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靈香既然已經種下,就不能輕易能解除。


    重華回去後,一怒之下罰玉芙在蓮花池禁閉,然而玉芙心中像著了魔,一點也無法靜心修煉,三月後竟然直接退成蓮花之狀。


    怎麽會這樣?


    重華看著氣息衰落的白蓮,心中產生無數疑問。


    玉芙雖是白蓮所化,但它還是重華當年從自身剝出的一縷化身。


    這縷化身裏含有重華未被束縛的七情六欲,所以白蓮容易被萬物所迷;但它本身亦包含了重華的道意,所以除了重華和重華本人的道意,玉芙最終不會被任何事物奪取心神……葉清充其不過一介散仙,又如何能讓玉芙念念不忘?以致魂消體化?


    而重華修的是明心道——明澈己心,以觀天地。


    所以重華一眼就看出了白蓮的症狀來源於葉清,可裏麵的緣由?


    重華將白蓮收至袖中,再次前往崇文殿尋找葉清。


    葉清正在殿後的院子練劍,修行的時候,他和落塵一人劃一半地——落塵在前院修法,他在後院練劍。


    碧波域乃至文德殿都沒有體修,就更別提修劍者。


    重華的印象中隻有遙遠的西北域,有那麽一兩個修劍的散仙;抑或在億年前的九州大地禹餘天,劍修者無數,然而如今神州大地的劍修寥寥無幾,糾其原因:一是無名師指導;二是環境苛刻;三是天地所限。


    所以當重華看見滿院的劍光飛影時,亦有一絲失神。直到那把劍朝著眉心而來才稍微有絲反應。


    重華身上金光一閃,葉清收回劍。


    “重華尊者,不知道是您。”葉清將劍收攏後,雙手作揖道歉道,“失禮了。”


    “你修劍?”重華擺擺手,因為葉清修劍,所以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是個體修?”


    “是。”


    “哪裏學的?”


    葉清的劍法來自人間,初學於凡間成名劍客。隻是葉清一直無法步入修士境界,所以人間修劍者到最後都放棄他,到了後來便是葉清自己琢磨。


    若問他的劍法來自哪裏?葉清劍法來自葉家收藏的劍譜,還有他自己琢磨。


    “早年便會了。”葉清不欲在外人麵前提起往事,便簡略地答道,“我來自凡間。”


    “你是下界的修劍者?”重華聽此,更是驚訝了,“塵世也有如此的精妙的劍決?”


    葉清不知自己劍法如何,但他知道重華尊者一個指頭就能捏扁他,這不過是謙虛之詞,所以葉清答道:“不敢當,不知尊者忽然來此,是為何事?”


    重華是來詢問玉芙症狀緣由的。


    因為修劍者的很少走邪道,所以重華態度有所緩和,他道:“你和玉芙之間是怎麽回事?”


    葉清沒想到重華尊者如此直接,詫異地看向重華。


    重華作為一介尊者,相貌自然不錯——古雕刻畫的五官無一處不俊美,然而他給人最深的印還是他的氣質,那如同湖水般幹淨透徹的氣質,這個人仿佛能倒映出天地所有的一切,看著他的眼睛,你便覺得沒有什麽能在他麵前隱瞞,也覺得沒有什麽事情能向他隱瞞。


    “我……”葉清按住額頭,倏而閉目道,“我不清楚。”


    重華沒想到葉清能從自己的道意裏脫離,還將眼睛閉上,他繼續道:“玉芙心寄於你。”


    “那又如何?”這種夾帶著道意的逼問,似乎觸發了葉清某個底線,他即刻反問,“傾我者如過江之卿,恨我者不可勝數,難道我都要一一知曉不可?”


    “這到不然,隻是玉芙……”


    “玉芙如何?尊者為何要追問葉清一介散仙?”就在重華打算繼續從葉清這裏獲得突破口時,未央及時趕來,她打斷重華,“若有過,亦不是葉清之過,而是情之過。”


    說完,未央道意迸發,阻止重華探詢。


    “何解?”


    明心道意亦從重華尊者身上散發,他既然來了,便是要弄清楚緣由。


    未央不讓葉清答,那她就必須自己給出答案。


    未央修的是情道,她為此折磨許久,所以最清楚何為情,特別是何為癡情……而癡情中有名為相思的□□,足以使中情者黯然魂消,日漸消瘦,所以麵對重華的質問,未央便以此解釋玉芙現狀。


    若中妖靈香者是重華,這種解釋定然不可行。


    然而如今被妖靈香折磨的是玉芙,而玉芙在中妖靈香前就已經被葉清外貌所迷,所以誰也無法分清玉芙究竟是因為妖靈香的影響,還是因為癡情葉清方有此劫數。


    而就在未央以自身道意論證時,重華亦然步步逼問,最後兩人道意都匯聚在玉芙身上,天地有感此次道意交鋒,四周雲霧匯聚,亦有金光霓霞從天空散落。


    玉芙究竟是不是因為情才導致如今的狀況?


    明心道的見證下,天地承認了這個因果。


    重華尊者大驚,而未央則借此逼近一步:“重華,你可承認天地有情存在?”


    未央雖然隻是天師境界,但此刻她的道意攜帶天地因果,竟然令重華有種無法抵禦的錯覺,不禁後退一步道:“我承認。”


    此言一下,未央身上的金光更甚:“那既然如此,我未央癡情與你,你可曾見到?”


    重華感覺自己的道意被未央壓製,眉宇間不怒而威,沉聲答道:“天地有情,萬物有情,你亦有情。”


    “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不見我情,不回我意?”未央身上的道意和金光如同雷霆之勢,“你修的可是明心道?”


    既然是明心,為何不明我的心。


    這便是未央天師言下之意,也是她最深的怨。


    如同天雷一般的威勢打到了重華身上,重華避無可避,他唯有對答:“我觀天地萬物,情如縹緲一物,不可長久。故而明心道,見情而不證情。”


    隨著重華這句話道完,未央天師身上的威勢轟然作散。


    見情而不證情便是重華道意所指,所以等他明白自己道意後,便決然與未央分道。而玉芙白蓮便是重華悟道時剝離的化身。


    所以究竟為何?這份情會被天道認可?畢竟即便是化身,這亦然是明心道的一部分,即便一時被情所惑,玉芙也應當可以很快出情才對!


    重華並不知道,天地承認的隻是情這份因果。


    而這被天地判定為情的因果,究竟是在妖靈香的催生下猶如野火燎原般屬於玉芙的一見傾心?還是千百年前日積月累下屬於未央的日久生情?


    無人知曉。


    不過由於兩人論道的作用,天降霓光於玉芙身上,她稍稍恢複了些靈氣,隨後悠悠轉醒。


    醒來後,玉芙環目四顧。


    未央天師靠在杏樹下,神色有絲頹敗;而重華尊者站在一側,臉色寒如極冰。玉芙不知發生了何事,輕聲開口:“尊上?”


    “你醒了?”重華尊者驚道,“感覺怎樣?”


    “我……”


    因為除了這兩人,還有葉清在未央天師的一邊持劍而立,所以玉芙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葉清身上,“……我沒事。”


    玉芙的心思實在太過明顯,無論是重華尊者還是未央天師都一眼所見。


    未央心中忽然爆發一陣隱秘的快意,她方才產生縫隙的道意亦然有所恢複,未央道:“重華,看來玉芙和你不一樣。天下既有你這般無情之人,但亦有有情之人。”


    重華聞言不語,即便未央說的是對的,也不該出現在玉芙身上。


    玉芙感覺未央話有所指向,忍不住道:“未央天師,你在說什麽?尊者很好,不是無情之人,是我……我……”


    玉芙不知道為何葉清如此吸引她,然而在禁閉的三個月內,她確實無法聽從尊者的意見靜心修煉,反而腦中不斷浮現葉清的身影。


    “既然如此,你便暫且待在此處。”因為把玉芙強製帶回去的結果是香消玉損,加上如今玉芙的姿態,重華即便心中不快,也知道此事暫不可解,他道,“等你什麽時候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


    道畢,重華徑直離去,也不顧留在原地的玉芙。


    “尊者!”玉芙心中焦急不已,雖然她今心屬葉清,但重華是她根本所在,她如何能眼見重華尊者就此離去?玉芙不顧身上虛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追了上去。


    未央見之,知道此刻決不能讓玉芙離去,即刻拉住葉清,語氣虛弱地道:“葉清,我有些累……扶我回去。”


    玉芙腳步一頓,此一踟躕間,重華已然遠離。


    眼見重華尊者消失在眼前,玉芙心中一空,有種萬事皆休的錯謬感。


    未央見之,立刻將葉清往前一推。


    葉清知道未央天師想要什麽,然而他並不想強迫此事,所以葉清上前一步後道:“尊者說你什麽時候想回去都可以,要送你回去嗎?”


    玉芙想說要,但是她一見葉清就忍不住被他所吸引,雖然玉芙心中隱約感到一些不解,但還是難敵妖靈香作用。


    “我也不知道。”玉芙道,身體忍不住靠在葉清身上。


    “你……先留下吧。”葉清斂目道,“這裏雖然是偏殿,但也是重華尊者的道場,你何時想回去也都方便。隻是如今是怎麽回事?你為何看起來如此虛落?”


    相思而不得解,故而才導致的狀況。


    但玉芙如何說的出口,她靠在葉清的身上,才感覺道一絲溫暖,聞言差點落淚:“我沒事,隻要調養一些時間就好。”


    雖然玉芙因為妖靈香的作用被葉清迷惑,但葉清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隻是一份任務。所以尚且不辯玉芙對他的情是真是假,但葉清清楚,他對玉芙沒有任何男女之情。


    而方才所見,不管未央天師做什麽,重華尊者都不會回頭。


    明心道是什麽的道葉清不清楚,但重華尊者既然說他見情而不證情,就勢必不會接受未央天師的情,不管未央天師做什麽?


    既如此,扣下玉芙有什麽用?


    世間最是難解的便是情字,而最固執的便是陷入情劫的人


    然而此事非葉清一人所能決定,也不適合在玉芙麵前討論,他道:“既然如此,我帶你去空餘的房間,你暫且休息一下。”


    而未央天師自從那一日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時間就這麽過了三月之久。


    杏花已謝,桔梗又開。


    葉清望著漸次綻放的桔梗,摘下了幾束連著枝葉的紫色桔梗。


    “葉清?”落塵疑惑道,“你在做什麽?”


    “桔梗花的香氣柔軟,令人心曠神怡。”葉清答道,“未央天師久不出屋,應該會喜歡它們。”


    原來未央天師久不出來理事,葉清和落塵都覺得不妥當——此次前來文德殿畢竟是未央天師主導,若她不給出指示,無論葉清和落塵都不能擅自行動,故兩人決定乘著天光未明,前去找未央天師詳談。


    兩人走到未央天師居住的門前,落塵上去敲了敲。


    扣扣扣——


    清冷的敲門聲回蕩在寂靜的院子裏,未央天師不曾有回應。


    落塵等了片刻,又敲了幾下門。


    扣扣扣——


    連鳥兒都還未起身的黎明,這敲門聲突兀的響起,若未央天師真的在房間裏,就不可能聽不到兩人敲門聲。


    然而未央天師依舊沒有回應,落塵忍不住皺眉,葉清亦上前去扣了幾下門扉。


    “未央天師,近日可好?”葉清喚道,“我和落塵久不見你,甚是掛念,可願開門一見?”


    未央同樣沒有給葉清回應,可兩人三次的敲門聲卻把玉芙敲醒了,聽到院子另一側傳來的聲音,落塵對葉清露出苦笑。


    葉清輕輕搖頭,將桔梗花放在落塵手裏,指著殿宇的另一側。


    落塵思付了會,點點頭後走到了玉芙的視線盲點。


    “我剛才似乎聽到敲門的聲音?”玉芙開門後道,“是叫我嗎?”


    “吵醒你了。”葉清道,“我想你最近好了許多,要不要和我去百花園逛一逛,也好散散心。”


    由於妖靈香的作用,但凡葉清所求,玉芙不會拒絕,她即刻答道:“好啊。”


    待玉芙和葉清都一同離開後,落塵方從殿宇後走出來,再次敲響未央天師的房門。無論如何,必須把未央天師叫出來商量問題。


    未央並非沒有聽到外麵的敲門聲,不僅今日,之前幾日葉清和落塵前來她都有所覺,隻不過未央天師不想見他們。


    見情而不證情。


    隻要一想到自己苦苦追尋的道是重華棄之如敝的道,未央就無法不感到忿恨,她究竟該不該繼續追尋情道?


    不該?


    可是天下難道就沒有深情?癡情?和衷情?多少癡男怨女徘徊於此,情怎麽可能不存在?


    若要繼續追尋下去……


    便是讓重華回頭。


    要讓重華回頭,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前的未央尚有期望,但在她知道重華的道意所指是見情而不證情時,她就知道一切都沒有辦法挽回。


    因為若這是重華道意所指,那麽未央想要重華回頭,必須摧毀重華的道意。


    但未央天師……做的到嗎?


    扣扣扣的敲門聲在外麵漸次響起,甚至越來越急,未央天師置若罔聞——道途迷茫,她該何去何從都尚未決定,又怎麽能麵對外麵的世界?


    敲門聲頓然而止。


    過了一會兒,葉清和玉芙的聲音接連傳了進來。


    玉芙嬌笑連連,那輕脆悅耳的笑聲在極遠的地方就能聽見,也不知道她在開心什麽,但這樣的笑聲讓未央心中蒙上一層陰影。


    隻聽玉芙道:“我也不知道,我那時覺得時候到了便開始化型,化型後就是這個樣子,我好看嗎?”


    白蓮玉芙清純嬌媚,臉上笑容燦若春花,葉清道是,又引得玉芙一陣快樂的笑聲。


    這些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言語,然而那陣陣笑聲卻像刺像針,刺刺針入未央的皮膚,針針刺進未央的心,痛得她牙齒打顫,手指發白,而這樣的笑聲痛著痛著……卻竟然將未央的心刺醒了。


    重華不證情。


    所以就算玉芙移情別戀,心寄葉清,重華也不過過問清楚因由後便不再過問……否則這麽多天,怎麽就不見得他來?不見得他將玉芙帶走?這裏可是重華尊者的道場。若他真想,帶回玉芙不是片刻之事嗎?


    然而,即便重華不證情,這天下間卻也是有人對情甘之若飴的。


    就比如白蓮玉芙,雖是被妖靈香所惑,但豈能說她對葉清無一絲情誼在內?如今玉芙的一舉一動,分明就是從前心許重華的未央。


    女為知己者容。


    隻有在心愛之人麵前,女子才會注意自己的容顏,才會浩氣戀人眼中的自己是否好看。


    即便她是重華點化的一株白蓮,她亦然有情。


    可是。


    葉清有情嗎?


    葉清如今的表現,可是心許玉芙?


    未央心知,葉清對玉芙沒有情。


    但卻不能說葉清無情,因為如今的葉清就如同……過去的重華,都把情之一事放到了對他們而言更重要的事之後。


    隻不過重華比葉清更可惡,因為重華是拋棄了那份感情,而葉清是從來沒有入情。


    但不管是葉清應付玉芙,所以當初重華斷情。


    究其原因,皆因為他們走的……都不是情道!


    須臾之間,未央天師便恍然大悟。


    情道苦矣,然而情道卻是她追尋的道!


    天下間任何人都可以不去證這個情,未央不可以,因為這不僅是未央心之所需,也是她道之所需。


    隨著明悟,未央天師額前的牡丹花灼然綻放,那漸次徐徐打開的花瓣,有著精心奪目的魅力,若有人看見,必然是會被奪取心神。而隨著未央天師的頓悟,她身上的氣息也倏而好轉,天上的夜空灑下落落星光,是三千大道中的情道在回應著未央這個悟道者。


    “真漂亮啊。”在屋外注視到這個異相的葉清道,“我從未想過能看見群星墜落。”


    “這是天降祥瑞。”落塵答道,麵露驚喜,“如此看來,未央天師是恢複了!”


    正如落塵所言,未央天師在道意融善之後打開了房門。


    落塵和葉清從位置上起來。“天師。”他們一起道。


    “你們竟然還在對弈?”未央天師詫異道。


    “閑來無事。”落塵答道,“不然也看不到方才的景色,恭喜天師,又進一級”


    聽此,步入真人境界的未央微微一笑:“不如與我對一局如何?”


    這個石桌有四個位置,但下棋隻能有兩個人下,未央說完後便坐在其中的一個棋位上,葉清和落塵互相看了看。


    落塵先道:“下仙棋藝不精,讓葉仙人來吧。”


    “好。”未央真人道,目光落在葉清身上,那眼中似有著無限眷戀的深情,但當葉清定神一看,裏麵卻什麽也沒有。


    葉清感到一絲怪異,但此事非他能問,所以葉清壓下疑問應道:“敢不從命。”


    未央活得時間是葉清的幾十倍,琴棋書畫這些東西自然也會一些,信手捏來間便一步步蠶食著葉清的棋子,讓葉清下的每一手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隻不過未央給人的感覺和葉清以往對戰的那些高手完全不同,她的棋勢仿佛是最溫柔的女子,毫無威脅的出現在葉清的一邊。可是就是這麽近的距離,當葉清想要吃掉未央天師的棋子時,這些棋子卻巧妙的避開了危局;而若葉清要離開這片無法下手區域時,那棋子卻又黏了上來,就像是纏繞著的蔓藤,讓葉清寸步難行。


    下棋間,旗手必然會互相觀察對方的狀態來推測對方的想法。


    因為棋局焦灼難捱,所以葉清幾次觀察未央,但他得到大多是溫柔如水或者脈脈含情的眼神,仿佛他麵前的不是未央,而是白蓮玉芙。


    然而,這確實是未央。


    這棋下的太過詭異……葉清主動認輸,他鬆開黑子道:“是在下輸了。”


    “承讓。”未央回道,並沒有放下白子,反而又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異常的美麗,但好在葉清和落塵對姿容都有一定抵禦之力,所以兩人隻是晃了下神,便恢複過來了。


    “此局精彩。”落塵開口道,“真人閉門多日,原來是研究棋藝了?”


    未央當然不是在研究下棋,這點三人皆知,落塵隻是詢問接下來要做什麽。


    畢竟之前的計劃隻到玉芙中了迷心香後,之後是要看重華尊者的反應做行動,可重華尊者沒有完全按照未央預想中的行動來行事,反而未央本人也受到了不知為何的重創,如今才緩過來。


    “在這居住的一段時日,你們可學到些什麽?”未央未答反問,“這是尊者道場,這裏待一日,抵得上你們在其它地方待一年。”


    “我的術法確實更精進了。”落塵道,“這些天觀這裏的一花一木……似乎有所感,但總還差一些。”


    “時機未到。”未央作為過來人,知道是什麽緣由,這麽解釋後又問葉清,“你呢?”


    “我沒什麽感覺。”葉清則道,“隻希望真人能快些好起來。”


    未央放下棋子,謂然一歎:“你的要求任務結束後碧波宮自會為你達成,何必掛在心上?”


    葉清聞言應道,“多謝真人。”


    葉清和落塵都是為了問道秘境和未央的另一個獎勵來此,未央心知,沉默了片刻後便進入正題:“明日我們便去拜見重華。”


    “明日?”葉清和落塵皆感詫異——雖然未央天師恢複了,也上了一境界,但這進展未免也太快了。


    “是。”未央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確定。”


    說完未央徑直前去玉芙的房間,落塵和葉清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追了進去。


    說來也奇怪,未央方才頓悟時的動靜葉清和落塵都有所感,卻不知為何玉芙沒有發現?


    落塵和葉清進來後,隻見玉芙閉目躺在床榻上,臉上掛著甜美安詳的笑容。


    而未央則將額間的一抹花瓣摘下,點到玉芙的眉心。


    不知道未央真人在做什麽,所以葉清和落塵不敢打擾,隻是眼見未央和玉芙的身上都溢出些璀璨星光。


    重華尊者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他從打坐中醒來,視線望向了未央所在的院子裏。


    夜空遼遠,四下安靜,一切如往常一般。


    重華皺了下眉,但確實沒有什麽動靜,所以重華閉目,再次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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