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正在納悶兒,你說這袁大叔怎麽走路一點兒聲兒都沒有呢?被他聽見了我和老易的談話,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我腦海裏想著要怎麽糊弄過去的時候,老易結結巴巴的說:“我說的是太·····”


    暈,我懷疑老易是不是過年過傻了,怎麽別人問他啥他就說啥呢?於是我慌忙接過老易的話,對袁大叔說:“他說的是您做的涼拌蜇皮實在是太好吃了!”


    老易見我解圍,忙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袁大叔有些奇怪的“哦”了一聲後,也沒多說話,便走回了廚房繼續做菜了。


    我小聲的和老易講:“你這麽大聲幹什麽啊?恐怕別人不知道麽?”


    老易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嘿嘿,抱歉,主要是你說的太刺激了,一時之間沒控製住,就大聲了點兒,對了,你認為這兩件事隻間是不是有聯係的?”


    我搖了搖頭對他講:“不好說,其實這件事我也想過,那個搶夜狐皮的,雖然是個人,而且還應該是陰陽先生,但是你想想,他既然知道黑媽媽,就一定知道黑媽媽的神通,你認為咱們凡人真有那麽不長眼睛的,敢虎口拔牙麽?那不是活擰歪了麽?得有多大的意誌控製他去玩兒命啊!”


    老易聽完我這句話後,問我:“那你的意思就是,還是它們內部人幹的唄?”


    我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後,和他說:“不清楚,咱倆也不用清楚,因為咱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找那女鬼,別的事兒咱們先別管,主要咱們也是管不了啊,聽天由命吧。對了,這些日子你有沒有什麽線索?”


    老易搖了搖頭,對我說:“難啊,咱倆現在這狀態就是大海撈針,碰大運呢,哪兒那麽容易?我過年這幾天也一直在家呆著呢,林叔過年好像是回老家了,前兩天才回來,一直沒有什麽頭緒,唉,你說這算啥事兒啊!”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這感覺確實不咋地,於是我就對他說:“算啦,車道山前必有路,來,喝酒吧!”


    我倆的杯碰在了一起,同歸於盡。


    不一會兒,袁大叔端著最後一道菜上來了,我和老易覺得就我倆人兒喝太沒意思,就請袁大叔陪我倆喝點兒,袁大叔也沒把我倆當外人,便笑嗬嗬的做了下來。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酒沒少喝,我的嘴貧,老易喝多的結巴,和袁大叔的睿智,三個人聊的挺有意思,旁邊看電視的袁阿姨笑著歎了口氣,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老伴兒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愛跟我們小輩湊熱鬧的關係吧。


    其實跟袁大叔聊天也挺長見識的,這老頭山南海北竟然沒有他不知道的,給我們講了很多的奇聞趣事,我覺得這老頭好像有點兒奇怪,似乎是錯覺吧,他喝的越多,那笑眯眯的小眼睛竟然就越亮,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最後,我們都喝的差不多了,老易這完蛋貨,喝了八瓶以後就跑廁所吐去了,我心想這老易還真是糟蹋東西,我還行,剛剛好,再喝就該多了。


    而袁大叔卻還是那副模樣,看不出他多沒多,我不禁讚歎這老頭確實有量,簡直到了深不見底的地步,八瓶啤酒下肚竟然都沒上廁所,也不知道他那啤酒都喝哪兒去了。


    而且他用那爍爍有神的眼睛望著我笑,看的我一愣一愣的,這眼神也太犀利了吧。看的我一陣尿意上湧,慌忙去廁所了,到了衛生間以後發現,老易這貨的腦袋都快插馬桶裏了,我慌忙把他扶起來,這家夥今天怎麽這麽不爭氣。


    老易靠著牆站著,我則開始放水,提褲子的時候我忽然想了起來,我這黑指甲不是能治療小病麽?不知道能不能解酒?要說人喝多了啊,思維就開始沒有約束,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於是我先把老易扶到了座位上,然後拿著杯子向袁阿姨要了杯涼白開。


    袁大叔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了,隻見他拿著盤子什麽的走向了廚房,見此機會我便把手指甲在那杯水裏攪拌了一下,然後遞給了爛醉如泥的老易。


    老易喝的太多了,問我:“這是啥啊?”


    我心想如果告訴你這是哥們兒我的洗指甲水,估計你百分之百不會喝,於是我就對他說:“這是八二年的‘馬蒂尼’,來幹了。”


    老易一聽我這麽說,抄起杯子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後對我吵吵:“啥破玩意,咋這麽淡呢?”


    我見他喝了下去後,便沒搭理他,掏出了一根煙點著了慢慢的抽著,等著吧,看看這玩意管不管用。


    袁大叔收拾完後便拿了壺茶過來和我聊天,他問我:“小易沒事兒吧,好像喝的挺多。”


    我搖了搖頭,和他說:“不知道啊,大概沒啥事兒吧,這老小子也許是裝的,沒事兒,袁大叔你不用擔心。”


    說來也挺神的,十五分鍾剛過,老易猛然的睜開了眼睛,對我說:“咋回事兒,我記得我好像上廁所吐去了啊,怎麽在這兒呢?”


    我望著老易現在這副樣子,你還別說,他現在身上真的一點兒酒味兒都沒有了,我望著我這小指甲,沒想到它還挺實用的嘛,哈哈。看來以後我喝酒就不用怕誰了。


    出了能治感冒和止血,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功效,我心情挺好,袁大叔還在身旁,我不好現在跟老易解釋,於是就對老易說:“你還說呢,剛才都吐了一地了,現在好點兒沒?”


    呆頭呆腦的老易點了點頭,對我說:“啥事兒都沒有了,就是還有點兒餓。”


    結果還是又麻煩了袁大叔給老易做了一碗麵,老易狼吞虎咽的吃完後,我算了賬,和他走出了店門。


    初春的哈爾濱夜晚,氣溫依然很低,而且剛過完年,這個時間段有點兒不好打車,於是我就和老易又往前走了一段兒,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文叔的。


    我按下了通話鍵,說道:“喂,文叔啊,什麽事兒啊?”


    電話那邊的文叔跟我說:“小非啊,我剛才接到個活兒,你明天下午開上班兒就行,然後明天晚上別回家睡覺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便問他:“啥活兒啊,文叔,還要晚上值夜班?”


    電話那邊的文叔好像樂了,他說:“啥活兒,白活兒唄,剛才有一戶老主顧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閨女死了,讓我明天幫他操辦操辦,到時候給你點兒加班兒費,就這麽定了啊。”


    所謂白活兒,當然就是指‘紅喜白桑’中的喪事兒了,通常民間有人過世,都會請幾個明白的‘先生’打理的,因為這正是陰眼先生的本行。主要是出喪日之前的事物準備工作,畢竟這是人一生中最後的旅程,所以沒人願意隨隨便便的,而文叔現在說的,確好像並不是喜喪,因為聽他說是人家的女兒死了,也不知道是多大,怎麽死的,要知道這些事兒可是有說道的。


    看來明晚文叔便是要我配合他去那戶人家裏‘指三’了,所謂‘指三’是陰陽先生的術語,按普通話來解釋,講的就是算算那過世之人的時辰和死因,而弄出一套適合的出殯方法,文叔剛才叫我明晚不回家,也許還會叫我守在那家一晚。


    他大爺的,真晦氣。


    但是既然我已近幹了這行,這些事就早已料到,於是我便和文叔說:“那好,文叔,我回去準備準備。”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我心裏想著這老神棍,無非是想多收那家點兒錢,所以才讓我去做做樣子罷了,他會指個屁三。這老神棍死人錢都不放過,也不怕遭報應。


    但是後來我一想,其實這種事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攻一個願意受。無非都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心裏安慰罷了,就跟現在請和尚念經的道理一樣,沒有幾個人能聽懂那些和尚念的是什麽,心裏也清楚那些和尚都是酒肉和尚,吃喝嫖賭抽占全了,會念個屁經?就是想找個心裏壓力,花點兒錢,就心安理得了。


    老易見我掛斷電話後,問我:“是不是出啥事兒了?看你這表情好像挺不是心思啊?”


    我苦笑著對老易講:“當然不是心思了,文叔那老神棍攬了份白活兒,讓我明天配合他一晚上呢。”


    老易笑著對我說:“哎呀,兄弟,你這是掏上了啊,這活兒我幹過,是個好活兒啊!”


    我望著老易,心裏覺得他是不是被我那涮指甲的水給藥傻了,怎麽說胡話呢?這死人活兒能好到哪兒去?


    於是我便問他:“哪兒好啊,你說說。”


    老易見我好像是第一次幹這種活兒,於是他就對我說:“你看你就老外了不是?你要知道,咱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什麽小屁孩兒了,咱們是‘先生’的徒弟,那在白事的人家裏,是很受尊敬的,一進屋煙酒不缺,而且事後還有紅包,跟大爺似的,就當度假了,你說這還不好麽?”


    聽老易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開竅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我就又找回了點兒平衡。


    這時,車來了,老易和我擺了擺手後就先走了,而我則繼續往前溜達,心裏想著明晚的事情,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真像老易說的一樣,是去裝大爺了麽?


    可那時候的我並不了解,這死人活兒,真的是那麽好幹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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