡言?至少臉上笑一個來看看嘛。


    這間店到底是怎樣?


    「很抱歉沒能來杯常見的生啤酒,不過我們還是乾杯吧。」


    「乾杯?」


    見我愣愣回問,這家夥竟露出傻眼的表情。


    「喂喂喂,這裏可是間烤雞店啊。」


    我一時之間沒能會意過來鮑金講了什麽。yakitori店?不——感覺語感不太對而猶豫片刻,我才終於想到了「烤雞」這個詞。


    我一會過意時,忍不住緊握拳頭。不到幾天前,我才被迫做出可能會在tufle裏被烤得焦黑的覺悟啊。


    「你要叫yakitori吃烤雞!?」


    「何必怕同種相食,對吧?」


    鮑金用稍微,不,相當辛辣的表情笑了,不過我無法接受。我現在實在沒有那個心情陪他嘻嘻哈哈。怎麽說呢,一看到這家夥囂張的表情我就賭爛,說什麽都想酸他一句。


    「鮑金,你的性格會不會太爛了點?」


    「mr.明,你是烤雞呢,還是yakitori呢?」


    「別跟我咬文嚼字,這種事我……」


    「那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鮑金一改說教口吻,臉上表情鬆懈下來。


    「先講飲食,才講道德品行。要是連道德方麵都得享用『大滿足』,不如把道德扔一扔吧。」


    「這點我同意。」


    「當然啊,畢竟無論你我,都隻是欲望纏身的普通人,仔細來說應該是士兵啦。所以不過吃個烤雞,真的有必要計較那麽多嗎?」


    輕輕「喀匡」一聲,小碟盤子隨著這句話一同遞到我麵前。上頭竟然放了幾根味道特別香的肉串。


    我不禁在意起店員隨興往這裏望來的視線。怎麽,要我吃的意思?看到我默默投以確認的視線,初老之年的店員竟然隻低頭看了肉串。


    大概沒錯吧。


    既然要我吃,我就吃啊。


    我猛然咬了肉串一大口。


    滴落的肉汁,參雜了鹽與胡椒的味道……這就是吃肉嗎?


    「牛肉雖然不錯,但雞肉也不賴對吧。站在yakitori的立場,感覺如何呀?」


    「站在yakitori的立場」?多謝你雞婆加了這句讓我不能誠實說好吃的廢話喔……可是說真的,好吃。我把咬住的肉吞下,享受肉的滋味。明明要是沒有鮑金多餘的廢話和噪音,我就能盡情享受烤雞串了。


    我長歎口氣,像是要轉換心情般把肚裏的疑問傾瀉而出。


    「鮑金,讓我問個問題。」


    看他一副「想問什麽盡管問」的態度聳了聳肩,我丟出最直接的疑問。


    「真要說起來,我們為什麽被稱為『yakitori』啊?」


    「因為曆史啊。」


    鮑金這家夥若無其事地斷定。


    「讓我說點故事吧。起初挑選軌道步兵參戰時,每次作戰的死亡率都接近九成。相信你體驗過了馬裏亞納企劃,我也跟你解釋過。yakitori被幹掉的機率真的高得嚇人,慘不忍睹。」


    這是你們還沒被稱為yakitori時的故事——鮑金邊說邊喝了口茶。


    「可能是以前有某些熟悉曆史的人,想起了所謂『馬裏亞納海戰的turkey shoot』,一開始是用『turkey』來稱呼的喔。」


    「turkey?」


    「就是火雞啊。」


    我雖不理解詳細,但至少知道不是家雞。於是我決定開口糾正他這愚蠢的錯誤:


    「根本不是你說的yakitori不是嗎?」


    「呃,原因或許是最初期的軌道步兵較多為美國人吧。」


    「像泰隆那樣的家夥?」


    鮑金點頭稱是,同時把手上的烤雞串往嘴裏送。接著他彷佛像順帶一提的口吻所說出的真相,當真是無聊透頂的咬文嚼字。根據那啥美國人來著的家夥說,似乎是「火雞包含著感恩節的恩寵,但我們在登陸時可沒有狗屁恩寵喔!」這樣的理由。


    「簡單說,渾身發抖的軌道步兵會被烤得焦黑一頭撞上地表。而烤得焦黑的雞不知被誰稱呼為『烤雞』,於是在斯裏蘭卡語中就變成了『yakitori』吧。」


    陸作戰中存活下來。那家夥到底是怎麽辦到的?看樣子在離開火星之前,有必要去找他問問。


    不過現在先聽鮑金的話吧。


    「一直以來,yakitori都不被視為士兵,而隻被當成『替代品』,要說是消耗品也行。」


    隻聽他低沉苦笑幾聲,難道摘下了平時戴在臉上那張可疑透頂的麵具嗎?以他這人來說,現在的反應實在……不對,我其實和鮑金這家夥沒熟到哪去。


    「套句不知誰說過的,輕如鴻毛啊。yakitori這種貨色,想從地球叫多少就有多少。考慮到嚴重的高失業率,也不難理解各地自治政府鼓勵的理由。雖然不是發令強製徵招,但對商聯來說充其量是略施小錢就能大量動員的方便道具。」


    見鮑金如在自曝其短般清楚說出我過去隱約察覺到的事實,讓我實在很好奇。


    「我說鮑金先生呀,你有事沒事怎麽把這些告訴我?」


    「你是個日本人,是個地球人,然後是個人類。」


    鮑金一字一句清楚斷開表達強調,同時笑著說:


    「我是俄羅斯血統,地球人,當然也是個人類。到頭來,我和你在這小小的宇宙中,意外算是有著諸多類似的存在呢。」


    我搖搖頭否定他這番愚蠢戲言。我們實在很難混為一談。


    「你不是貴為廚師大人嗎。」


    「我原本也是yakitori,隻是悲慘苟活了下來喔。」


    蛤?我錯愕到險些漏出蠢聲。這家夥以前是yakitori?


    「抱歉,往事之後有機會再提。話說回來,在火星上吃烤雞串這種事,相信過去的地球人連想都沒想過吧。從這層意義來看,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時代呢。」


    「……你也是以蠻不可思議的立場在說這些呢。」


    我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乾脆我現在就來揭開他不想被人看的舊傷疤吧……算了,這麽做也許會太過火。


    也不曉得鮑金這家夥知不知道我心中正微微糾葛,他愉悅地笑著回答:


    「不可思議?沒這回事喔。」


    隻見這家夥邊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幾口茶,邊不屑地接下去:


    「一切都是自我中心使然,所謂的自私自利喔。」


    「你自私?哪裏啊?」


    「一切都出於我的任性。讓商聯的家夥把錢吐出來,使喚你們這群年輕的yakitori,隻歸結於一個我的欲望。」


    雙眼看似望向這邊,但鮑金這家夥其實是用空洞渙散到不知在瞄哪裏的眼神笑道:


    「我隻是想證明地球人充滿了可能性。畢竟我們目前被認為連獨立思考能力都沒有,徹底被看扁。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這理由倒真的蠻自私的。對往後也隻能繼續陪著他的我而言,隻能說少多管閑事。然而,我卻沒辦法出言否定鮑金。明明我又沒受他醞釀的氣氛影響?


    這是怎樣?


    「……我呢,真的非常,非常看不慣這點。」


    很難想像一個總是假惺惺,麵露曖昧笑容的家夥口中會說出這種露骨的話。隱藏在這個總是嘻皮笑臉的男人麵容底下的,是一股熱情。


    ……是怎樣?為什麽我會逐漸同意起他?


    說著要讓外來者瞧瞧人類的厲害,跌破他們眼鏡的鮑金,這時停頓了一拍。


    接著像是揮除迷惘般甩甩頭,帶著些許炫耀般的口吻說:


    「讓我抱點期待吧。」


    這家夥自顧自地說完,就不再開口說廢話而默默享用起烤雞串。我也不是個愛耍嘴皮子的人,於是同樣在他旁邊默默吃著烤雞串。


    實在太美味了。


    和「大滿足」比起來當然好吃,何況又是被人請客。


    不過,原因是否在於,這是我頭一次灑上「期待」當調味料吃的飯呢?哈,別傻了!我啥時變得跟瑞典人一樣婆婆媽媽啦?以為我沒多久後也會笑眯眯地邊鼓掌,邊和英國人握手嗎?絕對不可能嘛——我把妄想趕出腦袋。


    我終究是個yakitori。扛起針槍被塞進tufle後往行星發射,輕如鴻毛的免洗人員。


    要說我是個明明沒接到什麽徵招令,卻傻傻自己往下跳的蠢蛋?


    ……真是天大的玩笑。


    令我越想越火冒三丈。


    不過嘛,稍微秀點我和其他蠢貨不一樣的地方,倒也沒關係吧。


    不過這點小事,就讓他們瞧瞧我的厲害。


    幾天後,遊「宙」好閑的k321接到新命令。帶著命令書前來的鮑金表示,是件飛黃騰達的大喜訊。邊連聲「恭喜恭喜!」的同時,這家夥煞有其事地把文件遞來。


    當然,我早已學乖了。


    不知是所有廚師都一個樣,還是單純是鮑金這臭家夥太像商聯人,想信他一半都嫌多。


    無論被發派到什麽地方,隻求活著回來就好了。沒必要抱持過度期待或不安。


    根據那飛黃騰達的命令,我……不,「我們」k321將被發派到商聯軍的本國艦隊裏,違背了原本認為會被派到太空站或行星上的預測。


    艦隊?而且還是本國直屬?


    反正大概又是鮑金那家夥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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