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異常黑暗,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黴味和焦糊味。張亮不知道那些人把自己扔在了一個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說不出的煩躁,沒有理由的害怕,孤獨和絕望吞噬著他。


    正當他帶著難以解釋的心情摸索向前走時,前麵大約五米開外“嘭”地亮起兩盞燭火,兩盞燭火擺在一件案桌上,黝黑的鐵質燈盞,紅色的粗蠟,詭異的是,八九十公分高的案桌上橫著整整齊齊擺放有四張黑白照片。張亮走近這唯一亮堂的地方,待他看清照片中的人物肖像後大吃一驚,照片上的四個人竟然會是楚萌萌、趙爾雅、鄭天守以及那名昏迷中詭異消失的女人,肖像中他們的神態,眼神,臉部的細節動作惟妙惟肖,簡直就是想要從照片裏麵爬出來一樣,而且似乎是要向張亮述說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依稀聽見那些人在喊他的名字。


    “張亮。”


    “張亮。”


    “張亮……”


    張亮越想越怕,右手在身上摸索著尋找那一串佛珠,可惜怎麽找都找不到這在張亮看來是最後的保命符。難道是被那些人搶走了,想到這兒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實在太過放鬆警惕,明明還不了解那些人的真實身份就敢在他們的車上睡著。現在好了,不僅被扔到一個黑暗的仿佛地下密室的房間裏,連身上的保命法寶都被搜刮,想得他又悔又氣。不過,腦子總算還清醒,知道這個地方不便多呆,並且放在誰身上,和這些照片待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張亮轉身就要尋找出口。


    忽然,一個白影迎麵站在他的眼前,張亮愣住了。


    待借著紅燭微弱的光芒看清楚來人的長相時,張亮不禁鬆了口氣,原來是之前給過他一張救命紙條的老婦人。雖然不知道她的確切身份,但既然救了他一命想必就不會再害他,張亮急忙上前拉住老人,說道:“老婆婆,你咋每次出現的這麽及時呢,能不能把我帶出去?”


    老人依舊是之前那副癡癡傻傻的笑容,張亮不禁有些泄氣,但又沒辦法,這老人似乎是他逃離這地方的唯一希望,


    可是,猛然地,老人那張熟悉而讓人倍感放心的臉孔像是冰雪消融,張亮隻覺得眼前一花,麵前站立的赫然成了另外一個人。


    伽椰子!


    張亮猛地驚醒,靠在車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伸手一摸額頭,全是冷汗。前麵那女人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而駕駛位上的魁梧男人專心地開著車,根本沒有理他。


    剛才的那個噩夢讓張亮睡意全無,他側過頭,看著車窗外的夜景,陷入沉思。


    夢很多時候不僅僅是一個生理現象,通常都具有啟示意義。那這個夢究竟代表了什麽意思,他知道楚萌萌已經不在了,另外從一開始就消失的那個女人想必也是凶多吉少,那麽其他兩個人怎麽,也遇害了?劉靜茹那女人應該還安全著吧,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


    沁涼的過道將一個村子環繞,發動機的低鳴聲打破這裏的寧靜,兩輛汽車繞了一個大圈之後,越過小溪上的橋梁,直接進入村子。這是一個人煙稀少的村莊,唯一一條連通外界的鄉間公路將村莊一分為二,延伸至遠方的森林中,道路兩旁是廢棄已久的路燈,年久失修,無法正常照明使用。順著車燈看去,幾間石灰色的房屋破敗不堪。是什麽促使這些開豪車的人選擇了這麽一個地方?


    眾人就在這裏下了車,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看不出真實年齡的豐腴女性,說看不出她的年齡大小,是因為這個女人身段妖嬈,兩腿健美修長,胸前沉甸甸的兩團猶如熟透了的蜜桃,纖腰款擺間皆是風情。而光潔如羊脂美玉一般的皮膚白皙細膩,仿佛歲月不曾在上麵留下絲毫痕跡。


    她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漂亮而精致,輕輕把玩著一個造型古樸式樣華美的卷軸。


    唯一有一點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張俏臉過於冰冷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見到眾人,她平靜地點了點頭,“進來。”


    張亮跟著眾人走進房間。房間破舊而簡陋,屋內四壁空曠,至於家具隻有生活中必須的桌椅和一張木床,幾根蠟燭擺在房屋的幾個角落,進屋的幾個人卷動了空氣中的氣流,燭光搖曳,昏黃中人影跟著抖動。


    十分意外的,張亮竟然在這裏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一個本以為不幸遇害再也沒機會相遇的人。


    這個人五十來歲,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但和那波人裏麵的小山丘似的壯漢不同,這個人個子並不高,甚至可以說長得還比較矮小,所以看著身體顯得有些微微發福。說了這麽多,此人就是此前在琦玉縣佐伯家鬼屋裏麵消失的兩人中的一個,裏麵那個男的不就是他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張亮內心狐疑,臉上表情卻沒有變化,不露聲色地打量過去。有意思的是,他發現那人也在皺著眉頭好奇地張望過來。


    “公孫隊長,一隻麻雀已經找到,還有一隻在野外,後麵跟著老鷹,要不要出手幫忙?”青年進屋坐在了那個女人旁邊的一把椅子上,笑著問道。


    張亮聞言苦笑了一聲,什麽麻雀老鷹的,這代號取得也就一般,如果要他取名,取山雞那多霸氣。他自然能聽出來麻雀說的正是他和劉靜茹兩人,至於後麵追著的老鷹,想到這兒,張亮不禁有些擔心那個女人,不過有那尊武士像護著,暫時應該出不了大問題。還有,之前做的那個詭異離奇的噩夢,供桌上隻有四張照片而沒有顯示她,說明她應該是暫時平安吧。


    “劉靜茹啊劉靜茹,你可要堅持住,沒叫上你是因為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這一趟出來是福是禍,自身難保啊。”張亮心中默念。


    女人眯著眼冷冷地瞥了一眼張亮,對著那個年輕人點頭道:“趙副隊長辛苦了,李虎,把他們帶出去,老規矩。”


    “好的,隊長,您放心。”瘦弱像猴子的男人彎腰諂笑道,轉過頭的時候極迅速地換上了另外一張麵孔,猙獰而蠻橫,那速度猶如川劇變臉。“走吧,我給你們講講規矩。”


    張亮眯著觀察了一下女人臉上的表情,可惜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什麽都看不出來,他卻沒有泄氣,而是喊道:“等一下,我有個問題,到現在為止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許這個問題很蠢,但不問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果然,屋子裏除了那個五十來歲的發福男人麵帶憂慮,其他五人相視一眼,哈哈笑了起來,含蓄地也笑容戲謔。連表情似萬年冰山的女人都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說道:“你可以試試看,割開自己的喉嚨,看看是不是醒了就能發現原來自己還在溫暖的被窩裏?”她瞥了一眼名叫李虎的瘦小男子,“好了,李虎,先教教他們常識,不要讓大家再聽到這種冷笑話了。”


    “得嘞,隊長您放心,說麽話該說保證不了,我至少會讓他們知道什麽話不該問。”李虎應了一句,將張亮與另外一人這一對難兄難弟帶到了另一間屋子。


    三個人一走出房間,西裝革履好像精明生意人的男子擔憂道:“隊長,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引起新人不好的想法。”


    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幾個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這世界吞得連骨頭渣都不剩的菜鳥,淡淡道:“如果連這點曆練都忍不住,不是被劇情角色殺了早晚也是給別人踩在腳下,你就不用操心了。幾隻小蟲子的事情先放一邊,正事要緊。”


    男人微微歎了一口氣,“是,隊長。”


    名叫李虎的男人將張亮和發福男人領到另一間屋子內,因為都是平房,且相互之間間隔一定距離,所以路上快了也得走一兩分鍾。在這個期間,那男人抽空介紹了一下自己,名叫李克用,職業是一名卡車司機,張亮朝他友好的一笑,也簡單介紹了自己。


    “好了,到了。”進了房間,身形瘦弱的男子將幾根蠟燭點燃,房間布置和剛才那間相差不多,最顯著的區別就是沒有擺放那麽多桌椅,瘦弱男子坐在屋子裏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說道:“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我叫李虎,叫我虎哥就可以了。”


    “哎,虎哥。”李克用連忙低頭喊了一聲。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喊一個撐死也就三十多的男人叫哥,張亮聽著總感覺別扭,不過還是有樣學樣地也叫了他一聲“虎哥。”


    名叫李虎的男人顯然很是受用,唯一有些紮眼的,就是其中一小子怎麽好像反應慢半拍似的。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好了,虎哥我先簡單說一下,你們來到的是一個類似‘無限恐怖’的世界,沒錯,就是那本特別有名的小說《無限恐怖》所描述的,主神頒布任務,我們作為試煉者去冒著生命危險完成,成功,那麽主神就會有獎勵,我們可以用它購買一切你能想象甚至想象不到的東西。當然,失敗了自然也會有出發。好,先到此為止,如果有問題,等你們吃完這東西再問。”


    李虎拿出兩粒紅藍相間的膠囊,輕輕放在桌子上。


    張亮和大叔李克用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敢輕易去拿。


    過了幾秒還是李克用堆起笑容,討好似地問道:“虎哥,這玩意兒是幹什麽用的?”


    僅僅問了一個常理之中的問題,李虎竟然一腳將年紀幾乎大他一輪的李叔揣倒在地上,“md廢話忒多,虎哥讓你吃你就吃,隊長還等著我,別讓你們倆磨磨唧唧地耽誤了時間。呦,小朋友,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不服是嗎,毛長全了沒有?”


    張亮急忙上前扶起大叔李克用,暗想虧這虎哥也是個姓李的,做事竟然如此囂張跋扈,心裏想著就不由地張亮瞪了李虎一眼,沒想到還讓李虎給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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