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女人是誰?你們很熟嗎?”淩菱攙著淩霄的胳膊問道。


    淩霄回頭看了看,正好見到薑煥燦被打的精彩一幕。不管發生什麽,白茗處理問題的方式總是太激進了。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性格,絕對比男人棘手。


    他瞟了一眼薑煥宇,對方也注意到白茗了。


    他揉了揉眉心,真是個不省心的女人。


    直到一席黑色長裙的白茗消失在大廳盡頭,淩霄才拉回視線,“見過一次麵而已。”


    “見過一次麵你就跟她跳舞嗎?她到底是誰啊?竟然有這麽大麵子!”淩菱情緒激動。


    淩霄一邊禮貌的跟周圍過來敬酒的賓客問候,一邊說:“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問那麽多幹嘛?”


    “不是重要的人你就跟她跳舞?”淩菱拉住準備離開的淩霄,撅著嘴說:“哥,那你也陪我跳個舞吧。”


    “你都跳了好幾支舞了,不累嗎?”


    “不累!隻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麽我都不累。”


    “現在人多,等沒人了再陪你跳。”


    淩菱抱住淩霄的腰,仰頭看著她,“哥,陪我跳嘛!你剛才不是跟別人跳了嗎?”


    “剛才是必要的應酬,別鬧了,我有點累。”


    淩菱充滿怨念的瞪著淩霄,卻完全沒有殺傷力。然而淩霄隻是收斂了笑意,嘴角垂下來,淩菱就開始慌了。


    怎麽有人笑和不笑差別那麽大?一個甜死人,一個凍死人。就算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親妹妹,也無法適應他變臉的速度。


    淩菱連忙說:“好嘛!等人走了在陪我跳舞嘛!”


    淩霄拍了拍她的背,“乖,去給爸媽和叔叔們敬酒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唔……”


    淩霄轉過身,立即在許安心耳邊囑咐了一句:“白茗的身份一定要保護好。”


    許安心小心的應道:“知道了,您放心,他什麽都沒查到。”


    淩霄挑眉,“他查了?”


    “嗯。”


    淩霄眯起了眼。


    看著交頭接耳的兩人,淩菱嫌棄的撅撅嘴。她拉了拉身邊的未婚夫,“煥宇,哥讓咱們去給爸媽敬酒呢。”


    對方卻僵硬的望著大門方向,一動不動。


    淩菱抬手在薑煥宇眼前晃了晃,“煥宇?你看什麽呢?”


    薑煥宇眨了眨眼,緩緩拉回視線,微笑道:“沒什麽。”


    淩菱瞪眼,“不會在看哪個美女吧?”


    “哪有?這世上哪有比你還美的女人?”


    淩菱自得的笑了笑,腦中卻猛然閃過一個身影,不禁皺了下眉頭。


    *


    訂婚宴到晚上11點才結束,逐一送走貴賓,已至午夜。


    薑煥宇攙扶著酒醉的未婚妻回到房間,毫不憐香惜玉,直接將她扔到了床上。


    淩菱的白色裙擺淩亂的蓋在腰間,露出了雪白的雙腿。肩帶也已經狼狽的滑落,露出大片酥胸。薑煥宇雖然沒什麽興趣去幹一個酒醉的女人,但今天這個曆史性的日子真的值得用更刺激的方式慶祝一下。


    他顧不上彼此身上的汗味和酒味,分開淩菱的雙腿,掏出東西就直接將自己送進對方的體內。


    正在做美夢的淩菱被下身的疼痛驚醒,睜開眼睛卻看到薑煥宇的臉,對方嘴裏散發著煙草和酒精混合的臭味,濕滑的舌頭瘋狂在自己的嘴裏翻攪。


    夢境和現實的落差太大,淩菱一瞬間有些錯愕,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淩菱心裏升起一股火,使勁用拳頭捶打薑煥宇,薑煥宇卻壓住她的雙手,繼續在她身上用十分粗魯的方式征伐。


    她顧不上對方是自己的未婚夫,用力側身,以膝蓋頂開薑煥宇,抬起另一條腿照著薑煥宇的命根子狠狠的踢了一下。


    薑煥宇慘叫一聲,直接滾下了床。


    “你他媽幹什麽啊?”薑煥宇滿臉憋得通紅,蜷著身子大叫。


    “惡人先告狀!”淩菱跳下床,一邊用床單包住自己的身體,一邊罵道:“薑煥宇!你瘋了吧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跟自己老婆做-愛怎麽了?”薑煥宇理直氣壯。


    “誰是你老婆?!我們還沒結婚呢!再說,剛剛哪裏有愛?你那隻是單方麵的做!你經過我允許了嗎?!你弄疼我了知道嗎?!”淩菱看到自己大腿上的青紫,委屈的流出了眼淚,抄起枕頭使勁往薑煥宇身上砸,“你這個混蛋!混蛋!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憑什麽?!”


    喝多的女人太可怕了。


    薑煥宇沒有像淩菱一樣因酒精徹底失去理智,目前他還沒那個資格。淩菱對他的價值太高。


    他忍住將淩菱按在床上狠狠揍一頓的衝動,連滾帶爬的躲進了洗手間。


    淩菱在臥室裏又砸又叫,嚎啕大哭,薑煥宇則坐在馬桶上一邊撇大條,一邊抽著香煙。


    這一刻,他是懷念白玉蓉的。


    雖然白玉蓉不如淩菱漂亮、有錢。但白玉蓉溫柔善良,脾氣又好,一向逆來順受。而這個淩菱,簡直是個惡魔。一不高興就對他又掐又擰,或者拳打腳踢。不管高興還是生氣都會時不時的扇他一巴掌,還說這是愛他的表現。


    淩家真是一家子變態。


    薑煥宇皺緊眉頭,將第五根煙屁戳到瓷磚上,狠狠的撚息。


    他推門出去,淩菱已經睡著了。


    小心翼翼的鑽進被窩,閉上眼,很久都睡不著。


    兩年前,從白玉蓉接受審判以來,他烙下了入睡困難的毛病。


    *


    隔天中午,白茗約張思思出來吃飯,兩人剛吃了幾口,張思思的手機就響了。


    是線人打來的電話,線人說,失火之前有三人去過死者家裏,威脅不成,就殺死了死者。三人中的有個叫杜坤的,有前科,今年年初剛放出來,現在在一個修車行工作。一周前跟以前的獄友聚會,說漏了嘴,那個獄友正巧跟線人很熟,昨晚獄友來線人家喝酒,就把這事告訴了線人。


    線人得到消息後,今天起早去杜坤家裏蹲點,跟著他到了修車行,中午杜坤又去了一個建築工地,跟一個坐在轎車裏的人說了幾句話,對方給了他一個黑色的袋子。杜坤拎著袋子去了銀行,線人跟他進了銀行,看到他從袋子裏掏出了大約20遝人民幣,一遝人民幣如果是一萬元,那總數應該有20萬左右。線人覺得有人□□的事可能是真的,就立即打電話給張思思。


    張思思問他有沒有看清車牌號,線人說當時離得太遠,再加上他有點近視,實在看不清車號,連什麽牌子的車也不知道,隻記得是一輛黑色的轎車。


    得到了如此令人振奮的消息,張思思高興得跳了起來。


    “看我不抓到你!哼!”她從錢包裏掏出兩百塊往桌上一拍,“這頓我請,你自己吃吧,我得先走了。”


    白茗抓住她的手臂。


    “我也去。”


    “我去辦案,你去幹嘛?”


    “看熱鬧。”


    “別鬧。”


    “隻是好奇是誰做的。”


    “肯定是淩霄。”


    “是嗎?我不認為。”


    “那你覺得會是誰?”


    “薑煥宇。”


    “薑煥宇?不可能。”


    “那就看看嘍。”


    *


    十分鍾後,一個戴著棒球帽,身材瘦高挺拔,五官俊秀立體的帥哥從咖啡廳走了出來。


    張思思開車都無法專心,時不時的看看身邊的美男。


    當年在英國留學就是因這樣的白茗才一見鍾情的,簡直帥的沒有天理。


    “為什麽非要穿女裝呢?為什麽就不喜歡我呢?”張思思一路不停的念叨著。


    張思思常常這樣說,白茗早就習慣了。他並不在意自己帥不帥,反倒慶幸他的家族男性天生體毛稀疏,才能讓他扮女裝以假亂真。


    張思思是少數知道他男性身份的人之一,但那也隻是一場意外。


    四年前的某個晚間,擊劍訓練場沒人,他在公共浴池洗澡,正好撞到了張思思,讓她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隻好編了一堆瞎話哄騙她,沒想到,這丫頭就此纏上了他。


    可惜,他是個一心複仇的gay,就算張思思是男人他也沒法愛。


    有緣無份的男男女女,注定隻能做普通朋友。


    她該慶幸,她們不是仇敵。


    *


    兩人根據線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杜坤家。那是郊區的一間帶小院的平房,下午三點鍾,杜坤還沒下班,大門是鎖著的。


    “進去看看。”白茗提議。


    “門鎖著呢,怎麽進去?”


    白茗指了指圍牆,“跳進去。”


    “不行!這是違法的!”張思思立即低叫。


    白茗把鴨舌帽摘下來扔到院子裏,“進去撿帽子,不算違法吧?”


    張思思愣了愣神,白茗接著說:“趁他還沒回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證據。別裝了,你都敢私自調查案件了,私闖民宅還算個事兒嗎?”


    “那……那不一樣……哎!你別!別上去啊!”張思思還沒說完,白茗就攀上了圍牆,動作幹淨利落,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別婆媽了,快來!讓人看見就糟了!”白茗坐在牆頭朝張思思擺手,張思思緊張的四下看了看,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跟白茗一起翻牆而入。


    兩人在院子和倉房裏搜尋了一會,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張思思就著急離開,白茗卻指了指房子,“去屋裏看看。”


    張思思嚇了一跳,“怎麽看?鎖著呢。”


    “我試試。”


    白茗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扣,上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鑰匙和小工具,張思思驚訝得合不上嘴,尤其是白茗成功打開房門那一刻,張思思的下巴徹底掉到了地上。


    “你還學過開鎖?”


    “沒學過。”


    “那你怎麽能打開?”


    “說了隻是試試。”


    張思思哭喪著臉,“完了完了,我怎麽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相較於她的緊張不安,白茗倒顯得鎮定得不合常理。


    “別廢話了,趕緊找,時間緊迫。”


    急於破案的張思思此時也顧不上太多,半個小時後,兩人幾乎將房間翻了個底兒朝天,卻還是一無所獲。


    張思思跌坐在床上,累得直喘粗氣。“都怪你!私闖民宅,私自搜查,讓我背負了兩項罪名,卻什麽都沒查到!我真不該跟著你胡鬧!”


    白茗不理會張思思的抱怨,也坐了下來。他看著潔白的牆壁,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什麽都沒有,他是有前科的人啊。線人不是說他嗜酒如命,嗜煙成性,嗜賭成癖嗎?為什麽家裏煙、酒、麻將、撲克都沒有?這不合理。除非……”


    白茗的話提醒了張思思,對啊,真的是呢,這房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確實不像一個單身前科犯的家,她接道:“難道咱們找錯地方了?”


    白茗盯著張思思,伸手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掏出一本戶口,對準張思思的臉,“這就是杜坤家,上邊寫的清清楚楚,你剛才不也看見了?”


    “呃……”張思思接過戶口,嘟囔道:“那為什麽呢?難道是老婆給打掃的?”


    白茗搖頭,“打掃的在幹淨也不可能把他視如生命的東西扔掉。”


    張思思打了聲響指,“哦!我知道了!莫非是戒了?”


    白茗很耐心的提醒她,“線人不是說了,杜坤最近又逛夜店又打麻將,又吸煙喝酒的,酒後亂-性才把實話說出來,這麽沒定力的人能把癮戒掉?”


    張思思想了想,也對啊,“可是……哎,你到底想說什麽?我都快被你繞暈了。”


    “幕後主使預料到警察有懷疑杜坤的那一天,想辦法幫杜坤洗白,將他塑造成一個改造成功的三好市民形象,然後任何蛛絲馬跡都幫他清理幹淨,給警察設置一個迷局,讓他們懷疑自己的判斷。”


    “那他得多閑啊?太麻煩了吧?”


    麻煩?一點都不。做事滴水不漏,走一步算十步,說明對方是個十分狡猾,且小心謹慎的家夥。


    張思思突然神經一緊,抬手拉住白茗,低聲說:“等等!外麵好像有聲音!”


    白茗屏息聆聽,門外果然有腳步聲,接著,大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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