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分水破煞’,乃是一門風水秘術,在店裏的古書中,我知道了一些改變風水的方法,早些年間,如果哪家高的房子出了什麽差錯,都會找木匠或者是陰陽先生為其解煞,木匠都是魯班師傅的後人,早年間的木匠師傅們有很多都會些左道的手藝,他們一般解煞的方法不外乎於兩種,一種叫‘埋梁’,一種叫‘彈墨’。


    有詩雲:墨師解疑彈黑線,不到甘八埋房梁。


    所謂的‘埋梁’,並不是真的埋房梁,而是取那家房梁上的一小塊木頭,通過某種方法埋在別處風水絕佳之地,房梁是屋子的支柱,通過這個土法就可以將原來房子的煞氣衝淡。而另一種‘彈墨’就更加直接了,墨鬥乃木匠三寶之一,象征著剛直不阿,相傳有預防災邪之功效,有本事的木匠師傅一般都是用墨鬥來破煞的,以墨線在房子的某處彈出某些圖案。從此這間房子的主人不敢說是大富大貴,但起碼也能諸邪不侵了。


    而陰陽先生們的解煞手段,就是‘分水破煞’了。聽九叔說過這個秘術,是以前白派先生的不傳之秘,隻可惜由於九叔是和韓友道士學的法,所以這類風水秘術他也不會。


    我坐在店裏,旁邊的文叔依然在歡樂的鬥著地主,我望著窗外,現在已是下午,還有一兩個小時便下班了,我想了一整天晚上該怎麽弄才好,要知道這一個月來,我並沒有畫多少張符,兩張新符和我那老三樣加一起,也就十幾張,也不知道夠不夠,如果不夠的話隻能靠我那掌中符了和易欣星了,老易這家夥雖然腦袋好像缺根筋,但是他確實也是有真本事的。特別是上次他那個‘囚鬼換凶門’。確實是很牛逼的招數。


    不管那麽多了,還是先去摸摸虛實再說吧。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趕快養足精神,爭取把身體調試到最佳的狀態,可別像上次一樣,差一點就掛掉了。想想就心有餘悸。於是我便靠著牆坐到角落裏,閉上眼睛開始複習起了《三清書》。


    看來在不知不覺中,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了,即使知道晚上要對付的貌似是很凶的東西,但是卻也不會想以前那樣的害怕了。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了,眼見著窗外已經黑了起來,我站起身開始打掃衛生。


    文叔好像也玩兒夠了,他抻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和我說五點的時候我就可以走了。然後就自己出去喝酒去了。我望著他這副懶洋洋的模樣,我心想著這真是無恥者無畏,虧他騙完人家的前後還能這麽安逸。


    見到這個老家夥走了,我便沒什麽顧忌了。馬上給易欣星打了個電話,問他啥時候下班,他跟我說林叔早就走了,就等我了。我跟他說,那你現在就出來吧,咱先去吃點飯,然後準備家夥準備晚上開練。


    我倆見麵後先到了一個小飯店吃飯,要了倆菜,兩瓶啤酒,剛坐穩,他就問我到底是什麽事情,於是我便把謝誌鵬的事情告訴了他,聽完我說後他大吃一驚,說道:“要不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呢,這可真是邪門兒,沒想到赫赫有名的袁氏集團的總部竟然是這麽一個凶險之所。你說那些人可真賤,明知道有危險還繼續在那上班兒。這真都是他們自找的。”


    我對他說:“可不是麽?但是既然讓咱倆知道了,就得去看看啊,興許會有那跑路女鬼的線索呢。”


    易欣星點了點頭,這時菜上來了,我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接著說道:“隻可惜我們現在都不會‘分水破煞’之術,看來今晚是難辦了。”


    易欣星楞了一下,對我說:“分水破煞?我懂啊。”


    啥?聽到他的話後我差點兒嗆著,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我沒有聽錯吧?他這缺筋少腦的玩意兒竟然懂得‘分水破煞’?於是我忙問他:“我沒聽錯吧,你懂分水破煞?”


    他見我不相信他,便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表情對我說:“當然懂啊,難道你不懂麽?”


    他大爺的,我上哪兒懂去。


    於是易欣星便跟我說,由於他家祖上就是幹陰陽先生的,所以有些土法都是家傳的,其中就包括了‘分水破煞’之術。


    原來他是祖輩兒傳的啊,難怪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呢,看來在某種程度來說,我這半路出家的還真不如他這自小就刻苦鑽研的。


    他見我聽驚訝的,就又把袖子擄了起來,把他的那塊兒奇怪的手表給我看,他告訴我,這塊手表也是有門道的,上次尋找夜狐的蹤跡時,也是靠它才找到的,這本不是手表,而是一個羅庚,名為‘六甲’,是屬於奇門造物篇中的物件,但是我覺得羅庚太大,不適合攜帶,於是便用一塊破手表按照那方法自己做出了一個,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這塊手表上的六根指針,三紅三黑,分別代表著遁申、遁午、遁辰、遁寅、遁子、遁戌。分別以黑狗血和黃雞血浸泡過,隻要以奇門的秘訣催動,便可以起到探測凶位和妖邪的功效。


    我發誓我真聽楞了,深感到奇門之術的玄妙同時,也覺得他太有才了,當然,如果他的腦子能在好使一點兒的話,那可真就完美了。


    我望著眼前的這位民間科學家的白癡樣子,心中頓時有了底氣,太好了,他既然會分水破煞,那麽今晚就好辦了,也許可以做到兵不血刃,到時候直接破了那樓的風水,那些髒東西就自然消散了。


    於是我便放下了心來,晚上的時候看來不用我出手,這位民間科學家自己就能搞定了,眼見著吃的差不多了,我便給謝誌鵬打了個電話,問等會上哪兒找他。他說直接來公司就行,但是最好晚點兒來。


    我心裏琢磨著畢竟這事兒不是什麽好事,避嫌是正常的,畢竟我倆也是低調之人,於是便答應了他,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就過去。讓他在公司裏別亂走。等我倆。


    掛斷了電話後,我和老易便起身算賬走人,各回各家準備家夥,然後十點的時候在袁氏集團的總部附近會和。


    我回到家時,還沒到七點,翻出了所有的符後,又拿上了一把手電筒,一雙筷子等一些必須品。把它們都裝進了我的挎包之中。


    鮑金龍在房間裏和他媳婦兒正黏糊著,嘻嘻哈哈的聲音傳到了我的房間裏,我苦笑了一下,心中又感慨起來,普通人的生活多好,為啥我就沒這命呢?


    算了,想這些也沒什麽用,還是幹點兒什麽吧,於是我打開了電腦,開始消磨著剩下的一點時間。點開kof,在完虐了盧卡爾四次後,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我穿戴整齊背起挎包,照例又去和鮑龍他倆打了聲招呼,告訴他們我晚上不回來。


    鮑龍望著我的眼神裏充滿了渴望和羨慕,顯然他又以為我這是出去消費了。我無奈的笑了一下後便下樓了。


    在出租車裏,我跟老易打了個電話,問他出門沒,隻聽電話那邊用一種奇怪的口吻對我說:“小非啊,我已經到了,可是····這邊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啊,太奇怪了。”


    我心裏納悶,不是早知道那是塊凶地麽?怎麽會不對勁呢?於是我忙問他:“什麽不對勁啊?怎麽了?”


    電話那邊的老易吞吞吐吐的說:“現在還不能確定,總之你快點兒過來就是了,我就在那郊區的大樓外。”


    我掛了電話後,心地不停的叨咕,不會又出什麽岔頭了吧,難道這次遇到了什麽我倆解決不了的事情麽?


    夜風正冷,烏雲擋住了月亮,大老遠我就透過車窗看見了遠處的大樓,市區邊上的袁氏集團孤零零的矗立著,在夜裏顯得有些陰森,由於現在很晚了,大樓中隻有幾個房間還亮著燈,可能是直播人員和保安吧。


    不多時,出租車便停下了,我給了那司機錢,那司機還以為我是這兒的員工呢,他邊給我找錢邊羨慕的說,爺們兒,在這兒一年掙的不少吧。


    我心中一陣苦笑,我哪兒知道在這兒一年能掙多少,大噶是不少吧,因為有人都願意把命搭進去。


    於是我對著她點了點頭,便下了車。


    要說這麽大個公司總部的樓下怎麽連個路燈都沒有。這可真奇怪,我望見前麵不遠處有個黑影正在此處的徘徊著,那是老易。


    於是我便向他走去,他見到了我後,臉上卻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忙問:“剛才電話裏你說什麽不對勁啊?怎麽了?”


    他望著我,又望了望自己的那塊表後,對我說:“這······這裏並不是什麽凶地啊!而且說起來,這裏還算得上一塊福地啊!”


    福地?怎麽會是福地呢?不是說是什麽‘吊客秤金’地麽?正當我疑惑的時候易欣星指著遠處的三顆大鬆樹對我說:“你看那樹,正種在這樓的東北方,這三顆大樹正代表著三足金蟬,而且現在即使是冬天,鬆樹的樹葉也不會掉落,這樹葉便代表著財運。在風水裏這可有個名堂,名為‘金蟾獻寶’。是想不發財都不行啊,而金蟾不生於凶煞之所,一般來說,這便足以證明這兒絕非凶地,而且一般來說,金蟾周圍一裏之內都不會出現妖邪之輩的啊,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我聽他說完後,腦袋都大了,如果這兒不是凶地的話,那麽這樓裏一年死七個人是怎麽回事兒呢?而且我看謝誌鵬的額頭就跟抹了墨一樣黑,這不是撞邪是什麽?剛才老易說‘金蟾不生凶煞之地’,這根本就自相矛盾嘛!!


    難道是老易的本事還不到家所以看走了眼?不能啊,這老小子雖然腦袋缺根筋,但是他的專業技術確是一流的。


    我腦袋真大了,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大爺的,管他是‘吊客秤金’還是什麽‘金蟾獻寶’。反正我是真真實實的看見了謝誌鵬額頭上的黑氣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所以還是先給他打個電話吧,再怎麽說也不能一直在樓下傻站著啊。還是先保住他的小命,然後在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再說吧!


    於是我撥通了謝誌鵬的電話,我跟他說我就在你公司的樓下呢。謝誌鵬一聽是我,連忙下樓出來接我。


    我跟他介紹了易欣星,和他說這是我師兄,客套了一番後,他便領我倆走進了袁氏集團的大樓,愛常理來說,一樓有保安,像我倆這樣不明身份的人是不能進來的,但是好在謝誌鵬跟那幾個保安是好朋友,他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兩盒煙遞給了他們,告訴他們他是不敢一個人值夜班,所以就找了倆朋友陪他。


    本來這大樓中不太平的事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且他們又是朋友,所以那保安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於是我們三人便到了十樓他的辦公室中,此時是十點四十分。我們便坐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不管怎麽說,先熬一夜再說吧,而我心中此時不知怎麽的卻滿是不安。


    因為我望見那謝誌鵬的額頭上的黑氣已經開始蔓延,差不多要擋住了眼睛,我頭一次看見這麽低的火氣。


    簡直就像是喪命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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