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正是蟬鳴桑枝,萬物生長的季節;山野間的野草樹木,遠遠看去,已是一片綠意盈盈。


    時值晌午,天氣晴朗,陽光卻不曬人。


    傲來城外,一條崎嶇的古道上,已經站滿了人,裏麵既有錦衣的老爺公子,也有三大五粗的漢子,這些人分別站在一個巨大的賭盤兩旁,一邊的人臉上喜氣洋洋,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而對麵一邊的,也站了一堆人,卻隻有寥寥五六個,目測樣貌是押了冷門,忐忑不安,緊張異常。看起來,兩方同樣是在等人。卻出現了一邊熱鬧非凡,而另一邊,卻顯得情緒低落,手腳局促的奇怪分化。似乎那群人等的財神,這群人等的卻是瘟神一般。


    路人不免好奇,便向旁人詢問,那人笑道:“那邊押的寶啊,是白家的公子,白家的兒子白衍天,可是帝國魔法學院的新秀,現在聽說他去城外一小鎮獵殺瘟魔,這可是造福鄉裏的大事;聽說這次若打敗對手,便能當上了塵大師的外門弟子,年紀輕輕,前途無限啊!”


    “那另外那群人呢?”


    “哈哈,那群人也是等人的,他們押的公子,薑羽,一個自不量力的東方小子,聽說他是白公子成為了塵大師外門弟子最大的障礙;薑羽這人是男爵兒子,今年也是十六、七歲的樣子,聽說沒有考入過正規學院,在傲來城是散戶,得閑時外出打打獵,甚至有時跟著傭兵,接一兩個任務之類;他這麽一個野路子出身的人,竟然敢和正牌的學院高材生杠上,直是自不量力罷了,不過這種冷門還是有人賭的,在這裏等著呢,丟人現眼,眼看就要輸人連輸陣,臉色能好看嘛!”


    路人聽了,不免感覺好笑,向著買下薑羽勝出的人指指點點,搞的押薑羽勝的人臉色更掛不住了。


    大約半個時辰,忽然間天邊飛來一朵祥雲,落到了城外,正是手執獵物的白家的少爺回來了,白老爺大喜,大把灑賞錢,命吹鼓手都賣力的吹起來,然後一大堆人上前圍住了白少爺,前後簇擁著進傲來城去了,他們的笑聲越爽朗,押寶薑羽的人臉色就越難看,哀聲歎氣,垂喪不已。


    這遲遲未返,已輸了一半。


    白衍天心裏苦,但嘴上不能這麽說。


    他是在非人類地盤一刻也待不了,隨便走出一隻妖獸魔獸都能殺死他,但他自信薑羽比他更難受。於是他在外圍殺了一頭被受傷了的一階魔狼,便威風凜凜地返回了。就算是殺了一頭魔化的狼,也不是容易的,他足足用了數個魔法,甚至不惜毀了帝國導師,賜他的一個保命手段,才完成任務。


    聽說那瘟魔地盤的核心地帶,連軍方都吃癟,他就不相信薑羽的收獲會比自己高。


    隻要薑羽沒有打到更好的獵物,那麽了塵大師外門弟子的名頭,必然就能落到他的囊中。


    “白衍天少爺已經回來了,這薑家的公子怎麽還沒個影呢?”


    盼望薑羽勝出的人,又等了多半個時辰,心已經從吊到嗓子眼,到現在有些不耐煩了。


    此次了塵大師在傲來城收俗家弟子,給出的題目是外出為民除害,誰為民造福最大,做的事,必須是福澤蒼生,了塵大師就在這批年輕人當中選擇一個當傳法弟子。


    大師可是子爵級的大能。融合後的東西玄大陸的個人戰力,完全按照獵殺的魔族等級劃分等級,也就是說殺死過伯爵級的魔族或高階魔獸,才能定義為子爵。子爵下,還有男爵。可見,當上高階位的爵位,是多麽難,要知道傲來城的城主聽說也隻是個子爵而已。


    由於了塵大師在傲來城的名聲越響,因此此次收徒消息一開。一時間,惹來無數求道者趨之若鶩,欲拜入大師門下,其中當屬白爵爺長子白衍天,和薑爵爺的公子薑羽是最熱門人選。


    “大概……是人家白少爺實力強大,魔口逃生,而我們押下的薑公子,他實力不濟已經葬身魔口了吧……”有賭徒歎息道,他們買薑羽,自然望的是冷門,能一賠好幾倍那種的。


    不知誰先開的口,爾後,一群賭徒胡亂猜測起來,同時心裏也覺得,薑羽這個人真是太不爭氣。


    而與此同時,傲來城東門外,一座軍方駐地外,卻有一個白衣鑲金邊少年,慢悠悠的趕路,他年齡大約十五六歲,麵目清秀,臉上似乎總是帶著一絲讓人親近的微笑,腳上穿著一雙麻鞋,腰間跨了一柄西方十字劍,騎著一頭驢子,慢悠悠地前進道,一邊賞著周圍的風景,一邊慢慢步至一麵黃色繡金十字軍旗麵前。


    若是外人見了,隻怕會嚇一大跳,因為再往裏走,卻是傲來城的禁地了。


    這裏三天前發生一則駭人聽聞的瘟魔襲擊事件,聽說是村子裏麵的居民,目前已經全部被瘟魔控製。被控製的村民如同喪屍,見到活人,張口就咬,被咬的村民立即會變成喪屍的同類,因此,僅僅在一夜之間,附近的數條村子,全部成為了聽從那瘟魔指揮的魔人大軍。


    然而玄衣少年卻直接闖了進去,神態輕鬆,似乎茫然不知禍到臨頭。


    向裏走了約一裏多路,已經能夠看到前方有幾間茅屋,玄衣少年正要過去,忽然旗後,轉出一排西方兵士,目光便如鷹隼一般,冷喝道:“哪裏來的野小子?敢擅闖禁地,不要命了麽?趁未被瘟魔發覺,好及時回頭,快快滾出去,不然瘟魔上身,肌膚潰爛而死!”


    少年笑了笑,道:“笑話,你們待得的地方,怎麽我就不能待了麽?”


    兵士帶頭道:“你算什麽人,能與我們光明十字軍相比?若不想死,就快點滾!”


    薑羽眉頭一皺,道:“你這大頭兵說話真難聽,我不與你說,去稟告你家將領,滅瘟士來了!”


    “滅瘟士?”


    武裝到牙齒的兵士一怔,旋及冷笑道:“你這小子莫非在消譴我?別以為穿了傭兵團的金邊製服,就能為所欲為!”


    薑羽道:“你又不是什麽閉月羞花的美人兒,消譴你做什麽?我剛剛遠遠走來,看到這裏有瘟氣,特意過來救人的,你別囉嗦了,快進去稟告,讓主人家請我進去!”


    帶頭兵士雖然麵冷心冷,卻是想救這年青人一命的,但沒想到他竟然油鹽不進,不由心下惱怒。


    正要說話,忽然間禁地方向傳來一個冰冷而威嚴的聲音:“隊長,讓他進來!”


    帶頭的兵士歎了口氣,道:“長官發覺了,你隨我進來吧!”


    薑羽笑了笑,跟在了他身後。進入臨時帳篷之後,隻見一把太師椅上,坐著一個枯瘦的軍官,不時低頭咳嗽,身材佝僂,氣血衰敗,明顯是已經病入膏肓之人。


    聽到有人進來,軍官抬頭看了過來,一瞬間,雙眼之中精光暴射,宛如兩柄劍一般,直刺人心底。


    “你是誰家的少年?”軍官寒聲問道。


    薑羽笑了笑,道:“你管我是誰家的少年?隻知道我是大夫,特地來瞧你病的就好了!”


    軍官有些意外,這些年,傲來城的少年英才他沒少接觸,怎麽此子如此麵生,難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英才們更新換代如此快?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道:“我病了三天,雖然時間不長,但卻沒少求醫問藥,靈丹寶藥吃了不知多少,可始終無效。就連光明聖教的大治愈師也幫我瞧過,斷定了我這病非藥石可醫了。你今日主動找上門來,言語不敬,若真是大夫也就罷了,若是滿口胡說,不懂醫理,我的十字劍,可不是吃素的!”


    薑羽皺了皺眉,道:“不過是過來瞧個病,你哪來這麽多廢話?不過你放心,我的醫術與神醫們都不一樣的,你這病藥石醫不得,我卻能醫得!但在瞧病之前,我卻有個條件告訴你,你若是答應,那你這病我保證給你醫好,你若不答應,少爺我轉身就走!”


    “哼!”


    軍官冷笑了一聲,道:“什麽條件?”


    “瘟魔作亂,保衛一方平安是我等滅魔士之職責,但你不是正常的病,我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大夫,因此不需要你為治病付錢,隻需待你病好後,記得欠我一個人情便是。”薑羽道。


    “欠你的人情,沒有問題,隻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你隨便吩咐便是。”軍官雖然病怏怏但虎目卻有神:“但要是你治不好,哼!”。


    “去,說那些沒有沒用的幹什麽?”既然對方答應了,薑羽伸出手來。


    隻一手搭在軍官後背,隻見黑氣像煮沸了的開水一般,翻湧著四溢而出。


    統統匯聚在薑羽的手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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