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磨蹭半天才到樓下用早餐。小二一見二人急忙笑著迎上來,“客官可要用些什麽?”


    “一壺玉茶,一屜素餡包子。”霍驍道,對楚忻韻說,“這裏的玉茶可是上等,還有幹菜做的素餡包子也不錯。”


    隔壁桌的男人聽到霍驍這番話,哈哈大笑,轉過身來看著他,“年輕人有些見識啊。”男人年齡和楚承仁差不多,身材魁梧,一臉絡腮胡遮住了他原本的相貌,但是擋不住他的同西域外族一般的鷹鉤鼻。眼窩較大辰尋常見的相貌生了幾分。他自報家門,“玉茶是這裏的特產比關城的還要好上幾分,這家店裏的茶稱的上是頂級,可是這素餡包子,卻隻是一般。”


    談話間,小二快手快腳的將霍驍點的東西呈上來,對那位客人半是抱怨道:“婁大哥,您是老饕,我們店裏雖說比不得您家裏做的,但也是招牌,南來北往的客人這麽多,可都讚不絕口的。您再這樣,小心我們掌櫃的和您急。”語氣雖是埋怨,可看不出火氣,可見眼前的男子和小二關係甚好。


    楚忻韻原本還想著一屜的包子會不會太少,霍驍可能吃了。等小二端上桌,將蒸屜的蓋子打開,一股熱氣迎麵撲來,待熱氣散去後她這才看清裏麵的包子,個個都有兩個拳頭大小。四個素餡包子將蒸屜擠得滿滿當當的。


    楚忻韻目瞪口呆。


    霍驍夾起一個包子放在楚忻韻碗中,笑著道:“嚐嚐看。”


    那名男子說:“素餡包子,講究個大皮包餡兒足,吃法也有講究。一吹二吸三撕四澆五嚐。這位姑娘,可知道該如何下口?”


    霍驍朝楚忻韻眨眨眼,好整以暇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並不打算出手幫忙。


    楚忻韻略一思索,明白過來,她笑著道:“婁大哥若是誠心想看小女子出醜,又何必用這個法子。”婁大哥臉上訕訕。楚忻韻道:“吹涼皮,吸出一個小口子嚐裏麵的湯汁兒,再將口子撐大,蒸屜附上的醬汁澆到餡裏,最後品嚐。隻是女子在外頗有講究,隻能將就而嚐並不能依方細品。婁大哥,我說的可有錯?”


    婁大哥哈哈大笑,一邊鼓掌,眼中滿是讚賞,“尖牙利嘴,我喜歡。”


    “你喜歡也沒用,她可是我的妻子。”霍驍道。


    婁大哥一愣,笑的更開懷,連連點頭,“有意思有意思。”他一拍桌子,震天響,“這樣吧,我弟弟做素餡包子可是關城一絕,二位若是不嫌棄,抽個空我帶你們去嚐嚐鮮。”他笑著,“你們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霍驍笑道:“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人說話間,楚忻韻埋頭將那個大包子吃了一半,滿足的眯起眼睛好像一隻得意的貓。吃相斯斯文文,可腮幫子一直努力的嚼啊嚼。眨眼包子就空了一半。


    皮薄餡多,裏麵鮮美的幹菜混搭著切成絲的豆腐條,滿口留香。


    霍驍看著好笑,忍不住摸了摸楚忻韻的腦袋,開口滿是寵溺:“慢點吃。”


    “好吃!”楚忻韻眼睛亮晶晶的。“帶一點回去,你給我包。”都說君子遠庖廚,霍驍在外打仗這麽久,多少也會做些吃食,楚忻韻心心念念著霍驍烤的肉,決定要發揮霍驍在廚藝上的天賦。楚忻韻都這麽說了,霍驍立馬答應,喊來小二包走一份掌櫃自己曬的幹菜。


    婁大哥見兩人這般恩愛甜蜜,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小兄弟這般果真有我當年幾分風範。”楚忻韻歪著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婁大哥,什麽風範。


    婁大哥摸著自己毛糙糙的下巴,眼底滿是得意,“我當年也是這般對孩兒她娘有求必應。”一塊抹布從賬房後頭迎麵飛來,婁大哥眼疾手快的接住,對著來人笑嘻嘻。“孩兒他娘。”


    “誰是你孩兒他娘!”來人怒氣衝衝的走到婁大哥麵前,狠狠啐了他一口,“就你這幅混賬德行。”她回頭看著坐在位置上一臉好奇的楚忻韻,收起臉上的怒氣,道:“我叫魏瑩,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婁大哥從魏瑩身後探出半個頭,笑嗬嗬地“我是掌櫃的男人。”


    魏瑩閉上眼睛明顯是在忍住怒氣,可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掌將婁大哥拍出數米遠。嫌髒似的拍了拍手。


    魏瑩年紀和婁大哥相當,眉目間帶著一股江湖兒女的俠義。她看著目瞪口呆的楚忻韻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楚忻韻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她笑眯眯的補上一句,“魏掌櫃和婁大哥感情真好。”


    “誰和那個死鬼感情好!”魏瑩臉頰微紅。


    婁大哥從地上笑眯眯的爬起來,厚著臉又跑回魏瑩身邊,滿臉熱忱的給她端茶倒水。魏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少在我麵前來這套。”婁大哥隻是在一旁傻嗬嗬的笑著。魏瑩白了他一眼:“要我說,你成天遊手好閑,有這閑工夫,倒不如去關城幫你弟弟。”


    “我弟弟那有啥事,天天被扣在那兒,想打仗都沒法子。都悶出鳥兒來了。”


    “所以才叫你想個法子。”魏瑩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婁大哥。婁大哥無奈一攤手,“我能有什麽法子,京城裏頭聖旨都下來了,你讓他抗旨不遵啊。這世道啊,就是亂。”


    京城?聖旨?楚忻韻微微皺起眉頭看著霍驍。霍驍笑了笑,問道:“婁大哥可有什麽煩心事?在下沒準能幫上忙。”


    婁大哥歎了一口氣:“唉,都是我那個弟弟的事情,也罷,等下我帶你們去找他,路上我們邊走邊說。”


    既然定好和婁大哥一同去找他弟弟,吃完飯,楚忻韻和霍驍就先回屋子收拾東西。房門關上,楚忻韻問:“你相信婁大哥?”


    “為什麽不呢。”霍驍道,“你知道我來關城是為了拉攏婁一傑。”楚忻韻點點頭,婁一傑是個儒將,探花出身,前世多虧了他及時識破韃子的陰謀才避免了霍家軍遭受重創。霍驍道:“婁一傑有個義兄,是西域人。”楚忻韻瞪大眼睛,“難道就是婁大哥?這也太巧了吧。”


    “我原本打算停駐關城,買些女人用的草藥和婁大哥打好關係,在由婁大哥請婁一傑出城相助。可情況有變,索性賭一把,看看能不能在客棧遇到婁大哥。沒想到,韻兒是個小福星,直接省了買草藥的錢。”


    “你怎麽知道這客棧裏會遇到婁大哥?”楚忻韻不解的問道。


    “前一世婁一傑提過,婁大哥的心上人在離關城不遠的鎮子上開了家客棧”霍驍指了指大門的方向,“我也就是賭一把,這家客棧門匾上的字有幾分娟秀,像是個女人的字跡。十有□□是魏瑩開的。沒準婁大哥也會在這裏。”


    “看樣子,還是多虧了我。”楚忻韻厚著臉皮自誇,“運氣真好。”


    霍驍失笑,輕刮楚忻韻的鼻尖,“難道不是我運氣好?能把這麽有福氣的小仙女娶回家?”楚忻韻臉頰微紅,嬌嗔的推了霍驍一把。


    霍戈趴在地上懶洋洋的抬起頭,看著在她麵前打情罵俏的兩位主人,淺黃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鄙夷。


    愚蠢的人。


    霍驍下去退房,楚忻韻抱著霍戈慢騰騰的從樓上走下來。又一次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抱著重量不輕的霍戈,連走動都有些困難。


    婁大哥一見霍戈一聲驚歎:“謔!好家夥,地沙龍這是。”


    楚忻韻笑眯眯道:“她叫霍戈。”霍戈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經意的甩了甩尾巴當做打了招呼,繼續在楚忻韻懷裏閉上眼睛。天冷了,它也懶得動彈,又一貫和楚忻韻窩在舒適的暖房裏,按照霍驍的話來說,就是“被養的越來越嬌氣了。”一絲荒漠霸主的威風都沒有。


    霍驍空出手,一把將霍戈甩到背上,看上去像是圍著條粗糙的地沙龍圍巾。婁大哥看著眼饞,和霍驍商量:“能不能讓我抱抱它?”霍驍一直都不怎麽待見這個專門在楚忻韻麵前賣萌撒嬌還挑撥離間的霍二狗,一聽婁大哥這話立刻把霍戈交給他。一絲留戀都沒有。


    楚忻韻:……


    說好的父愛如山呢!


    這座小城鎮離關城隻有二十裏遠,騎馬不消半天就到了。到關城的時候正好感到飯點。


    關城造的氣派,巨大石頭壘起來的城牆堅不可破,城牆之上的牆洞裏,隱約能看見長矛。楚忻韻第一次看見這種設計,心裏頭好奇,霍驍解釋道:“裏頭是弩機,有敵襲的時候在裏頭絞緊弩機的繩子,長矛就會從洞□□出。專門針對攻城車。”


    城門下有一條湍急的河流,深不可測。要想入城,隻有城門開啟,放下吊橋方可通行。霍驍道:“這河是特意讓人修鑿的,以河為護,使的關城易守難攻。”他指了指長矛又指了指水勢洶湧的護城河。楚忻韻明白過來:“長矛和弓箭手襲遠,以河護近。”


    婁大哥大笑起來:“小兄弟好眼力。這河是我那弟弟特意令人挖鑿的。我就說他厲害著吧。”


    三處城門隻開了邊上一小扇,兩隊的守衛在那兒一一盤查來往的客商百姓。婁大哥帶著霍驍過去,守城的守衛看到是婁大哥,揮了揮手直接放行。


    關城裏可比原先那座小城鎮熱鬧的多。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街上擠得水泄不通。婁大哥說:“阜城危急之後,那些商人都到關城來了。關城這下擠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關城離阜城不算遠,阜城危急,關城沒有派兵救援嗎?”霍驍問。


    “我那個弟弟倒是想救,客商都湧入關城,還有那些難民,府衙裏忙著安排那些人,這倒是小事。最重要的,就在阜城受攻的第一天,就有聖旨下來,要求關城以難民為先,不得出兵。”婁大哥歎了一口氣,“我那弟弟連兵馬都備好了,卻被聖旨關在關城裏。別提有多憋屈了。不是我吹,我那弟弟腦袋可好使了。要是他出馬,那些韃子早就被打回娘胎裏去了。”


    督長的府衙就這關城的主幹道上,言語間已經到了府門外。門口的小廝不過七八歲的樣子,一見婁大哥,立馬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往府衙裏跑去,一邊高喊:“老爺!那胡子怪回來了!”


    胡子怪……


    婁大哥回頭看了霍驍一眼,摸了摸自己絡腮胡,問道:“我的胡子有那麽可怕嗎?”


    楚忻韻忍笑的搖搖頭。婁大哥咬牙切齒,瞪著看門小廝“這臭小子,看我不打她。”


    婁一傑聽聞是大哥回來了,顧不得換衣服,連忙從屋裏跑出來,“大哥你可算回來了!”一見麵倒是把楚忻韻驚了一跳。一身灰撲撲滿是灰塵的衣裳,袖子卷的老高,臉上還印著幾抹墨痕,看著哪裏有個書生的樣子,分明是個工匠。婁一傑不由分說拉著婁大哥往屋裏跑,“這個弩車你試試,這個弓弦拉的開嗎。”


    婁大哥被拉走,有些歉意的回頭朝霍驍笑了笑。


    霍驍輕笑出聲:“都說婁一傑是個鬼才,這毛病真的一點都改。”


    楚忻韻坐不住了,拍了拍霍驍的肩膀,“我們也去看看。”


    督長府中間的庭院空蕩蕩的,被改成了一個靶場。一輛巨大的弩車橫放中央,對準十丈開外的一個木頭靶子。婁大哥絞滿弓弦,胳膊上的肌肉都鼓起來。


    嗖的一聲破風響,一臂上的□□飛射而出,正中靶心。木頭靶子從中央出現幾道裂紋,最後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哇……楚忻韻張大嘴巴一臉難以置信。“這個弩車可比書上寫的威力要大多了。”


    婁大哥搖搖頭,“弓弦太緊不好拉開。準頭倒是夠了。”


    婁一傑原本亮晶晶的眼神頓時有些沮喪,蹲在地上愁眉苦臉。“弓弦鬆了就失了準頭啊……”


    “不如在前頭加上一個調盤?”楚忻韻忍不住開口道,“這樣準頭就可以調整,前頭用木頭架起。高低可控。就像床弩那般,在弓弦多加幾道絞繩,應該會省力不少。”


    婁一傑眼睛又亮了起來,“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他興致勃勃打算動手再改造一番,被婁大哥一把拎起,“還折騰什麽,飯點了!你大嫂臨走時的吩咐你又忘記了是吧!”


    婁一傑訕笑,老老實實的放下手裏的工具讓府中的下人去準備午飯,他湊到楚忻韻身邊,一臉討好,“敢問閣下師承何處?竟有如此高見,可否願意留在我關城中和在下一同研究……”話沒說話,麵前出現一隻渾身長滿麟甲的地沙龍。嚇得他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霍驍嫌棄的冷哼一聲,把霍戈放下來。


    婁大哥笑了起來,“我這弟弟什麽都好,就是膽子小,怕這些地上爬的。”他招呼道,“來來來,我們先去吃,不用等他。”


    霍戈湊到婁一傑身邊聞了聞,特別嫌棄的甩了甩尾巴。


    膽小鬼。


    又賤兮兮的伸出爪子在婁一傑胸口踩了一踩。然後飛快的跟在楚忻韻身後跑掉了。


    婁一傑出現在大廳的時候,眾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沒人注意到他的到來。除了趴在地上啃著雞骨頭的霍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豎起尾巴。嚇得婁一傑倒退一步,險些又要昏倒。


    “一傑你醒了,快坐。”婁大哥道,笑眯眯的為婁一傑介紹,“這兩位是我路上遇到的,這個小兄弟特別逗……”婁一傑順著婁大哥指示的方向看過去,看那人長相酷似霍驍,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又湊近了細看,結果嚇了一大跳,急忙下跪行禮,“下官見過武王!”


    “武……王?”婁大哥一臉茫然,被婁一傑狠狠拉了一把。


    “不用多禮。起來吧。”霍驍笑眯眯道。


    婁一傑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謝了恩。


    婁大哥這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拍大腿,“你就是傳說中那個武王啊!”


    “是啊。”霍驍臉上帶笑,很是溫和,和外頭傳聞的一點也不一樣。楚忻韻笑眯眯道:“婁大哥人這麽好,該不會怪我們瞞著你吧?”


    “不怪不怪。若是你們一早就說是王爺,我哪敢和你們搭話啊。”婁大哥笑嗬嗬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不知王爺來關城所為何事?”婁一傑坐立不安,一臉局促。


    “那道聖旨是怎麽回事!”


    婁一傑一愣,神情沮喪,“回王爺,阜城遭攻到的第一天,下官本想帶兵救援,以關阜兩城之間的距離,抄近道的話,三日足以到達,可以解阜城之急。可第一日,就有聖旨下來,以安置百姓商客為由,讓下官不得出城救阜城之急。”說到這裏,他表情很是憤憤不平,“下官無奈,隻得在城中苦等,暗地裏派人送去弩車。幸好李將軍救援及時,苦戰五日終於將韃子擊退。”


    “那道聖旨你可有留著?”


    婁一傑一愣,回道:“有是有留著……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前些日子,府衙裏遭了竊賊,聖旨同其他一些瑣碎的財物都……”婁一傑臉上訕訕。婁大哥一聽就急了,“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和我說?我就說你這府衙裏一個年輕力壯的守衛都沒有像什麽話!這次丟點財財物,下次丟了命怎麽辦!”


    “不會的大哥,關城裏一向安逸,怎麽會有那不法之徒。”


    “要是沒有不法之徒,你的東西就不會丟!”兄弟兩吵的不可開交。楚忻韻推了推霍驍,“你怎麽看?”


    “你有主意了?”霍驍問道,“我們寫下來,看看是不是一個想法。”


    楚忻韻沾了寫茶水,在幹淨的桌上寫了一個“火”字。霍驍在桌上寫了一個“內”。兩人看了對方寫的字,抬頭相視一笑。“我猜的沒錯。”


    婁一傑無奈的同意婁大哥的建議,答應招幾個護院。在護院找到之前,婁大哥就住在樓一傑隔壁。


    婁大哥這次滿意,看著王爺問:“王爺猜得什麽?”


    “韻兒來說。”


    “這道聖旨,是假的。”楚忻韻微微一笑,婁一傑猛地抬起頭,喃喃道:“果然如此。按照王爺所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過些日子,就有一隊從京城來的糧草隊,要從關城經過,在城中休息的時候,定會有人來殺害我。王爺,我猜得可正確?”


    霍驍點頭。


    婁大哥瞪大眼睛:“嘛呀,好端端的誰要害你!”


    “假聖旨的事情若是抖露出去,滿門抄斬都算是聖上開恩,為了保命,自然會將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斬草除根。婁大人,宣讀聖旨的時候,可有其他人在場?”


    婁一傑搖搖頭,“來的欽差說是是密旨,屏退了府中其他下人。下官當時心中起疑,卻也不作他想。”


    霍驍道:“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宣讀假聖旨達到他的目的,為了安全起見,特意隻留下你一人,日後清理也好清理。再偷走聖旨,最後來個死無對證。這招可謂高明。”


    “假如我死了,那關城交由誰來接管?”


    “押送糧草的官員。”


    楚忻韻道:“先是關城主簿接手,然後密折回京報喪,陛下隻會就近用人,那麽,自然是押送糧草的官員來擔任關城督長。”


    “而這個新督長,就是和假聖旨的人有直接關係。”婁一傑道。


    “正是。”


    婁大哥聽了急了,“他奶奶的,誰敢殺我弟弟!先問過我同不同意!”


    “婁大哥別急,王爺話還沒說完呢。”楚忻韻笑著給他斟了一杯茶,“喝點茶消消火。”


    霍驍道:“我有個交易,不知道婁大人,願不願意聽。”魚餌已經拋出,就看魚上不上鉤了。


    婁一傑思襯片刻,笑道:“王爺的意思,可是願意幫下官度過此劫,但是要以下官的弩車為交換?”


    “非也,非也。”霍驍笑的高深莫測,搖了搖手指,“我有一個法子,可以保你和你大哥一家無憂,也可保關城無憂。隻是,要的不是你的弩車,而是你。”


    婁大哥一口茶水剛進口,聽了這話一口水噴出來。一臉難以置信的指著霍驍:“你,你是個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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