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的盤子酒杯就那樣扔在盥洗池裏,想來淩霄也隻是喜歡烹飪美食而已,對保潔應該沒什麽興趣。


    酒雖然喝的很多,但白茗一點也不困。雨停了,月亮從烏雲裏爬了出來,深藍色的天空掛滿星鬥,從床頂的玻璃天窗,能將罕見的如洗月色看得一清二楚。


    “你睡了嗎?”白茗突然問。


    好一會,淩霄睜開眼,轉頭看了看白茗。白月光灑在白茗臉上,棱角分明的側顏有種冷冽的俊美。


    “我就知道你沒睡。”白茗繼續說。


    然後,他突然轉過來,黑亮的眼睛盯著淩霄,緩緩湊近他。


    淩霄本能的向後退了退,低聲道:“你想幹嘛?”


    白茗笑了笑,“幹該幹的事。”


    淩霄眯眼看著突然頑皮起來的白茗,“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白茗聲音低低柔柔的,還有點啞,“兩個男人睡在一起,能幹什麽?淩總難道不想嗎?”


    “你醉了。”淩霄轉過頭去。


    白茗貼的更近了,溫熱的呼吸噴著淩霄的耳朵,淩霄的身體更加緊繃。


    “醉了不好嗎?醉了就有理由放縱自己。”白茗一隻手搭上淩霄的腰,淩霄的身體明顯一顫,“我知道你喜歡男人,正好,我也是,咱們為什麽不各取所需,為彼此解決下生理需求?”


    淩霄呼出一口氣,皺眉盯著白茗,“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就能輕易跟男人上床?”


    “那倒不會,我也是很挑的。聽你的意思……”白茗醉眼迷離,思路卻很清晰,他眼睛轉了一圈,驚訝的問:“淩總不會是……沒經驗吧?”


    淩霄立即接過話去,“我隻是不跟不喜歡的人做罷了。”


    白茗聳聳肩,“那就是有經驗嘍?這樣很好,也省的麻煩。”


    見白茗坐起身開始脫襯衫,淩霄感覺自己的腦仁要炸了,他連忙拉住白茗的手,“白茗!能不能別鬧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真的喝多了!”


    白茗理直氣壯,“正因為喝多了,才會欲求不滿。我不討厭你,你也不反感我,天時地利,何樂不為?除非……你討厭我。”


    “我……我不討厭你。”


    “那就結了。”


    白茗脫了上衣就將淩霄撲倒,直奔對方的嘴唇而去。淩霄意外的沒躲,任由白茗在他的嘴上又咬又啃。


    白茗的動作並不生澀,雖然在咬他,卻不疼,反而很刺激。一股股電流向他的下腹流竄,聚集,很快讓淩霄丟盔卸甲。


    他不知推開過多少男男女女,哪怕是在最後關頭,他都能讓理智占據頂峰。他活的不算久,但非常驕傲於自己的定力和耐力。可此刻,麵對白茗,他感覺自己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輕易的就被對方攻陷,點燃最原始的*。


    白茗扯開他的襯衫,親吻他的胸口,一股相當陌生的電流直衝他的腦頂,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連忙握住白茗的肩膀,製止他的進一步動作。


    “怎麽了?”白茗問,“不舒服?”


    “不是……”淩霄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想讓那種刺激過頭的感覺平緩過渡。


    白茗看出他的用意,嗤笑道:“淩總,連做-愛都這麽克製,你活得太沒意思了。”白茗伸手去扯淩霄的皮帶,“別想太多,性需求是本能,你隻要閉著眼睛享受就行了。”


    淩霄再次抓住白茗的手,他的手很有力量,白茗沒那麽容易掙脫,隻能任由淩霄握著他。


    “不行,你太快了。如果真要做,必須按照我的步調來。”


    “你的步調?”被掃了興的白茗稍微有點不悅,“你什麽步調?”


    淩霄將白茗帶入懷中,翻身將對方壓在身下,微微一笑,“別多問,你隻要閉著眼睛享受就行了。”


    哼,學我?


    白茗不確定的瞟著淩霄,“你行嗎?”


    “試試看就知道了。”掌握了主動權的淩霄明顯放鬆了許多,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他磨蹭著白茗的耳畔,輕聲說,“閉上眼睛。”


    白茗雖然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淩霄發生點什麽,但也從不排除會跟他有所交集的可能性。


    畢竟,淩霄真的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對方隨便的一個眼神動作都非常優雅動人,跟這樣的男人做-愛本身就是一種享受,他也的確太久沒有解決生理需求了,身邊躺著這樣一個散發著強烈男性荷爾蒙的男人,他實在沒辦法不胡思亂想。


    所以剛剛借著酒勁挑逗淩霄,如他所料,淩霄是個時時刻刻都在壓抑本能的男人。


    自律是好事,但連做-愛都嚴格控製自己情緒的男人,會很倒胃口,也很無趣。


    望著那張認真的臉,白茗突然想,淩霄失控會是什麽樣子?


    真想看看。


    白茗像是看透了他,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一點都不配合的把手伸向了淩霄的褲襠。淩霄悶哼一聲,將白茗的雙臂固定在枕頭兩側,低喝道:“你幹嘛?”


    白茗掙紮了兩下,發現自己在力量上的確處於下風,心情頓時很壞,他怒瞪淩霄,“我不喜歡在下邊。”


    “上和下有那麽重要嗎?”


    “不重要你為什麽不老老實實躺在我身下?”


    “我不習慣。”


    “哈哈,那我就習慣?”


    “那你想怎麽樣?”


    “你躺下,我來做。”


    “不行!”


    “那算了,睡吧。”


    “……”


    淩霄驚訝的看著白茗,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兩人對視了很久,淩霄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把別人的胃口釣上來就不做了?你真是好樣的。”


    “不然呢?我們都有自己的原則,都不想做下邊那個,還有什麽好繼續的?”


    “讓你躺著享受難道不好嗎?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反抗。”


    “你我都知道原因。”白茗直視淩霄,沒有一絲退讓,“我躺著可以,但我不做0,你可以坐上來自己動。”


    淩霄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整張俊臉都有些扭曲了。


    看淩霄抽搐的臉頰,白茗一點都不懷疑對方會因為這句話揍他兩拳。


    但淩霄涵養很好,怒火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不喜歡做下邊的那個,又怎麽能要求別人?”


    “同樣的一句話送給你。”


    淩霄抿抿嘴,有些遺憾的說:“看來我們今天做不成了。”


    白茗沒說話,對方遺憾的語氣帶著無法壓抑的饑渴,兩人早已在爆發邊緣的身體緊緊貼合,彼此都能感受到某處躍躍欲試的腫脹和跳動。雖然他們都知道矛與盾無法結合,但就是舍不得對方的身體,和難得一見的高漲情-欲。


    這種時候,白茗更為狡猾的一麵便顯現出來。


    他抬起頭,伸出舌尖舔了舔淩霄的唇縫,淩霄愣了一下,白茗輕易抽出手,抱緊對方。白茗一邊親吻他的嘴唇,一邊低喃:“我們就用手解決吧。”


    ------河蟹部分-----


    ------河蟹部分-----


    可不管身體多麽誠實,白茗這盞不省油的燈就是無法安心享受,天生不服輸的性格讓他不能接受自己敗給本能。


    更何況淩霄那句話剛好觸及了他的底線,從小到大都要被逼著以女裝示人,柔弱乖巧的形象讓他感到厭倦和惡心,骨子裏的他總是想衝破美麗柔弱的軀殼,展現真實的自己。壓抑的越久就越叛逆,他絕不接受被人掌控,被人驅使。


    被上,更不行。


    至少在床上,他要做回男人。


    “淩總,跟我玩個遊戲吧。”


    本該發火的白茗突然和顏悅色的說起不相幹的話,淩霄頓時戒備起來,“什麽遊戲?”


    “我們來打一架吧,輸的人就乖乖的做下邊那個。”


    淩霄抿抿嘴,“如果你因為我剛才那句話生氣,我道歉。”


    “我沒生氣,道歉就不必了,跟我打一架吧。除非你怕輸給我。”


    兩人早已赤身*,互相愛撫的動作因為白茗的話突然變得尷尬無比。


    淩霄收回手,無奈的說:“我們……非得在做-愛的時候吵架嗎?”


    “廢話少說,打還是不打?”


    淩霄歎了口氣,“好,我陪你玩。那定個標準,怎麽樣算輸?”


    “誰被對方壓在身下起不來,誰就算輸。”


    淩霄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答應白茗孩子氣的提議。


    不過……


    淩霄看著身下的男人,勾起嘴角,無比溫柔的說:“首先,你得想辦法從我身下起來,不然就算你輸了。”


    “原來淩總也會耍賴。”


    “兵不厭詐。”


    白茗點頭讚同,“這樣很好,至少我不用跟你客氣了。”


    淩霄微笑,將白茗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用力扣住,“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淩霄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襠部一陣劇痛。來自白茗膝蓋毫不留情的一擊,淩霄縮手不及,疼得眼冒金星。


    他連忙捂住襠部,身體蜷成了蝦米。全天下的男人被踢了蛋,都是這個反應。


    “不好意思,這是‘女人’的本能。”白茗坐起身,撩了撩半長的頭發,將淩霄推到一邊。


    “你可……真……夠狠的。”


    “換了是你被壓,你也可能這麽狠。”


    “我可……舍不得……傷害你。”


    看淩霄疼得全身抽搐,滿臉淌汗,白茗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剛才的火氣也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抱歉,很疼嗎?”


    “你試試?”


    “不了。”


    白茗湊過去,小心翼翼的問,“很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淩霄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再睜開眼時,看見白茗抱著腿坐在他麵前,乖巧安靜,神情緊張,像隻可愛的小貓,不禁笑了起來。


    “別擔心,沒事了。”


    “真的?”


    “嗯。”


    白茗鬆了口氣。


    “我還是喜歡這種樣子的你。”


    白茗皺眉,立即盤腿坐著,“你喜歡娘炮不要往我身上帶入。誰要你喜歡?”


    “不是娘。其實哪個你都很好,可能男性的你讓我很陌生,而女性的你我更熟悉更在意吧。我是個慢熱型的人。”


    白茗點點頭,“我也慢熱,咱們終於有了一個共同點。”


    “不,我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不喜歡做0。”


    白茗笑了笑,“看來我們注定隻能做普通朋友。”


    淩霄也在笑,但嗓子裏的口水像是帶著倒刺,難以下咽。


    空氣突然凝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在兩人周圍彌漫開來。


    彼此對視時,心中一陣陣的悸動反而讓人不安,讓人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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