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淩霄一直看著窗外,神色凝重。張靳也因為有心事沒去在意對方,但過了一會,他看到淩霄在到處找東西,被分散了注意力,奇怪的問他:“你找什麽?”


    “手機,我的手機好像忘帶了。”淩霄說。


    “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忘?隨時都可能有人聯係你的,大總裁。”


    “平時都不是我拿著……”淩霄想起了許安心,頓時噤了聲。


    張靳也意識到了,眉毛擰成了麻花。


    “貼身助理還沒上任,你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張靳歎了口氣,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隨便打給誰,保安、助理、熟人,讓人把手機送來。”


    淩霄接過手機,猶豫了一下又還給他,“算了。”


    “你……”張靳不確定,“你不會誰的電話都沒記著吧?”


    淩霄沒吱聲,看樣子是默許了。


    張靳不知道說什麽好。跟其中一個保鏢說:“你回去把淩總手機拿過來。”


    “好的,現在嗎?”


    “現在。”張靳讓司機停了車,告訴保鏢他們接下來要去的地址。


    車子再度上路,淩霄道:“謝了。”


    “別謝我,謝安心吧。如果不是為了她,我才懶得管你。”


    這是氣話,也是實話。許安心喜歡淩霄,這誰都看得出來,隻有淩霄自己意識不到。不過就算意識到又能怎麽樣?他不喜歡女人。


    小時候淩霄說他討厭女生,喜歡跟男人在一起。所有人都主觀的認為他是gay。


    但至今,作為淩霄的死黨,他就沒見淩霄跟哪個男人親熱過,認真交往過。最多跟男人一塊喝喝酒,玩玩曖昧罷了。


    所以,他一度懷疑淩霄到底有沒有喜歡別人的能力。


    畢竟經曆過那樣的過去,身心背負的愛恨太沉重。在達到目的之前,他恐怕無暇再考慮感情方麵的事情了。


    一瞬間,張靳又想到了那個叫白茗的女人,心中的詭異揮之不去。


    不行,他不放心。這女的一定有問題,他得抽空查查。


    *


    薑煥燦把白茗送到家,在白茗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抱住他,意欲索吻。


    白茗手指抵在對方的唇瓣上,笑著說:“我不想太快,慢慢來好嗎?”


    薑煥燦根本忍不了,他從來沒為一個女人等這麽久。


    “到底什麽時候可以?我要憋死了。”


    “你可以找別的女人發泄。”


    “你不介意嗎?”


    “並不。”


    “可我不願意,我非你不做!”薑煥燦發出豪言壯語,聽上去根本不可信,但事實上,他已經一個月沒找女人了。自從認識白茗,他越來越無法忍受其他女人的缺點,看到誰都會跟白茗比一比,對方隻要有一丁點比不上白茗的,他就會喪失上-床的興致。


    “你知道嗎?因為你,都快得陽痿了!”


    “你太花心了,我真的沒辦法相信你。”白茗推開他,“我需要的是忠貞不渝,一對一的愛情,不想隻是玩玩。你確定你能做到嗎?”


    “我……”薑煥燦猶豫了一下,很想說我不是隻想玩玩,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畢竟他最初的目的的確隻是想上了白茗,好好玩玩她。但這次玩的似乎有點大,他沒想到自己對白茗的喜愛能堅持這麽久,那種喜愛夾雜著十分陌生的情緒。讓他看不見對方就會想,看見了就想親近她,抱著她,親吻她,甚至是,撲倒她,撕爛她的衣服,進入她的身體,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這種*非常強烈,他不確定那是什麽,所以也無法給白茗一個肯定的回答。


    畢竟,他從來沒對誰認真過,也從來不想對任何人負責。這樣的人生已經習以為常,突然間讓他轉變思路,有些強人所難。


    “我真的很想上你……”最後,他終於擠出一句。


    啪!薑煥燦已經不記得自己第幾次被白茗扇耳光了。


    薑煥燦目送白茗走進公寓大門,揉著火辣辣的臉頰,一臉的欲求不滿。


    這娘們怎麽這麽難對付?給錢,給車,給房子,都不要,非要什麽不切實際的愛情。


    他大哥說,愛情是碰不得的東西,碰了,非死即傷。


    他謹遵教誨,一直遊戲人間,從沒對任何人動過真情。


    現在難道會為了白茗這樣的女人碰這麽可怕的東西?她值得嗎?


    他不確定。


    拉回視線,他狠踩油門衝了出去。


    白茗開門進屋,把鞋子踢到一邊,張思思連忙撿起幫他擺好,跟在他身後嘴裏不停的說話,白茗幾乎是左耳聽又耳出,完全沒往腦子裏進。


    他將自己丟到床上,用枕頭蓋住頭,縱使張思思像蒼蠅一樣沒完沒了的念叨,他也很快失去了意識。


    好困,好累,尤其是應付那兩個賤-人。


    真的好想直接抹了他們的脖子,一勞永逸。


    可那樣太便宜他們了!


    必須讓他們付出巨大的代價,承受非同尋常的精神淩遲和*折磨,比白玉蓉還要痛苦淒慘百倍千倍,並對他們曾經犯下的罪行深深懺悔才行。


    不然,複仇又有什麽意義?


    白茗做了個夢,夢裏他把薑煥宇的腦袋當足球踢,他帶球過人,抬起一腳,正準備射門的關鍵時刻,手機突然響了,他不予理會,再次抬腳,卻射偏了。


    手機卻響個不停,他很煩,摔爛它,踩碎它,它仍然在響。


    最後煩的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手機真的在響,在皮包裏嗡嗡嗡的震蕩著。


    白茗滿懷怒意的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困倦沙啞,男性化的聲音傳了出去,“喂?”


    對麵愣了愣,不確定的問:“你是……”


    白茗立即反應過來,捂住了嘴。


    壞了,怎麽是淩霄?


    白茗思索片刻,將錯就錯,繼續用男性的嗓音回道:“我是白茗的朋友,你哪位?”


    “我是白茗的……哦,我叫淩霄,是他的同事。請問白茗在嗎?”


    同事?白茗眨了眨眼,嘴角自然的上揚起來。


    “白茗在,洗澡。”白茗揉了揉頭發,發出慵懶磁性的哈欠聲,“你找他有事嗎?”


    對麵靜了足有五秒鍾,因為白茗在掰著指頭計數。


    “其實也沒什麽事。”淩霄猶豫了一下,“她現在是在家裏嗎?”


    “在家。”


    “哦……那就好。”


    “有什麽重要的事嗎?要不要我叫他?”


    “不用了,確實沒什麽事,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說完淩霄立即掛了電話。白茗聳聳肩,鑽進被窩繼續睡,之後他沒再做夢,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大概8點鍾就約上司機,到了香江飯店。


    來到淩霄的套房門口,敲響了房門,過了很久才有人應答。


    開門的不是淩霄,而是張靳。


    對方迷糊又糟糕的樣子明顯是宿醉的結果。


    一股不太舒爽的味道也撲麵而來,白茗皺了皺眉,“我是來接淩總的。”


    張靳沒說話,大拇指比著身後,一臉煩躁的轉回客廳,倒在沙發上繼續睡。


    白茗進房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窗子通風,打客房電話叫人來收拾房間。


    接著就來到淩霄的臥室,看到衣著完好,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的淩霄。


    怎麽又喝成這樣?


    白茗走到床邊,俯視淩霄。叫了兩聲對方沒反應,白茗又打了電話叫服務生送醒酒湯和早餐過來。


    客廳裏,客房服務生已經開始整理,被吵醒的張靳晃晃悠悠的進了浴室。


    白茗坐在吧台旁,給自己倒了杯清水,靜靜的看著他們收拾房間。


    白天看得清楚,淩霄的房間裝飾風格跟辦公室如出一轍,一如既往的古典英式風格。這是個保守的,一根筋的男人。


    此時,睡在隔壁的保鏢已經起了,他們打著哈欠走到門口,好奇的探頭向裏看,正巧,跟白茗的視線對在一起。


    沒打完的哈欠不知怎麽就憋了回去,懶散的狀態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中梳著平頭的保鏢恭恭敬敬的問道:“淩總還沒起嗎?”


    “沒。”白茗答。


    “不知道淩總跟沒跟你提過,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八點到八點半,是我們的早餐時間。”


    “沒有,但現在我知道了。”


    “哦哦!那我們下去啦。”


    “等等。”白茗叫住兩人。


    “有什麽吩咐?”


    “在這吃。”


    保鏢撓撓頭,“我們得下去買早餐啊。”


    “不行,既然是保鏢,就不能有固定的離開時間段。平時吃飯時間這麽固定,很容易被人利用,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白茗的聲音清清淡淡,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兩人暗暗對了下眼神,傳言果然沒錯,這個女人好厲害。


    長頭發的保鏢說:“在淩總房間吃?之前沒這個規矩的。”


    “今天有了。”


    “是淩總的意思?”


    “我的意思。”


    “這……”長發保鏢幹笑:“這我們可不敢。”


    “那就先別吃,等淩總醒了我跟他說。總之你們不能離他太遠。”


    平頭保鏢有點急性子,看上去有點惱怒,張嘴要說什麽,被長發保鏢拉住了,小聲說:“她說的對,聽她的吧。”


    “可咱們跟淩總這麽多年了,從來都是這樣的啊。”


    “也是淩總身手好,所以平時不太在意。但這兩天他喝太多了,完全沒防備。以前哪有過?確實像她說的,萬一咱們不在的時候發生點什麽,後悔都來不及。”


    平頭保鏢被說動了,點點頭,但是嘴上忍不住嘟囔:“淩總這兩天怎麽了?”


    “還用說嗎?許助理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最近他怎麽這麽沒戒心啊?前天跟她喝。”他瞟了一眼白茗,又道,“昨天跟張總喝。我從來沒見他這樣放縱過。”


    “這還看不出來?一個是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未來的總裁夫……”長發保鏢被白茗犀利的目光看得心慌,連忙閉了嘴,關上房門,在門外站好。


    清潔工整理好客廳,白茗就讓他們先離開了,臥室裏淩霄還在睡,浴室張靳用著,沒辦法收拾。


    但白茗還是細心的囑咐他們9點後再過來收拾一次。


    大概八點半左右,服務生送來早飯和醒酒湯,白茗去臥室叫淩霄起床,張靳從旁邊的浴室走了出來。


    完全的赤-裸。


    水汽氤氳的張靳仍然迷迷瞪瞪,看到白茗,嚇了一跳,臉上掛著“你怎麽在這裏的”驚訝表情。


    白茗上下看了看張靳,視線在對方胯-間停留了好一會,張靳才意識到問題,用毛巾捂住襠部。


    床上的淩霄已經轉醒,睜眼正好瞧見張靳光著腚,白茗盯著他看的畫麵。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在第一時間跳下了床,由於起的太急,腦仁兒有點疼,他一手按著腦縫,一手扯下被子扔到張靳身上,吼道:“張靳!你幹嘛呢?傻了嗎?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我哪知道她在啊。”張靳皺眉吼道。連忙用床單裹著身體,逃出了臥室。


    “剛才明明是他給我開的門,這麽快就忘了,到底喝多少酒?”白茗翻了翻眼睛。


    “昨晚喝的有點多。”淩霄滿臉歉意,“他這人一向大大咧咧的,你別往心裏去。”


    白茗的臉頰漸漸紅了起來,這說明對方在回憶剛才的畫麵。


    “我叫了早餐,出來吃吧。”白茗笑著說,看上去心情不錯。


    “嗯……”淩霄盯著白茗的側顏,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他想變成橡皮鑽進白茗的腦子,把剛才那段記憶全都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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